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吵架
第108章吵架
淩墨北和左澗寧從監控室裏出來,左澗寧去處理照片的事情,而淩墨北回到急救室門口。
葉南溪看到淩墨北過來,站起身迎了上去。
“有結果嗎?”
“還沒有。南溪,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穿黑衣戴著黑帽的男人?”
淩墨北摟著葉南溪坐下,其實隻是隨意的問問。
黑衣黑帽?
葉南溪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可能是進醫院的人不會穿成那樣,所以才會特別的注意一下子。淩墨北這麽一提,讓葉南溪立刻就想到。
“我在離開醫院門口中的時候,的確有看到一個穿黑色風衣,戴著帽子的男人。是他?”
葉南溪雙眼看著淩墨北。
“他最有嫌疑,現在隻有他一個背影,你看到他時,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特征?”
葉南溪蹙眉想了一下,當時他一手拉著帽簷壓得很低,而看不清他的臉。
“他有六指。”
因為看不清臉,但是那扣在帽簷上的手就顯得比較突出。在擦身而過的時候,目光在收回間,掃到了他那拉帽簷的手。
“左手。”
憑藉著記憶,葉南溪開口。
淩墨北點點頭,然後拿起手機給左澗寧打了個電話。
……
夏若雨一手捏緊著自己裹著的浴巾,身體不停地往後退。
看著逼近自己的封希瑞,他的眼睛仿佛要殺了自己一般。
夏若雨本來就被封希瑞折磨得渾身都是痛,看著封希瑞逼近自己,緊張害怕,後退的步子根本就是越來越慢。
當身體抵上了冰冷的牆壁,再無逃路的時候,雙眼害怕地看著封希瑞,不由害怕地哀求到:“瑞,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
封希瑞身體貼近夏若雨,一手扣緊她慘白的小臉,用力的收緊。
俊臉逼近,看著夏若雨近在咫尺美麗的小臉,但此時美麗已經告枯的感覺。
“不是我去看你,是我不敢麵對你。瑞。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夏若雨用著以前最擅長也最有用的一套,眼淚從眼眶裏滾出,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撼動硬漢的心,隻可惜,封希瑞剛剛從醫院裏離開,此時已經完全失了理性。
在知道有祈笙存在的時候,封希瑞根本就不相信這是夏若雨的孩子。
“嘖嘖,哭得真是楚楚可憐。”
封希瑞冰冷的指尖,接近粗魯地抹摸過夏若雨的臉上的濕意。
如果說在從監獄裏把夏若雨接出來,在聽到媽說夏若雨四年來從未看他一眼,那種憤怒和不甘造成的扭曲。
那麽今天他從醫院裏走出來的時候,他想殺了夏若雨的心都有了。
手中的報告,就像是硬生生地抽了他幾個巴掌,他曾經想捧在手中疼愛的女人,究竟是什麽貨色!
而這樣的女人,竟然讓他真的愛上,還是愛得那麽深。
“瑞。”
夏若雨聽到他溫柔的聲音,他的指尖那樣冰冷,讓她本來就冰冷的身體更是寒到了底。
身體瑟縮著,不知道為何,那種恐懼那樣甚。身體移動著想離開,還沒移動,封希瑞已經一把扣住了夏若雨的手腕,毫不客氣地把夏若雨往地上一甩。
夏若雨嗆哴地倒在地上,即使有地毯,還是被扔得暈眩。
後腦燒疼得厲害,隱隱感覺有鮮血從裏麵流出來。
目光看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封希瑞,看著他一點點解著他自己的衣服,看著他釋放著自己,看著他蹲下,看著他把她的頭捏起來,看著他捏著他的下額,強迫她張開嘴,瘋狂地闖了進去。
他的眼裏,不再有任何溫柔的偽裝。他的動作那樣粗魯,手不客氣地把她身上的浴巾甩開。
他唯一自傲的,在知道淩墨北真沒碰過她的時候,他還準備放過她,準備重新開始。
這個女人,當真把他當成了傻子,足足騙了六年,把他當傻子騙了六年。
“想我放過你?不如你先告訴我?一個處是怎麽生出兒子的?”
