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最喜歡的感激方式
第110章最喜歡的感激方式
剛剛左澗寧話裏的含義,很明顯。
“有點。”
左澗寧點點頭,旁觀者清。沈東流突然來S市,提前視察工作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因為某些方麵的原因,這都很正常。
但是,按沈東流和淩的關係,從來到S市,一直到飯局結束。他口中關於淩震東喪禮的事情,提的不下於五遍,雖然他提的都是不著痕跡的,以讓人不去注意的方式,但是非親非故,過於關心別人的家事,難免會讓人心裏有些印象。
本來他並沒有懷疑沈東流,但偏偏就這麽巧,在淩言語間未曾透露關於喪禮的事情後,這麽巧合的,他竟然在浴室裏摔倒。
更巧的事情是竟然就住在淩震東以前住的醫院,雖然那間醫院是S市最好的醫院。但是他很確定,在昨天沈東流入住的酒店十分鍾路程的地方,有一間二院,醫療設備並不輸這裏。花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人送到這裏,實在是不太合理。
兩個人的默契,雖然左澗寧未開口,但淩墨北明顯明白了左澗寧所懷疑的點。
這一切,的確過於巧合。
在半個小時之後,這種巧合在兩個人把車停在了昨天沈東流入住的酒店門口,在知道了是沈東流讓經理排掉就近的原則,把人送到了淩震東住的醫院。
“他不知情。”
夏若雨抬起頭,看著封希瑞,搖頭,不願意如此做。
“許佩芬已經進了精神病院,隻要你這個當事人開口。我想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要讓淩墨北身敗名裂。”
“根本就跟他沒有關係。”
“是嗎?沒關係嗎?”
封希瑞突然站起身,隨著開門的聲音,夏若雨突然感覺到黑暗籠罩著,而有人在向她靠近。那氣息,那腳步聲,以及那淫笑的聲音。
“啊。”
夏若雨的尖叫聲劃破了黑暗,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來,瘋狂地站起來。像是失了控的瘋子一樣,瘋狂地想要逃開。
身體撞著茶幾,身體被撞了回來。伸手胡亂的推著往自己靠近的人,那種恐懼感,那沒日沒夜的十天。
那讓她惡夢的十天,那讓她這一輩子都活在惡夢裏的十天。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不要。不要。墨北。救我。”
夏若雨再次起身的身體被一雙大手推倒,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誰。
她的記憶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年封閉的房間裏。蒙著的雙眼,不知何時何地,不知白晝還是黑夜。
隻知道,鐵門一開,就是她的惡夢。
她永遠記得,那被活生生撕裂時的疼痛。
她永遠記得,自己被塞著嘴折磨的十天。
“我離開他,我答應離開他。放了我。放了我。”
那熟悉的男人味道,是夏若雨擺脫不了的噩夢。
眼淚鼻涕盡數地流下。
夏若雨隻剩下幹抽聲,抽搐著的身體,那過於恐懼而翻白的雙眼。
啪噠。
燈突然被打開。
光亮而來,夏若雨整個人死灰般地躺在那裏,淚水鼻涕滿臉都是。
雙眼瞪得大大的,剛剛的尖叫聲早已經停止。
而呼吸都仿佛是停止了的,嘴張著,身體僵在那裏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具屍體一樣。
看著夏若雨躺在沙發上的模樣,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那人其實早就已經離開,而夏若雨在自我帶入的恐懼當中,早已經分不清剛剛對自己做那一切的人是誰。
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封希瑞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看著夏若雨被自己刺激的模樣,心又莫名的收緊。
那不陌生的情緒讓封希瑞的眉頭緊皺著,拉上拉鏈往一邊一坐。
夏若雨在僵了十分鍾,這才慢慢地恢複神之,眼裏漸漸地有了些反應。
看著燈光,再慢慢地移到封希瑞的臉上。看著這個自己一點也不陌生的男人,但是現在看著卻那樣的陌生。
這個曾經說很愛她的男人,這個知道她恐懼的男人,這個剛剛竟然把當年那個讓她惡夢的男人找來,讓她重回那一年的惡夢。
睜大的雙眼,有一種感覺叫欲哭無淚。
對封希瑞殘留的希望,這一刻已經幻滅。
原來,愛演變的最後結果,就是把人置於死地的傷害。
“下一次,就不是我壓在你身上。”
煙圈的吐出,冷漠的言語,重重的抽了一口煙直接吞進肺裏。
那種感覺,百轉千回。目光看向夏若雨,看似是看著她,卻是避開了她的視線看向了一邊。
“我做了,你就放了祈笙是嗎?”
夏若雨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不是從她口中吐出來的。那眼神,帶著絕望的悲哀。
究竟是誰欠了誰?究竟是誰愛錯了誰?
