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結束

  第62章結束


    葉南溪聽到淩墨北的話,腳步隻是微頓,又繼續邁著,往房門口走去。


    “我讓你站住。”


    淩墨北見葉南溪不理自己,臉色一冷,幾個大步人已經走到了葉南溪麵前,一把扣住葉南溪往自己懷裏的一拉,手扣著門不讓葉南溪出去。


    “淩墨北,我不想跟你吵,你要做也要了,你也滿足了,我現在要離開這裏,立刻。”


    葉南溪不想跟淩墨北多廢話,她現在就想快點去陪安然,隻想陪在安然身邊。


    “你哪裏也不許去?”


    淩墨北扣著葉南溪,沒有鬆手的打算。


    “我要走。”


    “不許走。”


    “我說我要走。”


    葉南溪倔強地看著淩墨北,手被捏得很疼,但是目光卻堅定的看著淩墨北。


    剛剛平息的怒火,不讓自己再輕易發火又容易弄傷葉南溪,但看著她那倔強一副要違背自己到底的模樣,努力的壓抑著怒意說道:“在這裏陪我。”


    “我要回M市。”


    “我說在這裏陪我。”


    “我不要,淩墨北,除非我死,否則今天我一定要回M市。”


    她不能丟下安然一個人,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人隻有安然,現在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絕望難過,她必須要回M市陪在她身邊。


    “很好,必須要走是嗎?”


    “是。”


    葉南溪毫不猶豫地開口。


    “滾。”


    淩墨北突然鬆開了葉南溪,迅速地背過身,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不是非你不可。”


    冰冷的聲音讓葉南溪垂放在一邊的雙手用力的扣緊,她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時的表情有多難看。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用力地咬住唇瓣,捏著包,往外走。


    淩墨北站在原地看著葉南溪的背影,眼底染上一抹深深的複雜的情緒。


    直到葉南溪消失在視線裏,淩墨北這才慢慢的轉過視線,看向已經空蕩蕩的門口,嘴角緊緊地抿著。


    幾分鍾後,淩墨北轉身,在走回床邊時,刺眼得厲害。


    葉南溪拖著有些疼的身體往外走,站在溫泉會所外才發現,來這裏的一般都是私家車,連一輛計程車都沒有。心裏擔憂著安然,害怕安然會出事。


    手緊緊握著包,要先回到酒店去拿自己的證件,再去機場。


    該怎麽回酒店。


    葉南溪不想回去求淩墨北,他不會讓自己離開,更加不會送自己回酒店。


    問了溫泉會所的服務生,這裏沒有叫車服務,因為有些偏僻,所以計程車一般不會過來。


    葉南溪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邁步向外走。


    也許幸運走一段路可以看到計程車。


    雙腳挪動間還是有些疼痛,葉南溪慢慢的邁著步子,往前走。


    葉南溪轉身剛走了幾步,身後櫃台的電話便響起。服務生立刻去接電話,一會兒後掛了電話,葉南溪已經快走出門了。


    “小姐。”


    服務員叫住了葉南溪。


    “我們正好有位員工要去市區裏辦事,要不要讓他送你一程?”


    有人說,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在給你打開一扇窗,葉南溪坐在車後座,默默地慶幸自己的幸運。


    被送到酒店的門口,拒絕了葉南溪給的錢,她連句謝謝都沒來及說,車已經開走。


    轉身準備上樓的時候,便聽到車按喇叭的聲音。


    轉過頭,看著慢慢搖下的車窗,露出左澗寧的臉。


    “上車。”


    左澗寧聲音淡淡的,看著葉南溪那張臉,眼神明顯的深邃幾許。


    葉南溪看著左澗寧手上拿著她的證件等東西,走過去上了車門。


    “學長,你怎麽知道……”


