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葉南溪,不祝我新婚快樂?
第65章葉南溪,不祝我新婚快樂?
葉南溪沒說話,聽著安然的話。因為憤怒,所以有些尖銳,但這顯然也是事實。
此時,咖啡廳的一間隱蔽的角落裏。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坐在咖啡廳的一角,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五千萬,我想還有其他人對這些照片也感興趣。”
拉低的鴨舌帽看不清對方是誰。
“五千萬?”
“我可以保證我手上的殘留照片,足以讓你達到你的目的。五千萬來買,絕對不是賠本生意。”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輕笑著,見坐在對麵的男人不說話,直接站起身說道:“這些照片我拿去給淩墨北,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數字,甚至更多。會先找你,是因為畢竟是你找我拍的照片,你說是嗎?”
“隻有一天時間,是你拿去,還是我找淩墨北,先走了,你好好考慮。”
男人拉了拉帽簷,然後轉身走出咖啡廳。
“這是什麽意思?”
葉南溪在丘澤家裏,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接到了左澗寧的電話,讓丘澤把自己送到了左澗寧說的地方,然後走上樓。
剛坐下,便看到左澗寧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葉南溪,她拿起支票,看著上麵的數字,被那後麵的零給震住。
“淩在忙著跟馮禎禎結婚的事情,讓我來處理一下你這件事情。這是他給你的錢,你們之間的契約終止於今天。
在拿這筆錢之前,你還需要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做完,你跟淩就完全沒有關係。
你會完全得到自由,他承諾你的事情,絕對會兌現。”
左澗寧手按在支票上,一副談判的姿態。
葉南溪坐在那裏,此時的場景與之前兩個人在咖啡廳裏時,他手中拿著契約對她說其中利弊時一樣。
遊戲的一開始,是他先說。遊戲的結束,也是他說。
從頭到尾,都是淩墨北在做決定。
他說,遊戲結束權從來不在她的身上,的確如此。
“還有什麽要求?可以滿足的都會盡量滿足你,畢竟你陪了他這麽久。”
左澗寧的聲音依然溫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葉南溪在一瞬間覺得那笑容刺眼得讓她不想麵對,金錢的遊戲,究竟誰贏誰輸。
見葉南溪未拿過支票,也未說話。
左澗寧拿起桌上早已經冷卻的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看著過於平靜的葉南溪,聲音微低地說道:“其實你對淩是心動的對嗎?
其實我知道,淩心裏對你其實也有些感覺,否則也不會用盡手段逼你在她身邊。
甚至有時候會做一些反常的事情,這一點,我想你心底也隱隱的知道。”
“你應該知道淩現在的狀況,你也應該知道,馮禎禎可以給他什麽,而你會帶給他怎樣的麻煩。
這次照片的事情雖然被我壓下,但是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我們敲了個警鍾,當淩越往上爬身邊會樹的敵就會更多。
你們這樣的關係,這次照片的事情隻是個開端。如果一旦傳出了淩的緋聞,所謂無風不起浪,這一點我想應該早就被淩對手們收到了風聲。
接下來,一係列的暗地裏的攻擊都會出現在你們身邊。”
“今天是你們接吻的照片,明天可能就是你們上床的照片。
接下來,你們將會如他們一樣,成為別人茶後談論的話題。
你每天的生活都在別人的異樣眼光裏,而淩也將會把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
你,忍心嗎?”
“別怨恨淩這樣選擇,選馮棄你,因為在前途和你之間,淩會如何選你應該很清楚。
一個男人,事業為重。別說淩是那樣野心重的男人,如果讓他失了前途,也就等待要了他的命。
與其承受著時時神經繃緊的日子,不如直接切斷沒有未來的關係。
我想淩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他既然已經選擇了,你也應該知道如何選擇。而且,你一開始想要的是什麽,你應該也還記得。”
“淩之所以自己不來,也許就是那一些許的不忍心和不舍。
但是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渴望,無非就是身體。他不舍得的,是你身體帶給他的快樂。
而當下一個可以取代你讓他覺得得到滿足的時,他最後的那一絲好奇也沒有了,你應該懂得男人身體和情感是能分得開的。”
她怎麽會不懂,他要的從來都是她的身體。
他迷戀的也隻是她的身體,因為她的身體讓他愉悅,讓他得到了快樂。
她是他的玩物,一個提供身體取悅他的玩物。
“你們,沒有未來。彼此身體的糾纏卻不能有心的連接,不管是你還是淩,都無力承受。
最後一句話,葉南溪一直放在桌上的手顫抖了一下,手一抖動,咖啡就這樣被揮地潑到了桌上。
褐色的顏色落在身上淺色的衣服上,形成了道道斑斑點點。
葉南溪目光從打翻的咖啡上移至自己被弄髒的衣服上,手指在顫抖了片刻後,恢複鎮定地拿起一邊的紙巾輕輕地擦拭著。
一點點把咖啡從衣服上擦幹,但是即使紙巾上都沾滿了咖啡,衣服上的咖啡漬卻還是殘留在上麵。
像是那個曾經在自己身上烙下烙印的男人,即使努力地擦去,身上,心已經烙上了一道痕跡。
怎麽才可以擦去?
