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求救
第155章求救
小端自己刺穿了自己的心髒,因為要打算一舉誅殺宋雁西,她還特意在劍上塗抹了劇毒。
也正是這樣,這長劍貫穿心髒的時候,她的口中才會溢出鮮血。
而此刻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瞳孔也逐漸地放大,眼裏的光芒越來越淡,整個人也終於支撐不住,朝著一旁栽倒下去。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瀕臨死亡了,從未覺得自己的頭會這樣重,重到整個身子都沒有辦法維持平衡,所以她倒了下來。
她掙紮著,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脖子都已經變得僵硬了,所望見的天空再也不是蔚藍色,而像是鑲嵌了一層黑芒一般,一個個奇奇怪怪的灰色光暈很快就將這視線給擋住。
小塔不放心地朝著小端的屍體走過來,看到她的眼睛裏已經徹底沒了光芒,不由得拿腳去踹了兩下,“她這是死了麽?”感覺有些不太真實,這死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說罷,忽然覺得小端的屍體裏有種奇怪的味道,不由得吸著鼻子垂頭打量了一眼,便見著從她傷口處溢出來的血,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幾乎都變成了黑色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居然還在這劍上抹了毒。”
自己就說嘛,她好歹也不算是個凡人了,一劍穿心會讓她受傷,但不至於要她的命,更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
不過如今看到這黑血,也一下明了。又暗自慶幸,幸好宋雁西是假裝取天尺碎片。一麵則忍不住好奇地問宋雁西,“她死了,魂魄呢?”自己好像沒感覺到魂魄離體。
卻聽得宋雁西解釋道:“她是被臾央強行複活的,沒了這具身體她的魂魄撐不下去,散了吧。”
“散了?”小塔有些驚呼,還有這一層道理。隻是竟然就這樣散了,讓她覺得有些太便宜這小端了。
宋雁西則看著這洪水退去後的山嵐,半點沒有自己記憶裏的秀麗,到處都是淤泥,甚至大部份的樹枝上也裹得滿滿的,不禁歎了口氣,“毀滅隻在一瞬間,可是想要重新恢複過來,卻還不知道要多少日日夜夜呢!”
說罷,也打算趁機將天尺碎片取出。
小塔知道這次她是真的取天尺碎片,也緊張起來。甚至擔心小端的屍體出什麽狀況,給踢到那法陣外麵去,然後自己專心給宋雁西護法。
此前宋雁西取天尺碎片所出現的幻境,千奇百怪,以至於此刻,她看到了臾央,哪怕知道是幻境,還是忍不住朝對方動手。
四周皆是迷霧,臾央居高臨下地端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隨著他的動作,那華麗頭冠上的十二旒玎璫作響。
“弟妹,你糊塗啊,本君這是在救你,你怎麽就如此不知好歹呢?”他開口,與謝蘭舟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滿是那推心置腹的真情。
“救我?”宋雁西皺著眉頭,不解他這話是其意?
臾央卻因她這個疑問,而露出十分誇張的表情:“蘭舟讓你去取天尺碎片,難道他沒告訴你,你自己就是天尺本身麽?你集齊了這些碎片,待天尺完整重現,那你也將不存在了。”所以宋雁西到底圖什麽呢?
說到這裏,臾央麵暗地裏偷偷打量宋雁西神情變化,一麵繼續說道:“你倒是能殺了本君,那屆時他便順理成章承襲我的位置。本君死了是不要緊,可你也死了,你這樣為他做嫁衣,你能得到什麽?”
自從天尺碎片進入自己的身體,取代自己的一根根骨頭的時候,宋雁西就懷疑過,莫非這天尺碎片其實就是自己本身。
但是她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一說法,天尺碎片集齊了,自己也將不存在了。
有那麽一瞬間,聽到這臾央的話,她是有些不甘心的。不過轉頭一想,狡猾如臾央,沒準這話是說來嚇唬自己的呢?