那如魔音繞在耳邊,看著封希瑞的眼睛,淚水如豆大的雨滴般一滴的沒入質地毯裏。
那不願意記起的日子,那每次看到祈笙衍生出來的複雜情緒,在被封希瑞逼問的時候,眼前一幕幕都可以閃過。
被按在地上,手慢慢的收緊,扣著地毯收緊手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手指的疼痛。
在外玩,沒有那麽多的介意。
但是,夏若雨不同。
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所以那一次才會讓他那麽記在心裏,也才會是他為什麽會對她有特殊的感覺。
漸漸的兩個人從伴的關係發展到戀人,再到未婚夫妻。
這些都因為,夏若雨是純潔的,跟之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樣。
所以,即使知道她的心裏一直有人,但是,她的身體是屬於自己的而他更有自信能夠讓她的心也屬於自己。
但是,祈笙的存在,徹底地顛覆了他的認知。他就像是個傻子一樣的被整整耍了這麽久,什麽第一次,什麽處,什麽純潔。
這些字眼,跟夏若雨完全都扯不上關係。
他甚至不知道她跟多少男人上過床,更加不知道她有多髒。
這樣一個女人,他愛上了,而且真的想跟她過一輩子。
“夏若雨,你究竟把我封希瑞當什麽?
在我因為是你第一個男人而開心的時候,你用什麽樣的眼神看著我?
心裏究竟是怎樣的嘲諷我的無知可笑。告訴我?你這肮髒的身體究竟被多少男人碰過?說!”
封希瑞的憤怒是顯而易見的,他是恨不得撕碎了夏若雨。
這樣的打擊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男人的恥,他不能接受自己愛的女人是這樣的女人。
“沒。”
想搖頭,可是頭發被封希瑞用力的揪在手心裏,身體抽搐得仿佛隨時都會暈厥一樣。
眼前的封希瑞成了重影,那張臉在自己麵前放大,無限的猙獰放大,仿佛要吞噬了自己的野獸一般。
回憶的衝擊,加上身體的疼痛,一口氣就這樣沒有提上來,夏若雨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鬆垮下去。身體一軟,被拉起的頭就往地毯上落,因為頭發在封希瑞的手中,於是封希瑞隻感覺到沉墜感,而被自己逼問的人早已經暈過去了。
……
書房
拉上的窗簾裏麵一片黑暗,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電話,聽著電話那邊的匯報,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當初即使做得不留一絲痕跡,為人謹慎小心,做事思前想後,處理都是完美無任何漏洞。
當時就應該直接做得幹淨利落,直接解決了也不用落得現在這麽麻煩。
隻因為得到確切的訊息知道淩震東永遠都會是植物人,人如果能守住秘密那麽就隻有是死人,或是活死人。
淩震東明明會做一輩子的活死人,那這個秘密就依然是秘密。隻是沒想到因為一時的心軟,留了他一條命,讓他做活死人。卻惹得現在這麽麻煩。
“我不希望再看到淩震東。”
“是,是。”
那陰颼的聲音讓電話那邊躲在電話亭打電話的男人,立刻快速地點頭。明明人不在自己麵前,還是莫名的一身冷汗。
雷聲陣陣,電話亭外突然大雨密布。辟天蓋地地而下,整個琳頭而來。
站在電話亭裏,黑衣男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那裏點燃了一隻煙。
路上的人都在雨裏奔跑著,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
如果有選擇,沒有人會願意選擇一條不歸路。絕處逢生。也許這一次,就已經是盡頭。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葉南溪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第一個走出來的人是殷恪伽。
殷恪伽那凝重的表情讓葉南溪身體僵得厲害,邁步都成了困難。
左澗寧已經去找關係網人,肉搜索那黑衣戴黑帽的男人,此時站在一邊,同樣等待著。
外麵雨一直下著,這種突然晴轉陰的天氣讓人莫名地覺得壓抑。
淩墨北在看到殷恪伽走出來時凝重的表情時,眉頭也不由地皺了。雖然並不是真的很在意淩震東的生死,可是如果淩震東醒來,四年前的事情也有個結果。
還有南溪這裏。
“怎麽樣?”