“當然。”
“好。”
更輕的一個字,夏若雨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恢複,無視封希瑞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我做。”
飄忽的聲音,站起的身體。
赤腳走在地毯上,慢慢地走向浴室。浴室門未關,裏麵很快就傳來水聲。
封希瑞靠在沙發上,麵色冷冽,看不清他究竟是在捉摸什麽,那微垂的眼瞼裏,究竟蘊藏了什麽。
猶記得曾經聽爸對沈秘書說,成大事者,必要不擇手段。
在書房外,十多歲的他聽到這句話一直記在心裏。
他沒錯,他隻是討回自己應該討回的,隻是讓造成這一切的人同樣有報應而已。
手指間的煙燃燒著,剛剛的那一口後,再沒有吸一口。
從夏若雨站起身走進浴室開始,封希瑞便一直垂眸沉思。直到手指間一疼,煙已經燃到了煙蒂上,火星灼灼地灼燒著手上的肌膚,沒有立刻扔開,任火燙在手指上,皮膚被灼傷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疼痛感也開始加劇。
原來,是真的疼了。
不單單是燙傷的手指。
站起身,封希瑞扔了手中已經滅了的煙蒂,沒管被燙傷的手指,邁步走向還在放水的浴室。
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坐在地上,披散著的頭發,冷水從上往下淋。
曲起的膝蓋,靠在那裏,身上早已經被抓得通紅,手好似還在無意識地在自己身上搓洗。
水在不停地往下衝刷,明明她的臉上滿滿都是蓮蓬頭上落下來的水,但是那貼在臉上的發絲,那睫毛上沾著的水。
站在浴室門口的封希瑞,卻仿佛看到了淚流滿麵的夏若雨。
如果不曾愛,是不是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就不會疼了。心。
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沈東流,雙眼睜開,眼底閃著褶褶銳利的光芒。
動作利落地從病床上坐起身,一手扯掉腿上礙事的石膏,雙腿落地,利落幹脆。雖然已經四十多歲,身手依然很是矯健。
早過了探病時間。除了值班室裏的護士和醫生外,從病房裏出來一路都是毫無阻礙。輕鬆地避過了任何監視器,很快人已經到了太平間。
手利落地落下,管理員幾乎沒有感覺的便已經更深沉地睡去。以前是特殊訓練出生,所以做起這些來,對沈東流來說小菜一碟。
人利落地閃了進去,對於裏麵的寒氣和陰森,沈東流沒有一絲表情變化。人在裏麵穿梭著,雖然裏麵的燈光並不明,但是眼力一直維持2,0的沈東流,沒有任何的障礙,人很快便已經站在標著淩震東三個字的地方。
手一拉,裏麵的確是躺著一個人,雖然隻是一眼,便已經確定了不是淩震東。特殊訓練,各方麵都要求很高。記憶力,都經過特殊的訓練。沈東流在確定了自己的疑惑後,人立刻轉身,不耽擱地快速轉身離開。
走路無聲,人已經到了門口,剛拉開門。敏銳的耳裏,聽到不遠處有人的腳步聲。沈東流麵色一緊,身體往門後一閃。而後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口,殷恪伽剛剛看到了睡著的管理員,以太不正常的姿勢入睡,看著合著的門,眼神犀利。
果真是他。
令他們意外的是,竟然會直接由沈東流自己來這裏看真假。
這根本就不像是做事謹慎的人會做的事情,殷恪伽站在外麵,不明亮的燈光照在身上,拉長了他的影子,裏麵的沈東流,臉上也有絲詫異。
整個醫院的人他都已經做過調查,過了探病時間後醫院裏剩下的隻有病人和醫生護士還有陪護的,這些人都已經一一的排除,而且他在特種部隊所受的訓練,敏銳能力很強,是在確定了這裏沒有裝任何的隱蔽裝備才會過來這裏。
大腦快速地分析著,一手關了裏麵的燈,而從裏麵快速地拉開門,沈東流的身影迅速地閃了出來。早已經知道開關是在哪裏,沈東流手快速地往上一按,在殷恪伽視線未過來之前還未看清之前,燈啪噠一聲被關上。
黑暗籠罩間,完全靠敏銳的耳裏。殷恪伽隻覺得一道風聲和冷風擦過臉頰,頭條件反射一偏。
他並不是溫室的花朵,過著大少爺的生活。身手本來就很不錯的殷恪伽,狠起來也非常人可以對付。利落的避過了來人的一拳,接著便是重重的一腳踢過來。
殷恪伽眉頭蹙得更緊,沒想到對方的身手這樣的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普通人的身手,那拳頭和腿的力道,如果不是他有些底子,早就一拳頭和一腿就擺倒在地了。
避開那一腿,往後退。饒是殷恪伽的身手不錯,此時也隻有避的能力,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而對方似乎也沒有想過要在這裏糾纏,雖然是深更半夜,但是打起來還是會引起騷動。
他沒想到對方的身後竟然可以避開剛剛他明顯的殺招。
沈東流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再這樣耽擱下去,一旦真的懷疑到了自己身上,便會牽到先生身上。
他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東流動作隨心所欲,出手的動作也越發的快和猛。
手出手,快如閃電,動作凶猛得如利刀在手。殷恪伽漸漸的應付開始有些吃力,身體被逼到牆角。在黑暗裏的行動遠不如沈東流要來的利落,在碰到一角的時候,避開迎頭來的那一腿的時候,身體還沒轉過來,對方的手已經過來,一把扣住了殷恪伽的手臂,哢嚓一聲,殷恪伽手上一痛。
而一腳也順勢地踢到了他的腹部,五髒六腑都在翻湧著。殷恪伽被那力道踢得往後退,身體靠在那裏沉沉地喘息著。
他已經確定,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而剛剛踢中自己的那一腳力道太猛,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肋骨已經斷了三根。
手臂脫臼,完全沒有辦法使力。在這種狀況下,對方的殺意那麽明顯。殷恪伽的腦中快速地轉動著,身體卻已經無力再離開。
太低估了對方。
沈東流招招都是致命的招式,而沒有任何猶豫的,人快速的靠近。正常的人在吃了他那用力的一腳的時候,幾乎活下來的幾率已經等於零。
但為了有意外,準備再補上一招,直接擰斷脖子。人剛靠近,殷恪伽吃力地躲開。往後退了幾步,而沈東流在準備繼續逼近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什麽聲音,這裏燈怎麽關了?把這裏的燈打開,看看怎麽回事?”
