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死裏逃生

  第178章死裏逃生

    但謝蘭舟那裏擠不過去,不代表她就這樣放棄了,轉頭就悄悄問三千,“姐姐在你這裏放了多少錢?”


    三千眼神都沒給她一個,“不問自取叫著偷。”


    小塔頓時就沮喪了,轉頭又看朝小銀,紅坨坨的小圓臉上,滿眼的楚楚可憐。


    然不等她開口,溫柔的小銀就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知道我的,一個人的話風餐露宿都可,沒有要花錢的地方,所以我這身上哪裏有錢。”


    這話倒也沒錯,她身上一向沒什麽錢……


    “你要錢做什麽?這酆都你還指望能有糖葫蘆賣麽?做你的美夢吧?就算有那也是紙糊的,你也吃不上。”三千見她還不死心,把主意都打到小銀的身上去,實在是不像話了。


    沒想到小塔竟然說道:“誰說我要錢就是沒零嘴了?”


    “你哪次不是這樣的?”三千與她拌著嘴。


    卻見小塔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道:“我就是想著,都了這酆都,一會兒進了城裏,滿街都是紙紮鋪子,我要給我娘買十幾個童男燒過去。”


    三千的關注點明顯是不對的,“為什麽要買十幾個童男?”這裏的童男,可不是金童,金童是金童,童男是童男,而這所謂的童男就是紮得極好看的美貌年輕男子。“真是個大孝女,你爹知道麽?”


    小塔是想,鏡無雙那麽多紅顏知己,如今娘都不在了,自己給她燒幾個童男到下麵去熱鬧熱鬧怎麽了?所以冷哼了一聲,不理會三千,“你懂什麽。”她聽人家說,女人的快樂,那是離不了男人的,娘都死了那麽多年,一人在下麵多孤單啊。


    鏡無雙這老不死的,卻還沒有半點要死的跡象。


    想是因為說著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又或者是因為適應了,竟然覺得那風好像也沒有那樣恐怖了,不覺間一行人也踏入了酆都。


    城門大開,像是一張巨大的虎口,等著獵物進入其中。門口幾個穿著黑色衣裳,戴著高帽的男子喝得醉醺醺地坐在旁邊,風裏還殘留著一股刺鼻的酒氣。


    雖是有城牆,但這城門就好似裝飾品一般,長年累月都是開著的,裏麵沿街一片黑,明明都已經掛滿了燈籠,燈籠裏有著明黃色的光芒,可就像是被什麽隔斷了光源一般,所能照亮的地方,不過是一片手掌之距罷了。


    所以從這城外望進去,根本就看不見街道,隻瞧見一串串燈籠懸在半空中,十分詭異。


    “這裏,為何這樣黑?”小塔鬆開她倆人的手,追上走在前麵的宋雁西和謝蘭舟身旁,將腦袋往前探過去,隻覺得所入目看到的一切,讓人覺得發毛。


    “入夜後,便是一個小小的地府,自然是無光。”謝蘭舟簡單回著,目光繾綣地看了宋雁西一眼,“跟緊我。”


    宋雁西溫柔頷首,與他一起踏入城中。


    小塔聽得這話,隻覺得謝蘭舟這話是多此一舉,姐姐不是和他手牽手麽?難道還怕姐姐丟了不是?還要專門叮囑一聲,是把姐姐當廢物麽?


    但是宋雁西和謝蘭舟已經進去了,根本就沒人聽她吐槽,反而前麵還傳來謝蘭舟的囑咐聲,“你們三也不要走散了,快些跟上。”


    小塔撇了撇嘴巴,看著前麵他們已經快要消失在夜色裏的身影,連忙小跑上去,一麵也催促著身後的小銀和三千,“你們倆別磨蹭,快來。”


    走了兩步,感覺到她倆走來了,也就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抓起她們的手,也不知道牽了小銀還是三千,隻覺得這手真涼,忍不住自己也縮了縮脖子,抱怨道:“這裏是真冷,一點光源都沒有,咱們快走,姐姐他們好像已經快不見了。”


    身後她牽著的人沒說話,不過步伐倒是加快了幾分,顯然是用這樣的實際方式回答了她。


    於是小塔也沒有半點生疑,朝著前麵宋雁西和謝蘭舟的虛影追了上去。


    但是走著走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自己好像沒踩在地上,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垂頭,發現自己的腳不見了,嚇得她連忙慌張大喊,“小銀三千,我的腳沒了。”


