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忍不住
第117章忍不住
“當時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
聽到葉南溪的話後,淩墨北嘴角微微上揚,手摟緊了些許葉南溪。
“一個朋友,可能是一起吃飯的時候沾上的。”
聲音雖然有些困倦。
葉南溪對這個明顯敷衍的答案,心微微下沉。其實真不是不相信他,隻是想問清楚。
在問淩墨北的時候,葉南溪也發現自己的小心眼。他在如果有應酬的話,身上沾著香水味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心就是酸酸的。
“怎麽?吃醋了?以後有女性的應酬我讓左去。”
“我沒有。”
葉南溪忍不住有些尷尬,她不是這個意思。
淩墨北也明顯是在逗葉南溪。
“睡吧,我累了。”
收緊了大手,把葉南溪往懷裏摟。很快,葉南溪的耳邊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淩墨北已經睡著了。
葉南溪聽著淩墨北沉穩的心跳聲,躁動著的心悄悄的定下。
是她想得太多了,淩墨北這樣小心的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有什麽,他回來的時候早就會消除證據,也不會帶著一身的香水味回來。
心放下,很快便沉入睡香裏,而淩墨北睜開雙眼,在黑夜裏眼神柔和滿是情意,低頭,在她的發絲上,悄悄地落下一個吻,再閉上雙眼,一起放眠。
半夜醒來,身體內寒的葉南溪因為淩墨北身上很暖,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般都是關了空調依在淩墨北的懷裏。
身體有一陣寒意,身後少了他的溫暖,冷得手腳冰涼的。
有些不情願地睜開雙眼,伸手摸到一邊已經冰冷的位置。
他,不在。
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半夜三點。
這個時候,他會去哪裏。
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陽台的方向,沒見到人。
隱隱有些斷續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有些不清晰。掀開被子,寒意襲上肌膚,陣陣的雞皮疙瘩在顫抖著。
其實她應該躺在床上等他回到床上問他這麽晚怎麽出去了,在跟誰說電話。
但是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樣,讓葉南溪忍不住想要去碰觸。
在理智的控製範圍內,人已經拉開那微掩的房門走了出去。
客廳裏沒開燈,夜色裏站在房門口一陣冷風從陽台處吹進來,讓葉南溪更冷得打了個寒戰。
目光看著陽台外的那道修長的身影,正握著電話,聲音刻意地壓低。
在房間裏聽不清楚的話語,這個時候卻聽得很清楚。
“今天的事情,謝謝。”
謝謝,淩墨北很難得的能跟別人說謝謝。
“事實證明是我錯了,溪溪有你這個好朋友是她的財富。”
聲音裏有著對電話那邊人的認可。
葉南溪愣了一下,好朋友,她的好朋友隻有安然一個,這夜半三點的時候,淩墨北怎麽會跟安然通電話。今天的事情,是指看到他和那個沒見到麵的女人,還是。
心被提上了嗓子眼,人站在黑暗裏,連寒冷都忘記了。
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掉進了一個漩渦,卷入拔不出來。
“希望你繼續幫我隱瞞,我不想溪溪知道。”
不想她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是他和安然都知道的,卻想瞞著自己。安然說自己別多想,是她知道些什麽嗎?那個女人和淩墨北是什麽關係。
葉南溪的大腦有些混亂。
接著電話那邊的安然不知道說了什麽,這邊的淩墨北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用低沉的聲音在黑夜裏暗啞的陳述。
“的確不可能瞞一輩子,但是。這是我第一次信天,老天會眷顧她。隻是不易受孕不代表不會懷孕,我信那百分之一的奇跡。”
這是他第一次相信世上是有奇跡的,也第一次信老天會眷顧善良的溪溪。
不易受孕。
百分之一。
這些字眼穿過耳膜,進入大腦。似乎有些不能理解這些字眼所代表的意思,腦中越來越亂。
淩墨北的反應,安然今天在聽到自己要去醫院拿報告故意的多逛了一個多小時,正常的報告,這些都是做了手腳的嗎?
