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過是瞬間,她眼眶就抑製不住沁出豆大的淚珠,鎖骨下方的胸口起伏,看著嬌弱無比。


  閆姿絮心疼不已,連忙哄著:“柳臻頏是媽的女兒沒錯,但你也是媽的女兒啊。”


  “可是她已經回來了,我就不能繼續當媽的女兒了……我這兩天就搬出去,我不會繼續在這裏礙事的,更不會影響她和媽之間的感情,我.……”


  柳琪夏說著,便仿佛承受不住般再次撲到閆姿絮的懷中:“媽,我以後能不能常來看你啊,我真的很舍不得你的。”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傻話。”


  閆姿絮原本那副高高在上的貴婦姿態全都消散不見,此時就像是最普通的母親般,手忙腳亂的給她擦拭著眼淚:“誰說你不能繼續當媽的女兒,就算柳臻頏回來了又怎麽樣?怎麽能讓你搬出去住?”


  “可是我繼續待在家裏,姐姐一定會有怨言的啊。”


  “她敢。”


  閆姿絮橫眉,分神瞧了眼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行為方式都入不得她眼的柳臻頏。


  她保養得當的輪廓透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意:“柳臻頏這幅樣子根本就不適合在圈子裏出現,能夠將她接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要是對你有任何芥蒂,那便是她不懂事。”


  柳琪夏怯生生的從她懷中冒了個頭,淚眼朦朧:“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閆姿絮好不容易將柳琪夏哄好,又吩咐管家端來一盞蜂蜜水給她潤喉。


  然後她才重新恢複到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態,凝視著柳臻頏那張沒甚表情的臉:“你看看你一回來就弄得家裏亂糟糟的,就連你妹妹哭,你也隻會傻站在那裏,都不知道過來哄哄,還真是個榆木疙瘩。”


  柳臻頏歪了歪頭,含笑的杏眸對上她的眼睛,溫涼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漠。


  她輕聲反問:“柳琪夏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為什麽要哄她?”


  “你……”


  如果不是DNA報告放在那裏,閆姿絮真想直接將人趕出去。


  “她哭了,你看不見嗎?”


  “看見了啊。”柳臻頏攤攤手,溫涼的嗓音茫然無辜的很:“可她哭關我什麽事情?”


  閆姿絮看著她的臉,稚嫩卻溫涼的眉目間的情緒斂著毫不收斂的諷刺,平白令人覺得刺眼至極。


  “你就算是被養在山上,這些人情世故也不懂?”


  閆姿絮惦念著早就準備好的打算,深呼吸,盡量平複暴躁的情緒:“算了,你既然已經被接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在宴會上公開承認你,不過.……我會說你和琪夏是雙胞胎,當年出生時不慎將你丟失,現在才找回來而已。”


  柳臻頏凝視著她們並肩坐在一起的母女兩人,沒有出聲。


  倒是柳琪夏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悄無聲息的朝著她挑眉,明目張膽的挑釁。


  柳臻頏沒有理會,更是直言不諱:“不好意思,師父給我算過命,說我命中並無姐妹,隻有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哥哥。”


  “柳臻頏。”閆姿絮重重的拍在茶幾上:“你要是不願意可以直說,在這裏撒謊騙人是什麽毛病?看來從小在外麵長大的孩子,果然是一副下等人的德行。”


  “我說的是.……”


  閆姿絮根本就不給柳臻頏反駁的機會,語氣加重了兩分:“我告訴你,你也別不情願,就你這幅做派,就算我們承認你,圈裏也沒有多少人看得起你。與其到時候你處處碰壁,連累整個柳家跟著你丟臉,倒不如讓琪夏帶著你,少走點彎路。”


  “可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柳臻頏不解的眨眨眼,眼神噙著幾分清冷坦然卻又篤定的姿態:“我命中無姐妹,強行添親,會對我壽數有損的,我還不想這麽早死呢。”


  客廳裏再次出現一刹那的安靜。


  柳臻頏身上蓄著某種無形的氣勢,沒有盛氣淩人,也沒有咄咄逼人,而是一種從內到外的篤定和信誓旦旦,仿佛世間所有的事情皆可掌握,她說出來的所有話語都會如數實現。


  不知為何,閆姿絮看著,心頭有種惴惴之感。


  最後,柳臻頏還輕描淡寫的拋下一句話:“而且柳琪夏印堂發黑,天生斷眉,人中窄狹,是親緣淡薄的麵相,和她親近者必會遭禍的。”


  柳琪夏聽著這番話,臉色變了又變,然後淚珠一下子便滾了下來,咬牙切齒:“媽,你看她……”


  “不哭不哭。”閆姿絮被折騰的頭疼,強行將心頭的情緒壓下去,狠狠的瞪了眼:“你在這裏瞎說什麽,如果你再敢胡亂說話,小心我打爛你的嘴。”


  說完,她眼不見心不煩的連忙擺手:“管家,抓緊時間送她回房間,不到晚餐不要讓她出來。”


  “好的,太太。”


  因著剛剛的事情,管家也不敢輕易得罪柳臻頏。


  他湊到她跟前,用近乎尊重的態度:“小姐,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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