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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誰才是皇族後裔?

  至少,我還活著……


  是啊,我還活著,我和我的孩子,都安然無恙。


  伸出顫抖的手,撫摸了一下隆起的肚子,想到剛剛那生死一線的危險,人也有些瑟瑟發抖。南宮一看我的樣子,急忙伸手抓著我瘦削的肩。他的力氣雖大,但這一刻手心的溫暖卻顯出了一種異樣的溫柔,和他的目光一樣。


  「你怎麼了,難受嗎?」


  「沒,沒事。」


  我輕輕搖了搖頭。


  南宮又看了我一眼,雖然他的眉心仍舊緊緊的皺著,但看著我淡然的樣子多少還是放下心來,又轉頭看了看那條狹長的通道,不知是通向哪裡,他說道:「我們要離開這裡。」


  我也抬頭看了一眼。


  不知為什麼,我的鼻尖總是隱隱的聞到一陣香氣,若有若無,而且,如果我沒有弄錯,這些香味應該是淡淡的葯香——這樣的地底,會有什麼葯香味呢?

  正想著,突然感到整個人騰空而起,定睛一看,卻是南宮伸手將我橫抱了起來,我的臉頰猝不及防,一下子貼上了他堅實而滾燙的胸膛。


  我大吃一驚,抬頭望向他:「南宮——!」


  他低頭看著我:「你不能再累了。」


  我一愣。的確,我懷孕到現在一直顛簸不斷,就算沒有傷到肚子,但如果再這樣勞累下去,只怕對孩子也是不好。想到這裡,我咬了咬下唇,沒有再說什麼。


  他抱著我,大步的朝那邊走了過去。


  和鬼面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看到那張面具後面那雙眼睛,原本深邃無底,在這一刻更像是凝結成了冰,靜默得好像連生命都沒有了。


  他一言不發,和我們一起朝前走去。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本不該和任何男人如此親昵,更何況是南宮——他給過我太多的溫暖,也騙過我最痛的一次,我和他之間的許多東西,都沒有算清,可在這個時候,我真的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算。


  只有我們活著出去,都活著出去,一切才有可能。


  。


  在昏暗的狹道中行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三個人磕磕碰碰不知走了多久,甚至我都覺得這條路沒有盡頭的時候,終於,眼前一片漆黑中,終於透出了一點淡淡的光亮。


  前面,有光?!


  我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南宮抱著我的手臂也微微用力,緊貼著他的胸膛,可這個時候我卻感到,一直走在我們身邊的鬼面,他的呼吸似乎更沉重了。


  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那張面具依舊冷冷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那雙眼睛看著前方那淡淡的光亮時,好像透出了什麼東西。


  越往前走,光亮越甚,而那葯香味也越來越重。


  不知為什麼,我的肚子隱隱有些不安穩了起來,但一想到現在的處境,我還是咬著牙忍下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拐過了一處狹道之後,我們看到了那光亮的來源,而這一瞬間,我幾乎驚呆了。


  眼前,是一個高大的石室,比一間宮殿還更高大,周圍的石壁上光滑整潔,石室的四周,佇立著八根粗壯的石柱,石柱的頂端燃燒著火焰,帶來陣陣暖意,每一根石柱上雕刻著九龍飛鳳,栩栩如生彷彿隨時會破石而出,龍眼竟然全都是碩大的夜明珠鑲嵌而成,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石室的頂上垂下了層層白紗簾,一陣冷風吹過,紗簾微微輕揚,如同一片氤氳的煙霧。


  透過那煙霧,我看到了石室的中央,那裡有兩根粗壯的漢白玉石墩,石墩的上面,放置著一個巨大的棺槨!


  這裡,竟然是一座墓室?!


  我慢慢的站到地上,雖然隱隱感到肚子有些不適,但還是堅持走了過去,看著那巨大的棺槨,比我一人還高,雖然沒有任何墓志銘,但那樣的氣度,那樣的恢弘,似乎已經隱隱能猜到了。


  「這裡是——」


  回頭看著鬼面,他面具下的臉不知是什麼表情,只是那一瞬間,他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濕潤。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沙啞著嗓子低聲道:「這裡,是慕容夫人和他夫君的墓室。」


  「……!」


  這一刻,我完全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回頭看著那高大的棺槨——那是,慕容夫人的棺槨?!


