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偷窺
第12章偷窺
淩墨北突然探出手。
“少爺。”
驚呼聲，葉南溪雙眼寫滿了不敢置信。
“這裏是學校。”
咬著唇瓣，不停地搖頭，小手用力的握在淩墨北的手腕上。
“你還知道這裏是學校，剛剛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可在這裏玩得很開心。”
那個玩字特別地加重了音。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求你。”
葉南溪卑微的祈求著，手幾乎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卻撼動不了淩墨北分毫。
“葉南溪，記住，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做出有辱淩家的事情，後果，你會承受不起。”
淩墨北突然收手，葉南溪整個人差點跪倒在地。
就在這時，淩墨北竟然慈悲地伸手，大手扣著葉南溪的肩膀，使力把她拉起，讓她可以站立著。
就在瞬間，從外麵走進來一群人。
葉南溪站在淩墨北的身邊，整個身體被他隱沒著，耳裏回蕩著他威脅的話語。說得多麽道貌岸然，一副完全為了淩家考慮。
可是，淩墨北，你自己對我做的事情豈止是侮辱淩家。
“淩學長……”
“淩學長……”
“淩學長……”
進來的四五個女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淩墨北，幾個女生麵麵相覷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幸運。
要知道，每次能看到淩墨北的機會都有馮禎禎在身邊，馮禎禎家裏的背景讓人不敢有什麽動作。
曾經有一個不識相的女生向淩墨北表白，最後的結果是第二天被學校全校公告退學，因為她的私生活不檢點，而影響了學校的聲譽。
這件事情曾經轟動學校，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這是因為那個女生真的私生活不檢點。
但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是因為對淩墨北表白讓馮禎禎知道了，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那件事情之後，再沒有人膽敢對淩墨北表白，就算心裏心儀他卻也隻敢遠遠的看著。
此時，夢中情人就在眼前，幾個女生一副少女的模樣站在那裏，局促不前。
淩墨北見幾個女生眼裏明顯的愛慕，嘴角微微的上揚，一副溫柔學長的模樣對著幾個人點點頭。
見淩墨北如此地平易近人，四五個女人立刻對視了一眼，忘記了馮禎禎的可怕，立刻一窩蜂地跑向淩墨北，嘴裏不停地說道：“淩學長，可以跟你拍張照嗎？”
“淩學長，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淩學長，我後天生日，你能不能來我的生日宴會……”
這些爭先恐後的聲音，幾個人都不曾注意到葉南溪，而葉南溪在淩墨北被包圍時，默默地悄悄地離開。
直到身影消失，淩墨北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消失在視線裏的葉南溪。
臉上溫柔的表情也漸漸地隱去，對著幾個女生點點頭，什麽話都未說地轉身離開女生們的包圍。
做完值日，葉南溪背著書包往外走。步行往公車站走，突然一輛重型機車停在葉南溪的麵前。
“我送你。”
顧南城的臉上又恢複了那痞痞的笑容，中午的尷尬已經被刻意的拋在腦後。
葉南溪看著顧南城一手拿下頭盔，修長的腿帥氣地從重型機車上跨下來，伸手便準備接過她背在後麵的書包。
“不用。”
葉南溪就在顧南城手碰上了她書包的時候，身體不由往後瑟縮了一下。
腦中在一瞬間閃過淩墨北的話，條件反射地回避著。
“葉南溪，你耍我呢？你什麽意思？今天中午不是都說好了嗎？”
“說好什麽？”
“你再裝！”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避開顧南城伸過來的手，葉南溪往後退了一步，拉了拉書包便準備離開。
“葉南溪，不說清楚別想走。不是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你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覺得耍我很玩兒呢是嗎？”
顧南城也火了，不由分說地拉住葉南溪的手臂，用力地扯住，兩個人在大街上就這樣拉扯了起來。
葉南溪急了，美眸四處看著，很害怕被淩墨北看到，她承認是對顧南城心動了，少女的懵懂。
但是現在的葉南溪沒有辦法跟任何人走近。
不知道如何開口，看到顧南城的表情，葉南溪隻覺得心口處壓抑的難受，那種從未有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她想找著最合理的方式拒絕顧南城，但……
就在葉南溪糾結之時，一輛囂張的跑車以極慢的速度從兩個人身邊滑過。
葉南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向那輛熟悉的車，不設防地便撞進了淩墨北那別有深意的目光裏。
在一瞬間，就像是被人給直接澆了一盆冷水般，從頭涼到了腳，最後連心口裏的那抹溫度也消失了。
手，用力地握緊，指甲深深地刺進手心肌膚裏。
“我就是玩你，看你被耍我很開心。這個答案你滿意了？現在放手。”
因為急，葉南溪幾乎是豁出去般的抬起頭，看著顧南城那皺著眉頭的臉，直接應了他的話。
臉，黑成了一片。
顧南城就跟被葉南溪直接抽了一巴掌一樣的感覺，今天中午明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光芒。
他以為她沒有拒絕就是默認了，正為兩個人能夠進一步而開心，興奮了一下午。
