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因恨重生

  夜明晨慌慌張張的扒開包裹著豆豆的薄被，就見孩子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她的心臟驚駭到快要停止跳動。


  遲疑良久，才敢把手指放在孩子的鼻下，卻哪裡還能感受到呼吸的存在。


  豆豆，豆豆……豆豆已經沒有了呼吸。


  孩子本就虛弱至極，夜冰冰的那一腳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要了豆豆的命。


  這慘劇，不敢置信，偏偏就在眼前。


  乾涸的淚水，一下子洶湧而出。


  夜明晨嚎啕大哭，得是多麼的傷心欲絕，才會用慘烈哀嚎的方式來宣洩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麼殘酷的方式，來對待她的孩子。


  為什麼放縱著一切發生的人，竟然是孩子的父親，她曾如此深愛過的男人。


  還有她可憐的豆豆，她的兒子，他還那麼小，那麼可愛……


  迷迷糊糊之間，耳邊傳來顧恩華幽幽的嘆息，「晨兒，不要怨我，要怪要恨，就恨你是夜家的人吧，對不起，你是夜家的女兒，我不能愛，豆豆的身體里有一半是夜家的血液，我不能要。」


  「顧恩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用力的恨著吧，晨兒，如果能有來生，如果你的身體里不再流有夜家骯髒的血，就算用我的整個生命來補償你都沒有關係。」


  他的眼神，從高高的地方落下來。


  說著慈悲而溫情的話語，卻透著一股勢不兩立的決絕。


  他不怕她恨。


  他不怕她怨。


  既然註定是這樣的結局，恨又能怎樣。


  躲開夜明晨潑婦一般的發泄廝打，顧恩華轉身離開。


  小木屋的門重新被鎖鏈鎖死，也堵住了求生的路。


  夜明晨逐漸變的痴痴傻傻，抱著豆豆小小的屍身，蜷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硬是又拖了兩天兩夜，身體到了極限，夜明晨才怨氣衝天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把她和孩子處理乾淨，不準留下任何線索。」顧恩華冷冷下令，臉上沒有人類的溫度。


  一隊人沖了進去。


  顧恩華抱著手臂，全程冷漠觀看。


  他親眼看著夜明晨和豆豆的屍身被淋了油，熊熊燃燒。


  火焰化不掉的部分連同她們身下的泥土被重型鏟車捲起，覆蓋深埋，不留一絲證據。


  小木屋也一同被火光吞沒。


  所有愛和恨，全都在向天空跳躍的龐大火焰之中，化為飛灰。


  一行淚，從顧恩華眼眶之中流出。


  他不屑的拭去。


  沒有夜明晨的世界，很孤單。


  但那又怎樣，誰離開了誰，不是一樣好好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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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恨恨，恨恨恨。


  得是多麼強烈的恨意，才會在死亡之後，仍然刻骨銘心的存在於靈魂的深處，無法忘記，難以解脫。


  一個用力，夜明晨忽然感覺到身子一沉，坐了起來。


  第一感覺，是冷，無比的冷。


  但沉重和冰冷的這種感覺，怎麼會是一個死去的人能夠感受到的呢？


  緊接著夜明晨聽到了海浪扑打海岸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砸向岸邊。


  她有些疑惑的攤開手掌，盯著那雙被海水泡的泛白的手，皺著眉細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