心中明明知道了結果,淩墨北還是站在葉南溪的身邊,沉聲開口問道。
殷恪伽搖搖頭,那本來在外麵就沒有什麽表情的臉顯得就更加凝重了。
葉南溪站在淩墨北的前麵,在看到殷恪伽搖頭的時候,葉南溪隻覺得一直繃得緊緊的弦在那一瞬間突然被扯斷。
一直沒有吃東西,突然聽到噩耗,身體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倒進淩墨北的懷裏。
躺在床上的葉南溪突然睜開雙眼,從夢裏驚醒。
“南溪,醒了?”
雙眼入目的是自己的房間天花板,溫暖的光芒正從外透進來。
坐起身,看著安然,鼻子有些發酸。在醒來的時候,記憶便已經慢慢的回籠。
淩震東死了。
即使從小到現在並沒有得到他給的一絲父愛的關懷,可是在聽到他死的時候,那種感覺依然很難受。心口就是在那裏隱隱作痛,痛得讓葉南溪眼眶酸澀得厲害。
“鍋裏熱著湯,我盛一碗來給你暖暖胃,墊墊肚子。”
“嗯。”
看著安然離開,葉南溪靠在那裏,慢慢閉上雙眼,眼角漸濕。
淩震東搶救失敗而死,書房裏,手中拿著報紙,看著上麵S市的新聞。麵部沒有任何鬆動,把手上的報紙放下。
叩
書房門傳來敲門聲。
“進來。”
門被推開,許晴手中端著參茶走進來。封宇森早在敲門聲響起時,已經把報紙收於折疊放於一邊。
看著走進來的許晴,麵無表情的臉上有著緩緩的鬆動。
“你今天難得在家休息,還窩在書房裏。”
許晴的聲音柔柔的,封希瑞醒了之後,許晴並沒有因此而放寬心。
在知道了封宇森去了S市後,不是不擔心,可是又拗不過希瑞的堅持。其實她的要求真不多,隻是希望一家可以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有什麽提議?”
在許晴麵前,封宇森一直是個好好老公。而在外,誰都知道封宇森是有名的疼愛老婆。
對老婆的疼愛是商界裏出了名的,從來沒有任何的花邊新聞,就算是捕風捉影的都沒有。
封宇森和許晴是典型的利益結合,卻是難得的不是相敬如賓,是真正的相親相愛。
“我們好久沒有去喝下午茶了,陪我去喝下午茶?不知道封先生有沒有時間陪我這個人老珠黃的小婦人呢?”
許晴扯出一抹溫柔的笑,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一直都相信封希瑞有分寸,而且有封宇森在,也不會讓兩個人唯一的兒子有事。
“恭敬不如從命,今天要是我不從,豈不是落了個冷落妻子的名聲。那可不好。”
封宇森心情明顯很好,其實許晴隻是隨便一提,沒想到封宇森竟然真的同意了。
許晴的眉眼間明顯地有些欣喜,雖然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自從他越來越專攻於事後,兩個人其實真正獨處的時間真的變得很少。
他分給她的時間,大概也隻有除了出差外,每天晚上應酬回來後,一個溫暖的懷抱。
“想什麽呢?想好去哪裏喝下午茶嗎?”
“還沒有。”
“去我們以前常去的餐廳?”