沈東流很清楚,那邊還有燈的開關。在燈亮之前,權衡之下,身形一閃,人已經快速地離開。而殷恪伽在燈亮的那一刻,身體軟軟地倒下,鮮血順著嘴角滑下。
“啊。”
伴隨著尖叫聲,殷恪伽閉上雙眼。
從來都是救人的殷恪伽,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躺在手術台上,讓別人搶救。
左澗寧和淩墨北住在以前上下樓的房子裏,都沒睡。手機放在茶幾上,等待著殷恪伽那邊的消息。因為目標不能太過於明顯,所以醫院隻留下殷恪伽一個人。
隻有殷恪伽是陌生的臉龐,很少有人知道左澗寧是跟殷恪伽在一起的。
平時出入,左澗寧都是跟淩墨北一起。而之後的大半年,一直是在環遊旅行,更加沒有人知道殷恪伽其實是左澗寧的男人。偶爾出現的幾次,根本就不曾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電話一響,左澗寧便立刻拿起,迅速地接過。
身體整個站起身,手機從手中落下,砰的一聲,落在茶幾上,劇烈的聲音讓心神都仿佛都快窒息了。
臉上的血色幾乎在一瞬間抽離了,淩墨北靠在另一邊,在看到左澗寧的表情時,臉色也變了。
“左?”
淩墨北剛開口,便見左澗寧已經迅速地衝了出去。也沒有任何猶豫地,快速地跟上左澗寧,兩個人一起一前一後地走出去。
“我來開車。”
看到左澗寧的表情,淩墨北沒開口問,隻是一眼便已經知道出了事情。
車,快速地滑了出去。
這還是淩墨北第一次看到左澗寧這個表情,坐在那裏,麵色無一絲血色。嘴角那慣性的笑容早已經消失,唇瓣抿著,目光直視著前方。並沒有言語,但是雙手卻拳頭緊握。仿佛是把指尖給扣進了肉裏。
一路的沉默,醫院門口,車還沒有停穩,左澗寧已經從車裏衝了下來。
這裏的急救室並不陌生,隻是這一次,當左澗寧站在急救室前,看著亮著的紅燈時,站在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背挺得特別的直。
急救室離高幹病房隻有一個樓層,此時是深夜兩點。
淩墨北的眉宇間打了幾個褶皺,值班醫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手術。而聯係了醫生,也正往這裏趕。值班醫生正好是實習醫生,根本就沒有真正地主刀過手術過,根本就不敢動手。
資深的醫生都還在半路上,緊張地看著裏麵的人血壓越來越低,已經按捺不住地往外走。
門打開的時候,左澗寧站在那裏,看到亮著的燈照在殷恪伽的臉上,嘴角還有未幹涸的鮮血。
“你不能進去。”
見剛剛站在門口的左澗寧竟然往裏衝,實習醫生立刻伸手攔,而左澗寧隻是一手便甩開了實習醫生。而淩墨北手扣住實習醫生的手,實習醫生在看到了是淩墨北的時候,嘴錯愕的張著。
裏麵正在準備急救手術的小護士,見突然衝進來一個人,愣住。
而左澗寧完全無視眾人的目光,站在殷恪伽的身邊,看著躺在上麵的殷恪伽。
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殷恪伽的下額。嘴唇沒有一絲顏色,上麵的血跡已經被護士清理了。
“殷恪伽,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死丟下我,我就有本事一天換一個。你有本事就試試看,我會讓你戴著一堆的綠帽做鬼也受盡恥笑。”
那力道,很緊,那聲音不大不小,但字字都是很認真。躺在那裏的殷恪伽沒有反應,而小護士們都被左澗寧的那句話給驚住了。
手鬆開,人離開,而醫生已經趕到。在看到左澗寧麵無表情地跟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在錯身的那一瞬間,左澗寧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如果他死,你們都要為他陪葬。”
他的聲音一點也不似開玩笑。
除了殷恪伽和淩墨北外,所有的人命在他的眼裏,微不足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左澗寧從走出開始,背影都一直緊繃著的。
淩墨北在早上八點的時候轉身上樓,沈東流已經醒來。
監控器幾乎是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這裏是高幹病房,住進來的人身份都挺重要。
之前淩墨北的事情,已經讓這一層病房裏的監視器多增加了幾台,如果想要從這層離開到其他地方,不管是走到哪裏都能被監控到。
監控室裏,時間沒有一刻的漏洞。從殷恪伽出事前後,未曾被人動手腳,但是卻沒有看到除了值班的護士和醫生偶爾的身影外,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有離開過病房。
沈東流早已經醒了,靠在地裏,腿依然被高高地架起。而淩墨北在走進去的時候,醫生正在幫沈東流拿掉石膏。
“淩先生,怎麽這麽早?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找我?”