就在她沉默之際,臾央忽然歎氣了,那口吻就像是將她當做多年的知己友人一般,“本君這些年,的確做過幾件錯事,可本君雖為天道,但終究也是一個男人,一個父親,本君也要盡本君該盡到的責任。”
聽到他這些話,宋雁西也反應過來,他在為自己找借口?他盡父親的自然,所以害了那麽多人?別的不提,就說徐可真,還有那沙漠裏的龍族。
每一個身上不是有數不盡的罪惡?如今卻從他口中輕描淡寫成了一個父親對兒女的愛。
宋雁西覺得他有些侮辱了父愛,當即忍不住厲聲質問道:“所以,你仍舊沒有覺得自己錯?”
承認自己錯?臾央笑了,他是這蒼生萬物之主,自己可主宰著他們的性命,篡改幾個人的氣運怎麽了?所以他一直都覺得為這些人鳴不平的謝蘭舟和宋雁西都那樣可惡。
難道自己這點權力都沒有麽?
不過現在他並不打算和宋雁西起爭執,隻要宋雁西這天尺無法成型,那謝蘭舟是不會對自己動手的。
縱然他能找回他那些散落在各處的魂魄。
因為他要是對自己動手,那麽這萬物蒼生將與自己一起隕落,謝蘭舟是可以做下一個天道,但卻要等著這萬物蒼生重新輪回。
那又不曉得需要多漫長的歲月了。
所以隻要宋雁西不動手,憑著自己的本事,那幾件小事不足以動搖自己的位置,就算是哪怕他讓眼下這中原大國四分五裂,或是被外邦侵占,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命運。
大不了再過百年千年的,自己又更改,讓他們奪回來好了。
他把事情想得這樣輕鬆,這人間百姓們完全就這樣被他當做了芻狗一般,卻不想他些個年頭,若是真的成了。
那麽多少蒼生將一輩子生在這連綿不斷的戰火中,多少人有沒有自己的國家民族,一輩子受人欺壓?
所以他不配為這天道!
但麵對宋雁西的質問,臾央卻搖著頭,反而繼續勸著宋雁西,“本君並未騙你,隻要天尺成型,世間再無你。蘭舟知道,卻還一直讓你去找這些碎片,他其心可誅,為了謀奪屬於本君的位置,而寧願保全那些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的人,也要犧牲掉你。由此可見,你在他心裏算得上是什麽?”
他說完,一陣嘲風冷笑。
笑聲就像是被號角放大了一般,一陣超越過一陣,吵得宋雁西腦袋疼,直接不耐煩地朝他扔了一張三味真火符去。
那終究不是臾央本人,所以三味真火符扔過去,就立即燃起來了。
隻是那笑聲仍舊猶如魔音一般入著耳。
聽得宋雁西頭痛欲裂,又在自己身上用了一道清淨符,那魔音才遠了許多,隻是臾央的話卻還始終在她的腦子回蕩著。
待她找到這些天尺碎片,便是自己生命的盡頭了麽?這個問題從前她也考慮過,心想即便謝蘭舟這麽多年的一切都是偽裝的,但他隻要能繼續偽裝下去,自己也願意消失。
隻要還這萬物蒼生一個公道。
更何況,既然自己是天尺,那麽這就是宿命了。
有什麽可埋怨的?如果自己要埋怨覺得委屈的話,那豬豈不是更委屈?生來就要被人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拿豬來作比較,但是這樣一比較,心裏其實就沒有那麽多想法了。
也正是她看開了,耳邊臾央的笑聲徹底消失,腦中他的那些話也沒了。
與此同時,這四周的迷霧盡數散去,一塊塊高大的石碑林立在四周,而那石碑所篆刻的,便是那些符文。
她絲毫不畏,直步往前走,終於在這猶如林立一般的石碑間,找到了那塊天尺碎片。
握住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灌入她的腰間。
又一塊骨頭被這天尺所代替了。
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便看到小塔焦急的麵孔。
“姐姐,怎麽樣了?”小塔見她睜開眼,急得連忙問。就在剛才,姐姐渾身發抖,表情也十分難看,讓她一度以為是不是又發生了在杜鵑花海的事?姐姐變成了蛇,現在變成了這小白龍?