眼眶突然幹得厲害,葉南溪低著頭一直專心地擦著咖啡痕跡,而左澗寧也未再說話。
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葉南溪抬起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向左澗寧,聲音平靜的說道:“契約。”
左澗寧嘴角的笑容明顯弧度上揚了幾許,從一邊的包裏拿出一份眼熟的牛皮紙袋,打開,抽出那份契約。
隻見左澗寧拿起那份契約,給葉南溪看。葉南溪看著上麵的簽名沒有說話,左澗寧再次拿起,隻聽見打火燈滑動的聲音,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
看著那份契約一點點地化為灰燼地落在桌麵上,剩餘的被放在一邊的點心精致的盤子裏,一點點地燃燒著,直至快燃燒盡的時候葉南溪站起身。
伸手拿起桌上的支票,一手拿過一邊的包,然後轉過身,聲音淡淡地說道:“替我祝他新婚愉快。”
腳步不再有猶豫,一步步地離開。
抬頭,挺胸。
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很輕,每走一步都很是小心。
葉南溪走出咖啡廳,此時正是下午,陽光最烈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天,天氣早已經轉涼。但是今天的陽光似乎特別的烈,特別的刺眼。
一步步走在大街上,長長的街道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在好不容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時,葉南溪轉過彎,正好迎向了陽光。
頭,微微地仰起。平靜的小臉,看著刺眼的陽光。
眼眶突然被陽光刺得厲害,那每一道光芒都似一道道熾烈的火焰一樣,燃燒著餘燼的生命。
那一刻,心被揪的似乎成了一道永遠打不開的結。
眼眶越來越疼,手中的支票用力地握緊,再握緊,在手掌心裏折成的弧度,褶皺間,疼得葉南溪身體克製不住地顫抖著。
當身體無力地靠到一邊的牆壁時,當陽光依然火辣辣地往眼裏射的時候。
一陣微風拂過,臉頰上一陣涼意。
衣服上暈開了一道道水花,陽光太刺眼,刺得淚流滿麵。
安然在接到葉南溪電話的時候,趕到的時候,看到她正坐在階梯上,雙腿正在懸空著晃動著。
此時夕陽正西下,金黃色的光芒此時正一道道地投射在她白淨美麗的臉上,顯得那樣安靜。
在聽到安然坐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葉南溪轉過頭看著她,然後嘴角慢慢地上揚,聲音在風裏顯得有些空靈。
“安然,我自由了。”
安然坐下,看著正在笑的葉南溪。
這是第二次,她看到葉南溪的笑容,看得又想哭。
那不是牽強的笑,那是真的在笑。
那不是偽裝快樂的笑,真的在笑。
可是,為何那明明上揚著的弧度,那明明在彎著的眼角,卻讓她眼眶酸澀得厲害。
葉南溪的笑容,太過於燦爛,燦爛得讓人覺得心酸。
“晚上我們去喝酒,慶祝我今天自由了。”
葉南溪攏了攏自己淩亂的發絲,然後眼角彎彎地站起身,拉著安然。
“南溪。”
“今天什麽也別說,我們去喝酒。我請客,我現在很有錢。你看,我都數不清後麵多少個零。”
葉南溪把放在口袋裏的那張支票拿出來,遞到安然的麵前,眼角的笑容更是上揚了幾分,彎彎的,在夕陽下好美麗。
葉南溪一把拉著安然,打斷她的話。
一個人想了太久,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了,那麽很多東西,都不需要再想了。
向前看,終於終止了這段關係。不管中間有多少疼痛或是甜蜜的回憶。
也終究是過去了,真的過去了。
以後,淩墨北是遙遠的存在。
葉南溪,是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的身邊的存在。
她當天喝得很多,最後是丘澤開車接葉南溪跟安然一起回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葉南溪睜開雙眼,看在躺在陌生的床上。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坐起身,拉開被子看著自己身上穿著整齊時,悄悄的鬆了口氣。
“知道害怕了?”