“真是抱歉,沈秘書休息時間還要過來打擾,今早接到電話,有件事情想跟沈秘書商討商討。”
“能幫上忙的,肯定竭盡所能。淩先生稍微片刻。這石膏有些礙事,我正讓醫生幫我把石膏給拿了。”
說話間,腿上的石膏已經拿開。而那腿上腫成了一片,而醫生在塗抹了藥後,用紗布裹好。目光掃過那明顯是錯位了而腫的雙腿,這樣的他,如何能夠對付得了殷恪伽。
殷恪伽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夠把殷恪伽打成那樣,身手多好,他心裏很清楚。
沈東流感覺得到淩墨北的目光,石膏拿下。靠在那裏,在醫生離開後,兩個人談著說重要也不重要,說不重要也算重要的公事。
樓下殷恪伽的情況很是危急,斷的三根肋骨,本來沒有什麽大礙,但是有一根肋骨刺到了肺部,造成內部大出血。而醫生趕來得太晚,此時,正在做急救。
醫院A型血液儲備不夠,此時正從隔壁醫院運輸血液過來。
淩墨北在樓上的半個小時,樓下繼續在急救當中。沈東流躺在那裏,跟淩墨北兩個人聊著。殷恪伽的情況他很清楚,依當時他的力道,肋骨一定會刺穿肺葉,而連老天都在幫他。
晚上竟然沒有醫生立刻進行手術,耽擱的時間,足夠讓人失血過多的死亡。現在的搶救無非是做無用功。
淩墨北在聽到手機震動的時候,站起身。
“不好意思沈秘書,我先接個電話。”
沈東流做了個隨意自便的手勢,淩墨北走到外麵外台處,接起電話。
“手術成功就好,我在沈秘書這裏,馬上下來。”
很快淩墨北便掛了電話,而轉身看到沈東流投過來的目光,有些歉意的對沈東流點點頭說道:“沈秘書,我現在有些急事需要先處理,這事我們之後再談,不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你忙。”
看著淩墨北離開,沈東流的麵色沉了下來。
手術成功,怎麽可能?他這是故意在自己麵前透露,還是。
淩墨北在離開沒多久,沈東流按了護士鈴,而從護士的口中得出,殷恪伽的確度過了危險期,很快就會醒來。
昨晚兩個人交手過,雖然沒有看到他的長相。但是對彼此交手的對象,憑藉著氣息都能夠感覺到對方。
昨晚在交手間,他已經感覺到對方不是常人。不是那麽簡單可以應對過去的,隻要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必然會繼續調查下去。
鎖定了目標調查,在特殊訓練的那幾年,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再縝密的計劃,也會有破綻,而他不能允許有任何破綻的存在。
剛剛淩墨北過來明顯的就是在試探他,他倒不擔心自己,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了這些年,如果不是換了張臉,換了個身份。
他也不會活到今天,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秘密被處死了。
拿起一邊的手機,沈東流撥了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方似乎很意外接到沈東流的電話。
“我在S市,有時間見個麵嗎?”
沈東流的聲音如以往一樣的正常,電話那邊的人眉頭微蹙。沈東流來S市他知道,但是他為什麽要見自己。
雖然困惑,但還是應允,約定了時間便掛了電話。
病房裏,沈東流在掛了電話後,腰上的紗布以正確的包紮方式,不鬆不緊地綁在腿上。
沈東流動作利落地直接把被單撕出一條碎條,往自己腿上一纏,相較於今天直接讓自己的腿錯骨,現在直接用床單把腿上那錯位接好的腿捆綁好,再簡單不過。
如在野外生存一般,動作利落地綁好腿。收緊間,那疼痛仿佛是沒有知覺一般。從頭到尾,沈東流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在處理好後,看了一眼時間,靠在那裏,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麽。
左澗寧麵色依然沒有絲毫血色,人總是會在生死關頭能夠體會到那種刻骨的感覺。
在殷恪伽發出病危的通知時,在看到護士不停地進進出出的時候。那戴著的手套上粘然著都是殷恪伽的血,目光變得猩紅一片。
當跟著衝進去,在護士的阻攔當中,一個眼神掃過,所有的護士不敢再開口,而裏麵的醫生都麵色緊張的準備著急救。
那是種什麽感覺,站在離他一步之遙處,看著他口中不停地吐出鮮血。而儀器上的線幾乎成了一條平線,在與閻王搶人命的時候,急救室裏的那股子死亡氣息特別的濃,壓得人喘息不過來。
左澗寧沒有什麽表情,一手奪過護士手中正在拭血的手,看著那越來越白的臉,感覺血液大量的從他的身體裏在流失著。手碰得臉頰那樣的冷,不似每次靠近他時,身上那滾燙的熱度。那種冰冷,接近於死亡的氣息。
醫生麵色越來越緊張,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敢停。在沒到最後一刻,沒有一個醫生可以說放棄。
“殷恪伽,我命令你不許死,你聽見沒有!”