怎麽可能。
她不能受孕。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頭不停地搖著,葉南溪隻覺得外界的聲音都離自己遠去了,身體不受控製地後退,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這個不能懷孕的事實。
撞到的門發出聲響,淩墨北剛掛了電話準備轉身,在聽到身後的聲響時,血液在一刻間凝結成冰。迅速地從陽台衝回客廳,打開地燈,突然的亮光帶來的不適絲毫沒有影響到靠在門上那個已經完全呆住的葉南溪。
她的雙眼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某一處。
“溪溪。”
淩墨北不知道葉南溪是什麽時候出來的,因為安然和葉南溪一直在一起,也不方便說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避開葉南溪在客廳的陽台上。
隻是沒想到,會被葉南溪聽到。
紙是包不住火的,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兩句話他一直都知道,所有想隱瞞的南溪的人都因為愛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沒有一個女人知道自己也許一輩子都不能生孩子會不受傷,更何況溪溪這麽喜歡孩子,這麽渴望和自己生一個愛情結晶。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眼眶裏滿滿都是眼淚,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眼淚也順勢地湧出來。滑過臉頰,冰冷得讓人寒冷。
淩墨北看著無聲哭泣的葉南溪,以及那已經凍得有些發青的唇瓣,雖然外麵有空調,鋪著地毯。但是剛剛拉開的陽台門,吹進來的冷風還是足以讓葉南溪渾身冰冷。
用自己的外套環住葉南溪的時候,在感覺到她身體的寒冷時,心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隱瞞了這麽久,最後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讓她知道。
“我不能受孕,不能為你生孩子。這輩子都不可以。”
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她不是十幾歲她做不到歇斯底裏,隻是心口處立刻空了一大片,那裏空洞的難受。
“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子宮。溪溪,不管能不能生孩子都改變不了我要你的決心,明白嗎?”
煽情的話,淩墨北不會說。這已經算是極限了,打開空調,摟著呆呆的葉南溪躺回床上,把她的雙手放在胸口,而雙腳纏住她的雙腳,試圖用自己身體溫暖她。
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溫暖,感覺到了空氣裏漸漸的暖了起來,可是她的心卻怎麽也無法暖。
他這麽喜歡孩子,真的不介意自己不能為他生孩子嗎?現在不介意,一年不介意,兩年不介意,那麽一輩子呢?
一輩子究竟是多長,相濡以沫的最後,當感情變得淡了,沒有了孩子的牽係,他們真的還可以走下去嗎?
有些無力,無聲的淚更多地從眼眶裏湧出來。
“溪溪。”
感覺到胸口的淚意更甚,聽不到她說話,淩墨北真的擔心了。
他寧願葉南溪哭出聲來,尖叫這個事實對她的打擊,也好過現在這樣無聲地流淚。每滴淚都在撕裂他的心,她有多疼自己就有多疼。
依然是沒有回應,葉南溪像是抽離了意識,隻剩下淚腺在發達。
未關的燈,可以看到葉南溪蜷縮在他的懷裏,像是一個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她沒說一句難過,沒說一句很疼,可是她的淚水已經說明了一切。喊不出的疼,才是真的疼到了骨子裏。
“葉南溪,看著我。”
淩墨北的心真被哭疼了。
把葉南溪從懷裏拉出來,手抬起她哭得滿臉是淚的臉,眼淚鼻涕都在臉上,他的胸口更是濕嗒嗒的粘乎乎的,淩墨北好似沒看到這些一樣。
隻是看著葉南溪那有些空洞的雙眼,那裏麵深不見底的是她的悲傷和無法說出口的痛楚。
“我愛你。”
三個字,說得很輕,很字字清楚。沒有去解釋,因為愛她所以不介意她是不是不能再孕育,而且這個世上最沒資格介意的人就是他。
他是造成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介意。
從四年前他已經從殷恪伽的口中得知葉南溪因為那次刮宮而未休養好就在雨中奔跑,傷了身子,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懷孕。
他一直都知道,而從四年前他的選擇就是隱瞞葉南溪。
唯一的目的,隻是不想讓她傷上加傷。
四年後,他和溪溪在一起,更加知道這個事實。
不是不會有遺憾,但這些遺憾不足以撼動他和溪溪在一起的決心。
沒有孩子,他們還有貝貝。也許不能懷孕,又不是真的不能。