安然推開房門,看著葉南溪那副動作,不由的甩了一個白眼給葉南溪。
“把這個喝了,然後換衣服下樓,早餐快好了。”
安然把手中的解酒湯遞給葉南溪,轉身離開。
葉南溪喝完,換了放在一邊的衣服,然後下樓。
這是丘澤住的地方,昨晚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說了些什麽。
下樓後,看著安然還在廚房裏準備早餐。
葉南溪直接走到沙發拿起遙控器按開電視,電視一打開,正在播報著新聞。
屏幕上是自己熟悉的兩個人。
淩墨北那張上鏡更加帥氣的臉,以及馮禎禎笑得甜蜜的笑容。
兩個人挽在一起,宣布著結婚的喜訊。
葉南溪握著遙控器的手頓了一下,安然正好端著早餐從廚房裏走出來,在聽到新聞上熟悉的聲音時,幾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熱好的牛奶,快步地走到電視前,搶過遙控器按掉。
“有什麽好看的,過來吃早餐。”
安然一把拖住葉南溪。
葉南溪剛站起身,昨天左澗寧給她的電話響起。
看了一眼安然,“我接個電話。”
拿起電話,未當著安然的麵接電話,而是轉過身走向一邊的花園入口處,接起了電話。
聽著左澗寧說的日期,剛剛電視雖然很快就被安然關了,但是那日期卻依然撞進了自己的腦海裏。
沒有戳破左澗寧這樣做的目的,淡淡地說了一句感謝。
“葉南溪,離安然遠一些。”
“你什麽意思?”
葉南溪聽到左澗寧在掛電話前,那警告的語氣,眉頭不由地皺起。
“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往往出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身體最親近的人嗎?”
“左澗寧,不要影射什麽,這個世上永遠不會出賣我的人就是安然。”
“照片是顧睿找人拍的,馮禎禎之所以會找到淩和你在M的住所,是因為有人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而是誰發的,這一點,應該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對嗎?
我隻是提醒你,至於你怎麽處理是你的事情。”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就算一切是顧睿做的,也不會跟安然有任何關係……我相信……”
“安然……”
葉南溪話還未說完,便聽到身後發出一絲聲響,握著電話迅速的轉過身,看著站在身後的顧睿,嘴角瞬間僵住。
S市,馮家
馮家的書房,淩墨北剛走進書房,一眼便看到放在桌上同樣的牛皮紙袋,而裏麵滑出來的照片,自己剛剛才看到。
淩墨北的目光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腳步未頓,直接走到馮浩然的對麵坐下。
淩墨北剛坐下,馮浩然已經拿起照片直接扔到了淩墨北的麵前,那些照片攤開的一張張在他的麵前。
“解釋?”
馮浩然看著冷靜的淩墨北,對於淩墨北,他一直都很欣賞,因為欣賞,才會同意他跟馮禎禎來往,他是自己看中的跟在身邊的人。
做事夠穩,心思縝密,進退有分寸。適合在複雜的世界遊走,他一直視淩墨北為左右手,但是現在。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墨北,不知道你要處理的方式是什麽?在外麵玩,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葉南溪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有多麽嚴重。這一點,依你的智慧不需要我來跟你再說明對嗎?”
“如果你還想要前途,那麽隻有一條路。下午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跟禎禎結婚的喜訊。”
下午的時候,左澗寧回到了S市。淩墨北已經開完記者招待會。
在機場的時候,左澗寧便已經看到了記者招待會,從馮浩然打電話讓淩墨北過去,宣布結婚的消息,便已經是必定的結果。
這是現在唯一解決所有謠言的方法,而徹底地斷了謠言,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淩和葉南溪再也沒有機會接觸。
剛下機,便接到淩墨北的電話。
去了他的家,淩墨北正坐在小吧台上喝著酒。
“葉南溪那邊處理好了?”