“殷恪伽,我還沒死,誰允許你死了,你他媽的給老子活過來。”
“聽到沒有,殷恪伽,你他媽的回答我。”
左澗寧的一向情緒不是特別的多,但是在那不停染紅的紗布間,手還是顫抖了。
聲音最後真的顫抖了,那儀器的聲音仿佛是催命符一樣。
“殷恪伽,我已經不能沒有你這個兄弟。”
最後一句,左澗寧說得很輕,但這一句話,卻讓手術台上的男人,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一邊的儀器竟然開始有上升的模樣,滴答間,那幾條線都在向上起伏著,而剛剛醫生都已經要放棄了,宣布死亡了。
剛剛心跳的那一條線,已經直接降得快接近一條平行線。
“輸血,快。”
醫生已經顧不得為這一刻的奇跡而有任何的情緒,立刻開始繼續輸血,剛剛血怎麽輸也沒有他吐出來的多。
半小時後。
醫生整個人鬆了口氣,看著心電圖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幅度。雖然人還是沒有什麽反應,但是生命卻已經搶救了回來。
左澗寧在聽到醫生說沒事了的時候,目光看向心電圖。一手突然蓋住自己的臉,液體從手指間滲透出來,一滴啪的一聲落在了殷恪伽的額頭上,順著額頭流進殷恪伽的眼裏,順著殷恪伽的眼角滑下。
“太好了,太好了。”
小護士們興奮地尖叫著,那是由心而感染的一種開心。
在醫院,對於生死早已經見了太多,這還是第一次如此不希望一個人死了。在殷恪伽度過危險的時候,由心為兩個人高興。
左澗寧坐在一邊,而殷恪伽躺在病床上。臉色幾乎都與雪白的床單融為一體了,隻隔著兩層,淩墨北很快人已經在病房裏。看著殷恪伽身邊的儀器正正常地運行著,還好,沒事。
“左,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你照顧殷恪伽。”
對於這次的意外,淩墨北很是歉意。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差點讓殷恪伽失了性命。
“一起。”
抬起的視線,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淩墨北瞬間明白了左澗寧所想。點點頭,看著躺在那裏的殷恪伽。
傷了殷恪伽的人,左澗寧不會放過。
半個小時後,在沈東流離開醫院後,左澗寧和淩墨北一起離開醫院,而殷恪伽住的樓層,二十幾個人分布在整個樓層裏,保護著殷恪伽的安全。從沈東流離開醫院開始,目標便已經鎖定在他的身上。
在一間比較偏僻的會所,沈東流從計程車裏下來後,便直接往裏走。雙腿因為自己的包紮,踩在地上,仿佛是感覺不到痛一般。如正常人一般往裏走,離約定的時間遲了十分鍾。走進會所,來到約定的包廂裏,推開門,裏麵正是煙霧繚繞著。
音樂喧鬧的放著鬼迷心竅,因為音樂過大,一開門的時候有一種炸耳朵的感覺。
“你晚了。”
靠在那裏的男人,眉頭微蹙,對於沈東流的遲到有些不滿。
“路上為了甩開一些蒼蠅,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找我什麽事情?”
開門見山,兩個人靠得很近,吐出一口煙圈,音樂絲毫沒有放小。這樣子的環境,有助於說一些私事。不易被人聽到。
沈東流也拿起桌上的一隻煙點燃,在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
看著男人投過來的不耐煩眼神,臉上沒有其他情緒。平時他隻聽令於封宇森,他的命是封宇森救來的,所以這些來才會利用自己當初特殊訓練的身份,而似無破綻地做了許多事情。
其實事情原本很是簡單,但隻因為虎毒不食子,封宇森即使再狠再有手段。卻是真的很疼自己的老婆和兒子,即使他背著許晴做過很多事情,女人也從來沒有少過。
但是,他許晴卻是他唯一動心的女人。
就因為虎毒不食子,才會讓現在的一切成了這樣的局麵。
現在,封希瑞的不能生育,淩墨北的存在就更是重要。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夏若雨是唯一可以接近淩墨北身邊的女人,而基因也還不錯,他斷然不會讓夏若雨留在淩墨北的身邊。誰知道留了半天,卻隻是個無用的棋子。
“你找我來就是看我?看夠了?我可以走了?”
