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埋伏

  第八十一章 埋伏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


    等到郝向南牽著她從柱子後麵走出來時,林峰和馬冬梅已經沒了蹤影。


    郝向南揉了揉她的發頂,說:“你去門口等我,我取了東西就過來。”


    “好。”沈清歡沒有多想,應了一聲徑直走出百貨大樓的大門。


    已是初夏,下午三點鍾的太陽隱隱有些曬人。


    沈清歡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下站定,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在她身上投下一圈圈蕩漾的金黃色光斑。


    她穿著一件米色的確良碎花連衣裙,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長的小腿,白色襪子包裹著纖細的腳脖子。


    黑色綢緞般的長發被高高綁在腦後,係上了一個淡藍色的蝴蝶發帶。


    淺色連衣裙襯著她瓷白的皮膚有些晃眼,微風徐徐拂起她的裙擺,怎麽看都像一道絕美到讓人移不開眼的風景。


    大門口人來人往,路人頻頻向她投來驚豔的目光。


    沈清歡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稍稍有些不自在地背過了身。


    也就是在她轉身的一瞬,林峰領著馬冬梅從大門走了出來。


    林峰的目光在沈清歡背影上停留了幾秒,而後,拽著馬冬梅疾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郝向南出來得很快,手上拎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將東西在自行車前麵掛好,隻留下兩瓶酒,對沈清歡喊了聲。


    “清兒,走吧。”


    七十年代的縣城並不繁華,從百貨大樓出來沒多久,人煙漸少,再往東就是一條比較僻靜的破敗小巷。


    自行車的前輪剛拐進巷口的刹那,陡然衝出來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一圈兒人朝他們圍了過來。


    郝向南一個急刹,車猛地停了下來。


    沈清歡帶著慣性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後背,看見來人猛然意識到了什麽,大長腿一蹬飛快地跳下了車。


    郝向南將沈清歡護在身後,眼底驟然泛起一絲冷色,陰森地掃向來人,冷冷地開口。


    “幹什麽!”


    為首的是個滿臉煞氣的高個子,剃著大平頭,外表掩飾不住的囂張跋扈。


    他指著自行車前麵掛著的東西,喝道:“你們倆是幹啥的!哪來的這麽多東西,是不是搞投機,倒把的!”


    投機,倒把?


    郝向南冷笑一聲,將手裏的收據甩了過去,一字一頓道:“收據!百貨大樓!”


    收據“嘩”地一下飄到大平頭麵前,再打了個圈落在了地上。


    大平頭顛了顛手裏的鐵棍,眼皮都沒動一下,抬腳將收據踩在腳下,用力一碾。


    然後,彈起手中的煙灰,氣焰囂張地說:“什麽百貨大樓的收據?呸!我看啊就是你隨手捏造的!”


    “給我上,把這兩人抓了!”


    郝向南瞥見來者不善,對沈清歡悄聲說了句:“清兒,我來應付他們,你快跑!不要回頭!”


    “不行!”沈清歡幾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有過除夕那天心驚膽戰去救郝向南的經曆,沈清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他獨自涉險。


    況且,那會兒她手無縛雞之力,現在的她今非昔比,不說單挑三四個,自保是完全沒問題的。


    “聽話!”郝向南又將她往巷口方向推了推,語氣毋庸置疑,“你不在我才能放開手腳。”


    沈清歡沒吭聲,拎著兩瓶酒直接從他身後鑽了出來,眯著眼直視著對麵的十來個人。明明看上去極其瘦弱單薄的一個女生,那從容淡定的模樣卻有種俾倪天下的氣場。


    “嗬!你們根本就不是來抓什麽投機倒把的。”


    沈清歡不緊不慢地把手裏的酒盒拆開,兩隻手各抓起一瓶酒背到身後,盯著平頭麵無表情地說,

    “是林峰叫你們來的吧。”


    林峰?!

    聽到這話,平頭和他的七八個同夥奇怪地相視了一眼。


    而後,看看郝向南又看看沈清歡,在看清女孩的相貌時,眼神頓時炙熱了起來,色眯眯地嘟著嘴極其下流地說了句:


    “小美女,想知道啊?來,讓哥親一個哥就告訴你。”


    話音未落,他頭上就著了郝向南重重掄下的一棍!

    嘭!

    一棍下去,當場血流如注,大平頭隻來得及翻了個白眼,就兩眼一黑“噗通”栽倒了下去。


    郝向南知道自己一對十沒有勝算,而來人明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隻能先下手為強,趁著幾人愣神之際,眼疾手快地揮起木棍對大平頭旁邊的人又是一棍!

    邊打邊朝身後的沈清歡吼:

    “清兒,快走!”


    眨眼間倒下兩人,剩下的人終於如夢初醒。罵了句“我草!”後憤怒地舉著鐵棍朝郝向南砸了過來!


    混戰中,郝向南分身無暇,根本沒時間回頭看一眼,隻能希望沈清歡已經乖乖聽話走遠了。


    沈清歡走了嗎?


    當然沒有!


    眼看有一男的往郝向南身後偷襲,她瞅準時機,用盡全身力氣,將酒瓶狠狠地朝男人頭頂砸去。


    “砰”地一聲悶響,玻璃碎片飛濺四處,酒瓶應聲而碎,男人頭鐵,腦袋竟沒流血。


    那人始料未及,條件反射地伸手就想摸一摸被砸的腦袋。


    然而,手才到半空,又是“砰”地一聲悶響,另一隻酒瓶不偏不倚砸在了剛剛的位置。


    頭終於破了,鮮血飛濺。


    男人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地就要朝沈清歡打來。


    沈清歡哪裏還會再給他機會,屈膝重重頂向男人的襠部。


    “啊!!”


    男人慘叫一聲,鬆開鐵棍雙手捂住了褲襠,身體彎曲半跪著,就要跪倒在地上一般。


    沈清歡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翻,撿起地上的鐵棍,如法炮製砸向另一個男人的後腰!


    郝向南眉峰一凜,迅速解決掉一個後朝沈清歡靠了過來,緊緊護著她,疼惜地說:

    “傻瓜,怎麽不走?”


    沈清歡手裏的鐵棍沒有停,又是一棍幹脆利落地敲在那人的膝蓋窩,語氣透著堅定:“你在哪,我在哪。”


    “哎吆!”


    那人哀嚎一聲,單膝跪了下去。


    郝向南沒再說話,敏捷地把她拉到身後,一腳將人踹飛了。


    十人轉眼間倒下六人,這讓剩下的四個混混瞬間鬥誌全無,丟下武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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