“放心,已經安排好,不用擔心。”
左澗寧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坐到小吧台前,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仰頭喝下,然後看向淩墨北,嘴角還勾著笑。
“是嗎?”
淩墨北眼底已經深邃一片,同樣喝著酒,但是那情緒已經不對勁。
“左,我們認識多久了?”
“問這個做什麽?”
有限的是年限,無限的是感覺。大腦裏似乎真的已經記不清是哪一年認識淩墨北的。
“左,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替我做決定,即便那個人是你。”
淩墨北手中的酒杯突然砰的一聲甩在了小吧台上,上麵的液體濺開,碎片濺到兩個人的臉上,滑過一道血痕。
兩個人都沒有動,隻是看著對方,任臉頰上的鮮血往下滑動。
“這是對你最好的。”
左澗寧臉上很平靜,連笑容都未變。依然用眼神平靜的看著淩墨北,字眼間,沒有一絲悔意。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幫我做決定?”
淩墨北冷冷地看了一眼左澗寧,那眼神冷得可怕。
因為是左澗寧,所以他才會忍住心口的這股子怒意。
他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他還沒有厭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忙做決定。
“淩。”
左澗寧見淩墨北起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你應該清楚的知道,葉南溪的存在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你。就算是玩,一年多了,你應該已經玩夠了。我這樣做都是為你好,葉南溪隻會毀了你。
不說馮禎禎,單說馮浩然,馮浩然可以坐上現在的位置,你以為他會是軟柿子嗎?你以為就憑你現在手上的東西能夠做什麽?”
“你比我還清楚,你現在唯一的選擇是什麽?我隻不過是幫你做決定,葉南溪,不能再要。”
“以前我會幫你,是因為你隻是玩玩。我也一直以為你會冷靜地處理你跟葉南溪的關係,不會因為你的情感改變而有所改變。
而現在你看看你自己,你已經不止一次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別人的視線裏。你,不該有弱點。所以,我幫你處理掉你的弱點,讓你可以無後顧之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當初是我幫你開始的,現在我幫你結束,讓別人無縫隙可鑽。”
“淩,為了一個你根本就不愛的女人,值得嗎?”
左澗寧牢牢地扣著淩墨北的手腕,那眼神犀利地看著他。
淩墨北在聽到左澗寧的話時,嘴角突然微微上揚,但是眼底卻是更深邃黝暗,薄唇輕啟。
“權勢我要,葉南溪我一樣要。
你這次私自找葉南溪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是你,我也一樣不會手下留情。”
淩墨北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縈繞在左澗寧的耳邊。
砰的一聲,甩上的門震得左澗寧的耳朵生生地疼著,扣在手中的酒杯的液體也似乎因為震動而晃動著。
看著杯中金黃色的液體,左澗寧仰頭飲盡,喉間盡是苦澀。這酒,真夠苦的。
……
“早。”
葉南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下樓的時候看到安然正在廚房裏做早餐。濃鬱的香味,有種食欲大開的感覺。
“真是賢惠,我要是男人,我就把你娶回家。”
葉南溪調戲的勾起安然的下額,一副調戲的模樣。
安然一邊注意著荷包蛋,一邊看了一眼葉南溪,在見到她臉上真沒有什麽異樣的時候,這才一手揮開葉南溪的手說道:“等你變成男人了再說,出去,別在這裏礙事。”
被安然嫌棄的推出廚房,葉南溪準備找報紙看,見丘澤家裏竟然沒有報紙。
於是在等待當下,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電視。
電視剛打開,安然也正好端著早餐從廚房裏走出來,剛準備開口時,在聽到電視裏播報的是什麽的時候,手中的早餐迅速地放在了餐桌上,整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撲到了她身邊。
一手搶過葉南溪手上的遙控器,電視響了一下,便已經一片黑屏。
安然的動作很迅速,葉南溪幾乎是剛看到屏幕上的熟悉的身影時,手中的遙控器便已經被奪走,電視已經被關了。
“看什麽新聞,丘澤剛打電話來了。我們吃了早午餐,還要去學校,別浪費時間了。”
一手扯著葉南溪,阻止她。
一早收到報紙的時候,看到那醒目的標題,便一早收了起來。卻忘記了這麽大的事情,新聞肯定會播報。
“安然,不用這樣子。我跟淩家已經沒關係了,現在跟淩墨北已經沒關係了。你看我,不是沒事嗎?”