聲音有些不敬,雖然他比他地位高,但是卻從未被尊敬過,如果不是看在封宇森的麵子上,他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別那麽焦躁,難道你忘記了。”
一路上,被帶著繞了很多彎子,如果不是因為左澗寧和淩墨北早已經有了準備,幾乎在路上都設有人等待著。
真的會被沈東流丟掉,很明顯,沈東流出來見的人一定是跟這件事情有關係的。而他小心翼翼出醫院,怕跟蹤,也費心地繞了很多路。
車停在會所外,計程車早已經被攔截下來,確定了剛剛沈東流的確是在這裏,下了車,跟在後麵的車停下,四個人跟在兩個人的身後,穿著整齊的西裝,一副官場上人的模樣。
這裏是會員製,雖然淩墨北並沒有來過這裏。但是卻有這裏的會員卡,這是給一些和有身份的人進行地下活動的地方。具有絕對的隱私性,而來這裏的服務人員更是一個比一個精。
淩墨北走進去,作為S市的最帥的先生,走進去,立刻被人認出來。
“沈秘書長。”
“306包廂,淩先生,左秘書,我給您帶路。”
服務人員立刻機警的回答,這還是淩先生第一次來這這裏,剛剛在看到真人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在聽到是找沈秘書的時候,原來是帶著沈秘書長過來的。
這裏的確是讓一些省裏來的人消遣最好的地方,不會擔心被狗仔跟拍,更加不用害怕會泄露出去。
這裏的人每個人都知道什麽該看,什麽該說,什麽該記住。不該看不該記不該說的,都會自動地從大腦裏剔除。
淩墨北點點頭,跟在服務人員身後,直接往樓上走去。
在306前,左澗寧已經拿出錢遞給身後的服務人員。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服務人員很是識相,立刻收下兩張紅色鈔票,轉身往外走。
這裏每間包廂間都有一定的距離,而包廂裏更是別有洞天,KTV,私人小餐廳,以及最裏麵的臥室,讓你娛樂,快樂於一身。
這裏的門都是特製的,左澗在門上輸入剛剛服務人員說的密碼。而淩墨北在密碼輸入的同時,伸手推開門。
黑暗的空間,因為動作利落地開燈,而立刻燈火通明。而裏麵坐在那裏的兩個人,在聽到門響時還未起身,門已經被推開。在鬼迷心竅的歌詞裏,淩墨北站在最前麵,目光看向坐在那裏的沈東流。
難得的沈東流臉上竟然閃過一抹詫異,看著跟在淩墨北身後的四個男人,以及左澗寧那已經越發讓人寒意十足的笑容。
“淩先生,左秘書,怎麽這麽巧。”
錯愕隻是一瞬間,而立刻站起身,腿不似進來的時候那樣行動方便。有些不方便地走了兩步站在那裏,做著邀請的姿勢。
而淩墨北和左澗寧的視線未再停在沈東流的身上,而是越過沈東流,定格在依然老神在在坐在那裏的男人。
“淩先生,82年的拉菲,坐下來喝一杯。”
封希瑞晃動著杯子裏的液體,在燈光下液體在玻璃杯下流轉著眩目的光芒。
“封希瑞,是你。”
左澗寧站在淩墨北的身後,目光看著封希瑞那副模樣,眼神也趨於冷寒。周身的氣息冷冽得讓人窒息。
封希瑞手上晃動著杯子的動作一頓,然後臉色未變地把杯子湊近唇角,輕抿間,一副很陶醉的表情。在吞咽間,紅酒的香氣在舌尖上盤旋著,隻見封希瑞上揚眼瞼對上左澗寧那冰冷的眼神。
“不是我是誰?左秘書,這四年未見,怎麽我又變帥了嗎,帥得連左秘書都不認識了?”
“封希瑞。”
左澗寧看著封希瑞那張臉,呼吸明顯地急促了幾許。
淩墨北伸手按住左澗寧,表情未變地站在那裏,看著從他和左澗寧出現沒有一絲慌亂的封希瑞。
他沒有想過會是封希瑞。
但如果說是時間,卻又如此驚人的巧合。
封希瑞自從恢複健康後來到S市這一切才會發生。
但為什麽?
因為若雨?
“為什麽?”
從會所離開,淩墨北帶走了封希瑞,而沈東流關進了另一間監獄。
封希瑞被關在一間比較寬敞的監獄裏。
像是在度假一般的坐在裏麵,看著走過來的淩墨北。
手上夾著一隻煙,悠閑地吐出一口煙圈。疊交叉在一起的雙腿,還在悠閑地抖動著雙腿。
封希瑞被帶出會所,可謂是很配合。
淩墨北坐下,裏麵滿滿都是煙味,淩墨北麵不改色的坐在裏麵,看著封希瑞,再次把疑問問出口。
“為什麽?”
薄唇微啟,淩墨北的聲音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如果隻是為了一個夏若雨,為何連柳媽都不放過。
封希瑞喃喃般的重複著淩墨北的話。
“什麽為什麽?淩先生,你的話我有些聽不懂。”
淩墨北的身體越來越僵,眼神在燈光下波光未明。
“封希瑞。”
“淩先生,你說我涉嫌幾起凶殺案,讓警察把我帶來拘留。
我已經很配合的到這裏來喝茶了,這等配合的態度,怎麽淩先生還不滿意嗎?所謂的凶殺案,如果淩先生有證據的話,直接控告我謀殺不就可以了,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呢?”