所以她急得連忙衝上前來,原本是打算將宋雁西給叫醒的。沒想到她卻先一步醒過來了。
宋雁西長長地吐了口濁氣,“我沒事。”隻是看著這四下入目的瘡痍,還是忍不住歎氣。
希望這山賊和軍閥們,能收起槍杆,把心思花在這重建家園之上。
但她這想法與這些人來說,多多少少是有些勉強了。
所以小塔在一旁出著主意,“姐姐,人家都說群龍無首,就是一幫土雞瓦狗,不如我去把這山賊頭子和軍閥頭子都殺了。”
宋雁西搖頭,“哪裏有這樣簡單?你看看現在的華國,正是沒有一位合格的統領者,所以才會出現這些軍閥和混戰。”殺了那些軍閥頭子和土匪頭子,隻怕這些軍閥和土匪又分裂成一個個的小團體。
這仗是停不下來的,老百姓還是會一直受傷。
這也是讓宋雁西最為無奈之事,“咱們回一趟北平吧。”離開也快一年了。在趕來這漓江的路上,她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一時便想起了白發蒼蒼的宋太太。
二姐的事情她知道真相後,就一夜白了頭,後來身體就一直不好。
原本當時還指望三姐留在北平和她做伴,也能照顧寬慰其心。可是哪裏曉得後來又發生了那許多事情?也不曉得去年三姐和嘲風他們回北平後,宋太太的身體有沒有好轉。
至於宋廉昇,宋雁西已經放棄尋找了,因為他本身就不打算被自己找到。
不然明明這一次,應該是咫尺再近的。
兩人本來打算到海邊去的,這條路他們走了好幾遍,當初三頭魘還是從這路上帶來的呢。
而離開這漓江一帶,這邊就正常多了,隻是有不少漓江那邊逃來的老百姓,所以城裏鎮上,都頗有些亂糟糟的,警察廳也隻一味地趕著他們這些難民,以至於引起了不少□□。
活人的事情宋雁西沒辦法管,隻能路過的時候替這些魂魄超度。
兩人就這樣抵達了海邊,卻因沒有船隻,還要在附近的小鎮子上等一晚上。
宋雁西對於這種海邊的小鎮子實在是沒有好感,畢竟好幾次遇到事情,都是在這海邊的小鎮子。
所以隻打算住一晚,明天要是沒有船,就改走旱路。
然而夜深人靜之時,宋雁西總覺得有人拍打著窗戶,敲得很急促,就像是有什麽要緊事一般。
她被吵得無奈,斥責了兩聲,發現小塔居然沒有被吵醒,方覺得不對勁,連忙爬起身來,見小塔在旁邊睡得熟,並無異樣後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窗戶依舊被人敲著,她責斥了又無效果,想著既然也起身來了,便走到窗前去,一把將窗戶從裏朝外推開,“幹什麽?”
推開窗戶的時候,她明明感覺到了外麵的有人的,有一個阻力,然而這窗戶打開了,卻無人可見。
甚是納悶,又不見哪裏有什麽孤魂野鬼,便沒好氣地關上窗戶,折身回去。
然而她才上床躺著,窗戶又被敲響了,還是那樣急促的聲音,催命一般。她這一次是真的惱怒了,將房間的燈火點亮了,想著若是推開窗戶再看不到人,就去找店家。
既然不是什麽妖魔鬼怪,那肯定是店家的問題。
照例推開了窗戶,仍舊覺得推開窗戶外麵是有人的,可推開後,仍舊沒人。氣得她剛要轉身,打算抬著燈下樓找店家,沒想到就是這轉身的晃眼間,看到窗外有一個影子。
她驚了一下,立即將頭朝窗戶外麵伸過去,卻不見人,哪怕是那屋簷梁上也掃視了一遍,仍舊是沒有發現人,但是窗外地麵那人影卻若隱若現。
“什麽東西?”宋雁西條件發射性地拿出一張收鬼的符,但扔出去後卻沒有半點效果。
而這個時候那影子卻是朝門的方向移過去,隻是靠朝那邊的房門並沒有任何燈光,以至於那本來也不算太清楚的影子也逐漸消失了。
但房門卻被敲響了。
自然不用說,肯定是這影子敲響的。
宋雁西猶豫了一下,便過去敲門,果然一開門,隨著房間裏燈光照出去,那影子也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然後慢慢地朝屋子裏走來。
巡視了一圈,最後朝桌前走過去。
宋雁西防備地跟在他身旁,以防萬一。
茶壺被提起,裏麵已經涼透了的茶水灑在了桌麵,宋雁西正疑惑,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何自己的符紙沒有用?難道是妖魔鬼怪之外的新物種麽?