扯了扯安然,把遙控器拿過來,然後重新打開了電視。
安然還想搶過去,但在看到葉南溪真的很平靜的小臉,在研究了幾秒後,發現她很是平靜,心裏悄悄的放了心。走回餐廳把早餐拿過來,放到茶幾上,一起看。
此時,正在播放的是新聞發布會的直播。
從放出消息說淩墨北和馮禎禎已經確定了婚期,一早報紙頭條都在這炒作這件事情。
接著便是淩墨北主動要求新聞發布會,說有重要的事情公布。
鏡頭前,淩墨北那張上鏡顯得更加俊逸的臉上,薄唇微微地勾動著。
笑容,是他最擅長的標準化笑容,生疏而有禮。
記者們一開始都是一些慣常的關於婚禮的問題,而在發布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一位坐在第二排的記者突然舉手站了起來。
“淩先生,我們聽到一些關於淩先生傳聞,不知道淩先生可否回應一下。”
淩墨北沒說話,隻是把視線轉向那名記者。
“傳聞淩先生與一名女子關係過於親密,而那人竟然是淩立委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知道對於這個傳聞,淩立委有何解釋?”
問題尖銳地提出,淩墨北臉上的表情微變,而坐在他身邊的馮禎禎,放在桌上的手明顯地抖動了一下。轉過視線看向淩墨北,那眼神裏含義十足。
“E周刊……”
淩墨北看了一眼記者所屬的周刊,然後臉上沒有一絲被觸及敏感問題的尷尬和狼狽,而是聲音冷靜的說出周刊的名字,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說道:“你們李主編沒教過你們,沒有確定的‘傳聞’是不能隨口說的嗎?”
淩墨北加重了傳聞兩個字,記者被淩墨北反駁後,沒有一絲慌亂。而是從一邊拿出一張照片舉起,看著淩墨北說道:“我們李主編的確有教過我們,所以才會有這個傳聞的提問。淩先生不知道看完這張照片後,對這傳聞有什麽回應呢?”
淩墨北目光掃向那張並不真切的照片,臉上沒有一絲慌亂的說道:“一張與我無關的照片,我需要回應什麽?”
“淩先生,這張照片中的人難道不是住在淩家嗎?”
“的確是。”
“與她吻得難分難舍的人難道不是淩先生嗎?”
當記者的話說出時,隻見淩墨北的臉色攸地變冷,那冰冷的眸色直射向記者。
記者會的氛圍一片低迷,淩墨北低沉略帶不悅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記者發布會響起:“這種莫須有的指控,我會保留追究的權利。今天是我跟禎禎宣布結婚的發布會,而不是來談論我家的問題。你這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馮小姐,你對這件事情有何看法?淩先生突然決定跟你結婚是不是因為想要借此來澄清些什麽?”
記者矛頭一轉,轉向了坐在一邊的馮禎禎。
電視前的葉南溪身體攸地繃緊。
隻見馮禎禎放在桌麵上的手被淩墨北的大手覆蓋住,而馮禎禎轉過頭看向淩墨北,一直勾著笑意的嘴角綻放得更加燦爛。
“對於一件沒有根據的事情需要有什麽看法?我跟墨北之間的感情很穩定,會結婚早已經在計劃裏。這樣的謠言中傷不會影響我跟墨北的感情,他愛不愛我,最清楚的不是我嗎?”
馮禎禎說著看向淩墨北,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頓時鎂光燈不停地響起。畫麵定格在兩個人視線交匯在一起的一副幸福的模樣。
“虛偽。”
安然在聽到淩墨北的話時,忍不住脫口而出,在說完後,在看向葉南溪時,突然又抿唇。
“幹什麽這樣的表情,他要結婚了,我得到我想要的了,不好嗎?”