    葉南溪開口的話還沒問完,自己先反應過來,默默地咽下話。


    伸手接過左澗寧的手中自己的證件,本來來時便沒有帶東西,此時隻有一件包裹裏麵裝著在這裏買的兩件衣服。


    左澗寧從後視鏡看著葉南溪,剛剛坐在車裏看著從另一輛車裏下來的葉南溪,走了兩步那動作,與自己當時醒來下車走路時一個模樣。


    收回視線,一路往機場去。


    晚上,車流量很少,車未堵,很快便到了機場。


    左澗寧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路上真跟體貼的男朋友一般,什麽都照顧好。


    接著把機票放進葉南溪手中,離上機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兩個人在隔壁一家咖啡廳裏坐下,點了咖啡,兩個人便沉默地坐著,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麵的夜色。


    “其實從一開始我便不知道淩為什麽單單對你特殊,這一年多的時間,就算不懂的,也明白,在他的心裏有個特殊的位置,那裏住著一個你——葉南溪。”


    “因為知道他在乎你,所以才會願意幫他做這些事情。


    從他臨時準備出差,第一想到的就是怎麽安排你過去陪他。


    並不是他想要人陪,他是在為上一次在M市弄傷你,想要補償你。


    借著生日,借著理由讓我找個借口把你帶到Z市來,無非是想要找個台階給彼此下,讓他直接說歉意淩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的,他隻能用行動來表達他對上次對你造成傷害的歉疚。”


    “來的第一天,在我去接你的時候,他便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本來七天的工作行程,他硬是加班加點地縮成了五天。


    他這五天幾乎都沒怎麽睡覺,除了陪你之外,都是在工作。隻是為了挪出最後兩天帶你出去玩。”


    “這一次,什麽都是他親自安排的,用心的程度,連我都震驚,看著他打電話,看著他一遍遍的確認。


    我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淩。今晚他應該準備了很久,當時他說要找紫睡蓮,我還準備打消他的念頭,可是他就是這樣,一決定了的事情就想要去做。


    真沒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還立刻讓人空運過來,隻為了讓你看到可以一笑。”


    “你以為送你來的車真是有事到市區辦嗎?誰深更半夜有事往市區裏跑?而我為什麽會在酒店外等著,為什麽機票一早就訂好了,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不要總記著淩對你的傷害,淩隻是不懂得愛,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學會怎麽去愛……”


    左澗寧的聲音淡淡的,嘴角帶著笑容,視線看向窗外,聲音縈繞在兩人間,穿透耳膜,進入大腦。


    葉南溪一直聽著,很多事情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不願意細想。


    “左學長,今天謝謝你送我來機場。”


    葉南溪在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後,隻是默默地把最後一口咖啡喂進嘴裏,那苦澀的味道在唇腔裏蔓延開來。


    冷卻的咖啡,原來如此的苦澀。


    “葉南溪,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麽?”


    “聽到了,學長,不用操心我跟淩墨北,局外人看到的又怎能看到事情的事情的本質。時間差不多了,我在登記了。再見。”


    站起身,對著左澗寧點點頭。


    學會愛?就算他們都學會了愛?他們可以愛嗎?

    一時的溫柔可以沉溺享受陶醉,但是醒來後卻隻是更深的痛,明明知道沒有未來的結果,付出得過多,最後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挺直的背脊,左澗寧每次扮演的角色,就是代替淩墨北說。


    但這些話不管是淩墨北說還是左澗寧說,她隻能把那抹子酸壓在心底。


    他知道左澗寧是想讓她打電話給淩墨北,跟他說一句對不起,那故意被左澗寧放在她觸碰可及地方的電話,是他對她無聲的提醒。


    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背脊,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在左澗寧灼灼的目光裏走出咖啡廳,當推開門的那一刻,眼睛突然一疼。


    Z市的風沙似乎真的很猛烈,這夜晚又卷起這麽重的風沙,都進了眼裏,疼得想哭。


    ……


    “就知道你在這裏。”