現在，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就直接從天堂推到了地獄。
“玩我？葉南溪，從來隻有我顧南城玩別人，還沒有人敢玩我。”
那突然變得低沉的聲音，無法忽略的怒意在席卷。
那扣得越發緊的大手，似要捏碎了葉南溪的手腕般。
“呃……”
手腕都快被捏碎了，葉南溪疼得皺緊了眉頭。
看著顧南城那受傷的表情，葉南溪隻覺得心中有著一抹子心碎的感覺在蔓延。
“我就做這第一個了。”
葉南溪掙紮不開，忍著心裏翻湧的情緒，看著顧南城的臉，平靜的開口。
她很想，顧南城直接一巴掌甩過來，打她一巴掌還能讓她好受些。
“你！”
顧南城看著葉南溪那一點內疚都沒有的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是自己心儀的女孩。
以前就算對自己冷冰冰的，也好過現在這副陌生的模樣。
大手，陡然抬起。
他不是好男人，更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
有些女人欠抽了，他照樣會抽。
隻是抬起頭看著葉南溪那倔強的小臉，這張唯一讓他心動過的臉，硬生生地頓住，揮不下去。
葉南溪閉著眼睛半天都沒有等到預期的疼痛，睜開雙眼便看到顧南城那受傷卻不忍的眼神。
心口莫名被撞了一下，眼眶一下子濕了。
“不打嗎？那我走了。”
葉南溪努力不讓自己哽咽，迅速地轉過身，不讓顧南城看到她眼裏已經隱隱含著的淚光。
膝蓋還有些疼，走起來扯動著疼，可是葉南溪卻沒有任何顧忌的大步向前走。
當走到公車站時，公車正好過來。葉南溪迅速地進了公車，在上公車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顧南城還站在原地，維持著剛剛準備打她的姿勢。
顧南城，對不起。
默默地呢喃著，葉南溪低下頭，找到一個位置，抱著書包坐在那裏。
心中酸澀得厲害，腦中顧南城的臉不停地在切換著，原來不知不覺間，顧南城已經在她生命裏占有這樣的位置。
想到顧南城剛剛那樣的表情，葉南溪心裏疼得厲害。
鈍鈍地疼著，就像人拿著一把很鈍的刀在你心上割的感覺。
不是很疼可是卻那樣清楚的能感覺到那絲疼痛。
鼻子酸澀得厲害。
“啪嗒——”
一滴液體突然落在葉南溪扣在書包上的手背上，冰冷的液體讓葉南溪放在書包的手動了動。
最後默默地收緊，用力地抓著書包。
還未綻放的花朵，在剛準備盛開時便已經凋謝了。
*****
黑夜籠罩，一道纖細的身影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離開淩家。
淩家後麵不遠處的樹林裏，葉南溪穿過那熟悉的小路，最後停在樹林中間一片空曠的地方。
周圍的草都被人細心地除去，而在那片幹淨的土地上插著一塊木牌。
“媽媽，我很累。”
葉南溪以極慢的速度跪下，看著木牌上刻著的歪歪扭扭的字眼，那是她八歲在學會了媽媽名字後，悄悄地來這裏刻上的。
夜風裏，安靜的樹林裏，隻聽得到葉南溪那低低的呢喃聲在回蕩著。
沒有回應，隻有風帶動樹葉的沙沙響聲。
小手伸出，輕輕地撫著木牌，眼淚突然決堤了一般地滾出眼眶。
每次在撐不住的時候，葉南溪都會一個人夜裏偷偷地來這裏，放肆地允許自己哭泣，可以說出自己撐得多辛苦。
在這裏，她可以放肆地哭出聲，可以說出自己撐得有多辛苦。
“媽媽，再痛再苦南溪都會撐下去。還有一年南溪就能離開這個讓南溪恨到骨子的地方。
媽媽，南溪會努力，傷害你的人南溪都記著。
有一天南溪一定會幫媽媽討回來，一定會。”
帶著顫抖的聲音，葉南溪一字一句地承諾著。
五歲，究竟可以懂多少葉南溪不知道，隻是五歲所經曆的一切卻像是烙印一般地刻在自己腦中。
那天，葉南溪的世界整個崩塌。
她親眼看到媽媽被叔叔欺負，親眼看到媽媽渾身是血的像是垃圾一樣被扔出去。
那天，在雨裏，葉南溪跪在媽媽的身邊，看著媽媽冰冷的手握住她的小手，虛弱地對她說話。
她被李媽扯進了淩家，看著媽媽躺在雨裏卻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在雨裏變得越來越小的身影，手上冰冷的溫度還在殘留著，烙進了心底。
等她偷偷半夜再跑出去的時候，媽媽躺著的地方早已經沒有人，雨，衝散了血水。
那一晚，她哭了很久。
是淩墨北走到她的麵前，捏著她的下額，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她的媽媽已經掉進河裏死了，她沒有媽媽了。
她哭了很久，可是怎麽哭媽媽也回不來了。
她，真的成了一個人，隻剩下她一個人。
夜風，繼續輕拂著，葉南溪滿臉的淚水被風幹。
腿跪得有些麻木，再站起來的時候，身體不穩得差點跌倒。
葉南溪伸手抹去眼眶裏還殘留的淚，看著樹縫的縫隙裏透過來的月光，眼底一片沉靜。
那絲波動已經不再隱忍，成了她現在生命裏唯一的字眼。
為了能夠獨立，隻有離開淩家的控製範圍，隻有讓自己有足夠的力量站住腳，她才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除了有些紅腫的眼神，葉南溪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情緒。
原路返回，悄悄地回到淩家，從一側的洞裏爬進淩家。
葉南溪拍拍衣裙便準備向前走。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花園裏響起，“二爺，討厭！”
那聲音，她很熟悉。是屬於李盈的，而她嘴裏的二爺是指誰，葉南溪更是清楚。
腳步硬生生地頓住，要回到淩家必須要經過那條路，無奈，葉南溪隻能身影一閃，躲進一邊的花叢裏。
淡淡的月光灑下，躲在樹叢裏的葉南溪透過花叢的縫隙看向聲音發源處。
隻見李盈穿著睡衣，正倒在淩啟發懷裏。
李盈怎麽會跟二叔兩個人扯上關係。
不能動，害怕被發現。
葉南溪就這樣聽著那兩個人。
她小臉很白，為自己這異樣的反應而自我嫌棄。
小手扣得緊緊的，努力地摒除著一切雜念。突然，一雙大手由後捂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