“好。”
許晴點點頭,看著身側的男人,歲月在他的身上其實並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
保養得宜的他,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是很是般配。這個男人,是她仰望的高度。也是她的驕傲,這些年,她的無怨無悔,她的與世無爭,隻因為這個男人給自己的疼寵讓她放心。
司機已經等在外麵,封宇森紳士地幫許晴拉開車門,然後在許晴坐進去後,再跟著坐進去。
車,一直停在老地方。
兩個人點著以前常點的點心,喝著飲料。這一幕,再次被落入鏡頭裏。
兩個人恩愛的篇幅,將又要占據娛樂頭版。
如以往一樣的聊著天,許晴一直溫柔地笑著。而封宇森也是殷勤得如以前追求她時一樣,體貼細致的模樣,一如當初,未曾改變。
中間,封宇森去了洗手間,很快便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這天下午,許晴仿佛回到了當年。臉上有著少女時的朦朧。
S市
手中握著的報紙,已經確定了淩震東真的已經搶救失敗而死,這樣就省了他再動手,老天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手中的報紙被扔進垃圾桶,男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
男人伸手攔了一輛車坐了進去,車開了十幾分鍾後停下來。
在一間銀行停了下來,走進銀行,在自動取款機前,當看到裏麵的金額依然是零的時候,男人的臉色微微的變了。
說好今天這個時候給自己匯錢的。
他很需要這筆錢。
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這已經關了兩天的手機。開機,拔了一個很熟的號碼。他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當初答應過的。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起,而當聽到電話那邊,聲冷的言語時,男人的臉色變了。
他幫他做事,而他幫他維係母親的醫藥費。跟著他已經五年了,每次做事,他從未失言過。這還是第一次。
“我等著這筆錢救命。現在淩震東已經死了。”
不管這個男人在這邊說什麽,最後隻剩下嘟嘟的聲音,而再拔,也隻剩下單調的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走出銀行,蹲在大街上,手插進了發絲裏。
也許。
也許。
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雖然他不知道讓自己辦事的人是誰,但是他卻認識淩震東的兒子是誰。也許,也許他可以再尋找一條生路,哪怕是用自己未來的牢獄生活來換。
黑暗籠罩著,夏若雨在滿是煙味的嗆鼻當中睜開雙眼。第一感覺就是疼,後腦勺疼。後麵更是疼得厲害,雙腿大張著,動一動都如撕心裂肺一般。鼻子間沒有聞到消毒藥水的味道,而手腕上卻吊著一瓶點滴。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醒來,一直黑暗的房間突然大亮。
拉緊的窗簾也分不清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而那刺鼻的嗆人煙味刺激的夏若雨一陣劇烈的咳嗽。身體裏好似隻有營養液維持的力量,整個人抬手都沒有力氣。
“醒了?”
封希瑞雙眼也是猩紅著,好似也很久沒睡一樣。看著床上有些慘不忍睹的夏若雨,有的心疼也早就被那血淋淋的事實真相給刺激得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祈笙在哪?”
夏若雨喉嚨很幹,暈迷前,封希瑞的憤怒還在腦海中。
“這麽關心那個孽種?嗯?”
“祈笙是無辜的。”
“無辜?嗬嗬。”
封希瑞冷冷一笑,看著夏若雨那哀求的眼神。
“若雨,你該不會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麽差點被起訴吧。
怎麽現在來跟我談你有多疼那個孽種?你不是應該很討厭那個孽種嗎?我讓那個孽種以後都不能再出現,豈不是就如了你的意,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呢?”
那陰颼的聲音,明顯的扭曲。在封希瑞此時身上,明顯的看到了那種扭曲的模樣。
“你想做什麽?你對祈笙做了什麽?封希瑞,欠你的人是我,你不要對祈笙下手,他是個孩子,他隻是個孩子。我求求你,放過祈笙,求你,放了他。”
夏若雨真被嚇到了,人在失了理智的時候,真的會做出失了理智的事情的。
封希瑞現在扭曲的模樣,真的不排除會對祈笙下手。祈笙的存在,不僅僅是她的噩夢,也是對封希瑞的嘲諷。
“已經晚了。”
“什麽叫已經晚了?封希瑞,你對祈笙做了什麽?你瘋了嗎?你把祈笙還給我,你把祈笙還給我,他是我的兒子。”
夏若雨失控地一把扯了自己手上正在打點滴的管子,也不顧那突然扯掉而倒流出來的鮮血。
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撲向封希瑞。從床上跌下去,然後撐著床邊站起身,手拉著封希瑞的衣服,聲音尖銳地拔高。
即使祈笙的存在讓她做噩夢,即使她有時候忍不住的會打祈笙,但是她是疼祈笙的,祈笙是她身上割下來的一塊肉。
當初遺棄的時候便已經那樣難受了,失而複得,她也隻是想逃避,想要掩蓋曾經發生的一切。
他是她的兒子啊,她怎麽能夠允許有人傷了他的性命。
“夏若雨,看不出來你真這麽緊張那個孽種。別緊張,那個孽種暫時還沒事。不過。”
“你。想怎麽樣?”
