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討厭,澡白洗了
第84章討厭,澡白洗了
淩墨北一臉的黑雲密布,眼見就要下狂風暴雨了。
葉南溪這下子真震住了,這個問題,叫她怎麽回答。
說放心上,就等於表白。說不放心上,淩墨北不撕碎了自己才怪。臉上的表情精彩非凡……
淩墨北其實就是想跟葉南溪鬥嘴,二十多天不見,原來,如此的想念。
在看到她往馬路這邊跑的時候,看著她小臉的時候,疲倦好似都消除了。眼神,深邃裏柔和了幾分。
慢慢靠近葉南溪,嚴肅了一路的臉總算是鬆了幾分,挑著葉南溪的下額,慢慢的貼近葉南溪的唇瓣,低啞的說道:“欠債肉償。”
加重的肉字,滿是味道。
貼近他的唇瓣,兩個人的呼吸已經纏繞在一起,葉南溪慢慢地閉上雙眼,手扣住淩墨北的肩膀,與他的薄唇糾纏在一起。
“去哪?”
“還債。”
還債!
隻是他們逛街,適合嗎?
這樣的困惑,在車開到市中心,淩墨北先下車十分鍾後回來後,葉南溪看著自己和他同款的情侶帽的時候。
戴著帽子的淩墨北,遮住了額頭,大衣的領子豎起,不是近距離看,根本就認不出這是誰。
兩個人並排走進百貨商場,葉南溪和淩墨北走了進去,他一走進去就跟大爺似的往那裏一坐,而葉南溪開始幫淩墨北挑選襯衫。
拿一件便準備問淩墨北,但淩墨北顯然連個餘光都不曾給葉南溪。葉南溪斜了淩墨北一眼,隻能自己挑了幾種款式,轉身走到大爺般坐在那裏的淩墨北往他懷裏一塞。
“試一下。”
“試?”
淩墨北輕挑眉頭,一副他還需要試的模樣。
葉南溪接收到淩墨北的眼神,那眼神太過於明顯,想想也是,他這衣板還需要試衣服嗎?麻布往他身上一套,都能套出別有風味來。
訕訕地把手伸向淩墨北的懷裏準備直接去付款,淩墨北卻突然伸手阻止了葉南溪的動作,拿起襯衫往裏走。
“你幹嘛?”
“試衣服。”
“……”
葉南溪無語了,看著淩墨北拒絕專櫃小姐的熱情要求幫忙,直接站起身看著在他站起來坐下的葉南溪,大手直接拉起她往試衣間走。
“幹嘛。”
葉南溪臉一紅,他試衣服拉她幹嘛。掙紮了一下,隻見淩墨北自然淡定的說道:“幫我換。”
“我……”
為什麽要幫你,隻是抗議來不及,人已經被拉進了試衣間,在專櫃小姐豔羨的目光裏站進了試衣間裏,門哢嚓一聲落上鎖。
試衣間比普通的試衣間要大些許,但是容納兩個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其實淩墨北買衣服真的不需要試,剛剛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會讓他試,他明明知道自己不用試的,還進來試。不僅如此,還拉上他。
“幹嘛。”
看著淩墨北把大衣脫地掛在那裏,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葉南溪,葉南溪被盯地尷尬,不自然地後退了一點,距離靠得太近太影響思考了。
“幫我換。”
他的聲音帶著催眠一般,葉南溪拒絕的話頓時忘得一幹二淨,手已經不爭氣地伸出,開始解著淩墨北裏麵的衣服,然後認真地幫淩墨北穿起來。
淩墨北本來就是居心不良,葉南溪的小手略微帶著一絲寒意,手指劃過,他發現自己是在找折磨。
其實隻是想借此看看她紅臉的模樣,喜歡逗她時她那想抗拒又抗拒不了的表情,但是沒想到,最後卻折磨到了他自己。
低頭便看到那正專注扣紐扣的小臉,染著紅暈,認真專注地扣著紐扣。而那均勻帶著香氣的呼吸聲噴在他的胸口,帶著暖暖的熱氣。
身體不由的往後退了一點,試衣間容納兩個人後,也沒多少活動的空間,退了兩步,人已經貼上了木板。
她退一步,淩墨北便進一步,身體轉眼已經壓住了葉南溪。
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在看到淩墨北那幽深的黑眸時,他的頭已經立刻低下。
“唔……”
堵住的唇瓣,手抵住淩墨北的胸,被吻住的唇瓣吸得火辣辣的疼著。
葉南溪嗚咽地掙紮著,吻得這麽用力,等會出去一定會被專櫃小姐看出兩個人在裏麵做什麽。
“不要……淩墨北……”
葉南溪被吻得氣喘籲籲,在淩墨北鬆開那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時,葉南溪一邊大口的呼吸著,一邊小聲抗議。
揮舞的小手被淩墨北扣住,不知道往哪裏放被他尋找到了一個適合的地方。
“叩叩。”
兩個人在裏麵太久,外麵的專櫃小姐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在敲門間甜美的聲音問道:“先生,合適嗎?需要換尺寸嗎?”