就在她好奇這影子倒茶水作什麽的時候,那茶水就在桌麵行成了幾個字,“我是沈渡雪,救……”
那個我字還沒寫完,忽然房中的燈火無燈而滅,宋雁西被沈渡雪那三個字驚住了,連忙要點燈,卻摸不到燈盞了,反而聽到小塔的抱怨聲:“姐姐你找什麽啊?”
小塔詢問著,不解地從將自己的手從宋雁西的手心抽出來,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宋雁西這也才明白,剛才是做夢了。
自己抓住的不是什麽燈盞,而是小塔的手。
難怪夢裏那符紙不頂用,不過沈渡雪怎麽變成了一個影子?
其實宋雁西對沈渡雪的記憶,就是個有病的偏執狂,而且病得還不輕,特別是想起那黑礁城裏的世家們為了討好他這個城主,用自己的臉的磨具套在自家女兒的身上,以此能培養出和自己一樣的麵容。
這些世家有病,但最有大病的當屬沈渡雪。
可要說他有病吧?自己要走的時候,他又沒阻攔,反而給自己行了最大的方便。
不過後來在幻境裏的時候,宋雁西看到自己和沈渡雪過往的記憶,記憶中他並不是這樣的,也曾經是那天真無邪的小妖怪,他們倆還一起行俠仗義。
她不知道沈渡雪為何後來會變成黑礁城那個樣子,但是如今派了一個影子來朝自己求救,是黑礁城出了什麽事情麽?
還是臾央當時勸不動自己,所以對沈渡雪下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是自己牽連了他。
沈渡雪到底不是人,臾央要殺他反而比殺自己的這些親人們還要方便,沒有半點後顧之憂。
於是當即決定走旱路,沿著這海岸線往上,去往黑礁城,正好現在也沒有方便的船隻。
如果沈渡雪沒事最好,自己也在黑礁城再添幾件儲物器。
三生走後,她和小塔這日子艱難啊。
往日裏她能一天一套衣裳,現在三天才能換一次。
所以她現在很是懷念三生的儲物功能。
這樣一決定,等著天亮後便與小塔提起此事。
小塔倒是想去黑礁城,看看五咩一家如今在城中過得怎麽樣,所以拍手讚成。
等又怕這影子入夢是陷阱,所以這一路上和宋雁西做了不少猜想假設。
話說她們這一路上買了好多次馬車,然而卻有好幾匹馬沒有得到善終,以至於小塔都有些心理陰影了。
於是堅決不再買馬了,而是買了兩頭毛驢,兩人就這樣慢吞吞地騎著毛驢往黑礁城方向去。
但是這麽長的路,靠著這倆毛驢,還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呢,於是中途又換乘了一段火車。
買了臥鋪,打算好好休息,這幾天騎毛驢屁股都給顛得不行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吵鬧聲,甚至好多聲有還是從窗外傳來的,宋雁西將腦袋朝著窗外伸過去,卻見根本就沒到站,反而看到了將近一年沒看到的扶桑士兵們。
也正是他們攔截了火車,所以不少人為了逃命,紛紛跳窗逃命。
但是哪裏想得到,這外麵還有扶桑人,隨著他們跳窗,迎麵而來的便是一根根長鞭的毒打,或者是直接被刺刀抵住喉嚨。
宋雁西見小塔要跳車救人,一把將她拉住,示意她朝火車頭看。
但見那鐵軌上坐著一條巨大的雙翼黑豹。
其實並非豹子,但是頭型比較像,至於其他的地方,就像是其他動物東湊一點,西湊一點組合而成的。