封希瑞嘴角微微上揚,一副老實在在的模樣。被淩墨北抓住似乎是一點也不擔心。
“對了,淩先生,我這人一向心腸好。善意地提醒一句,你大概四年都沒去看過許佩芬吧,如果有時間,你應該去看看她。
她現在每晚的日子過得可謂是很滋潤。因果相報,她現在正在享受自己種的困,很是享受,夜夜笙歌,夜夜銷魂,過得很是滋潤。”
淩墨北麵色微變,封希瑞言語間的意思是指許佩芬曾經因為要讓夏若雨離開自己,而所做的事情。
“淩先生還有什麽想讓我配合的嗎?”
在沈東流被關的第二天,封宇森出現在S市。
淩墨北看著從車裏下來的封宇森,這次封宇森來S市,除了淩墨北,未通知任何人。
“墨北,究竟是怎麽回事?”
近四年,兩個人並沒有過多的見麵,但是關係一直很和諧。在私下的時候,封宇森更是難得的會有名字稱呼淩墨北。
淩墨北站在那裏,看著封宇森,並未立刻開口。
“我先見見沈秘書。”
封宇森麵色有些憔悴,這件事情還沒有告訴許晴。以來S市有公事處理,才避開了許晴的疑惑。
監獄
並沒有表明封宇森的身份,沈東流在聽到有人見自己的時候,便已經知道是誰。
一邊的警察站在那裏,而沈東流從裏麵的門走出來,一眼便看到坐在那裏的封宇森和淩墨北。而封宇森在看到沈東流的時候,麵色未變,但眼神卻明顯的冷了幾許。
“究竟怎麽回事?”
壓低的聲音,是封宇森怒到極點的表達方式。
“封先生,現在根本就沒有證據,他們最多隻是拘留我們四十八個小時而已,你不用擔心封少爺。”
“荒唐,究竟是不是希瑞做的?”
“封先生。”
沈東流突然抬頭,看著封宇森,一副為難的模樣。淩墨北坐在一邊,看著封宇森那痛到極致的模樣,自己唯一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是您的兒子。”
“就因為是我的兒子,你才想要包庇他是嗎?那是人命,你怎麽能讓他把人命當兒戲。”
啪的一聲,封宇森臉上沉痛的表情一點也不假。而沈東流抿著嘴,不再說話。
“東流,究竟是不是希瑞做的。”
“是。”
最後,沈東流還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你覺得包庇他是對我的忠誠,那你就大錯特錯。我封宇森沒有這樣的兒子,糊塗,糊塗,真是糊塗!”
封宇森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而封宇森一手按在胸口上,明顯的受的打擊不輕。
最後,沈東流同意指證封希瑞,而且手上有著關於當年蓄意製造那場的證據,也承認了四年前是他受封希瑞的指使用特種部隊對付間諜用到的特殊藥物來控製許佩芬,導致她變瘋。
也是他拿淩墨北的前途威脅柳媽,讓柳媽自殺。
淩墨北的拳頭握得那樣緊,看著雙手插入發絲裏的沈東流,而這一切的背後主謀竟然真的是封希瑞。
直到走出去,坐進車裏,封宇森的麵色依然很是憤怒。
“不孝子。”
似乎是很疲累,唯一的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跟著上車的淩墨北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封宇森。
“都是我教子無方才會讓希瑞做出這樣的事情,墨北,你不用顧忌我,你打算怎麽做?”
夜色籠罩,落地窗前,一道身影拉得長長的。看著萬家燈火,封宇森手中的煙在黑暗裏忽明忽暗的。
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靠著的身影動了動,滅了手中的煙走回房間。
看了一眼來顯,眉頭微不可聞地蹙起,眼神複雜。
“還沒睡?”
“希瑞沒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
安撫著電話那邊的許晴,過了好一會兒,封宇森這才掛了電話。
棄車保帥。
電話隨意地被扔在一邊,拿起放在那裏的煙,再次點燃一隻。
已經忘記了有多久沒有這種矛盾的心情了,沈東流的話還在耳邊。一隻一隻的煙,最終封宇森整個倦怠般的倒進沙發裏,黑暗侵蝕。
……
淩墨北一個人去了精神病院,因為沒有通知任何人,當淩墨北走進單獨為許佩芬準備的獨立房間。
負責照顧許佩芬在看到來人是淩墨北的時候,立刻緊張的站起身。
“淩先生,你怎麽來了。”
臉色幾乎是毫無血色。
淩墨北麵無表情的看著準備擋住自己的人,在看到她的表情的時候,如果一開始不相信封希瑞,在推開門的時候。
“淩先生,不關我的事情。是前幾天,突然有個男人,給了我一筆錢。而且我看夫人沒有拒絕,我就。我就。淩先生,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見淩墨北要進去,嚇得立刻跪著。而裏麵的人聽到外麵有聲響,推開許佩芬,立刻提著褲子從裏麵走出來。
他們平時都找不到女人,甚至連花錢找幾十塊的小姐都沒有能力。在有人讓他們可以免費的來發泄欲望的時候,還有錢拿,當然很樂意了。而且許佩芬保養得很好,上起來也很爽,所以,他們做起來也更加的願意。
說了會沒事的,怎麽會突然被發現。
拉開的門,淩墨北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許佩芬,披散著長發,嘴裏還在叫著,別走,我要,別走啊。
一手摸著自己,在那裏痛苦地打著轉。負責照顧許佩芬的女人很有眼力勁的,立刻起來把許佩芬包起來。
許佩芬還在嚷著,我要我要。直到打了鎮定劑後,這才安分地躺在床上。站在淩墨北的身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你說,幾天前?”