“不用,尺寸剛好。”
淩墨北的聲音略帶冷漠,但是尺寸兩個字的時候,手卻故意的握緊了葉南溪的手。
“淩墨北。”
葉南溪真的尷尬瘋了,外麵的敲門聲雖然停止了,但是被人催促,兩個人還不出去。
一男一女在試衣間裏這麽長時間,而且剛剛淩墨北那發出來的聲音,怎麽聽怎麽性感。
不知道是因為處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因為本身就因為動情而沙啞。
臉紅地低著頭,黑發籠罩,遮掩住半邊臉,把落在地上的帽子撿起戴上。
淩墨北已經整理好了衣服,然後衣冠楚楚的一副人樣,完全無法想象他剛剛才跟個一樣的做了那樣臉紅心跳的事情。
像是放在外麵便會被人知道一樣,葉南溪便想把手放進口袋裏。
淩墨北卻一手拿起襯衫往葉南溪懷裏一放,一手扣住她剛剛為他做的手,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葉南溪低著頭,跟在淩墨北的身後,兩個人在打開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葉南溪總感覺專櫃小姐看她的眼神明顯的曖昧的厲害。
裏麵蘊含了各種複雜的情緒,而葉南溪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付錢。”
葉南溪隻是低著頭跟著淩墨北,根本就不知道他拉她到了櫃台。
在聽到淩墨北的話時,抬起頭,迎上了收銀員的眼神。
把襯衫放哪裏放,立刻有人去拿新的裝好。
葉南溪翻著包包,從裏麵找到了卡往上一放,刷卡,簽單,襯衫已經裝好遞過來。
淩墨北伸手接過,一手牽著葉南溪在專櫃小姐複雜的眼神裏往外走。
快走到門邊時聽到身後的專櫃小姐終於忍不住把心底的鬱悶發泄出來:“哎,現在稍微入眼一點的男人都被人包了。你說我們怎麽活啊,不是當小白臉了,就是搞基去了。”
“看不出來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個女的那麽有錢,剛還以為是大學生榜上有錢人呢,沒想到,看那男人一副拽拽的模樣,原來是個被人包養的小白臉。”
“剛剛白放電了,竟然是個吃軟飯的。”
葉南溪本來還在害羞,腳步很急。在聽到身後專櫃小姐的小聲對話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手上的力道突然緊了一些。
葉南溪快速的轉過臉看向淩墨北,果然是烏風黑暴的,本來還是一副惡趣味得到滿足的臉,此時又跟暴雨要來臨了一般。
估計淩墨北長這麽大還沒有被冠上小白臉三個字。
“小白臉。”
剛剛被逗得那麽尷尬,葉南溪當然不放過。看著淩墨北那冷著的臉,心情大好地扯唇一笑,三個字說得又清晰又慢。
說完,看著淩墨北臉上精彩的變臉時,歡快地邁出專賣店。
淩墨北看著葉南溪已經走出專賣店,而冷冷的轉身,冰冷的眼神掃了裏麵三個八卦的女人。
那眼神跟能凍死人一樣,掃過去讓三個女人似被外麵的寒風掃過一般,凍得三個人打了個寒戰,明明裏麵開著暖暖的空調。
“噓,別說了,被聽到了。”
“切,自己要當小白臉,吃軟飯還不讓人說嗎?”
剛不停放電的專櫃小姐鄙夷的開口,為自己表錯情而扳回一城。
葉南溪轉頭看著淩墨北頓在那裏,越來越難看的臉,為了裏麵三個女人人生安全著想,還是走回去,伸手拉住他的手,拉著淩墨北往前走。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葉南溪見淩墨北臉色還是臭臭的。
已經習慣了淩墨北這樣的臭臉,兩個人牽著手走著。她記得這裏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錯的餐廳,淩墨北挑剔的嘴應該會吃。
她做的東西,他似乎都沒見挑剔過。但是在外麵吃東西,淩墨北嘴叼得簡直難以想象。
“我去洗手間。”
葉南溪停下腳步,邁步向二樓走去,淩墨北站在原地,看著身後正好有一間女裝專賣店,抬腳走了進去。
葉南溪上完洗手間回來,發現淩墨北沒在休息區。看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群,他不會是等的不耐煩自己先走了吧。
打開包包,摸出手機。這些天很少開機,淩墨北過來了,自己也直接關機了。
開了機,葉南溪剛開機,便聽到滴滴的短信聲音。在按掉的時候,順便打開了一條,在看到短信內容時,葉南溪愣了一下。
“先生,這些都包起來嗎?”
“嗯。”
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裏,葉南溪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身後的女裝專賣店,果然看到淩墨北站在那裏,而他身後的專櫃小姐手裏正抱著一堆衣服。
似乎是感覺到了來自外麵的目光,葉南溪轉頭看向淩墨北。
自然地收起手機,然後走了進去。
“喂,你買這麽多衣服做什麽?”
葉南溪看著淩墨北讓人開始包裝,然後掏出卡便準備刷。伸手拉住不知道為何發瘋的淩墨北,一邊對專櫃小姐說道:“不用包起來,這些都不要。”
“繼續。”
淩墨北掃了葉南溪一眼,然後淡淡的吩咐著。
能賣這麽多衣服,當然是聽淩墨北的,很熟練快速地打包好,然後遞給淩墨北。淩墨北伸手接過,一手拉著葉南溪走出專賣店。
“淩墨北,你買這麽多衣服我又穿不了。”
“一天穿一件。”
“你當我走服裝秀啊。”
“我開心。”
三個字,堵得葉南溪無話可說。這會兒有些心事,也沒心情爭論。看著淩墨北提著紙袋,把東西放進車裏。
“想吃什麽?”
“隨便。”
已經忘記了剛剛自己用心琢磨吃什麽的事情了,葉南溪坐在車裏,有些心不在焉。
淩墨北以為葉南溪在生氣自己不經她同意買這些東西給她,她不喜歡他給她買東西,什麽都不喜歡。
那些給她的錢也沒見她刷過卡,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爽。
以為她鬧小脾氣,淩墨北也沒再問葉南溪,直接開車停在一家有名的餐廳。
這裏位於市中心,餐廳位於三樓,而其他樓層是些專賣店。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坐進包廂,見淩墨北正在點菜,葉南溪垂下眼瞼。
“我去下洗手間。”
淩墨北嗯了一聲,繼續點著菜。葉南溪不方便拿包出去,隻是默默地拿著卡出了包廂,立刻往外走,然後快步地向外走。
淩墨北剛點完菜,服務生走出包廂。
葉南溪放在一邊匆忙來不及拉好的包包裏,手機亮起,淩墨北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伸手拿起電話。
過了二十多分鍾,葉南溪這才很匆忙的走進餐廳。
剛走進來便看到服務生迎上來說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包廂裏跟你一起來的先生找了你一會兒了。”
“他在哪裏?”
葉南溪把東西放在衣服裏,聽到淩墨北找自己,眼底有著一抹慌亂。
服務生還未開口,隻見淩墨北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葉南溪看到他,主動地走過去拉住淩墨北的手往包廂走,一邊解釋道:“剛剛洗手間的人滿了,我又急,所以到樓下去了。”
“嗯。”
淩墨北點點頭,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南溪,並沒有反駁葉南溪。
悄悄地鬆了口氣,兩個人並排走進包廂。
若無其事的裝鎮定的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怎麽都感覺到淩墨北看她的眼神裏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看得她渾身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聽到淩墨北說上菜,在他跟服務生說話的時候,葉南溪整理好一邊的包包。
抬起頭,正好看到淩墨北的目光看向她。
在他那深邃的眸子裏,似乎跳躍著一些火焰,正想看清楚,門外傳來敲門聲,菜送了上來,葉南溪有些心虛。
雖然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依淩墨北這霸道的性子,還是不說為好。
一餐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一個小時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來。坐進車裏的時候,葉南溪側身看向淩墨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一餐飯吃完,他的臉跟倒了一瓶黑墨汁一樣,堪比包公了。
“淩墨北。”
“嗯?”