    隻不過也是這一喊,她就發現自己的手好像也變了,當然她牽著的手,也不再是正常人的手,而是小了數倍,細細長長的,更像是用紙紮的一樣。


    她驚叫著,頓時她的四周就發出了光芒,這個光源就是她自己,光芒雖然很微弱,但是足夠叫她看到身旁牽著的是什麽鬼。


    是兩隻小燈籠,如今也亮著燈,小塔估計自己也是這個樣子。


    但是對方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咯咯地笑著,那笑聲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什麽破地方。”小塔罵了一句,此刻才開始懷疑起自己牽著的,隻怕並非小銀和三千。


    小銀話少,一路上沉默可以理解,可三千居然肯安靜,這不正常,於是連忙甩掉對方的手,想要朝著宋雁西和謝蘭舟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然而,這兩隻燈籠就像是牛皮膏藥一般,如何也甩不脫,大家的手就像是黏在了一起一般。


    而她越是著急,燈籠芯就燃燒得更旺。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得有人提醒道:“這燈籠,燒的是你的氣你的命,你這樣一下將氣和命都燒完了,就算是恢複正常,也是死人一個。”


    “誰?”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但是小塔如今著急,也想不起來這是何人?一麵試著去感應宋雁西的方向,卻發現如今的自己,好像就隻是一個單純的小燈籠,並沒有任何額外的技能。


    急促之下,找鏡無雙,發現也聯係不上,這才把她急得扯著那兩燈籠鬼到處亂竄。


    而宋雁西一行人,這個時候也發現小塔不見了,一回頭隻有小銀和三千緊隨在他們的身後。


    所以趕緊找,可是這時候城裏起了鬼霧,從地麵冒出來的濃霧,小塔又不算高,直接能被這霧氣淹沒,根本就不好找。


    更要命的是,宋雁西發現自己在這鬼霧裏,居然連方向都沒有辦法確定了。


    這著實是太過於詭異了,她就算是當初在那法陣或是幻境中,也不至於如此,隻能朝謝蘭舟投遞過去疑惑的目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裏,難道不是酆都?

    但是一抬頭看去,特麽自己牽著的,哪裏是謝蘭舟,而是一個高大的紙紮人,驚得她連忙想要拿一張三味真火符扔過去燒掉。


    對方卻像是察覺出她的殺意了一般,嗖地一下忽然消失在這鬼霧裏了。


    而鬼霧還不斷在蔓延,更要命的是剛才還能看到的小銀和三千也不見了。


    而下一瞬,她發現自己的手好像也變了,四肢有些僵硬起來。


    她也變成了紙紮人,手裏那張符紙連忙扔下,生怕自己把自己給燒掉。


    慌了一下,很快穩定下來,既然這街道到處都是鬼霧,那肯定不能再繼續走,於是她選擇朝著左右兩邊走比較安全,兩邊就是紙紮鋪子,先找一間鋪子待著,等著天亮後再想辦法。


    然而很快宋雁西就發現,無論她怎麽走,往哪一個方向,似乎都在街上,無法觸碰到這街道兩旁的鋪子。


    這多半是真正的鬼打牆了,可是奇怪了,自己的一切能力在這裏都沒有任何作用。


    就在她詫異之意,一陣咯咯笑聲從迷霧裏傳過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串熟悉的小燈籠鬼出現在她的麵前,圍著她轉了兩圈,便朝著前方去。


    但是飛出去兩步,見宋雁西無動於衷,又倒回來繼續圍著她轉,然後又繼續走。


    宋雁西總算明白了,這是要給她引路?但是對方是敵是友?


    不過如今的宋雁西,也沒有任何選擇,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就現在自己這個情況來說,反正也不見得好。


    有了這一串小燈籠鬼引路,宋雁西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走出了鬼霧,迎麵刮來的風讓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被吹散架之際,卻發現這街道上燈火通明,甚至還有行人來往,家家戶戶門口不是擺著棺材就是紙紮人。


    而一眼望去,紙紮人明顯比活人要多。


    忽然,有個人走過來,將她給移到牆邊,一個婦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今夜的風也不知怎了,將紙人們都吹壞了不少,明天人家要貨,哪裏拿得出來。”


    把宋雁西移動到自己屋簷下跟一大堆紙紮人綁在一起的男人也歎氣,“是啊,要不叫冬兒也起來跟著幫忙吧。”


    婦人應了一聲,說是好。


    宋雁西這也才察覺到,對方的衣著裝束,分明就是唐朝服飾,這是……


    然而還沒等她詫異,就看著當初那個差點要被自己燒掉的紙紮人,如今就出現在自己的對麵,不過是屬於另外一家鋪子的,兩人中間隔著一條街。


    她猜想,那不會就是謝蘭舟吧?要真是他,那當時自己豈不是差點就將他給一把火燒了?