    一道痞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安然在聽到丘澤的聲音時,身體明顯地僵了些許。


    此時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無處可以躲,不知道可以往哪裏躲。


    “今天我沒心情跟你喝酒。”


    即使她很想醉,可是卻不想用酒精麻醉自己,而失了理智胡言亂語,那些藏在心底深處的自卑。


    “今天我看到了。”


    丘澤的聲音難得的嚴肅了幾許,話音剛落,安然便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瞬間狼狽得厲害。


    手用力地握緊,臉頰上被甩的那一巴掌又好似在疼痛著。


    幾乎有些狼狽地更加的低下自己的頭,想把自己埋進土裏,遮掩自己此時的狼狽。


    她以為在麵對著慕容雪的時候她可以像自己想象一樣的對慕容雪說,自己隻是愛顧睿,她不求他的任何,隻是想守在他的身邊,隻是能偶爾看看他,她沒有想過要搶,隻是離不開,暫時還離不開。


    她以為自己可以說得出口,可是在看到慕容雪一身名牌,氣質高貴的站在她的麵前,聲音溫柔卻隱隱帶著一絲鄙夷地問她,你就是安然時。


    她除了點頭之外,甚至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單純地愛著一個男人,隻是想要愛他。


    其他的她都不想要管,她沒想要過名分,沒有想過跟慕容雪爭什麽,這樣她隻是在守護自己的愛情。


    可是在慕容雪站在她的麵前,形成強烈對比時,正牌,小三。


    第一次,安然懂得了什麽叫小三。懂得了當小三站在正牌的麵前,會自動地矮了一大截。


    連開口說話都覺得沒了底氣,以前顧睿問自己的時候,她可以回答不在乎,可是原來真正麵對的那一刻,言語瞬間都喪失了,她隻想逃走,隻想把自己藏起來,她才知道,原來別人口中的小三如果是圖錢,還可以傲氣的說有本事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別讓他來找我。


    可是,一個不為錢的小三,原來連傲氣地直視正牌都不能。


    當她心虛的嗯了一聲時,慕容雪那做得很完美指甲的手用力的揮上了她的臉頰,微微彎曲的長指在她的臉上劃上一道痕跡,帶出一絲血痕。


    慕容雪沒有像潑婦一樣的大吵大鬧,隻是依然帶著笑容地看著她,優雅的收回手,在轉身間用溫柔的聲音淡淡的說道:“這隻是小小的警告,三天內跟睿說清楚,離開他。如果我知道你們還有聯係,下一次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麽簡單。


    如果你想全校皆知一個M大的高才生竟然是別人的小三,你大可繼續勾引睿。”


    拉開的車門,慕容雪優雅的坐了進去,香車,美人。


    當車遠離的時候,安然臉頰上的疼痛,撕裂了她的心。


    丘澤看著安然緊緊地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模樣,當時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丘澤在別人發現前,把人帶走。


    在折回時,安然已經不在那裏。耽擱了一些時候,想找她時,第一反應就是來這裏,當看到安然坐在裏麵的時候,不由得悄悄地鬆了口氣。


    慢慢地坐下身子,就像兩個人第一次在校園重遇的那一晚一樣,丘澤坐在那裏,看著不遠處的波光瀲灩,眼底閃著一抹深邃。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安然,怎麽這點小事就能被打擊成這樣?”


    丘澤敲了一下安然的頭頂,聲音輕鬆地調侃著。


    “小事?你不鄙視我?”


    安然詫異地抬起頭看向丘澤,眼眶紅紅的,卻一直沒有哭。那模樣,看得丘澤心裏揪得厲害。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安然的發絲說道:“鄙視你什麽?愛一個人沒有錯,你隻是愛他不是嗎?”


    就算他隻見過那男人一次,但是,丘澤也是一眼便看出來那個男人是在乎安然的,安然對那男人的愛早在兩個人第一次喝酒,安然在那裏胡言亂語時的言語裏聽得明白。


    她有多愛那個男人,他很清楚。


    安然聽了丘澤的話,不再說話,默默地收回視線,然後目光看向麵前的水光,今晚沒有月光,隻有不遠處的路燈投射的光芒映在水流裏,刺著雙眼,很疼。


    是嗎?她真的沒有錯嗎?