車在開了一會兒後,葉南溪把在心底演練了好些遍的話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努力地說得自然。
“等會在安然住的地方停一下車,我找安然有些重要的事情,幾分鍾就好,不會耽擱很久。”
“什麽事情不能等明天?”
淩墨北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明顯的那字眼間,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女生間的事情。”
葉南溪有些敷衍的試圖一帶而過。
“明天。”
“明天不行,淩墨北,隻是幾分鍾而已。”
葉南溪聲音不禁有些微微拔高,此時已經快到安然的住處,淩墨北在聽到葉南溪那明顯有些拔高焦急的聲音時,臉色已經直接垮了下來。
車攸地停下,轉過頭,看著葉南溪眼神裏的冷光讓葉南溪心中一驚。
“真的是去找安然?”
“什麽?”
葉南溪一愣。
“還是,顧南城在那裏。”
“你在說什麽?”
淩墨北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看向葉南溪的放在一邊的包,伸手直接拿過葉南溪的包。
葉南溪一驚,立刻伸手拉住。
她的力道終不如淩墨北,淩墨北的大手微用力,包便落到了他的手上,拉開拉鏈,動作很快速地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
“這是什麽?”
葉南溪臉色微變,看著淩墨北手中拿著自己剛剛出去買的東西。
“去洗手間就是為了買這個?是找安然,還是找顧南城?嗯?”
暴風雨,驟然落下。葉南溪被淩墨北說中心事,愣了愣,伸手就要把東西奪過來。
手剛伸出,便見淩墨北的臉色變得更難看,隻見淩墨北突然按開了車窗。在葉南溪驚訝的眼神裏,手一揚,精致的包裝已經從手中脫離,直接落到了馬路上中間。
葉南溪見淩墨北那完全獨裁的動作,她已經為了避嫌不想惹他誤會,惹顧南城誤會,所以才會避著顧南城不見。
才想著自己把禮物給安然,讓安然幫自己給顧南城。都說禮物隻能提前送,不能延後,會不吉利。
她隻是想還了這個她早在以前就答應的承諾,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卻是她欠顧南城的東西。
不告訴淩墨北,就是不想讓他為了這樣的事情而生氣。
他的專橫霸道,根本就不會允許自己送東西給顧南城。
她已經處處地為他考慮著了,為什麽隻是送個禮物,讓她不要覺得自己欠顧南城的越來越多,算是給自己心底一點點小小的安慰,他也不允許。
“淩墨北,你真的不可理喻。”
眼見自己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的東西被扔到馬路上,葉南溪似在賭氣一樣地推開車門,便要過去撿。
他根本就不懂,她心底對顧南城的歉意,更加不懂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麽。隻是一味的獨裁的這個不許,那個不許。
淩墨北見葉南溪竟然直接推開車門下車,想都不想的就往馬路上走去撿。臉色在黑夜裏更加的冷了幾分,大手用力地推開車門。
葉南溪已經走到馬路邊,動作快得連開過來的車都未察覺,一副急切要護住盒子的模樣。
“叭叭……”
一手握住了盒子,在聽到喇叭聲的時候,葉南溪這才發現有車過來。
忘記了要立刻退開,直到手腕被扣住身體整個被拉回,而同時刺耳的刹車也在耳邊響起。
“神經病,想死也別往我車上撞。有沒有腦子,沒事往馬路中間站。”
嚇了一身冷汗的車主,打開車窗,罵了一通,然後按上車窗,車呼嘯而過。
葉南溪驚魂未定,手中還牢牢地握著盒子。
淩墨北手扣在葉南溪手腕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盒子,冷冷說道:“為了送給顧南城的東西,你連命都能不要,他就那麽重要是嗎?”
他的生日,他怎麽沒見她如此用心。特意地找借口去買禮物,還要親自送去。
他不爽,非常不爽。
“淩墨北,為什麽任何事情都能被你扭曲?”
“扔掉,回去。”
“不可理喻。”
葉南溪見淩墨北冷冷的吐出四個字,甩開淩墨北的手。
“葉南溪,我再說一遍,扔掉,跟我回去。”
“我說不。”
葉南溪甩開淩墨北的手,一手拿著禮物,已經離安然那裏很近了。
不再理淩墨北,他要吃這種莫名的醋就讓他吃,怎麽解釋他也不會聽不會信。因為車裏開著空調,羽絨服已經脫了。
此時站在馬路邊,一陣冷風吹來,葉南溪打了個寒戰,站在那裏,等著計程車過來。
淩墨北看著倔強的葉南溪,在打了個噴嚏後,突然伸手一把扯過葉南溪,大力地往車邊拉。
“淩墨北……”
“閉嘴。”
冷冷的甩了葉南溪一個冷眼,拉開車門,把葉南溪塞進去。明天還要考試,葉南溪其實也就是跟淩墨北兩個人鬧脾氣。
也沒真想把自己弄生病,坐進車裏,溫暖得讓葉南溪忍不住搓搓手。淩墨北坐進車裏,車迅速的開離,在經過安然家的時候,突然加了車速,油門一踩,迅速的開離。
很快車便停到兩個人住的地方,葉南溪看著淩墨北下車,然後拉開車門,見她不下車,直接攔腰抱起葉南溪,大踏步的往裏走。
“淩墨北,你這個野蠻人,不講道理。我說了多少遍了,南城現在對我來說隻是學長,隻有歉意。”
“不許提他的名字。”
“我就提,顧南城顧南城,顧南城。唔……”
被堵住的唇瓣,直接讓葉南溪消了音,把那些不想聽的字眼全堵在了嘴裏。
葉南溪掙紮著,在掙紮的差點從淩墨北懷裏掉下來的時候,她立刻伸手摟住淩墨北的脖子,心底的怒氣在淩墨北強勢的索吻裏,慢慢地融化在他的懷裏。
回到家裏,為了不助長歪風,葉南溪在被放下的時候,直接甩臉往臥室裏走。
沉默地走進房間,脫了衣服,澡也不洗的直接往床上一倒,拉著被子便蒙住頭。
淩墨北明顯也餘怒未消,利索地洗了澡,躺上床。沒去摟葉南溪,而是背對著葉南溪。
兩個人再次的背對而眠,葉南溪以為淩墨北會哄自己,但是看他直接背對自己,本來倒不是真很生氣,現在真的見氣了。
他竟然真的不哄自己。過分。
吵了一架,這些天泡圖書館也很累,葉南溪帶著氣,很快便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到鬧鍾響起,才睜開雙眼。借著朦朧的睡意翻身往後摸索,在摸到了身後的空蕩蕩的時候,葉南溪睜開雙眼,身邊已經沒有淩墨北的身影。
坐床上坐起來,以為他早起來了。但是當披著睡袍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沙發上放著昨天他買來的衣服,而自己給他買的襯衫卻不在,以及淩墨北的衣服也不在。
立刻奔到窗前,看著樓下淩墨北停車的地方,果然,淩墨北的車已經不在。他竟然這麽小氣地因為這件事情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他怎麽這麽小氣。
葉南溪氣得跺腳,折回,拿起手機,開了機準備給淩墨北打電話,剛開機,便有電話打了進來。
剛在按電話簿也就直接接聽了,剛剛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而接聽後聽到竟然是顧南城的聲音,想都沒想的問道:“你換號碼了?”