    還有這到底是遇到了什麽,自己無形中變成了紙紮人就算了,為什麽他也變了?

    宋雁西心中諸多疑惑,可是現在卻無人與她解惑,她也連話聲都發不出。更擔心小塔她們如今和自己在不在一個世界裏。


    一麵試著掙紮,也不知道這店家怎麽綁的,她完全就被固定住了,而且這雙腿好像也不能像是之前在鬼霧裏那樣方便。


    所以隻能絕望地看著對麵極有可能是謝蘭舟的紙人。


    動彈不得,宋雁西也隻能老實地跟那堆紙人站在原地,這個時節好像是仲夏夜,夜晚的天空綴滿了星子,這一家三口撐著燈,再宋雁西看著他們紮完了三個紙人一頭紙馬,十對金山銀山之後,天便亮了。


    這一家三口也沒來得及梳洗,就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他們家門口,上麵下來一個穿著綾羅緞子的中年女人,左邊的眉毛上有一顆花生米大小的肉痣,偏偏她整個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男主人連忙迎出去,“何姑姑,您老來得早呢。”


    這何姑姑讓一個跟著從馬車裏下來的小丫頭扶著手,“主家定了時辰,我是不敢錯過的,你這裏可都好了?”


    男主人連忙點頭,引著她到屋簷下密密麻麻的紙紮貨裏查看。


    何姑姑也十分滿意,點了點頭,付了銀子,又去了對麵家,但這還沒算完,又連著這附近幾家鋪子都給買完了。


    宋雁西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跟許多紙紮一起站在街上,這何姑姑找來的馬車已經到了。


    也不曉得到底是怎樣的大戶人家,這買來的紙人夠得上一個村子了。


    很快,她就被人又給移動著,耳邊聽著來搬運的工人們說,“何姑姑的意思你們都曉得了吧,都可勁兒地選。”


    宋雁西起先沒明白這是選什麽,不過很快看著這些工人將成年的男女紙人各一人挑選站在一處,有的還給配了幾個小紙人。


    這莫非還真是要燒一個村子的紙人下去,連家家戶戶都給分好了。


    耳邊還有話聲繼續響起,“聽說這靜安府的老太太最是喜歡熱鬧,所以這靜安侯孝順啊,給她準備了老家一個村子的紙人,這是要在地下給她建造一個故鄉的村子。”


    於是大家好生羨慕,隻覺得果然有錢真好,連死了都能建造一個故鄉。


    很快,也輪到宋雁西被分配了,被那小工扛在紙紮堆裏轉了兩圈,總算給她找留位置放下。


    然後她便看到了站在自己旁邊的,居然是那個疑似謝蘭舟的紙人。


    但是這小工覺得少了什麽,隻與他同伴說道:“聽說那老太太老家的村子裏,有一戶教書的人家,我看這個紙人紮地挺像是先生的。”他說的,是那個極有可能是謝蘭舟的紙人。


    所以既然是讀書人,就給配了個周正些的女紙人。


    就是宋雁西了。


    不但如此,還給配了兩個女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雁西覺得這兩個所謂的女兒,個頭怎麽看都像是小銀和三千的樣子,就是差個小塔了,不然的話這一家人也算是整整齊齊了。


    “這倆紙人紮得好,手都是拉在一起的。”小工又給同伴指著,那兩個紙人少女的手。


    兩人隻直直稱奇,又說這酆都的紙紮技術果然是天下第一。


    但是這兩個小工應該是比較富有想象力的,覺得現在一家四口是整整齊齊了,但總覺得是少了什麽?

    於是去找了個小燈籠過來,掛到宋雁西的手裏。


    其實這會兒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五口整整齊齊,這個燈籠就是倒黴鬼小塔。


    但是他們如今各自有意識,卻是無法交流,本來之前在那鬼霧裏的時候,還能自由行走,可現在……隻能大眼瞪小眼,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自己人。


    很快,他們也被挨個裝車了。


    聽說好像要直接送到墳塋地去,所以這分配好的一戶戶人家,都是一家一車。


    宋雁西這一車,除了他們四人和一個燈籠之外,還配了一頭驢子,本來是馬的,但是那兩個小工覺得既然是讀書人,那肯定要文雅些,就換成了驢子。


    另外還有些紙紮的桌椅板凳櫃子床鋪。


    反正整一套,連房子都有。


    上了車,隨著長長的車隊一路走,風餐露宿兩日,總算到了目的地,楊家的祖墳地。


    這邊已經有掛滿了白幡,沿途都是數不盡的紙錢,運送這個所謂村子的馬車就停在了外圍,進一輛馬車,就燒一輛馬車上的貨物。


    宋雁西原本是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可是這車到墳前就要直接進火堆,這會兒她也是著急起來。