    安然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看著,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她是真的沒有錯嗎?


    淩晨的時候,安然電話突然響起,她在看到是學校附近的號碼時,立刻接起。在知道葉南溪已經回來的時候,安然立刻站起身。


    “去哪?我送你。”


    “不用。”


    安然直接邁步快速地向學校門口跑去,丘澤心中擔憂,立刻跟著後麵不遠不近的看著安然向學校門口跑去,當看到安然走到學校門口,衝進了站在學校門口一個人的懷裏。


    那個女生他認識,是經常跟安然一起一個叫葉南溪的女生。


    見是葉南溪,丘澤放心地轉身往裏走。


    回到葉南溪住的地方,葉南溪倒了杯熱水遞給安然,剛剛在校門口,當兩隻小手碰在一起的時候,心疼著彼此。


    沒有多問什麽,在安然喝了熱水後,葉南溪已經放好水,讓安然洗了個澡,自己也跟著洗了個澡,兩個人躺在另一間房裏。


    “睡吧。”


    葉南溪關上燈,伸手抱住安然,隻是輕輕的說了兩個字,安然一直隱忍在眼眶裏的淚洶湧地滾出來。


    壓抑地哭著,淚濕了葉南溪的衣襟,不知道哭了多久,懷裏的安然才安靜下來,而葉南溪也慢慢閉上雙眼,她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安然醒來的時候,葉南溪已經買回早餐,見安然坐過來,兩個人安靜地吃完早餐。


    吃完早餐,兩個人坐在沙發上。


    兩個人經過一晚的休息,精神好了許多。葉南溪看著坐在對麵的安然,眼神安靜的等待著。


    “南溪,對不起,昨夜我一時六神無主,才會給你打電話。


    我不知道找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跟學長兩個人是不是因為我而吵架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安然,我想聽聽你現在的想法。”


    葉南溪搖搖頭,她跟淩墨北之間,已經沒有一個確定的點可以達到平衡。


    “南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葉南溪沒有回答,隻是安靜的看著安然,等待著安然說。


    安然輕輕地咬住唇瓣,整個人縮進沙發裏,蜷縮著抱住自己膝蓋,然後默默地開口說道:“南溪,我一直覺得自己隻是愛顧睿,我沒有圖他什麽,從我發現愛上他開始,我便沒有再圖他的錢。我隻是想愛他,隻是想能偶爾看到他。”


    “後來他有未婚妻,我難過。但是我卻找不到理由放棄,我隻是想陪在他身邊,這跟他有沒有未婚妻沒有關係。我一直覺得,單純地愛他不需要去考慮太多。


    有一天我真的累了,我會放手。可是現在,事情好像並不是我想的這樣。”


    “第一次,我發現自己錯了。在慕容雪站在我麵前時,我在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在她的麵前,我顯得那樣渺小。


    單憑她可以那樣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麵前對我說,離開睿。


    而我,隻是能站在她的麵前,連句不都沒有資格說出來。


    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仿佛一下子低進了塵埃裏。”


    “我貪念著睿給我的偶爾溫柔,把自己低得不能再低的隻是想守著那一份溫暖。


    從小到大,媽媽的眼裏隻有弟弟。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努力讓弟弟可以沒事,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支撐整個家。


    沒有人會在意我究竟過得好不好?究竟累不累?他們要的無非就是一個結果。”


    “我在難過的時候隻能笑,因為哭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我天天笑嘻嘻的,仿佛天塌下來也跟我無關。


    其實我從來沒有開心過,除了你之外,睿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溫暖的人。他的懷抱很溫暖,他在抱我的時候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很幸福。”