“我想。”
封希瑞低頭,以最親密的方式貼在夏若雨的耳邊,清晰地吐著言語。
夏若雨的身體瞬間一陣寒,扣在封希瑞衣服上的手慢慢地鬆,雙腿一軟,整個坐到地上。
……
從宣布淩震東搶救失敗後,對付了各大媒體。淩墨北從新聞發布會裏走出來,心中還牽係著葉南溪。
之前安然打電話過來說葉南溪已經醒了,而且吃了些東西。
身體狀況沒有什麽問題,雖然有安然陪著,可淩墨北還是想盡快趕回去。
車行駛間,在開到一半的時候,私人電話響起。
“左。”
看了一眼來電,接聽。
“人已經找到了。”
左澗寧的聲音有些異樣地從電話那邊傳來。
“在哪?我立刻過來。”
淩墨北本來靠在後車座的身體坐正,麵色的疲倦之色盡散,一臉凝重認真的開口。
“嗯,二十分鍾後到。”
聽到左澗寧的話,淩墨北立刻掛了電話。
“轉彎,去。”
淩墨北按開中間的隔層,開口對前麵開車的司機吩咐道。
“是,淩先生。”
前麵的司機也不含糊,在聽到淩墨北說要去哪後,在前麵轉彎,車變道向前開去。
十分鍾後。
車停下,淩墨北推開車門下車,遠遠的便看到左澗寧的車停在那裏,而人群早已經被人驅散了。在看到淩墨北過來後,放了淩墨北過去。在被圈起來的包圍裏,一個男子躺在那裏,上麵是車道,明顯是從上麵滾下來的。臉因為滾下來,摩擦得很多傷痕。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掛得破碎不堪,身體更因為樹枝滑過而有多處染血的痕跡。而最讓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左手,上麵異於常人的六根手指。
“確定是他?”
淩墨北看著站在身邊的左澗寧,對於屍體,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左澗寧點點頭,剛找到這人是誰,正準備先把人找到,沒想到找的結果竟然是一具屍體,完全地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淩先生。”
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員上前來,沒想到淩墨北會來。
“有線索嗎?”
“初步懷疑是沒有係安全帶自己車速過快撞到標牌,整個人飛出來,從上麵滾下來的。
這條路比較偏僻很少有車輛經過,上麵隻有一輛車摩擦的痕跡,已經排除了是其他車輛碰撞而造成的意外。”
葉南溪睡了一覺吃了些東西,精神已經好了許多。安然看著葉南溪吃完,起身往房間走。立刻跟著走了進去,然後看到葉南溪拿衣服準備換上的時候,跟著走過去。
“南溪,你要出去?”
“嗯,爸以前風光慣了,要給他辦個風光的葬禮。”
葉南溪拿著一套黑色衣服,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眼神裏還是難掩一絲難過。剛給淩墨北打電話,沒有人接聽。
葉南溪估計淩墨北是在忙其他事情,準備自己少給他添些事情,自己操辦。
平靜的小臉,又恢複成了那個處理有條理的葉南溪。
“南溪。”
見葉南溪準備往浴室走,伸手拉住了葉南溪。
“怎麽了?”
看著安然,葉南溪的步子微微的頓了一下,側頭看向安然。
“淩學長在你睡的時候打過電話過來,說是伯父的事情交給他。有事情今天等他回來再說,他說讓你一定要等他回來。”
葉南溪聽到安然的話,眉頭有些困惑的微皺,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讓她等他回來。
“淩學長這樣子說,一定有他的道理。相信他,不管他對伯父的態度是什麽,但你應該知道,他為了你也不會慢待伯父的事情,對不對?”
安然看著葉南溪一臉的困惑,理性的分析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淩墨北在賣什麽關子,隻是淩墨北第一次很慎重的拜托她,那語氣她完全可以聽得出來,他是為了葉南溪考慮。
隻要不是有傷害到南溪的,讓她不讓南溪去醫院,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現在還是先在家裏好好休息,等淩學長回來。伯父的葬禮要花很多精力和時間,你到時候身體撐不住怎麽辦?你說是不是?”