且身形巨大,那爪子抬起,隻怕能直接將整個火車頭都覆蓋。
正是這奇怪的雙翼黑豹,將火車給攔住了。
“一定是臾央搞的鬼!”除了他,小塔想不到會是誰了,偏偏除了天尺之外,誰要去殺了他,這萬物蒼生一起跟著隕落。
不然的話,小塔現在就想去將這臾央給一口吞了。
尤其是她發現這雙翼黑豹似乎已經被扶桑人所驅使後,就更憤怒了。
“稍安勿躁。”宋雁西除了發現這黑豹之外,還聽到那上麵的扶桑長官高聲告誡,不許手下的人殺了這些老百姓。
還要用他們的軀體做實驗。
而他們的實驗,就是從那雙翼黑豹的身體裏取出基因,注入這些人的身體中,看看能不能打造出一支所向披靡刀槍不入的軍隊。
他們那株女媧樹被毀後,宋雁西還以為這戰爭應該會停歇了,但是這些天來,扶桑人在華國獲取到了大量的資源和財富,早就將他們養得萬分富足了。
更何況嚐過了這樣的甜頭,他們怎麽可能就這樣甘心地放棄?
自然是賊心不死!
小塔聽到宋雁西的話,也隻能忍了,畢竟他們此前已經劫走了不少老百姓,如今都關在基地裏。
所以為了那些老百姓的安危著想,宋雁西當即用了隱身符,和小塔尾隨著這隊伍一起前行。
基地裏這鐵軌不算遠,也就是半天的時間,便到了一處大山前。
這裏早前開礦,所以山腹裏都是挖空了的,所以這些扶桑人們在裏麵灌滿了水泥和砂漿,硬是在山體中建造了這個所謂的實驗室。
那隻雙翼黑豹,不知道他們怎麽馴服的,竟然進入了旁邊一座山中。
宋雁西看著這兩座緊挨著的山,想著這裏麵應該是有連接的通道。
大概估算了一下範圍,宋雁西也直接開啟法陣,她現在已經不去考慮這扶桑人裏有沒有好人了,法陣一開啟的這個瞬間,沒等那些扶桑人反應過來,他們就全部跌入這深淵中,至於那頭雙翼黑豹,還掙紮了一下。
但最終也和這些扶桑人一個下場,老百姓們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腳下的地麵忽然就不見了,但是他們卻沒掉下去了,反而是那些扶桑人……
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是眨眼間,法陣消失,他們還站在原來的地方。
隻是不同於剛才,他們還被那些扶桑人押著,而現在身邊無一扶桑人,不但如此放眼望去,竟然也不見一個扶桑人的影子。
還有那個怪獸也不見了。
不但如此,還有山體實驗室裏被關押的人,也發現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扶桑人們也不見了,地上反而有他們留下的鑰匙。
大家正要想著辦法撿鑰匙,卻發現鑰匙竟然朝他們懸浮過來。
一切的一切都那樣玄幻,倘若不是這麽多人親身經曆,大家都認為是一場夢罷了。
得了自由後,立即就有不少年輕學生帶領著大家,將這實驗室給砸了,最後一把火,連帶著這兩座山腹裏的一切都燒了個幹淨。
正因為知道這些人裏,有不少思想先進的學生,所以宋雁西和小塔才沒有親自去動手,她倆開了扶桑人的一輛汽車,但因為倆人都是生手,那車沒走多久就被開到溝裏去。
宋雁西有些納悶,本來以為這路上無人,又不用擔心撞到行人,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哪裏曉得會是這樣的光景?