  對了,余鶴曾經說過,慕容夫人最後到達了鬼谷,看來,她也是在這裡走完了人生最後的一程,而對她深情不改的鬼谷先生就在鬼谷的地下城為她建造了這樣一座巨大的墓室,祭奠自己的哀思。


  而慕容夫人,到死,也是與自己的夫君同葬。


  百年前的一切早已塵封,可站在他們的棺木前,面對這一對生死相隨的愛侶,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東陵,我彷彿又想起自己當時的決絕心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守在他的身邊,天崩地裂也好,山河動蕩也罷,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慕容夫人,也是這樣的吧。


  而她的夫君又是一個怎樣的男子,能換取這個女人的一世真情,拋卻繁華盛景,負盡天下痴心,也要與他生死相隨。


  我伸出顫抖的手,指尖輕輕觸摸著那質如金石的棺槨——慕容夫人,曾經叱吒風雲,指點江山的奇女子,留下了中原大地百年硝煙戰火的女人,你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的一生,又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這時,我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南宮。


  對了,這棺槨中的,是他的先人啊!


  此刻,他似乎也已經完全失神了,目光灼然的看著眼前這巨大的棺槨,那張俊逸的臉上閃過了許多表情,甚至看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悲,那雙澄清的眼睛也在這一瞬間黑得透不出任何光,只看到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好像壓抑著什麼激烈的感情。


  「慕容夫人……」


  他單薄的唇微微顫抖著,沉默了許久,臉上又露出了神色複雜的一絲笑意:「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看著他,正想說什麼,突然肚子一陣抽痛,我下意識到呻吟了一聲,南宮一驚,立刻伸手扶住了我:「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事。」


  我咬著牙,忍下了那一陣隱痛,因為這個時候,我看到鬼面慢慢的朝棺槨的另一方走去,那裡竟然還有個巨大的鼎爐,裡面還燃燒著火焰,那葯香,就是從這鼎爐裡面散發出來的。


  這是——


  只見鬼面伸手,從鼎中捻起了一顆丹藥,赤紅髮亮,攏在手中,自發五彩光華,潤澤如珠,他的眼中微微一喜:「成了。」


  然後,回頭看著我,目光似乎也閃爍著。


  我一愣,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這是,玉顏丹?」


  他默然點頭。


  玉顏丹,鬼谷先生說他受人所託,在鬼谷煉製玉顏丹,我以為他剛剛自絕,這件事便沒有下文了,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用鼎爐在這墓室里煉製玉顏丹。


  難怪,他會讓我進入這地下城,一切早已在他的計算之中了。


  就在我下意識想要走過去的時候,突然,下體一陣痛楚突然襲來,我眼前發白,差點跌倒下去,南宮一下子衝上來抱住我:「行思,你怎麼了?」


  「……」


  南宮看著我的樣子,眼睛都急紅了:「你到底怎麼了?」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睜大了眼睛,感覺到下體一熱,一陣碎裂的痛楚讓我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羊水,破了!


  這時鬼面也衝到我身邊,那雙靜默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絲緊張。


  「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著他們,痛得眼前一陣發白,過了很久才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我——我可能,要生了。」


  他們兩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


  才七個多月,早產,又是在如此寒冷的地底,無疑是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


  甚至,當我陣痛的時候,我的後背就靠著那冰冷的棺槨。


  那痛楚一陣比一陣更強烈,彷彿鋪天蓋地的海嘯向我瘋狂的湧來,要把我的肉體扯碎,要將我的神智渙散,而我的身體里,好像有幾千幾萬把鋒利的刀刃在往外捅,幾乎把我的筋骨血肉都碾碎。


  我的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抬頭看著那石柱上燃燒的火焰,彷彿自己也被炙烤著,而那一片血紅的烈焰中,我彷彿又看見了那個人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遠——不再回頭。


  凌少揚,你這個混賬!

  你在我的生命里留下那麼多痛,你在我的身體里留下這個孩子,可當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心裡罵著他,還是如何,只是我立刻被一個人抱進懷裡,緊緊的抱著,下嘴唇已經被牙齒咬破,鮮血直流,一隻手伸過來將我的牙捏開,將手臂填進了我的嘴裡。


  我已經什麼都顧不了,被劇痛折磨得近乎瘋狂,所有的凄厲的呼喊化作了那人手臂上的鮮血四濺。


  眼中一片空白,死灰一般的臉上全是被汗水浸濕的頭髮,到最後關頭,我幾乎咬斷了那條手臂,就感到下體一陣撕裂的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將我的身體硬生生的剖成了兩瓣。


  「啊——!」


  伴隨著那凄厲的尖叫,我突然感到身體一空,整個人,好像靈魂都被抽掉了一般,腦海里,眼前,一片空白。


  。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一陣很微弱的聲音,好像小貓的嗚咽。


  我木然的眨了眨眼睛,頭頂一片白霧慢慢的散開,眼前的一切清晰起來,這時,一張赤紅的小臉出現在了視線里。


  這是——一張好小的臉,眼睛是兩條線,小小的嘴張開,發出嚶嚶的哭聲,皺巴巴的好像一頭剝了皮的小貓,那麼柔嫩,那麼弱小,好像任何一個動作,都會傷到他。


  我的,孩子……


  我想要伸手去抱,可這一動才發現,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頓時眼睛都有些紅了。


  這時,這個孩子慢慢的落下來,放在了我的身邊,貼著我的臉。


  同時,我也看到了另一張臉,銀色的面具,帶著冰冷的質感——可那雙眼睛,在這一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溫柔得好像春天的風,只這樣看著我,就彷彿帶來了陣陣暖意。