    好在她所在的馬車排在後麵,所以她這前麵的還沒燒完就已經天黑了,她借著風幾次想要移動趁機逃走,可是被繩子固定在車上,壓根就動彈不得。


    掙紮了許久不見效果,眼看著前麵就五六輛馬車就要到自己了,宋雁西以為必死無疑,死得還這樣憋屈之際,隻見一個是熟悉的身影從後麵的馬車處跑來,一邊跑一邊不知道焦急地找什麽。


    是泰山府君,他不會是在找自己吧?宋雁西這樣想著,一麵想要呼喚他,可是這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


    泰山府君受謝蘭舟之托,借著酆都夜間陰陽交替之時,送他們去唐朝。


    這是有違天地法則的,他自然是要背地裏偷偷做。


    本來是萬事俱備的,他也是沐休,哪裏曉得閻王那邊忽然有急事,將他給喚走。


    原來是酆都結界出現了問題,不管是什麽大羅神仙卷入其中,都會變成普通人,然後再變成紙紮物品,若是運氣不好沒在被燒毀之前找到,那必死無疑。


    也正是這樣閻王著急他們這各路府君一起將這結界修複,他走不開身,隻能想辦法用傀儡去引他們。


    當時隻想著,先引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但是沒想到,這結界封印好了,他再進城找的時候,發現滿城根本就沒有他們,於是泰山府君隻能等到寂夜,跑到這唐朝。


    運氣不佳,靜安侯府的老太太仙逝了,靜安侯爺又是個大孝子,老太太生前沒能回到老家的村子,所以他就給老太太建造一個和老家村子一樣的村子。


    這不,城中大部份紙紮物品都被他買走了。


    泰山府君這一路馬不停蹄趕來,可是已經燒去了大部份,也不曉得謝蘭舟他們一行人可是逃過了。


    反正這段時間裏,他整個人都好像走在那鐵絲上,腳下則是萬丈深淵,那心簡直是……


    如今一眼看到了宋雁西和謝蘭舟幾人都在這一輛馬車上,總算是長長鬆了一口氣:“萬幸!”又見這些工人們都在旁邊一堆一堆聚集著聊天玩牌,便趁機給宋雁西他們一行人解開身上的禁術。


    就在他以為這禁術解開了,他們能變回原來的樣子,自行逃離時。


    沒想到居然沒用。


    其實也不能算是沒用,因為他們最起碼能開口說話了。


    五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你怎如此不靠譜,險些叫你害了。”這是謝蘭舟的怒火。


    “終於得救了。”這是宋雁西。


    而小塔,“啊,我不想被燒不想被燒。”


    小銀:“唉。”


    “要死了,也不知道大家在哪裏,有沒有被燒掉?”三千。


    聲音發出,大家相互辨認出彼此的身份,唯獨找不到小塔在哪裏,畢竟這車上就四個紙紮人。


    “怎麽會這樣?”泰山府君傻眼了,但看著前麵一輛馬車又駛入楊家祖墳地,急得連忙爬山馬車,將那些沒用的桌子櫃子驢子都扔下去,策馬揚鞭拉著他們一行人就要逃。


    這舉動一下引得了樹下的工人們都望過來,卻是不免被泰山府君這舉動給愣住了,這偷錢財偷人的都是有的,卻沒見過要偷紙人的。


    眼見著馬車從這一條排成長龍的隊伍裏衝出去,有人終於反應過來,“快攔住那賊人,不然少了一戶人家,侯爺追究起來,誰負責!”


    隨著這一聲話音落,不少人都徒步朝著馬車追來,一麵大呼前麵的人攔住馬車。


    可是居然有人偷紙人,這是誰都沒預料到的,大家反應過來時,馬車已經跑遠了。


    而他們又都是徒步,哪裏能追得上?

    泰山府君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後麵已經沒人再追了,但手裏還是緊拽著韁繩,不敢有半點鬆懈之心,氣虛喘喘的,痛心疾首道:“想本府君一世英名,今日卻因你一行人做了賊人!都毀了!”


    就在這逃跑的途中,大家七嘴八舌,已經從泰山府君的口中得知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的緣由。


    雖錯不在他,但是他這補救太慢了,隻差了那麽一點,他們就全部被燒掉了。


    尤其是小塔,連人形都沒有,聽到他的話,哀怨道:“你這算什麽,旁人又不知曉你是泰山府君,倒是我們這個樣子,怎麽辦?”


    大家齊齊歎氣,偏偏屋漏還要遭逢連夜雨,隻聽得天空一聲驚雷,沒有任何預兆,豆大的雨頓時就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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