“我的號打不進。”
顧南城的話讓葉南溪石化了,淩墨北,不會這麽幼稚吧。
竟然幹得出拉黑這種事情。
“昨天是我生日……”
顧南城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打斷了葉南溪那不敢置信的臆想。
“我有給你買禮物,但是因為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沒來得及送給你。我今天讓安然……”
葉南溪後麵的話默默地被吞了,看著自己空空的包,昨晚放進包裏的禮物不翼而飛。
把包包的東西都倒出來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接著找了沙發,和自己的口袋,還是沒有。
很顯然,有某個人幼稚的一早不僅自己離開了,而且還把自己給顧南城買的禮物一起帶走了,不,應該說是帶到樓下扔了。
“小南溪。”
電話那邊的顧南城說了半天也沒見葉南溪有反應。
“在,先掛了。時間來不及了。”
葉南溪迅速掛了電話,然後找到淩墨北的電話撥號。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
葉南溪看了一眼時間,真來不及了。等下午再給他打電話,真的無法想象,他竟然幼稚成這樣。
洗漱,換衣服,下樓。
回到宿舍,葉南溪拔打淩墨北的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為了昨晚的事情生氣成這樣?
“雨兒,你在做什麽?”
“整理舊衣服,南溪,安然,你們有沒有舊的保暖的衣服,等會我們一起去郵局寄。”
“寄舊衣服,哪裏貧困區需要嗎?”
安然不解。
“不是,你們還不知道嗎?就在今天五點多,就是隸屬S市下的貧困山區發生7,9級的大地震,現在又是寒冷的冬天,他們房子全部都震倒塌了,急需要保暖的衣服。”
地震。
全球變暖,現在各種天災接踵而來。剛剛的洪水災害,現在又出現7,9級的大地震,葉南溪心中閃過一抹醒然。
他並不是因為生氣離開,而是因為發生的地震離開。隱約記得一早聽到手機鈴聲,迷迷糊糊的沒睜開眼。原來是找他的電話。
沒立刻收拾舊衣服,而是走到床邊,拿起IPAD,開始在百度裏搜索關於這次大地震的谘詢。
在看到最新的報道時裏,是關於S市的淩先生在聽到災情後,親自一早便趕去了災區現場,與大家一起尋找被埋在地下的災民。
“南溪,南溪。”
淩雨兒在收拾好後,看到葉南溪盯著IPAD半天沒回神。
“下午一起去寄。”
“好。”
葉南溪的心思完全的飄到了災區,那些圖片裏,一張張傷痕累累的小臉。以及這寒冷的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
那些凍的發紫的臉,以及一些尋找親人,親手去挖那些毀了的屋子磚塊的畫麵。
剛剛地震完,隨時都可能會有餘震。
他去前線,如果……
搖搖頭,把那不好的想法給甩離。下午,四個人一起去了郵局,把東西快遞去了災區。
葉南溪更是把昨天新買的一些保暖的衣服,盡數的郵寄了過去。能夠出一分力,便出一分力。
一周的時間裏,葉南溪天天都關注著關於災情的情況。時時的注意著關於淩墨北的消息,偶爾會有一兩張他的照片出現。
那裏的信號並不好,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葉南溪擔憂淩墨北,又不知道消息,心中很是擔心。
眼見修的課程就剩下最後一門,在考完後,葉南溪沒有猶豫的訂了機票。
下午直接坐了飛機便飛到了S市,然後又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再轉客車。
再步行走了二個小時,等走到災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隻是告訴了安然自己親自去災區,安然一開始不同意。
“如果顧睿現在在那裏,你會怎麽做?”
葉南溪的一句話讓安然默默的咽下話,看著葉南溪收拾背包,那迅速的動作。
看著葉南溪離開視線,喃喃地說道:“你已經陷的這麽深了嗎?”
在網上,新聞裏看到的一切,根本就無法與現場看到的相提並論。當葉南溪走進災區,夕陽西下。
在看到滿地的廢墟,以及搭建起來的臨時帳篷,親耳聽到那些哀嚎聲,以及看到那些被挖找出來的人,缺胳膊少腿。
身上滿布著的傷痕,那些曬的黑乎乎的小臉,眼底的淚水,葉南溪呆呆的站在那裏,被眼前所看到的震的心一種種的絞痛。
一直覺得自己過的很苦,但是相較於這些人,自己過的是多麽幸福。
城裏與鄉下的人,站在那裏一眼便有區別。昨天剛剛餘震過。僅存的房子再次被震毀,翻挖的又在繼續。
重建還在籌備當中,葉南溪在看到不遠處擔架著一個渾身是血,腿上更是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正順著腿隨著抬擔架的人走動,那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這邊有傷者。”
放下後,人便離開。因為義工太少,而葉南溪看著那人痛苦的在那裏掙紮,已經沒有時間去猶豫,快步的往前走。
蹲在那裏,看著那不停流出來的鮮血。很多人躺在那裏,哀嚎痛呼聲不停的在耳邊響著。看著那些鮮血,葉南溪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想到淩墨北這一個星期就是這樣過來的,咬牙放下背包在一邊。
然後站起身尋找到紗布,和消毒藥水。
雖然沒有修過護理,但是為自己包紮還是有些經驗,葉南溪深吸了口氣,雖然看到這些鮮血會很作嘔,但是在看到傷者那痛苦的臉時,葉南溪覺得已經沒有任何理由讓她退卻。
她來這裏不僅是找淩墨北的,更是來這裏跟淩墨北站在一條戰線的。以行動去支持,默默的跟他共同撐過這次的地震。
手穩穩的開始處理著那道大的傷口,傷口裂開,血肉往外翻湧著,葉南溪在清理好傷口後,立刻消毒,看著傷者疼的扭曲成一團的臉。
溫柔的安撫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那聲音帶著輕柔,像是清風吹進了心裏。
成年男人看著葉南溪一副白白嫩嫩嬌弱的模樣,此時卻那麽細心的幫自己包紮,美麗的小臉上更是有著讓人安心的笑容。咬咬牙,點點頭。
“謝謝。”
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葉南溪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專心的快速的包紮著。
很快便把傷口止血包紮好,接著就是處理一些小傷口。當醫護趕過來的時候,葉南溪剛好包紮好。
“這位是?”
