第454章 將軍夫人她又立功了27
第454章 將軍夫人她又立功了27
老夫人沒有說話,
雖然她看似因為段夜初的情況而有些傷心過度,但她的腦中卻是在快速地思考著。
首先,聖上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出做主讓兩人和離。就算是初兒從邊城帶回了一個女子,那也是內宅私事,聖上不會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勸尚氏和離的。
而尚氏雖然立了功,但畢竟一女子私自出府離京於名聲有礙。而她以女子之身混跡軍營,又隱姓匿名,往大了說可以說是欺君之罪。綜合來說,就算她是戶部尚書之女,也根本不至於讓聖上封其一個女侯。
但如果摻入別的原因呢?
若是初兒再也無法上戰場了,再加上尚尚書加以求情,聖上出於補償的心理為其做主和離,便很合理了。而尚氏拒絕了聖上的好意,更讓聖上覺得愧疚,因此封其為女侯,這便理所當然了!
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心口似是堵了一塊棉花,壓得她幾乎上不來氣。
好一個女侯,好一個女侯啊!
這一切,都是初兒用他的前程和健康換來的啊!
老夫人心口痛得厲害,但麵上什麽都沒有顯現出來。
不管怎樣,現在事情已經變得如此,尚氏對初兒也算是有十分真心,即便這樣都對初兒不離不棄,實在是個好兒媳。
而且她自然也知道,拒絕了聖上做主和離的旨意意味著什麽,那便意味著尚氏要做一輩子她段家的兒媳婦,尚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留下。
尚氏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麽不管從哪個角度來想,她以後都必須要好好對待自己這個兒媳婦了。
畢竟將軍府已經“沒了”將軍,那就更要留住這個女侯!
老夫人在心裏捋順了一切,雖然還為兒子的情況無比神傷,但也不至於太過堵心。
她轉頭來拉住落後她一步的冥非的手,緊緊地攥住,雖然並未言語,但那淚光閃閃的雙眼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不怪尚氏,她也沒有理由怪尚氏,眼下的情況更怪不得尚氏,那便隻能和和氣氣地相處下去了。
冥非看出來老夫人已經想通了,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麵上卻是滿滿的擔憂。
段夜初隻不過是因為一時情緒波動太過激烈,所以暈了過去。回到府裏沒一會兒他就醒過來了。
一屋子的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冥非。
那美絕世俗的容顏,那淡漠清冷的眸子,和那覆滿憂愁的表情,怎麽看怎麽不搭,甚至令人恐懼。
但段夜初不知怎的,精神忽然沉定了下來。他把所有的情緒都緊緊地壓在心底,讓自己仿佛成為了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你們先都出去,我有話要和夫人說。”
他的聲音冰冷僵硬,聲線極其古怪,像是聲帶緊緊地繃著,再大聲一點就會斷裂。
老夫人擔憂地看了他一眼,見太醫點了點頭便沒說什麽,帶著眾人出去了。
房門被輕輕關上,屋子裏隻剩下兩人,安靜得有些詭異。
冥非終於收起了麵上的哀傷,一瞬間又變成了段夜初心頭的那個魔鬼。
“將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她漫不經心地坐在了木凳上,那副模樣讓段夜初忍不住回想起被折磨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他藏在被下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但他強自鎮定著,用著和冥非一樣的語氣道:“你不是尚冰凝。”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並不是疑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是誰,為什麽要冒充她?她在哪?”
段夜初緊緊地盯著冥非,妄圖從她的表情裏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
但冥非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嘴角帶了些許嘲諷:“將軍莫不是瘋魔了,這是說什麽胡話呢,要不要我幫將軍清醒清醒?”
段夜初的手抖得更厲害,身體都在慢慢變得僵硬:“你是騙不過我的。凝兒她善良溫柔,端莊賢惠,大度守禮,根本不是你這個毒婦能比的!你把她藏在哪了!”
若不是冥非從他的眼裏看出了厭惡和抵觸,她都要以為段夜初是真的在誇原主了。
是啊,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溫柔善良,端莊賢惠,那便活該被你利用,被你嫌棄,被你肆意地欺辱甚至殺害嗎?”
段夜初的瞳孔猛地放大。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冥非笑容加深,站起身走到床邊:“我就是尚冰凝,不過卻是回來複仇的尚冰凝,正如你一樣。隻不過我的仇恨是清晰明了的,你的仇恨卻是連自己都不清不楚的。”
染血的回憶翻湧而出,段夜初的眼裏瞬間染上了強烈的恨和怨,甚至因為太過激動,眼白都爆出了紅血絲來,看起來極為可怖。
“尚冰凝!你有什麽資格來找我複仇!”
段夜初恨得想咳血,恨得想發笑,恨得心口仿佛有一把刀在來回地攪。
“我對你百般嗬護,愛之入骨,一心一意,甚至怕你傷心連個妾室都不曾有。我為你掙功名,請誥命,為你開了那麽多的鋪子賺了那麽多的錢,隻為讓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麽!”
“你嫁給我,不過是與我逢場作戲!你與你父親合夥謀害我,在送我的錦囊裏裝了慢性毒藥,讓我在戰場毒發。你父親暗中謀劃奪我的兵權,扣押我軍的軍餉,動搖軍心,又將糧草換成石子,妄圖將我困死在邊關!”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二十萬將士啊,全都被餓得沒了力氣。我帶著他們背水一戰試圖衝破重圍,卻反落入敵軍圈套,無一人生還!”
“你為什麽這麽狠的心,為什麽!我何曾做過對不起你,對不起尚家的事?我一腔的真心熱血,全都被你踩在腳下,踩了個稀巴爛!”
“我臨死前對天許諾,若是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尚冰凝!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要把你的皮剝下來掛在邊關的戰旗上祭奠逝軍,我要把你的肉一塊一塊剁得碎爛喂狗!”
段夜初聲嘶力竭地吼著,幾乎要泣出血來。
說到最後,他的喉嚨已經沙啞,但他仍然沒有停下。那張臉扭曲至極,仿若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不死不休!
冥非神情漠然,一把將撲過來的段夜初丟回到了床上。
他的話簡直可笑至極。
原主和原主的父親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些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