    “即使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即使他從來沒有給過我承諾,可是在那一眼裏,我已經沉淪得不可自拔。


    我貪念著那種溫暖,那種我渴望的溫暖。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更加知道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隻能是個渺小的存在,在他想到我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我更加知道,有一天他結婚了,可能就不再需要我了,或是結婚了,會放棄我。


    不再想起我,而我明明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有結局,卻還是想留住跟他之間的一點點溫暖。”


    “我甚至想要他給我一個孩子,一個可以證明我跟他曾經相擁過的證據。在別人的眼裏,我很賤,我很傻。


    可是南溪,當睿跟我說,他放不開手了。當我聽到他說,他嫉妒我跟丘澤兩個人走得近的時候,我的心都柔了。我對他,說不出一個不字。”


    安然昨晚以為已經流盡的眼淚,此時又湧進了眼眶裏。


    她們兩個人,都是內心缺少溫暖的人。所以她在顧南城出現的時候,在感覺到溫暖的時候,忍不住想嚐試的靠近。


    想要抓住,最後,卻被迫丟了那抹溫暖。她懂得安然的感受,兩個人可以成為好朋友,更多的是她們相似的感受讓彼此靠得更近。


    看著安然的眼淚再次滑下的時候,葉南溪走過去,輕輕的抱住安然,然後把安然摟進懷裏,輕聲問道:“安然,現在的我們真的懂得愛嗎?我們可以確定這份愛情可以維係多久嗎?”


    心動,與愛。


    真的可以分得清嗎?


    安然被葉南溪問得默默的語塞了。


    在葉南溪的懷裏,安然輕輕地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有一刻的迷茫。


    如果沒有慕容雪找到她,也許此時,在葉南溪第二次問她的時候,她還可以像第一次一樣的回答,自己愛,自己離不開。


    可是現在,當那種狼狽和卑微,那一巴掌不僅是抽著她的臉,更是抽上了她的心,安然發現確定的答案再也難以啟齒。


    是一時的迷戀,還是愛,她真的分得清嗎?


    或是,在顧睿的身上尋求到了一份父親的溫暖。


    她是真的可以分得清嗎?


    “安然,我被困死在一個囚籠裏,現在掙脫不開。我不想看到你痛苦,不應該承受這些。


    試試離開?那個丘澤對你挺好,你試試能不能接受。


    不是顧睿不好,而是他永遠不可能為了你而放棄慕容雪。


    隻有慕容雪可以幫到他,像他們不可能會為了一個不能幫到他們的人而放棄自己擁有的踏腳石。”


    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安然。


    葉南溪的聲音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


    默默地閉上雙眼,眼底滿是黯然。


    “離開嗎?”


    我離得開嗎?

    安然沉默了,閉著的雙眼,眼淚不停地往外流。


    “安然,我嚐試過做鬥爭,但是最後還不是敗得慘不忍睹必須要跟淩墨北簽訂協議嗎?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現實,如果不是深入其中,你永遠不知道所謂的自由多麽的可笑。


    在我們還不夠強大的時候,我們隻能學著退一步。我的退步是依靠淩墨北,而你的退步是怎麽做你心裏應該很清楚。”


    “記得以前我勸過你,你也是告訴我,你隻是愛他。隻是想默默地守著他,不求其他。


    你的堅持,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再勸你。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投入,看著你往一條死路上走,我能做的隻能陪在你身邊,在你受傷的時候,給你一個肩膀依靠。”


    “但是現在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慕容雪真的鬧到了學校,你真的什麽也都毀了。


    隻是站在她的麵前你都會覺得抬不起頭來,都會覺得卑微。


    你真的可以承受全校的眼光壓力,先認識他的又如何,你倆並不是男女朋友,慕容雪才是他的未婚妻,你真的要為他背上小三的罵名嗎?


    小三、不要臉,賤人,這些字眼將會時時伴著你。那些異樣的眼光你真的可以承受嗎?”