見到有個纖細的女孩低頭在包紮,孟寧走過去,開口問著。
“我是過來義務幫忙的。”
甜甜一笑,沒有說是來找淩墨北的。
不想給淩墨北添麻煩,一開始隻是來這裏陪著淩墨北的,現在來到這裏才發現,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麽。
抬起頭,看到麵前站著的人時,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原來是你。”
孟寧看著麵前站著的竟然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沒想到到這裏竟然遇到了自己一直想找的人。
“孟醫生,好巧。”
“真是緣份。”
孟寧笑著,在S市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她。以為很難再見到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再見。
孟寧明顯的很興奮,剛想多說的,又有傷者送了過來。
“先過來幫忙,等會再聊。”
“好。”
接著,葉南溪就不停的跑著,明明是冬天,身上卻有種被濕透的感覺。很累,但卻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
看著那些傷者對自己露出笑容,那種感覺,很微妙,不知道怎麽用言語形容,隻是覺得很溫暖。一種心與心相連的感覺,在都市裏很難能感覺到這種感覺。
不知不覺,已經掛起了燈。而處理完最後一個傷者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葉南溪一路上沒吃什麽東西,在不休不停的忙了三個小時後,又餓又累,眼前發黑。
正聽著剛剛帶對的醫生說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剛站起身,便聽到身後一名小護士帶著心儀的尖叫聲:“淩先生來了。”
“跟我來見見S市的淩先生,這一個星期他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在跟我們一起努力。”
葉南溪在聽到淩墨北名字的時候,立刻抬起頭看向他走來的方向。未發現自己手腕被孟寧扣住,拉著往淩墨北的方向走去,此時淩墨北正在跟身後的村長說著重建的事宜。
“淩先生,今天來了個小姑娘,現在城裏的小姑娘難得有主動肯到災區來的,實在是不簡單讓人佩服啊。”
淩墨北這一個星期在這裏,親力親為,一點也不像其他人,隻是做做樣子。
淩墨北的表現早已經讓人心服,也對他親近了一些。一邊說著,一邊把葉南溪推到淩墨北的麵前。
淩墨北聽到有這樣的人,停下與村長的對話,轉過身看看能夠主動來這裏的小姑娘是什麽樣的。
在看到站在麵前的人是葉南溪時,即使不動聲色還是在看到她時,眼眸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隻是在不明的燈光裏,未曾被人發現。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葉南溪手腕上的大手,那眼神讓她察覺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抹力道,立刻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
葉南溪的動作讓孟寧也愣了一下,臉微微的閃過一抹尷尬,剛剛隻顧著要介紹給淩墨北認識了,竟然唐突了佳人。
淩墨北看到葉南溪的動作,眼底的不滿總算隱去。看著眼前的葉南溪不似平時看到的模樣,小臉上早已經染上了汙垢,烏黑的發絲此時也因為忙碌了幾小時而淩亂的披在衣服上。
羽絨服不知道脫給了誰,此時隻穿著一件毛衣站在那裏。顯得更加的纖細瘦弱,十指上隱隱還有血跡。站在那裏,安靜的看著他。
兩個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葉南溪看著也有些狼狽的淩墨北,即使在這裏,身上沾著灰塵汙垢,他還是可以這樣耀眼。
終於看到他了。
阿欠……
剛剛忙來忙去太熱了,正好一個小朋友凍的打噴嚏,於是她就直接把衣服脫給了小朋友穿。
剛剛忙完出一身汗不覺得冷,現在停下來站在這裏,一陣冷風吹過,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淩墨北的眉宇深邃了幾許,眼見著站在葉南溪身邊的孟寧立刻準備脫衣服,他自然的把大衣脫下來遞給葉南溪說道:“來這裏先照顧好自己,別反過來讓別人照顧。”
聲音有些冷淡,孟寧的動作一頓。倒也沒有多想,隻是有些失望,失了表現的機會。
葉南溪伸手接過,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穿上。
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自己,葉南溪忍不住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氣息包圍著,心也悄悄的暖了幾許。
在抬眼看向淩墨北的時候,正好撞上淩墨北的眼神,兩個人用著別人不察覺的眼神纏了一會兒,便聽到村長說道:“淩先生,這位姑娘,孟醫生,先去吃點東西。你們應該都餓了,已經做好飯了。”
“嗯。”
點點頭,淩墨北一向惜字如金,率先邁步向前走。葉南溪還沒邁步,便聽見孟寧說道:“當心。”
拒絕孟寧伸來的手,葉南溪禮貌的說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淩墨北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村長,而葉南溪越過孟寧,走在前麵,孟寧收回手,跟在葉南溪的身後,一起向其中一個帳篷走去。
Y省
吃了晚飯,封宇森便去了書房。過了一會兒,封宇森被叫進了書房。
“爸。”
“坐。”
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封希瑞坐下,看著封宇森問道:“爸,有事?”