“好,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安然,我不難過。”
起身,把安然和自己碟子拿起往廚房裏走去。
其實已經很平靜,其實沒有覺得自己會很難過。
隻是,在他開口撇得一幹二淨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痕跡被完全擦除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揪疼了。
安然看著葉南溪的背影,挺得太直。
水嘩啦啦地往下流著,葉南溪清洗著手中的碗碟。
昨天準備買醉,可是在拉著安然準備點酒喝的時候,突然又覺得自己反應有些可笑。
是自己想要的結束關係,比自己預期中的還提前了許多,她為何要買醉,要喝,也是開心地喝。
其實隻是沒有關係而已。
其實隻是結束一段不正常的關係而已。
其實……她不痛……
水流繼續衝著,而葉南溪嘴角始終上揚著在清洗著碗,水在關上時,手上洗著的動作突然頓住,平靜的水麵,啪噠突然漾開兩朵水花,在向兩邊擴散。
其實,真不痛。
隻是,有些失落。
葉南溪以為校門口的事情會讓她在學校裏寸步難行,流言蜚語會不停地攻擊兩個人。
但是一路走來,隻是偶爾有兩三個人會回頭看她一眼,就連回到宿舍,最愛八卦的淩雨兒也像那天在學校門口的事情沒發生過一般。
生活還在繼續,丘澤大手筆地向安然表白。
兩個人瞬間成了話題的尖峰,上次葉南溪的事情漸漸地被淡忘。本來隻是一些莫須有話語,就連照片,也沒有人看得清楚。而之後更是沒見報,又沒有再有任何後續。
平時葉南溪的風評不錯,一些真真假假,在消停了幾天後,看到她沒事的模樣過來學校。
那些聲音,漸漸地就越來越少。現在,安然和丘澤在一起的新聞,直接把葉南溪的事情完全地壓住。
耳邊還會時不時聽到關於淩墨北和馮禎禎的名字,他們婚期將近。
關於他們的新聞,時不時就會占據報紙頭條。
不知不覺又是三天過去。
葉南溪的Q號很少有人知道,設置的問題又是絕對隱私的問題。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加不上自己,所以,葉南溪的Q上除了幾十個同學好友之外,已經好久不曾響過被人加的訊息了。
這天晚上,宿舍四個人,各玩各的。葉南溪捧著平板躺在床上,手指正無意識滑動,玩著小遊戲打發時間。
Q突然響起一個小喇叭,葉南溪聽到聲音的時候,還被驚了一下。
點開,摩天輪。
手抖了一下。
看著隻是一個用戶名,其他訊息都是未填。安靜地躺在好友的一欄裏,灰色的頭像。
葉南溪看著那灰色頭像,心中隱隱的覺得會是淩墨北。但是鼠標在放在上麵的時候,又默默地移開了。
看了一會兒,頭像依然沒有亮起來,葉南溪默默地移開鼠標。繼續玩著自己的,但是心神,顯然已經不在。直到關平板睡覺,那加了自己的號依然沒有隻字片語。
飛機降落在S市。
隻是離開了不久,再回來,便有一種陌生之感。即使在這裏住了十幾年。
拒絕了安然陪自己回S市,葉南溪坐的是班機,下機後才九點多。
打車去了S市一家花店,走進花店裏,今天是母親的忌日買了一束媽媽最愛的百合。
捧著花走出花店時,迎麵而來的正好是一輛車停在相隔兩家婚紗店前。那輛車,她再熟悉不過。
尾號是淩墨北的生日。
車門打開,淩墨北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馮禎禎穿著紫色小禮服,挽著他從車裏走出來。
身後跟著幾名記者,正在拍照。
葉南溪手中捧著花,條件反射地往一邊一閃,身體不小心撞到了後麵擺放的花,整個人跌倒進花裏,玫瑰的刺透過衣服刺進肌膚裏,疼得葉南溪倒抽了一口氣。
店員見葉南溪碰倒了一堆花,立刻從店裏走出來,發出一聲驚呼聲。
因為隔得不遠,這邊的騷動引起那邊造成小人群圍觀人的注意力,葉南溪發現那邊的視線轉向這邊時,立刻抬起手把百合遮在自己的臉上。
“天啊……我的花……”
“小姐,我等會會照價賠你。”
葉南溪用花遮擋住自己的臉,然後對店員小聲地說著。
店員聽到葉南溪說話,也不再多說了,伸手準備扶她。
“不用,我自己起來。”
葉南溪拒絕了店員的攙扶,直到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淩墨北和馮禎禎一起走進了婚紗店裏,這才起身。
賠了錢,換了一束百合,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段時間,馮禎禎過得小心翼翼。在那天從撞破了淩墨北和葉南溪的事情後,她才知道,一直以為淩墨北不知道的事情,其實他早已經知道。
她心裏愛著淩墨北,沒有想過要跟他兩個人撕破臉。
她決定把之前的一切都抹去,當什麽也沒發生過。當時淩墨北並沒有給予答案,而是讓她先回S市,等他回去再談。
她生在馮家,分得很清楚輕重。如果撕破臉,隻是兩敗俱傷,而且還可能直接影響到爸爸。
在淩墨北說要結婚的時候,她以為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這幾天來,淩墨北像是之前在M市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以前一樣,甚至更加的溫柔。試婚紗,選禮服。兩個人在媒體前,成了模範未婚夫妻。
兩個人的恩愛是有目共睹。關於之前不利的傳聞,在這幾天之間,已經被兩個人之間自然而然的恩愛甜蜜不攻自破。
此時,記者已經離開。淩墨北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試著婚紗。
“墨北,好看嗎?”