開車去黑礁城不現實,兩人隻能老老實實地回到火車上。
等著火車上的人老百姓們回來,大家還在津津樂道這一場奇幻之旅。
可哪裏是什麽奇幻之旅,不過是運氣好,遇到宋雁西和小塔罷了。
隻是因實驗室裏又救了不少人,所以這火車變得擁擠了許多,連這臥鋪間也擠滿了人,宋雁西和小塔雖然在上鋪,不至於像是下鋪那樣擠滿了人,但是大家都因今日的事情懷揣著一顆激動的心。
話聲不止,一直到站,兩人出了火車站,腦子才得了些清明。
城裏吃了飯,便直接去了黑礁城。
一回生二回熟,看著守在那裏的仍舊是上次那個妖怪,小塔正要去,卻被宋雁西拉住,“要不還是隱身吧?”雖然當時沈渡雪說她們再進這黑礁城沒那麽多規矩,任由她暢行。
可問題是,現在沈渡雪有難啊。
他既然都有難了,這城裏還是不是從前那樣子,誰曉得呢?
但是她們倆就算是用了隱身符,但也不能就這樣貿然進去,宋雁西可還記得裏麵一層又一層的關卡,所以還是等著有人妖怪進的時候,一起跟在後麵。
這樣妥當些。
小塔覺得宋雁西這個安排沒毛病,可問題是,誰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人進入黑礁城呢?
然她還沒問出口,就見著前麵的地麵開始鬆動,隻見兩隻土撥鼠從裏麵鑽出來,左看右瞧的,直至目光鎖定了前麵的是領路人,便拍了拍身上的土,搖身一變,兩人頓時就成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紳士,然後將禮帽戴上,手拄著拐杖,朝著前麵的領路人走過去。
這兩土撥鼠是有牌子的,那邊登記後,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
宋雁西和小塔也跟在後麵,隻不過小塔滿腹的疑惑,好奇宋雁西怎麽知道這倆土撥鼠要進黑礁城?
可又怕對方聽到異響,隻能將這話憋在心裏。
過了一重重關卡,發現比她們上一次來了多兩處,比如有一處驗身台。
反正嚴格了不少,不過宋雁西和小塔還是憑著這隱身符進來了。
也就熟門熟路地去之前住過的那家客棧,卻不見那個羊小二,好在兩人在街上買了幻形麵具戴上。
這麵具上一次她們來的時候還沒有,是新出的產品,戴上之後不但可以隨意變換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還會掩藏自己原本的氣味和身份。
這樣的好東西,宋雁西是恨不得多買幾個的,卻被賣家告知,目前為止這幻形麵具隻有在黑礁城裏才有用。
於是白空歡喜一場。
有這幻形麵具,也就直接朝店家打聽,方曉得原來當初他們走後,小二就帶著孩子們城裏置辦了一處鋪子,如今賣些草餅,供給像是他們這樣的半妖食草妖怪。
尋著地址,兩人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小塔立即就熱情地跑過去打招呼。
五咩正在鋪子前麵整理著草餅,見到朝自己如此熱情的小兔妖,一臉懵,但是作為一個生意人,他馬上就揚起了笑容,“兔小姐要買什麽草餅?為什麽這裏什麽味道的都有,胡蘿卜的也有,就是本錢貴一些。”
小塔飛快地掃那做得五花五花八門的草餅,她吃肉,謝謝!一麵朝五咩靠近,小聲說道:“我是小塔啊,我帶幻形麵具了。”
不想五咩聽到她的話,連忙將她的嘴巴捂住,然後一臉驚恐地將她往屋子裏拖拽進去。
宋雁西就在一旁,她幻化的是狐狸。
主要她老是被罵狐狸精,所以就真真切切做一回狐狸精唄。
見著這五咩這舉動,明顯就十分不對勁,於是連忙跟著進了店裏去。
五咩越過店裏在幹活的其他兄弟姐妹,直接將她倆往後堂帶去,便見著羊小二在碾草。
看到五咩將兩個陌生人帶到後堂,有些疑惑,連忙放下手裏的閘刀,正要開口詢問,五咩卻先一步跑到他麵前,踮著腳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於是他的臉色也變了,比五咩還要緊張,當即示意宋雁西和小塔進屋。
一關上房門,父子倆便朝宋雁西和小塔求證,“真的是宋小姐?”