“這次的地震災情嚴重,報導畢竟斷章取義,沒有完全的報出全部。明天你親自去一趟,看一下災情的情況。”
封宇森直接命令著,在看到封希瑞臉上明顯準備找理由推拒的表情繼續說道:“這次是你表現的好機會。”
封希瑞的話卡在喉嚨裏,立刻一轉說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此時,未關的書房門外,夏若雨手中正捧著兩杯茶,在聽到裏麵的對話時,伸手敲了敲門。
走了進去,把手中的茶放下,然後對封宇森說道:“封叔叔,我能不能跟希瑞一起去。我學過護理,也可以出份力。”
夏若雨的話讓封希瑞立刻皺起眉頭。
“若雨,別胡鬧。”
她根本就沒有受過苦,完全不知道吃苦是什麽樣的。
災區本來就是鄉村,現在發生了地震,環境更加的差,若雨去了怎麽可能適應。
“封叔叔,我想出一份力。”
夏若雨沒理封希瑞,隻是看著封宇森,繼續懇求著。
封宇森看著夏若雨的眼神,再看著封希瑞極力反對的模樣。然後拿起茶輕抿一口說道:“好,明天你跟希瑞一起去。”
“爸,你怎麽會……”
“希瑞,我不是玻璃,沒有那麽易碎。”
在他的眼裏,自己就是柔弱的風一吹就倒,一碰就碎型的。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曾經一個人走遍很多地方。並不似他想的那麽嬌弱,而且,在那裏有她想陪伴的人。
即使不能再在一起,能夠用這樣的方式跟他一起努力,也好。
封希瑞看著夏若雨堅持的眼神,然後站起身,對封宇森說道:“爸,我們先回去準備了。”
“嗯,開車當心。”
封宇森放下茶杯,看著封希瑞拉著夏若雨的手一起離開。看著合上的門,眼底閃過一抹深邃。
“疼。”
一路上被封希瑞這樣拉著,夏若雨手腕疼的厲害,在走出封家大門走進花園時,夏若雨立刻掙紮的甩開了封希瑞的手。
封希瑞的手被甩開,側頭看著夏若雨那皺著抽眉頭,一手揉著手腕,沒有控製的力道,在燈光下,有著一道痕跡。
兩個人站在原地,各懷心思。最後都默默的沒說,轉身走向車。
一路上沉默的到達兩個人住的地方,夏若雨回到家後,直接走到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若雨,別這麽任性。”
“希瑞,我很認真,不是任性。”
夏若雨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封希瑞。
覺得兩個人之間真的溝通越來越有困難,為什麽在他的眼裏自己去災區是一種任性。
“你知不知道那裏有多艱苦,你怎麽可能受的住。”
“我怎麽就受不住了,我不想跟你爭論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去,而且封叔叔已經答應了。如果你不願意開車帶我去,那麽我就自己坐車去。”
夏若雨表態完,自己開始收拾。封希瑞見夏若雨一副堅持的模樣,話在喉間默默的吞了下去。
“隨你,到時候別叫苦。”
夏若雨聽到封希瑞的話,這次連回應都懶得回應。直接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順便幫封希瑞收拾了一下。
封希瑞洗好澡出來,看著收拾好的兩個人的行李,見夏若雨走進浴室。靠在床頭看著擺在一起的行李,若有所思。
半個小時,夏若雨才從浴室裏走出來。濕透的長發還滴著水,一手擦著發絲,寬鬆的睡袍鬆垮的在身上,而坐在梳妝台前半彎身吹著頭發,胸前的風光讓封希瑞一覽無遺。
掀開被子,起身走到夏若雨的身邊,接過夏若雨的吹風機。
夏若雨握緊了一下,但在他的大手穿過她的發絲後,夏若雨沒再堅持地鬆開手,讓封希瑞幫自己吹頭發,
誰也沒有說話,直到發絲吹得差不多幹了。
封希瑞關上吹風機,夏若雨直接準備站起身。身子剛動,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不要。”
扭動了一下,抗議的並不是很真心。封希瑞看著臉上寫滿了我在生氣的夏若雨,有些無奈地把夏若雨放在床上,身體覆蓋而上。
低頭,貼上了夏若雨的唇瓣,似無奈般地說道:“我不是不想讓你受苦嗎?舍不得你受一點苦,我會心疼。”
溫柔的話,在昏黃的燈光下,讓氛圍顯得有些曖昧。
“明天還要早起。”
似在撒嬌般地說道:“討厭,澡白洗了。”
若雨臉一紅,嬌喃道:“封希瑞。”
“一起洗。”
低頭堵住了夏若雨抗議的小嘴,就這樣麵對麵的抱起夏若雨,直接往浴室裏走去。
……
餐桌上隻有一些鹹菜,一大盆卷心菜,邊上放著一些大饃,看起來幹巴巴的。
在一行人走進來之後,村長夫人端著一碗東西走出來,三個燒餅。
孟寧,淩墨北,葉南溪三個人和村長一家在這個帳篷裏,其他人都分到了別的地方。
燒餅放在那裏,村長的三個孩子雙眼帶著渴望的看著燒餅,一副很想吃的模樣,但是卻隻是拿起幹巴巴的饅頭咬了一口,沒有伸手拿燒餅,不禁有些奇怪。
“淩先生,孟醫生,還有這位小姐,這是肉沫燒餅,你們嚐嚐。
你們在城裏吃慣了好的,來我們這裏,也沒有好東西給你們吃。你們將就一些。”
淩墨北對村長夫人說了聲謝謝,在村長夫人把燒餅遞過來的時候,看一眼三個孩子隨著燒餅拿起來的時候,雙眼裏閃過的渴望光芒。
葉南溪伸手接過,然後遞到孩子麵前說道:“你們吃。”
“他們不喜歡吃這個。”
村長夫人這邊說著,那邊三個孩子同時地搖頭,以附和村長夫人的話。
怎麽可能?
葉南溪看著三個孩子渴望的眼神,孩子的動作可以騙人,但是那眼神絕對不會騙人的。
轉眼間還是明白了,這是給他們吃的,特意的加餐。
了悟地笑了笑,心中卻是一疼。然後看了淩墨北和孟寧一眼,把燒餅拿起自己撕了一點,然後遞給孩子說道:“我一個人吃不下這麽多,你們幫我吃些,免得浪費了。”
孩子的眼底閃過亮晶晶想吃的光芒,在看到村長夫人點頭後,才輕咬著下唇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握住了葉南溪的燒餅。
孟寧看著葉南溪這樣體貼的動作,把自己的燒餅以同樣的方式給了孩子,而淩墨北直接把燒餅給了孩子。
三個孩子吃得很香,葉南溪此時更加的感觸到自己相較於他們有多幸福。
此時,覺得自己真的還算是個幸運者,現在雖然有很多過不了的坎,但是她還擁有了一些。
起碼還能想吃什麽有什麽,而沒有如此的心酸可憐。
剛吃完飯,便有個人急衝衝地闖進來。
“村長,不好了,後山那裏又崩塌了,老李他們幾個人都被埋了進去。”
村長一聽,立刻站起來。
“淩先生,天已經暗了,會有危險,您還是在這裏休息,我們去就可以了。”
“多個人多份力。”
淩墨北堅持,村長也不敢再耽擱。葉南溪見孟寧跟著站起來說道:“我一起去,做緊急處理。”
“我也去。”
“你留在這裏,幫忙照顧其他人。那裏交給我就可以了。”
孟寧按住葉南溪,她的目光卻看向背對著自己的淩墨北。
此時這麽晚了,又黑乎乎的,很擔心他會出事。
淩墨北似乎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轉過頭看了一眼葉南溪,沉穩地吩咐道:“有孟醫生一人就可以,人太多會負擔。”
葉南溪見幾個人快步的離開,走出帳篷,雖然做著事情,但是心神不寧。
突然閃過一道光亮,把原本昏暗的傍晚瞬間照亮,正低頭幫忙換紗布的葉南溪不禁抬起頭,這閃電好強。
“轟隆。”
忽然,天際間炸開了一個大雷,特別的響,好像是爆竹在圖書館那樣安靜的地方突然點燃造成的震撼力。
葉南溪一向害怕雷電的天氣,這會兒顧不得擔憂,在換好後立刻走出帳篷看著接二連三的閃電和驚雷如交響演奏交錯響起,卻又遲遲不下雨,讓人擔心等會會是一場怎樣的雨?
