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藏私房錢是可恥的
薑雅然看直了眼，目光詭異地掃過男人的身軀，那麽羸弱的身軀，竟隱藏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真人不露相啊。
“待會兒見。”經過凱帝身側時，傑克空著的手指蹂躪上他軟乎乎的麵頰。
凱帝眸光森冷，狠狠瞪了他一眼。
傑克無奈地聳聳肩，很識時務地將不安分的手指收回。
眼見人被他帶走，薑雅然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診所內部，與尋常的私人門診全然不同，高檔的水牛皮沙發組，配搭現代風的黑白茶幾，茶幾上還擱著沒喝完的洋酒，牆壁上鑲嵌著實木酒櫃，這兒哪像是診所，分明是某高檔會所的包房。
“帝帝，他靠譜嗎？”薑雅然迅速觀察過四周後，心裏不禁冒出幾分忐忑。
眼睛偷偷往內室看去，竹狀的折疊門將房間內的動靜隔絕，什麽也看不到。
“媽咪不相信帝帝的話麽？他是帝帝的朋友，雖然人品一般，但本事絕對是杠杠的。”凱帝拍著胸口保證。
“哦？”她還真沒看出來。
“媽咪，殺人醫生你聽說過嗎？”凱帝詭異地揚起嘴角。
“等等，”薑雅然聲線微抖，“你該不會想說他就是那位黑白通吃的殺人醫生吧？”
薑雅然在國外生活的這幾年，對黑道上的事，也有所耳聞。
據說，這位殺人醫生，隻救看得順眼的家夥，每次出手，都要收取高破天的診金，傳說意大利某知名黑幫組織，曾想拜托他出診，卻被以病人長得有礙社會和諧被拒絕後，惱羞成怒出動殺手試圖綁架他，結果卻是，醫生綁來了，人也治好了，但沒過兩天，痊愈的病人突發急症，兩腿一伸，見閻王去了。
小心肝狠狠顫動幾下：“帝帝，你一定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她家寶貝兒子，上哪兒認識這種大人物？
凱帝安撫性地拍了拍薑雅然的手背，牽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優雅地笑著：“媽咪你沒聽錯，傑克是他的真名，殺人醫生隻是其他人給傑克取的外號。”
“信息量太大，媽咪得緩緩。”薑雅然無力撫額。
“媽咪，傑克對帝帝很好的，他是好人。”雖然道上總說傑克殺人不眨眼，可他殺的那些人，哪個不是聲名狼藉之輩？再說了，要不是那些人不顧傑克的治病規矩，非得逼他出手，也不至於死啊，“媽咪，你說過的，朋友不分高低貴賤，隻要是真心相待的，就是值得交的。”
怪她咯？
薑雅然有些欲哭無淚，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消化了這件事。
“好吧，跳過你們是朋友這事不談，帝帝，你說，這個時間點，你不在幼稚園上課，怎麽跑到沁源去的？”薑雅然一本正經地問道。
兒子有他的朋友圈，作為媽咪，她不應該插手，她相信兒子的識人能力，既然兒子說了，那家夥很不錯，那就肯定不會有假。
“額！”話題怎麽一下子跳到這兒來了？“媽咪，你不生氣嗎？帝帝和傑克認識了很久，一直沒告訴你。”
凱帝愧疚地低下頭，手指來回戳著。
“這種事有什麽好生氣的？”帝帝混得這麽開，她高興還來不及。
帝帝以後總會長大，要踏入社會，多認識些大人物，擴展人脈為將來打好基礎，這不是好事嗎？
至於傑克混黑的背景，薑雅然也沒覺得有多大不了。
就說國內，但凡是稍有名氣的企業家，哪個沒點見不得人的黑曆史？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身家幹淨，沒做過一件違背道德的事？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個三觀奇葩的媽咪，一個深藏不露的黑芝麻包，誰敢說他們倆不是一家人？
“你別想轉移話題，”薑雅然頓了頓後，雙手掐住帝帝的臉蛋，來回揉搓，“從正麵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蹺課！”
“嗚嗚，疼！媽咪快鬆手啦。”小臉皺成了包子，凱帝模糊不清地叫著。
薑雅然鬆開手，端正坐好，一副要洗耳恭聽等著帝帝解釋的嚴肅樣。
“我有等點名完畢，才離開幼兒園，這不是蹺課。”頂多隻能算是逃學。
“有分別嗎？”薑雅然挑眉反問，“少東拉西扯，說重點。”
通常來說，薑雅然的脾氣很好，尤其對兩個小寶貝，異常寵溺，可如果涉及到學業問題，她就會化身為嚴母，就像現在這樣。