葉南溪最終還是聽安然的話點點頭,淩墨北不會害自己,安然更加不會,淩墨北這樣安排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在看到葉南溪點頭後,安然悄悄的鬆了口氣。
因為淩震東突然有事,安然留下來陪葉南溪。
本來原訂的去C市的計劃向後延遲了幾天,葉貝貝和安澤兩個小朋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是乖乖的去上課,然後由丘澤去接了兩個小朋友回來。
一下午安然都在家裏陪著葉南溪,因為淩震東的事情,葉南溪也沒有心情回公司,交待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就把公司的事情交給了副總。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淩墨北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說是晚上不回來吃晚飯,八點左右會到家。
丘澤接了葉貝貝和丘澤回來後,便陪著兩個人小朋友。
小朋友永遠不知道大人的世界裏的不開心的事情,葉貝貝還是如以前回來的時候一樣,幼兒園也沒有什麽作業。
回來後,直接窩在沙發上,跟安澤一起看動畫片。以前安澤不太喜歡看喜洋洋,她在看的時候,他一般都在看漫畫書。
這兩天澤哥哥竟然願意跟她一起看喜洋洋了,葉貝貝為此心情明顯很好。
更加靠近了安澤,小嘴裏可甜的不停的喊著:“澤哥哥,我要吃這個。”
“澤哥哥,我要吃那個。”
“澤哥哥。”
“……”
心中有事,葉南溪晚上吃的不多,安然在吃完飯後,丘澤坐了一會兒後,便送丘澤下樓。
樓下
一前一後,直到走到樓下丘澤停著的車邊。
“丘澤。”
昨天兩個人領了證,原本的安排是準備去慶祝,地方都定好了。但因為知道了淩震東有事,丘澤見安然心裏擔心葉南溪,加上葉南溪要在醫院等著,安然要去接兩個小朋友。
所以兩個人的慶祝便延後了,在知道了淩震東搶救失敗後,安然不想這個時候離開,丟下剛失去親人的葉南溪。
打電話給丘澤,丘澤在她沒開口前便已經主動的提出在S市多留一個星期,婚禮還有一個月,那邊藍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等著兩個人回去,便可以舉行婚禮。
“伯父伯母那裏真沒事嗎?”
丘澤眉頭皺了起來。
安然心中一緊,以為是藍苑和丘淵對這件事情有意見。
“是不是?”
“想哪裏去了。”
彈了安然的鼻頭一下,緩和安然的情緒。然後伸手抱住安然言語間是責備,但是聲音卻很是溫柔。
“都已經是丘夫人了,還在伯父伯母,爸媽要是聽到了,可會真生氣。”
安然不由怔了怔,她都忘記這個問題了。因為兩個人突然間決定在這裏扯證,所以都沒有來得及給兩位敬茶。
“放心吧,爸媽那裏沒一點意見。你最好的朋友家裏有事,你多留一個星期,他們完全可以理解。別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安然點點頭,發現丘澤說要走,還是沒鬆開手。
“丘澤。”
提醒的叫著。
丘澤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稍微鬆開安然,抵著安然的額頭,雙眼裏染上一抹黝暗,聲音略帶沙啞的喃喃道:“安然,真想就這樣把你抱著不鬆開。”
那語氣,那眼神,意味太明顯。讓安然在黑暗裏,臉也不由的一紅。
有些尷尬的想要脫離這樣尷尬的境地,這樣的親密,她還是有那麽一點不太能適應。
“丘澤。”
聲音明顯有些尷尬了。
丘澤捧著安然的臉,在她退開的時候,貼上了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話。
……
淩墨北比預期的時間裏要晚了一個小時,回來的時候,葉貝貝和安澤他們都睡了。
葉南溪在書房裏,聽著開門聲立刻起身往外走。看著淩墨北一臉的疲倦,他好像兩天都沒有睡了。
看著淩墨北疲倦的模樣,葉南溪有些心疼。
淩墨北在看到葉南溪戴著眼鏡長發披肩的模樣,緊繃了一天的情緒便突然的放鬆。
“在做什麽?”
上前,伸手摟住葉南溪的肩膀,低頭在她的發絲上落下一吻。
“我在看關於爸明天葬禮應該怎麽操辦,一些相關的事宜。”
葉南溪伸手摟住淩墨北的腰,看著他那明顯的黑眼圈。
“你累了吧,我先放水給你洗澡,你先睡一覺。爸的葬禮這塊,讓我來操辦?”