見到村長家的三個小孩站在帳篷門口,一動不動。
雙眼看著村長他們剛剛離開的地方,葉南溪有些佩服這些孩子,要是換做以前的她,早已經尖叫出聲了。
村長夫人跟著走出來,看了一眼天氣,不由擔心地說道:“看這天色,好似要下暴雨一般。”
葉南溪心中一沉,看這樣的趨勢,的確有可能會下暴雨。
這裏沒有信號,電話也沒辦法打,握著電話也不知道淩墨北那裏的狀況,他們都去了快兩個小時了,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
翹首以望,臉上已經遮掩不住的擔憂。
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雷電間,突然而來的傾盆大雨,像是一盆盆水直接潑下來一般。
經曆了地震,孩子們的心脆弱不堪,那種看到失去親人的害怕,此時,突然的狂風大雨讓兩個小點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同時撲到村長夫人的懷裏:“爸爸還沒有回來。”
村長夫人的臉色也明顯的變了,五個孩子,失了兩個。
孩子的爸不僅是全村的希望,更是她們一家的支柱。伸手想把孩子們摟回來,兩個小的摟回來了。
八歲大的女兒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大雨落下,衣服瞬間就濕了。
“怎麽辦?救人應該早就有消息傳來了,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故了吧。”
村長夫人的語氣越來越不穩,急得快哭出來了。
葉南溪心更緊了,嘴裏安撫著村長夫人說道:“應該會沒事的,不用擔心。可能是突然下雨,路難走了,耽誤了時間。”
“問題是那塊兒回來的小路最近常常地走山,之前的大雨,就直接埋了好幾個人。”
葉南溪聽著村長哭出的聲音,臉上瞬間慘白一片。
此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中的心慌,在她的眼裏,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淩墨北出事了自己應該會怎樣?
從來沒有去想過,也沒有去思考,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重要性究竟有多深。不敢去麵對心底最真實的悸動,不敢承認,已經越陷越深。
這會兒,聽到淩墨北可能真的出事,也許再也回不來了,心真的慌了了。
邁步就準備往那邊去,剛走兩步,便聽到八歲的女孩驚喜地叫道:“有人回來了。”
在那傾盆大雨的籠罩下,白茫茫的一片裏,有幾道黑影走過來。卻是去另一邊的幾個人,抬著傷者往這邊大步的走著。
村長夫人見不是村長,立刻迎上去問道:“有沒有見到村長?”
“去了多久了?”
“兩個多小時了。”
“這麽久還沒回來嗎?等會我們去找找,剛聽人說那條回來的路被雨水衝得又走山了……”
那人一邊吩咐把傷者放下,一邊組織著人準備去看看情況。
葉南溪已經等不及了,聲線不穩的說道:“別等了,現在就去找。”
“小姑娘,你是擔心孟醫生吧。別急,雨已經小了,我們這就去找找。”
“我一起去,我懂得護理,如果出事我可以幫得上忙。”
在那人懷疑的目光裏,葉南溪堅定地說道:“我可以的,不會拖累你們。”
一邊說著,一邊率先地往前走。腳步有些急,踩在那裏殘餘的瓦片和泥土上。“呃。”
腳上一疼,錐心的疼痛讓葉南溪臉一白,卻不敢出聲,強裝沒事地往前走。剛走了幾分鍾,遠遠地看到淩墨北為首的隊伍。
他的身上有些髒,手臂上更是有很多泥,身上的衣服也沾了泥土,身上雖然髒兮兮的,但卻還是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得到,鶴立雞群的感覺。
葉南溪眼眶一紅,想都沒想的就往淩墨北衝去。
他們中間隔著好一段距離,葉南溪因為看到淩墨北而湧現的驚喜,突然加快的步子,地下本來就一片狼藉殘骸滿布,加快的步子加上腳踝上的疼痛讓腳下一個嗆啷,身體不穩地整個撲倒在地。
兩手按在了那滿是殘骸的地麵上,不知道是不是木削刺進了膝蓋裏,疼痛在席卷入大腦的時候,剛剛腦熱的衝動卻在瞬間冷卻。
她剛剛差點就不管不顧的撲進了淩墨北的懷裏。
趴在地上,未立刻爬起來。
葉南溪驚得一身冷汗,她突然跌倒,身邊的人發現後,立刻驚呼著扶起葉南溪。
淩墨北的步子攸地加快,大踏步而來。
孟寧也快步的丟下身後的一行人,快步向葉南溪走來。就在接近她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道身影擋過,隻見淩墨北已經半彎身體大手扣住了葉南溪的手臂。
“不能照顧好自己就別逞能,最後隻會給人添麻煩。”
那雙深邃的眸子掃過他大手扣住手腕前方的手,上麵流出來的鮮血讓淩墨北的眉頭緊蹙著。
聲音帶著一股寒意,在這雨夜的冬日更是冷了幾分。
葉南溪在雨裏眼眶紅了紅,看著淩墨北,默默地咬著唇瓣。
“淩先生,小姑娘這也是擔心孟醫生。都怪我說什麽你們回來的路上常常會走山,一聽可能是走山會有危險。
小姑娘就擔心地衝在了前麵,這也是擔心心儀的人。愛情的力量偉大啊,都顧不得自己了。”
跟著一起來的男人,見淩墨北責怪葉南溪,跟在一邊解釋著。
雖然說來這裏的人是想幫上忙,淩墨北也是就事論事,來這裏就不能逞能,這裏本來就已經很多人需要幫助了,如果自己根本出不了力,還來這裏隻是給別人添麻煩。
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小姑娘怕是承受能力差,這一說眼眶就紅了。
被擋在後麵的孟寧一聽那男人說的話,雙眼在黑夜裏閃過一抹亮光。
帶著一抹又驚又喜的光芒看向葉南溪,她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這樣焦急嗎?