宋雁西頷首,“這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麽?”看著好像比之前還要繁華熱鬧幾分啊,這分明是往高處走了,為何這父子倆還這一副表情?
宋雁西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的麵具摘下來,可是剛摘下,就被五咩撿起,重新給她戴了上去,“這是?”宋雁西有些不解。
卻聽得羊小二說道:“你們才走後,這城裏的方向就變了,城主大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前但凡隻要和宋雁西模樣有些相似,那指定是飛黃騰達,扶搖直上。
但是從那天開始,與宋雁西有半點相似的女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不但如此,城主大人還在城裏貼了告示,若是見到宋雁西進來,捉拿到城主府,必定有重賞。
如果城主大人厭惡宋雁西,那他們一家和當初的宋雁西所住的客棧也沒受到牽連。
宋雁西聽到這些話,有些懵了,當即詢問著,“滿月什麽時候來?”她打算趁著滿月的時候偷偷進一趟城主府。
如果等不到滿月,那就這樣去也行,就是有些擔心羊小二一家。
不想運氣好,隻聽羊小二回道:“按照時間推算,也許今晚,或許是明晚。”所以他已經在讓五咩收拾外麵的攤子了。
他已經失去了妻子,不想再失去孩子們,所以哪怕寧願少做一天的生意,也要保全孩子們的性命。
而五咩聽到這話,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連忙和宋雁西小塔打了招呼,急忙去收拾攤子,怕時間來不及,還喊了其他的兄弟們。
孩子不在,羊小二也才朝宋雁西問道:“宋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自打你走後,這滿月的日子越來越頻繁了。”但是城中其實人並不如之前多。
大家都在背後傳言,可能是城主想要關閉黑礁城,但是又沒有辦法將大家趕走,所以這滿月日子才越來越頻繁。
“而且,還有人說,要麽就是城主身體出了問題,本身無法承擔這黑礁城運行了,大肆削減城中子民。”
但不管是哪一種,目前都沒有辦法考證。
宋雁西卻覺得,“你說得這第二個可能性比較高。”因為她正是得了沈渡雪影子的求救,才重來這黑礁城的。
羊小二一聽,一時擔心不已,他的孩子們還未成年,又是半妖,到外麵去沒有辦法生活,聽說現在幾乎沒什麽像樣的深山老林了,到處都是人。
就孩子們這樣,肯定會被當作邪魔妖怪燒死的。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他幾乎都沒有去懷疑宋雁西的話,此刻隻想求一個解決的辦法。
最好讓城主大人的身體好起來。
宋雁西搖著頭,“暫時不知道,所以我想去城主府一趟。”隻有親自見過沈渡雪後,自己才能確定這問題出在哪裏。
隻是就當下這情況看來,哪怕是進了城主府,但見到沈渡雪的機率也不是很大。她仔細想了想,實在想不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沈渡雪這個黑礁城的城主朝自己求救?
又或許像是小塔所猜想的那樣,是陷阱?
不過也正是因為擔心是陷阱,因此那滿月來臨之際,宋雁西將小塔留在羊小二家中,自己一個人往城主府去了。
城主府中,沈渡雪坐在鏡子麵前,但卻沒有了半點陽剛之氣,纖白細長的手指優雅地翹著蘭花指,溫柔地梳著自己垂下來的烏發。
眼波溫柔,看著鏡子裏麵。
但卻不是看鏡子裏的自己,而是鏡子裏自己身後躺在床上的那個黑影,然後不厭其煩地問:“我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