葉南溪看著淩墨北要忙神秘人的事情,又要忙淩震東的葬禮,有些不忍他的疲累。
“溪溪。”
淩墨北在聽到葉南溪的話後,捧著葉南溪的臉,很認真的看著葉南溪。
“晚上回來就是想跟你說這爸葬禮的事情,關於葬禮,先緩幾天再說。”
淩墨北的話音剛落,便明顯感覺到自己大手貼著的小臉上麵關心的表情頓住。
“緩幾天?什麽意思?”
葉南溪的聲音低了幾許,看著淩墨北,明顯是在壓著自己快要上湧的怒意。
“進房說。”
淩墨北手摟著葉南溪,葉南溪沒抗拒淩墨北的動作,但是明顯的向前走了一步,避開了淩墨北摟著她的大手。
淩墨北也沒什麽其他情緒,跟在葉南溪的身後,兩個人默契的一前一後走進房間。當房門關上,葉南溪並沒有走到床邊,而是直接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看著站在大床邊的淩墨北。
“為什麽要緩幾天?給我一個理由?”
葉南溪不會去幼稚的覺得淩墨北是因為本來就不看重淩震東而把葬禮延遲幾天,但是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為什麽不能讓淩震東盡快入土為安,要把放在醫院的太平間裏。
死者為大,更何況是他們的爸爸,即使他並不是一個好爸爸,人已經死了,不應該再受折磨。應該早日入土為安,這才是子女該為的。
淩墨北走到葉南溪的對麵,坐在床側。看著葉南溪看著自己認真的目光,目光在燈光下深邃而滿是讓人猜不透的深意,像是一道漩渦一樣的讓人深陷在裏麵。
“在外界看來,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如果鋪張的去辦理葬禮,很多人會借機來參加葬禮而送禮。
要避免這些,需要跟左澗寧兩個人處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加上今天我們找到了那個六指的黑衣人,卻是屍體。
明顯有人是在知道了爸死後,也跟著滅了口。但是表麵證據看來,那人是自己開車沒有係安全帶,而自己滾下山坡而死的。
現場證據經不住破壞,想要找到畢線索也就這兩天。溪溪,等三四天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再給爸。”
葉南溪靜靜的聽著,而淩墨北在說完後,伸手準備拉葉南溪,可是葉南溪的手卻默默的移開。看著淩墨北說道:“淩墨北,這並不足以做為理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依然在壓著聲音,而淩墨北看著葉南溪的目光,兩天兩夜沒有睡,精神狀態實在有些差。而一向淡定的情緒也有些浮躁,現在事堆事上,淩墨北眉頭不由微微的皺著。
“沒有。”
“那麽,你就真的因為你所謂的這些理由嗎?為了害怕葬禮別人所謂的送禮有損你的名聲和為了一個未知的結果的事而延遲爸的葬禮?”
“溪溪,隻是緩幾天,這樣是最好的安排。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安排,嗯?”
“不好,淩墨北,如果隻是因為你所說的這些理由。我是不可能延遲辦葬禮的,如果你覺得你沒有時間,剛剛我已經說了,葬禮的事宜由我來安排。”
“溪溪。”
淩墨北有些頭疼的看著堅持的葉南溪。
“我已經決定了。”
葉南溪站起身,沒洗澡,直接脫了外套就躺到了床上,縮在床邊,蜷縮著。
淩墨北還坐在床側,側頭看著蜷縮成一團縮在那裏的葉南溪,眼底有著一絲無奈。
同樣沒有洗澡,脫了外衣掀開被子躺進被子裏,伸手關了燈,黑暗籠罩著。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後背,淩墨北伸出手,環過葉南溪,手剛搭在葉南溪的肩膀上,葉南溪伸手揮開了淩墨北的手。
淩墨北看著那僵著的後背,抬起的手最終默默的收回。
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是真的太倦了,淩墨北沒再哄葉南溪,想著明天一早跟她說說。閉上雙眼,很快便睡著。
當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葉南溪在黑暗裏睜開雙眼。因為在黑暗裏,淩墨北的呼吸聲顯得更加清晰。
其實她隻是不理解,如果真的沒有事情瞞著自己,為什麽以這樣太敷衍的借口來搪塞她。
如果真的有不得不延遲的重要事情,她不會有意見。
這種好似被他排擠在世界之外的感覺,真的讓她很不舒服。
想跟他繼續爭論,可是看到他那麽疲倦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
第二天,淩墨北在葉貝貝嬌嬌軟軟的聲音裏睜開雙眼。看著跪在自己床上的葉貝貝,正睜著雙眼看著他,她跪的位置正好是葉南溪昨晚躺著的位置。
“叔叔,你也變成懶蟲了嗎?太陽都曬PP了,還不起床。今天懶蟲媽媽都出門了,懶蟲媽媽讓貝貝來叫叔叔起床。”
淩墨北大腦幾乎是立刻清醒過來,坐起身來,一把抱住往自己懷裏蹭的葉貝貝。
“貝貝,媽媽走了多久了?”