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努力。就算到時候還是沒有屬於他們的小生命,還有其他方式。
之所以不去想,隻是不想讓溪溪去受那個折磨。更加不敢輕易地嚐試,畢竟試管嬰兒的成功率真的很低,如果著床成功,最後卻無法正常地孕育到時候對溪溪來說打擊更大。之所以不想,是因為不想讓她會更受傷。
他欠了她太多,隻是想盡最大的努力護她一片豔陽天,可以不再有淚水,每天都能過得很幸福。
現在。
她的眼淚,燙傷疼了他的心。
他終還是讓她流淚了,還是以這樣傷的方式淚流滿麵。
無神空洞的雙眼有些反應,耳裏聽進那三個字。
我愛你。
他在跟自己說自己一直很想聽的三個字,如果不是在這個當下,她是不是會很開心的撲進他的懷裏。隻是現在,這三個字卻更是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淚水,突然更多的從眼裏流出來。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擔心,看到了他那一直很黑很黑的眼眸裏,不再有絲毫遮掩的愛意。
聲音哽咽得厲害,無法發出聲音。
受折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他。
心裏知道,隻是當下,她無法去安慰他。無法笑著對她說自己沒事,她是真的難過,很疼很疼,疼得無法抑製這種情緒。
想說自己沒事,但是唇瓣上下蠕動了片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的最後,葉南溪隻是把自己再次埋進淩墨北的懷裏,緊緊的抱住淩墨北。
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可以堅強的麵對很多事情。不孕這個事實終還是撕毀了她堅強的麵紗,如此的不堪一擊。
她原來如此的脆弱。
淩墨北摟緊了葉南溪,因為愛,所以理解,這種疼痛。
用著身體語言表達著,她還有他。
淚水在晨曦籠罩時,眼淚已經停下,葉南溪卻還是不言不語地靠在他的懷裏,看似是個無事人一樣,可卻整個籠罩著一股很陰鬱的情緒。
七點多的時候,淩墨北鬆開葉南溪起床。
葉南溪還是窩在那裏,閉著的雙眼看著是睡著了,可是睫毛卻在微不可聞地輕顫著。她在抑製自己的眼淚,已經哭得紅腫的雙眼承載著滿心的疼。
沒睜開雙眼,卻聽到得到外麵的聲響。
安然過來了,葉貝貝一醒來就嘰嘰渣渣地要來叫葉南溪起床,被淩墨北攔下。
乖乖的聽話的和安澤在沙發上等著吃早餐,而淩墨北走進廚房準備著早餐。安然站在客廳裏,看著淩墨北係著圍裙洗手做羹湯的模樣。
其實男人會不會下廚和願不願意下廚是兩回事,在事業型男人的眼裏,下廚是與他們形象不符合的。而當一個很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甘願為了一個女人洗手做羹湯的時候,他真的是愛慘了這個女人。
在淩墨北做早餐的當下,安然走進葉南溪的房間。
刻意放輕的動作,作為葉南溪最好的朋友,她在四年前也同樣知道了這個事實。在M市葉南溪那次因為吃了兩粒藥而反應更大住院搶救的時候,她被醫生譴責。
所以那個時候她才會在葉南溪麵前對淩墨北那麽氣憤,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做措施而讓南溪受苦,更甚的是因為他的關係讓南溪有一天需要麵臨這樣的痛苦。
屋裏拉著窗簾,陽光都沒有透進來。而葉南溪窩在那裏,一直閉著雙眼。床頭隻開了一盞很溫暖暈黃的燈,一圈圈地暈開。
紅腫的雙眼,疲憊的麵容。
“南溪。”
知道她沒睡,安然坐到葉南溪的床邊,輕輕的開口。
“對不起,不是有意瞞著你。”
她跟淩墨北一樣,選擇不告訴她隻是想讓她不用過早承受這個打擊。
他們都是在等待一個最恰當的時候,可以讓葉南溪有些心理準備的時候再去接受這個打擊。隻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大,越是想傷害小一些,最後卻把傷害更加擴大化。
“沒事。”
沒有睜開雙眼,隻是輕輕地搖搖頭。
連說話都覺得沒有力氣,心底太多太複雜的情緒,不停地衝撞著。想要敘說,卻連組織語言都成了困難。
安然也不再說話,同樣為女人,更加能夠懂得,不能生育這個事實有多打擊人。默默的坐在一邊,陪著葉南溪。這樣無聲地支撐著她,想告訴她,她在一直在她的背後支撐她。
過了沒多久,房門再次打開,安然在看到淩墨北端著早餐走進來的時候,站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葉貝貝和安澤已經開始吃著早餐。葉貝貝時不時的就盯著安澤碗裏的火腿,用那垂涎的眼神看著,安澤則會夾起喂到葉貝貝的唇邊。
“澤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葉貝貝一開心就誇人長得好看,安澤掃了葉貝貝一眼,卻對這話挺受用的。
站在那裏看著兩個孩子,孩子的世界再早熟,其實都一樣的單純不複雜,他們的喜悅如此的單純。
“幹媽。”
“媽。”
兩個小朋友發現了安然,一個口齒清楚,一個嘴裏塞多了,口齒不清。
“媽媽頭疼好些了嗎?貝貝什麽時候可以進房間?”