  鬼面……


  我顧不上許多,偏過臉,看著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嗚嗚咽咽的哭著,一陣溫暖的柔情湧上心頭,淚水奪眶而出。


  我的孩子,從我的身體里出來的,延續了我的生命的,孩子……


  看著這個孩子,只覺得之前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苦難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了,我的臉上浮起了溫柔的笑,近乎貪婪的看著他,皺巴巴的小臉,眯成一線的眼睛,嘟嘟的嘴,這是我的孩子,延續了我的生命,我的血脈的孩子。


  「是個,男孩。」


  那暗啞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只是不復過去的淡漠,似乎也有一種刻意的溫柔,我抬起頭,看著那張面具,也笑了笑:「謝謝。」


  我的目光從鬼面的臉上,又慢慢的移向他的身旁的南宮,他的臉上也是滿頭大汗,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一般。


  我對著他,淡淡一笑。


  那一刻,他看著我,似乎也有些痴了,嘴角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挑起了一抹弧度。


  可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孩子身上,臉色一下子變了。


  怎麼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笑容,他的溫暖已經全然退卻,那雙眼睛里驀地騰起了一絲冷意,看向了我身邊的孩子。


  我一下子想起了什麼——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


  「他強佔了你,他該死!」


  ……


  我知道他有多恨凌少揚,恨那一夜他對我施暴,恨他在我身上刻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恥辱的印記,我知道他想殺他,而這個孩子——是凌少揚的!


  這樣一想,我的心立刻抽緊了。


  咬著牙,我伸出顫抖的手,將孩子護住,而他看著我的動作,那目光更加冷了。


  這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又回來了,回到了他的身上,是那複雜的心緒,那矛盾的心情,還是拒人千里的淡漠,剛剛的一切突然之間被凍成了冰,彷彿一場大夢驚醒,我和他猝不及防的,又回到了我們的立場上。


  這一刻,原本已經懨懨的快要睡著的孩子,突然又皺了皺臉,張開嘴嗚嗚的哭了起來,他似乎也能感覺到什麼不安,拚命的蜷縮起來。


  我的心又是一陣痛。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


  定睛一看,竟然是鬼面,他一步便邁到我的前面,擋在了我和南宮的中央。


  一時間我語塞,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見南宮的臉色漸漸陰沉,而他一言不發,那一襲黑袍,高大寬闊的背影彷彿一座高山,將一切都擋住了。


  而我看著他的背影,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人,這種感覺……


  我從來沒有問過,九年前他在鬼谷,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現在我肯定,他一定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否則,不可能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但現在,已經來不及去想這些,我咬著牙拚命的將孩子往自己的懷裡攏,孩子似乎也能感覺到,母親的懷抱才是最安全的,小臉拚命的朝我的懷裡鑽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孩子一低頭,他的耳背便呈現在我的眼前,上面——


  一個胎記!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睜大眼睛,低頭一看,沒有錯,暗紅色的,月牙形的胎記!

  怎麼回事?


  這——這不是慕容家族的人才會有的特質嗎?余鶴明明告訴過我,慕容家的男子生下來,耳朵後面都有一個暗紅色的月牙形胎記,可為什麼,我的孩子身上會有?!

  我一時已經全然懵了,怔怔的看著那胎記,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南宮。


  難道說——


  難道說,我們都弄錯了?!


  南宮,南宮世家,他們根本不是慕容夫人的後代,慕容夫人的後代是——凌家?!


  一想到這一點,我只覺得全身一悸,好像一道驚雷猛的劈下來,把我整個人都打得一個戰慄。


  凌家的人,是慕容夫人的後代?!


  我的兒子,他的身上有這樣的印記,他才是慕容家族皇族的後裔?


  如果,如果真是這樣,那——南宮,他們的身份,又是什麼?!


  如果他們不是皇族之後,如果他們並不像慕容夫人的後人那樣,背負著光復前朝的使命,那為什麼南宮煜會說,南宮是歷代繼承者中最讓人失望了,他們這個世家深府,到底繼承著什麼?

  一時間,我的整個腦子完全亂了,看著南宮站在那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卻沒有一句能出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我一片慌亂完全找不到頭緒的時候,突然,墓室的另一頭,那狹長的通道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呼風聲,好像有什麼人來了!


  南宮似乎也吃了一驚,急忙抬起頭,鬼面也轉過頭,立刻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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