“是。”
聲音發抖。
“之前呢?”
“之前沒有,淩先生,我沒有撒謊,真的隻有這幾天。錢,錢都在這裏,我。”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有下一次。”
頓了一下,淩墨北站起身補充道:“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淩先生,你放心。我什麽都不記得,我什麽都忘記了。”
淩墨北沒說話,視線定格在許佩芬身上,最後站起身轉身離開。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因果報應。這個世上,好似因果循環,做過的事情,都會有報應。明明知道這是許佩芬應有的,但畢竟有血緣,心情還是很沉重。
淩墨北先到左澗寧的住處,看了一眼淩震東的情況。殷恪伽讓自己比較信任的朋友正在照顧著淩震東,雖然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一切情況都正常。等從殷恪伽的住處離開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
車停下,放低的腳步聲,當打開門,一眼看到正坐在沙發上正在織東西的葉南溪,隻開著客廳處的一盞燈,不是很明亮,卻讓心立刻溫暖了起來。
這種歸屬感,在外的疲累,仿佛立刻都掃掉。有人為你留著一盞燈的感覺,很有家的溫暖。
“你回來了?”
葉南溪聽到開門聲響,手上正專心地織著領子的圍度。一手拿著便準備站起身,而淩墨北一手解著領帶,邁步走到葉南溪身邊,伸手摟住葉南溪往自己懷裏抱。
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淩墨北深深地吸了一口。被抱住,葉南溪也沒掙紮,一手摟住淩墨北的脖子,一手拿著針說道:“小心點,別弄散了。”
“你在做什麽?”
“在你織毛衣。”
葉南溪坐在淩墨北的懷裏,嘴角微微上揚。今天她問安然,男人最喜歡什麽?
安然說,應該是自己心愛的人為自己親手做的東西。而她做飯,淩墨北已經吃過很多次。送自己,也已經沒有新意。而唯一的,就是親手為他織一件衣服。
她沒有織過,做起來有些生手,但是卻很想為了淩墨北卻做。
“正好給我量量。”
葉南溪手繞過,試著尺寸。
“還要放長一些。”
“溪溪。怎麽想著給我織毛衣?”
淩墨北眼底有著遮掩不住的熱度,剛剛的那股子陰鶩的心情,好似都不存在了。抱著葉南溪,看著她的笑容,以及她認真幫自己量尺寸的模樣。
“你不喜歡嗎?”
葉南溪量好了,把放在一茶幾上,然後坐在他的懷裏,睜大著眼睛看著淩墨北。
“能穿嗎?”
“不能穿你也要穿。”
葉南溪的臉做猙獰狀。
淩墨北突然笑出了聲,捧著葉南溪的臉,便要親下去。
“別,在客廳呢。”
葉南溪頭往後靠,不讓淩墨北親。雖然十多點了,寶寶們都睡了,可是如果假如開門看到了呢。那可就真尷尬了。
眉頭微蹙,淩墨北就著葉南溪在懷裏站起身,葉南溪微笑著靠在淩墨北的懷裏,手摟著他的脖子,安穩地隨著他的腳步往房間走。
“淩墨北,謝謝你。”
“嗯?”
葉南溪打開房門,在合上的時候,靠在他的頸側,輕聲地道謝。
“今天我去看爸爸了。”
淩墨北的身體頓了一下,事情好似已經落幕,本來應該今天就告訴她。可是從精神病院離開的時候,那句幾天開始,和封希瑞的話明顯成衝突。事情似乎不是表麵看起來這樣簡單。
“你有心事?”
葉南溪見淩墨北身體僵住,表情也有些凝重。在淩墨北身上調整了一下姿勢,麵對麵的看著淩墨北。
“沒事。”
淩墨北視線轉到葉南溪臉上,淡淡的回應著,重新邁著步子直接往大床上走去。
“織毛衣想感謝我?”
“嗯。”
“溪溪。”
“嗯?”
“用你自己來感謝我最喜歡。”
低頭,貼著葉南溪的唇瓣,沙啞的喃喃挑逗般的開口。
“先洗澡。”
“做了再洗。”
“淩墨北,唔……”
抗議聲被盡數地收進了薄唇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