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第334章 鍾小情的傷心
婚前檢查的事很快成了一個小小的插曲,轟轟烈烈開始,平淡無息結束。
婚禮前的準備,仍在繼續。
白天鍾小情幾乎都會去公司,但她沒有去插手血液銀行的系統管理,而是專門調集了一隻幾個人的小團隊出來,每天關起門來討論另一項計劃,計劃保密性非常高,就連鍾銳豪都不知道具體內容為何。
不過她是非常非常的投入,加班加點是經常的事,手下的那群人各個面帶凶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黑社會大姐大領著一群小弟在醞釀去砍人呢。
或許,從側面來講,也不算是特別不靠譜了。
鍾小情的確是在努力的找某個人的晦氣當中,特別起勁,進展順利,她很是滿意。
連帶著,雖然每天回家都是低氣壓,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自從婚前體檢之後,他們兩個之間幾乎沒有了多餘的話。
做著最最親密的事,每晚都要翻滾上一、二次,可之後呢,氣氛比在冰窖里還要冷上三分。
一開始易北戰還努力的想打開局面,偏偏每次不是碰了硬釘子,就是碰到軟釘子。
時間久了,就不再哄了。
她要尊嚴要面子,難道他就不要尊嚴不要面子了嗎?
從未對某個人如此破例,他給出了能夠給予的全部,其他的,就只剩下等待而已。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遲早有天,她會想明白的。
秋天逐漸過去。
第一場大雪之後,冬天來了。
這天清楚,客廳內的大電視一大清早就打開了,音量放的很大很大。
鍾小情就站在電視的正對面,手心裡捏著的全都是汗,拳頭攥的死緊,骨節處泛起了淺淺的白色。
電視台的記者聚集在了夜氏大樓的門前,扛著長槍短炮,從凌晨時起便不肯散去,等著獲得第一手的最新消息。
「本台最新消息,夜氏造船接連受到競爭對手的聯合打擊,船業公司連續三場大的生產責任事故,成為了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家從民國時期就存在著的公司,如今也是很難避免的走上了窮途末路,據說,董事會成員已經於昨夜陸續抵達公司,連夜召開會議,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關注股市的朋友們都知道,夜氏船業的股票已經從70多元一路跌破了發行價,夜氏船業經營不善,無法應對日新月異的市場形勢,破產似乎已成為定局。」
「夜氏船業董事長夜明晨小姐遲遲未曾露面,夜氏船業總裁顧恩華先生也不願接受記者的採訪,這更讓人擔憂夜氏造船的命運,它真的會破產嗎?一個足有上百年輝煌的豪門,真的會就此衰落下去嗎?」
鍾小情深吸了一口氣,她以為她不會有感覺了,可是她仍然很悲傷,就算是她和夜家已經完全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哪怕她一百次的勸慰自己,過去的過去已是雲煙一片,與其把夜氏放在顧恩華和夜冰冰兩個賤人的手上糟蹋,還不如像現在似的破產不復存在,她仍然難過的不能自抑,想著如果爸爸還活著,若他看到了夜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氣的暈死過去吧,幸好,爸爸去世了,不必再承受這些了。
夜氏的破產,已成了必然。
幾個月的時間裡,來自於四個大集團的攻擊,從未間斷過。
鍾小情敏感的察覺到了契機,顧不得有可能會引起懷疑,利用血液銀行的賬戶將她手上大筆的現金轉入新開的公司當中,再用這些錢作為根本,接連給夜氏造船布下了幾道誘餌。
夜氏造船本就是她的,公司的哪個環節最最薄弱容易被突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初期效果非常的好,幾乎沒費什麼勁兒,已取得了對方的信任。
當那三股突然出現的勢力以席捲殘雲之姿態,在股市和實業上朝著夜氏造船發動起了總攻時,她跟進了上去。
擊垮夜氏,並不簡單。
但也沒有想象之中的困難。
因為她並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場實力懸殊的戰爭。
王錦霆、鍾銳豪、易北戰,竟然全都跟著一起卷了進去。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她也沒辦法去他們面前問他們為什麼,可鍾小情是絕不會放過如此絕佳的摧毀顧恩華的機會。
如料想一般,夜氏完了。
股市重創、巨大的虧空,接連曝光的醜聞,讓整個夜氏變成了暴風雨中搖擺的船隻,覆滅僅僅是時間的事。
鍾小情的鼻子泛酸,此時此刻,特別想哭,可她哪裡還有眼淚呢?一顆心無比的蒼涼,腦子裡和耳邊全都是轟轟作響的聲音,她連思考都做不到了,只是獃獃的盯著電視機出神。
易北戰從房間內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場景,電視開的老大聲,鍾小情要哭不哭,嘴角一直在抽動。
電視里正在播報著夜氏造船即將破產的新聞,他眼神一寒,拿起遙控器,直接把電視關了,「吵。」
「嗯,不看了。」鍾小情應了聲。
身子忽然變的很沉重,雙肩上似乎壓著一座看不見的隱形大山,她不想跟易北戰吵架,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回到卧室里,一口氣睡個四十八小時。
才要轉身離開,人已被易北戰給拽了過去。
她茫茫然的抬起了頭,看著他的眼睛,宛若進入了夢遊的狀態了似的。
「怎麼了?」易北戰摸了摸她的小臉。
好像有很久了,沒像是這樣子似的親昵的抱著她說上幾句話。
自從婚前體檢的事兒發生之後,鍾小情的渾身長滿了刺兒,保持距離則相安無事,稍微想靠近些,她立刻會進入戰鬥狀態,寧可自損,也要傷人。
如今重新擁她入懷,易北戰才察覺自己有多眷戀著這種舒服的感覺。
「沒事。」
鍾小情的身體軟的像是沒了骨頭,又像是一條冬眠時被打擾到的女王蛇,纏著他的身體,一動不動。
「小情?」易北戰眉峰微擰。
她是在為夜氏造船的毀滅而傷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