    “甚至你會被勒令退學,沒有學曆,你將隻能活在最低沉。你還會是以前的那個安然,你永遠也不能抬起頭做人,這樣的你,你真的想嗎?”


    “安然,我已經無法選擇了。因為淩墨北一天沒喊停,我就不能離開。


    我隻能等他喊停,或是等四年。我才能得到自由。


    而你,比我有選擇,選擇權在你的手上,你可以選擇重新選擇一種生活,而不是真的把自己逼到進退兩難的地步,現在的你還有退路。”


    昨晚不說這些,是因為安然還在情緒當中。


    她完全聽不進她的勸解,而且身體的疲倦,也不能好好地談。


    安然沒有說話,靠在葉南溪懷裏,淚水不停地湧出來。


    其實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隻是舍不得。


    電話被砸後,葉南溪也沒再買新的手機。


    慕容雪給安然三天的時間,從那天兩個人談了之後,一樣跟她一起上課,一起回宿舍。


    葉南溪知道安然是在做決定,不管結果是什麽,她都要承受附帶而來的難受。


    在提前回到學校後,校長把葉南溪叫到辦公室,為了上次淩墨北讓左澗寧找的理由而誇獎了她,她隻是默默地聽著,未解釋,也未應和。


    日子很平靜,在最後期限的前一晚。


    兩個人在宿舍裏,宿舍的電話突然響了。


    “南溪,電話。”


    自從左澗寧到學校晃悠了一圈,加上論壇貼子後,幾乎已經沒人來打電話是找葉南溪的了。


    朱予晴如往常在宿舍時候一樣,窩在上麵正在用筆電看著動漫,安然在洗手間裏還沒有出來,正在逛論壇的淩雨兒隻能跑到一邊接電話。


    在聽到電話是找葉南溪的時候還有些小吃驚,在確定了是找葉南溪的時候,立刻曖昧地看著她,一邊捂著話筒說道:“南溪,這聲音磁性十足,真好聽。


    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你們家的左學長背後勾搭了。”


    葉南溪坐在床上,聽著淩雨兒的調侃,也有些困惑地起身,好些天沒人打電話到宿舍找自己了。


    以前宿舍號碼被男生們都傳了出去,宿舍裏的電話特別多。


    後來被煩得隻能拔了電話線,才得以安靜。


    現在突然說有電話找自己,葉南溪一時間還真有些猜不出會是誰找自己。


    走了過去,在跟淩雨兒擦身的時候,聽到淩雨兒咕噥地說道:“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呢?在哪裏聽過呢?”


    葉南溪此時已經握住了電話,喂了一聲。


    同時聽到淩雨兒的低喃聲,腦中在閃過一個人影時,已經對著電話開口了。


    “手機沒收到?”


    電話是淩墨北打過來的,從那天她離開後,他就以為她會打電話來跟自己道歉。


    那麽明顯的事情,她不會看不出來。


    她等了那麽久,電話都瞪出洞了,也沒見她打個電話過來。


    就算是趕飛機,來不及打。


    下機了總該得打個電話報平安吧,就算下機太累要處理安然的事情,第二天總有時間了吧。


    可是等了一上午電話也沒響,跟左澗寧吃飯的時候,電話都被他拿起來無數次,不停地按亮手機,總以為電話是沒電了,不時地打一下電話,試試是不是打不進。


    更甚是,走到一邊的公用電話,打自己的手機,試試能不能收到電話。


    他立刻買了手機,補辦了卡,然後快遞到她學校。


    收到電話,應該知道他什麽意思了吧,可是等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一點音信。


    確定了手機已經到了,已經被宿舍樓簽收了。


    沒等到她打電話過來,他自己打過去,竟然還是提示關機。


    淩墨北此時站在房間裏,看著留在左澗寧車上的那件衣服以及放在上麵的手鏈,他有種想掐死葉南溪的衝動。


    “平時沒什麽人找我,手機有或沒有沒什麽用處。”


    葉南溪淡淡地說著,淩雨兒時不時地會投來好奇的目光,而她隻是握著手機靠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很是正常。


    “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


    淩墨北聲音低沉了幾分。


    “等會還有課,我掛了。”


    葉南溪幾乎不願意提那天的事情,雙腿間似乎還在疼著,更疼的還是她的心。


    砰的一聲掛了電話,在淩墨北阻止前,然後直接伸手拔了電話線。


    “南溪,誰啊?”