“嗯。”
從雜誌上抬起頭來,看向站在試衣鏡前的馮禎禎,點點頭,眼神隻是淡淡地掃過。看不出敷衍,但也看不出熱情。
馮禎禎有些懊惱,他總是這樣,人前的時候,兩個人甜蜜得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熱戀。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的態度。
明明就在身邊,可是卻總是靠近不了。每次在她想問的時候,總是會有恰當的理由擋過。
他沒有再聯係葉南溪,她很清楚。
看起來很像兩個人都在重新開始,而他也不介意她之前的事情。但是,他不再碰她。
兩個人從以前偶爾會睡在一起,而現在,淩墨北幾乎都是睡在書房裏自帶的床,要麽就是應酬很晚回來,直接睡在客房。
帶著心事走進試衣間,在又重新試了一件走出來的時候,馮禎禎剛走出來,已經沒有淩墨北的身影。
店員看到馮禎禎正在找淩墨北,立刻走了過來說道:“馮小姐,淩先生剛剛接了個電話,讓我跟您說一聲,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先離開一下。”
幾乎是瞬間抽幹了力氣一般,馮禎禎整個人坐進沙發裏,剛剛淩墨北坐的位置,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葉南溪捧著花和一些拜祭需要的東西,從小路一路走向樹林。
剛下機的時候,天氣還很晴朗,從花店走出來開始,天氣開始轉陰。今天說S市有雨,本來還以為天氣預報有誤。
葉南溪走到程玫的墳前,跪下身體,然後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一的拿出來。
花放在一邊,清理著一邊長出來的雜草。擺上新鮮的水果,點上香。
冥紙燃燒著,樹林裏有些黑暗。在冥紙燃燒的時候,照著葉南溪的小臉。
本來準備等自己有能力了再幫媽媽買塊墓地,想到淩墨北給自己的那一筆錢,葉南溪一邊燒著冥紙一邊說道:“媽媽,我讓人在這邊找塊風水地,以後你就不用住在這裏了。”
“媽媽,你放心,我現在很好。媽媽,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跪在那裏很久,葉南溪和程玫說了許多,發生的一些小事情。跟安然之間的事情,宿舍裏的事情。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小事,隻字未提其他。
天越來越陰,黑壓壓的一片。葉南溪收拾了一下自己。跪了太久,膝蓋有些跪的疼痛。麻麻疼疼的,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背著包往外走。
在走了沒幾步,葉南溪看到不遠處靠在一棵樹上的人時,腳步硬生生地頓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從撕碎那張契約開始,葉南溪便沒有想過要再跟淩墨北兩個人再見麵。
“這裏是屬於淩家的,我在這裏很奇怪嗎?”
淩墨北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煙,點燃。
其實並沒有多久沒見,但是看著葉南溪短短的時間裏迅速消瘦的模樣,眼底還是深邃了幾分。
葉南溪被堵得一陣語塞,看了一眼淩墨北視線所能觸及的地方,葉她捏緊了自己背包的帶子,然後看著淩墨北那在烏雲密布的黑暗裏隨著煙的火光閃爍,忽明忽暗的臉。
“我找到地方就會讓媽媽離開這裏,在我找到地方前,你別碰我媽媽,算我拜托你。”
葉南溪走到淩墨北麵前,冷靜的說著。那微微仰起的小臉,說得一臉認真,看在淩墨北的眼裏,眼眸更是深邃了幾分。
不可置否地沒有回答,隻是嘲諷地勾起唇角。葉南溪對淩墨北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這樣的表情就是他不屑做的意思,對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轉身便走。
“不對我說一句新婚快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