“媽媽剛走,出門才讓貝貝來叫叔叔起床的。”
“叔叔。”
葉貝貝發現自己說完後,被淩墨北直接從懷裏抱起來,然後放在床上他自己卻立刻站起身。
“貝貝,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等忙完了叔叔帶貝貝去香港的迪斯尼公園去玩好不好?”
“好,可以和澤哥哥和祈笙哥哥一起嗎?叔叔,祈笙哥哥什麽時候回來跟我們一起住?”
“快了,貝貝乖,先出去,叔叔換衣服。”
“好。淑女是不能夠看男生換衣服的,媽媽教我的。貝貝是淑女。”
從床上蹦下去,邁著小短腿很快的便跑出去。淩墨北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然後親了親坐在沙發上的葉貝貝,拉開門便走出去。
葉南溪車開的並不快,本來想早上起來再說葬禮的事情,但是葉貝貝她們都已經起床。不想當著葉貝貝的麵吵架,葉南溪便選擇了這樣的方法。
車停在醫院門口,剛停定便看到後麵一輛車追了上來。
葉南溪剛下車,淩墨北的車已經停在了她的身邊。而車停下之時,淩墨北已經推車門下車,在葉南溪往醫院走的時候,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把葉南溪塞了進去。
“淩墨北,停車。”
車在開離醫院沒多遠,葉南溪麵有冷色的對淩墨北開口說道。
“我送你回家,這兩天你就在家裏休息。”
“淩墨北。”
葉南溪原意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淩墨北把隱瞞的事情告訴自己,可是看著淩墨北那堅定的臉,這是真的有些氣了。
“我說停車。”
葉南溪聲音是直接降到了冰點,淩墨北熟知葉南溪的性格,聽到那聲音不由側頭看了一眼葉南溪,當看到葉南溪那過於冷的表情時,再繼續開車可能的結果是她真的發怒。
車停靠在一邊,淩墨北坐在那裏,看著麵色已經真的很難看的葉南溪說道:“溪溪,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
“交給你處理?淩墨北,直到現在你還是沒打算告訴我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嗎?我隻是要一個理由,隻要你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如果真的有非要延遲的理由,我會同意。
但是,你隻知道丟一句什麽都給你處理,而把我蒙在鼓子裏,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這種被你隔絕在我外的感覺。”
葉南溪的話音落,淩墨北的表情未變,但是眼底明顯的複雜了幾分。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是真的不想再把溪溪卷到這裏麵來,一切他已經有了安排。
“你想的太多了,隻是因為需要多些時間籌備葬禮所以延遲幾天。”
“好,你就是不願意告訴我是吧。那麽,我也不問了。淩墨北,葬禮明天會準時的辦。我不會延遲幾天。”
葉南溪看著淩墨北那堅持的模樣,明明就是有事情瞞著她,而她他卻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已經給了他機會告訴自己,可是他卻總認為這樣是對她最好的。
什麽都把她隔絕在外,就是對她的好。當她是紙糊的弱不經風是嗎?這種保護,讓她很難受。
一手拉開車門,便要下車。
“溪溪。”
淩墨北立刻快速的扯住葉南溪。沒鎖的車門,已經被葉南溪拉開,而葉南溪一腿已經邁在車外落地。
手腕被拉住,身體整個被按在位置上,無法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