葉貝貝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後,看著安然開口問著。叔叔說媽媽今天早上頭疼,讓她先別吵媽媽。可是她都還沒有跟媽媽說早安。
安然看著葉貝貝,腦中有個想法,也許貝貝可以。
房間裏,葉南溪聞到粥香,聽到淩墨北讓自己起來吃早餐。
沒有辜負淩墨北的一片心意,坐起身。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看著淩墨北把手端走倒掉。
拿起放在一邊的粥,吃著。
吃得很慢,很勉強地吃了幾口,其實很想都吃掉,因為她知道這是淩墨北的心意。可是,胃明明很空,可是卻吞咽東西的時候,如同在嚼蠟。
太過於痛苦,最後葉南溪還是選擇把碗放下。
“再多吃一些?”
葉南溪隻是輕輕地搖搖頭。
淩墨北也未再勉強,大手帶著溫暖,摩挲著那一夜就已經憔悴了許多的臉。眼睛紅腫的,剛剛用熱水敷了一下還是有些腫。
“今天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在家陪你。讓安然在家裏陪你,如果有什麽想吃的告訴她。”
沒有說話,點點頭以示聽到了。
淩墨北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就端著粥走了出去。之後淩墨北出門了,而安然說貝貝要進來看她,這個樣子會嚇到貝貝。
聽到貝貝,葉南溪眼裏有些情緒。最後換上衣服嘴角往上揚了一些,而葉貝貝進來看著已經偽裝了但還是很怏怏的葉南溪。
“媽媽,貝貝幫你揉揉頭就不疼了。”
小手揉著太陽穴,那是安澤哥哥教自己的。而葉南溪看著葉貝貝認真的模樣,眼眶突然又紅了,她不可能會擁有一個像貝貝這樣的親生女兒。
“貝貝,媽媽頭痛,要休息了。出去跟澤哥哥玩。”
“好。媽媽你好好休息哦,貝貝不吵你了。”
葉貝貝出了房間。
“安然,我想休息。”
安然離開了房間,葉南溪靠在那裏,目光定格在某一點。
她想要笑想說自己沒事,想像以前一樣抱著葉貝貝逗著寶貝女兒,可是心口就是沉得厲害,嘴角上揚那樣困難,即便很努力,還是做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進來說出去買些東西,問她有沒有想吃的,隻是搖搖頭安然也沒再多說什麽,給她留下安靜的空間便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都知道,她需要一個心理調適的過程。
世界突然安靜了,連外麵的貝貝和安澤的聲音也消失了。葉南溪有些無力的把腦袋埋進膝蓋裏,她該怎麽調適自己的心情。才可以讓自己不這樣痛的窒息。內疚的窒息。
“什麽?溪不見了?”