凱帝乖乖立正站好：“媽咪早上急匆匆出門，我擔心媽咪會有事，所以一直偷偷觀察媽咪在做什麽，媽咪身上有我悄悄安裝的追蹤器，諾，就在這裏。”
小手點了點薑雅然鼻梁上的眼鏡。
追蹤器？薑雅然忙摘掉眼鏡，翻來覆去檢查。
“有嗎？我怎麽沒看見？”是一個很普通的平光眼鏡啊。
“是在鏡框裏啦。”凱帝伸手將眼鏡奪過來，在鏡框頂端凸起的小點上摁了一下，一個微型的芯片從支架內托了出來，“媽咪你瞧，這就是追蹤器，隻要有它在，我就能定位你的位置，進行追蹤。”
唇角微微上揚，自信中又帶著幾分得意。
“這是我設計的，是不是很厲害？”凱帝臉上寫著‘媽咪快誇我’幾個大字。
即使再早熟，仍舊改變不了他本質上還是個小孩子的事實。
“帝帝真棒。”薑雅然吧唧一聲，親吻上兒子柔軟的麵頰。
不愧是她的兒子。
沉浸在滿足與驕傲裏的女人，顯然忘了，一個小孩子能天才到這種程度是怎樣驚世駭俗的事。
凱帝麵頰微微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那車又是怎麽回事？”追蹤的疑問解決，薑雅然立馬想起另一件事來，“牧馬人豪華型越野轎車，我可不記得家裏有。”
蘇越的車庫裏停著不少豪車，卻獨獨沒有越野，用她的話來說，這麽狂放野性的轎車，不適合她淑女的美學。
“是我自己花錢買來的。”凱帝遲疑了半秒，選擇坦白。
對媽咪說謊不是好孩子應該做的。
“你還存了私房錢？”薑雅然大吃一驚。
“媽咪！”她關心的重點是不是錯了？難道不該是自己上哪兒存的一筆巨款嗎？
“說，你的錢都存哪兒了？從幾歲開始，瞞著我存小金庫？”薑雅然虎著臉逼問，銳利的目光讓凱帝隻覺亞曆山大。
他默默豎起三根手指頭。
“三年前就開始了？”薑雅然眼前一黑，這妖孽是誰家的孩子？三年前他才幾歲？那時候就學會了偷藏私房錢？
“不是，是三歲啦，過年的時候，會有很多壓歲錢收，我偷偷用那些錢炒股，不小心就賺了一大筆。”凱帝雲淡風輕的語氣，讓薑雅然大受刺激。
不小心就賺了？
他讓那些成天研究股市的操盤手怎麽活？
薑雅然就算再淡定，這會兒也淡然不了。
雙腿緩緩合攏，秉著氣說：“說吧，你的小金庫裏現在究竟存了多少錢？”
來吧，她已經做好了再次受到刺激的準備。
凱帝撓撓頭：“具體金額我不太記得了。”
說著，他摸摸迷你版牛仔褲口袋，從裏邊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媽咪，這錢就交給你保管，我再也不偷藏私房錢了，你別生帝帝的氣。”小奶音又一次出現，如同一陣清風，奇異地撫平了薑雅然心裏邊的惱火，“這卡和帝帝的證卷帳號是關聯的，每個月都會有資金自動轉入。”
“我不要。”哪有母親的問兒子要錢？
“媽咪，你不肯原諒帝帝嗎？帝帝真的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小爪子咻地握住她的手腕，開啟撒嬌模式，左右搖晃。
薑雅然哪受得住？稀裏糊塗地就收下了銀行卡，也忘了問，他還沒成年，上哪兒開的賬戶。
一見媽咪眼冒粉色紅心，帝帝默默為自己點讚。
他就知道隻要對媽咪賣萌，就能讓媽咪忘記理智。
“媽咪，我以後還能繼續炒股嗎？悅悅得上學，家裏的生活壓力不能讓媽咪一個人承擔，帝帝也想幫忙分擔一些。”凱帝眨巴著眼睛，佯裝不安地問道。
薑雅然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帝帝喜歡做的事，媽咪會全力支持的，放手去幹吧，就算虧了，還有媽咪給你撐著。”
母親的天職是為小家夥保駕護航，讓孩子肆意闖蕩。
“謝謝媽咪。”凱帝一個飛撲，小腦袋撞進薑雅然的胸膛，像小寵物般親昵地蹭著。
薑雅然環著雙臂，小心翼翼護著他，防止他摔下去。
傑克從內室出來時，差點被這副膩歪的畫麵閃瞎雙眼。
散發著母性光輝的女人，眉眼溫柔似水，正緊緊擁著男孩，明媚的陽光從門外灑入，母子倆的身影似被一層朦朧、耀眼的光暈籠罩著。
溫馨四溢。
傑克慵懶地靠著門框，斜睨著這暖心的一幕，並不著急上前去破壞氣氛，還是凱帝眼尖的發現他的存在，掙紮著從薑雅然懷中抽身，優雅地理了理衣服。
“媽咪，傑克叔叔出來了。”
“咳！”叔叔？傑克險些被嗆到，認識帝寶貝兩年，他可從沒正兒八經地叫自己一聲叔叔。
“帝寶貝，叔叔是什麽鬼？按照年紀，你該叫我哥哥。”腦補著凱帝奶聲奶氣叫自己哥哥的畫麵，傑克不禁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