    “騷擾電話。”


    葉南溪淡淡地回應著,走回床邊。


    正在此時,安然也從洗手間走出來,看了一眼葉南溪平靜的小臉,但是兩個人熟悉如一個人,那微微僵硬的眉眼,不著痕跡地擔憂看著她。


    “南溪,不對啊,我想起來了,那個是上次一起吃飯的淩立委的聲音,他怎麽會給你打電話……你們該不會……”


    淩雨兒立刻跟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彈跳起來,一副八卦的模樣衝到葉南溪麵前,閃爍著亮晶晶的目光看著葉南溪,一副求知欲特強的模樣。


    “雨兒,胡說什麽呢?南溪跟左學長兩個人感情好得很,別亂八卦,八卦到了南溪的身上。”


    安然在淩雨兒湊到葉南溪麵前時,已經皺著眉頭回答著她。


    安然知道淩雨兒沒有惡意,但是這樣的揣測會讓葉南溪不舒服。


    淩墨北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地打電話到宿舍裏,還是上次兩個人之間鬧得太僵。


    這兩天她一直拖延著開口的時間,都沒有注意到南溪。


    “我哪有胡說,明明……”


    淩雨兒被安然說了一頓,委屈。


    “雨兒,你想多了。電話裏的聲音都會大差不差,是隔壁校的一個學長。”


    葉南溪淡淡地說著,那眼神帶著說服力。


    淩雨兒吐吐舌頭,然後誇張地說道:“可能是我日思夜思的關係,從見了淩一眼後,我發現我就迷上了他……南溪,安然,你們等等我跟予晴啊。”


    電話那邊,淩墨北被掛了電話,當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時,立刻回撥,竟然打不通。


    “左,幫我訂張去M市的機票,最快的。”


    左澗寧看著淩墨北,那緊繃著的臉。


    “給點陽光就燦爛,真登鼻子上臉了。”


    淩墨北握著手機,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些年,估計沒人敢掛他的電話。


    不用說,她在那邊已經拔了電話線。


    簡直就是不知好歹,從頭到尾就沒見她識好歹過。


    “她竟然掛了電話。”


    淩墨北咬牙切齒的說著,那看著左澗寧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明顯的是被打擊得不輕。


    左澗寧看著淩墨北的表情,常年不變的表情那笑容差點崩潰。


    一向冷靜自持的淩墨北,估計從來沒見過自己這樣的表情。


    如果此時麵前有一麵鏡子,淩墨北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他不知道還會不會說自己不在乎。


    拖到最後,已經到了最後的期限,這幾天安然一直關著手機,就是想讓自己仔細地想一想。


    第三天,最後一天的期限。


    手機剛打開,未接來電。


    有顧睿的,也有陌生號碼的。附帶一條短信,提醒安然,最後的期限。


    安然默默地刪除,然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後的葉南溪。


    兩個人下午沒課,一起來到淩墨北在外的出租房。


    安然害怕自己沒有勇氣對顧睿說出結束兩個字,看著葉南溪鼓勵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顧睿的電話。


    顧睿找了安然兩天,太忙走不開。


    正準備安排時間去M市看看安然出了什麽事情,接到安然的電話。


    “這兩天去哪了?”


    電話剛接通,顧睿帶著責備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我……”


    安然聽著顧睿的聲音,幾乎是在瞬間便失了力氣。


    “安然。”


    顧睿那邊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不悅,低沉地透過電話線傳來。


    “睿,我……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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