激動的話還沒開口,隻聽到淩墨北看了一眼身後抬在擔架上的人然後對孟寧說道:“孟醫生,今晚又要你熬夜治療了。他們晚上就勞你費心了。”
一句話提醒了孟寧,看著身後的幾個剛挖出來的人,立刻把兒女私情放在身後,對身後的人說道:“快快,加快速度,先把人送到搭建好的帳篷裏。”
葉南溪手臂還被淩墨北扣在手中,一邊淡然的對孟寧說著,把他的視線轉移到身後那些抬在擔架上的人,一邊不著痕跡地把葉南溪往自己拉了些許。
葉南溪手臂上的力道,那大手像是帶著安定的力量一般,頭低著,身體自然地靠向淩墨北。
“那……”
孟寧看了一眼葉南溪,現在那些人的傷勢比她重許多。
知道葉南溪因為要找自己而受傷,孟寧一邊指揮著抬擔架的人快些步子,一邊看向葉南溪再看向站在她邊上的男人和村長。
“孟醫生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小姑娘的,一定還你一個完整的姑娘。”
村長樂觀地開著玩笑,孟寧感激地笑了笑說道:“那就麻煩村長你們了。”
葉南溪對這個誤會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於是就默默地沉默不語低頭站在淩墨北的身邊。
“小姑娘,來我背你回去。”
村長拍了拍自己的背,然後準備蹲下。
“不用了,我隻是一些擦傷,自己可以走。”
葉南溪立刻搖頭拒絕。
“小姑娘,不用跟村長客氣的。”
“不是,我真的自己可以,不用給你們添麻煩。村長,那邊需要幫忙,這一點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葉南溪貪念著淩墨北身側的溫度,靠在他的身邊,對村長說著。
正好那邊叫著村長,村長見葉南溪堅持的模樣,不由站起身說道:“那小姑娘你當心。”
大踏步的跟隨著孟寧而去,淩墨北大手慢慢鬆開葉南溪的手臂,而一行人而準備邁步。
葉南溪被扭到的腳剛走一步就疼得倒抽了一口氣,腳步緩了一下。
淩墨北側目看了一眼葉南溪,突然打橫抱起她。
一邊跟來的男人看到淩墨北走到葉南溪麵前,彎腰半蹲下,心中一驚,立刻說道:“淩先生,我來我來。”
“不用,你們還需要去幫忙,我送她回去。”
他的表情太過於一本正經,而且在這地震當中,淩墨北也沒少抱和背一些傷患的人,走在第一線這樣的情況也見怪不怪。
葉南溪的手被握住,在他半蹲而下的時候,他順勢一扯就把他扯上了背。
穩穩地站直身體,已經把葉南溪背了起來。
葉南溪靠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烏黑的長發披散而下遮住她小臉上的表情,手扣在他的肩膀上,在黑夜裏配合地說道:“麻煩先生了。”
跟在一邊的男人立刻說道:“淩先生,你們都濕透了,趕快回去換濕衣服換下,別感冒了才好。”
穿著雨衣的幾人關切地說著,可見淩墨北在這裏的人氣多高。
淩墨北附和著,看著幾個男人在前麵開路,它背著葉南溪,步子沉穩地向前走著。
每一步的顛簸,葉南溪都能聞到淩墨北身上那混合著滿是泥土的熟悉氣息,帶著一抹安定之感。
頭慢慢地偏下,靠在了他的後背,在這短暫的路裏,以最近的距離貼近他。
因為在災區,這種背來背去,抱來抱去已經太正常,有些人已經睡了,留下一部分人幫忙的都在帳篷裏幫忙著。
淩墨北背著葉南溪走回村長的家,村長住的帳篷搭建在靠林子的地方。遠離了治療區,這裏顯得安靜了許多。
夜已經有些深了,寒氣更重。兩個人回來後,村長夫人一看到立刻讓兩個人把濕衣服換下來。
葉南溪身子比較虛,濕意寒冷讓嘴唇都凍得有些青紫。
把濕衣服換了下來,葉南溪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臂,試圖讓自己的身體溫暖一些。
這裏拉著一個大的帳篷,中間隔成了四個小的空間。
模擬著房子的造型,正好住著一家,隔開方便了晚上大家休息。
一周的時間,已經比一開始來這裏好了很多。不用一群人擠在一起睡。葉南溪腳崴了,有些腫。
坐在簡陋的木板上,看著自己紅腫的腳,一邊在心底斥責自己的不小心,一麵輕輕地給自己揉著。
村長夫人已經休息了,從這裏走到醫療區還有段距離,自己的腳腫得有些厲害。
正在考慮著應該如何的時候,外麵傳來腳步聲。
熟悉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聽在葉南溪的耳裏卻異常的清晰。
是他。
轉過頭,隻見拉門突然被拉開,而穿著羽絨服的淩墨北彎腰走了進來。反身拉好拉鏈,扣上。
葉南溪看著走過來的淩墨北,站到了她的麵前。
四周安靜的隻聽得到蟲鳴聲,這樣的夜裏,安靜的夜裏。
如果這裏不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大劫,一場生死掙紮。這裏的夜晚,該是多麽迷人。
在燈光包圍裏,在蟲鳴的縈繞下。
“唔……”
葉南溪還在想應該以什麽開口,隻覺得手腕上一緊,整個人被跌進了一具溫暖的懷裏,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息間。
腰被用力地扣緊,緊得仿佛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與之合二為一。
用力的擁抱之後,葉南溪隻覺得自己被按進他懷裏的小腦袋被抬起,還未看清他的臉,已經被淩墨北突然低下來的頭攫取住氣息。
薄唇帶著涼意貼上她的唇瓣,用力地吸吮著葉南溪的唇瓣。
大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用力地按向他的薄唇,力道凶猛地奪取著她的氣息。
“唔……”
葉南溪發出細碎的嗚咽聲,手推著淩墨北,他吻得太用力,要是吻腫了,明早讓人看到了該怎麽解釋。
淩墨北在感覺到葉南溪抗拒的時候,稍微鬆開她。
在看到她眼底閃爍的光芒時,似乎是發出一抹歎息聲,唇再次貼近,輕輕吮吻著葉南溪的唇瓣。
溫柔的力道,輕輕地舔吻著那香甜的氣息。
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和蟲鳴聲,而身體被他溫暖地包圍。
兩個人唇瓣貼在一起舍不得移開,摟著淩墨北的腰,兩個人溫情地吻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