淩墨北表情怔住了,撫在衣服上的手頓住。
……
墓的
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曲起膝蓋用雙臂環上,下額抵在膝蓋上。
披散的長發在風裏飛舞著,不是掃墓的日子,墓的裏很是安靜。臉頰的淚水在風裏風幹,臉頰也被吹得幹幹的有些疼。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呆在封閉的空間裏覺得很窒息。
已經哭了太久,淚水已經幹涸在眼裏。
以往有什麽事情都習慣性地盡數地向程玫傾吐,媽媽,她心底的依賴。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下,卻溫暖不了心中的那抹涼意。因為太期待太渴望,而當知道不能時才會如此失望。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階梯上,很快便拉近了與葉南溪的距離。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葉南溪完全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直到一抹溫暖的氣息籠罩自己。
冰冷的纖細的身體被一件大衣裹住,而那熟悉溫暖的氣息讓幹涸了的淚腺好似又開始蠢蠢欲動。
蹲下的身體,大手連帶著自己的衣服一起圈進懷裏。
“對不起。”
靠在淩墨北溫暖的懷裏,她知道自己沒說一句什麽也沒帶就離開家,一定讓他和安然他們擔心了。
當時隻是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想要理一理內心那亂成一團麻的心。
“傻瓜。”
兩個字,像是催淚彈一樣,葉南溪唇瓣緊抿,眼淚撲簌而下。
整個身體都被圈在他溫暖的包圍圈裏,他用著自己身體營造出一道避風港灣,讓她能夠隨時依靠。
“如果我真的無法為你生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嗎?你那麽喜歡孩子?”
她害怕,如果不曾擁有她可以灑脫地放手。但是,擁有了他的愛如果再失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可以變回原來的堅強。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已經習慣性地依賴。更是習慣了這個男人用著他的方式疼自己愛自己,她,害怕失去。
即使不想承認,可是她真沒有自己想的外表看起來那樣堅強,她想要永遠被他圈護在他的保護港灣裏。
“沒有什麽比你重要。”
他不擅長說那些海誓山盟,也說不出那些甜言蜜語的保證。但是,他認定的就是一輩子。沒有孩子有些遺憾,卻不相信老天真如此殘忍。
他跟溪溪一路走來,最終還是在一起。苦後總有甜。就算真的與孩子沒有緣分,那麽,做丁克族也不錯。
有個貝貝看著她成長,找到幸福。他與溪溪再執手至老,相依相偎也挺不錯。
他仔細考慮過很多,有孩子是老天的恩賜,沒有孩子,兩個人一起到老。
沒有什麽,比她重要。
淚如雨下,葉南溪摟住淩墨北的脖子,冰冷的唇瓣貼上同樣冰冷的唇瓣。
還求什麽呢?
未來有很多變數,這一刻她真的覺得很幸福。
淚水濕透了淩墨北的臉,卻讓淩墨北嘴角微微上揚。唇舌的糾纏,一個很單純的吻,不包含任何情,欲的成分,隻是用著最親密的方式表達內心翻湧的情緒。
一吻結束,葉南溪靠在淩墨北的懷裏氣喘籲籲。
一夜沒睡,加上吹了這麽久的冷風,當整個身體鬆懈下來後,葉南溪有些困倦。
淩墨北擁著葉南溪,其實做的一切隻是想要讓葉南溪有笑容,能夠換來她開心一笑,也不枉他用心準備一番。
有些蠢蠢欲動的情思,第一次淩墨北有種很幼稚想立刻用自己精心來換葉南溪一個笑容。
“溪溪。”
他想告訴她,明天。
懷裏已經沒有聲音了,均勻淺淺的呼吸聲從胸口處傳來。淩墨北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睡著了。
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抱起葉南溪,抱著葉南溪站在程玫的墳前,看著墓碑上程玫的照片,她好似也在為女兒找到的幸福微笑。
“媽,不管溪溪能不能生孩子,這輩子我都會對她不離不棄,我不會讓你後悔把溪溪交給我。我會愛她,一如此時一樣濃烈。”
聲音很平靜厚實,堅定的一字字地吐出,像是印誓一樣的在葉南溪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
風輕輕吹,淩墨北小心的抱著懷裏的葉南溪,結實的雙臂把嬌小纖細的身影摟在懷裏,摟得那麽緊。
也許是真的把心口的那股子鬱結的情緒揮散了,整個身心都放鬆。累地睡得很沉,直到從墓的離開,一直到樓下,葉南溪還睡得香香的。
“噓。”
接到淩墨北電話通知的安然,正在等葉南溪回來。
葉貝貝的聲音被淩墨北用唇形示意而消了音,乖乖地用手指在那片唇瓣上一按,悄悄地站到安澤的身邊。
淩墨北抱著葉南溪往房間走去,在拉好被子後,跟安然說了幾句便離開。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淩墨北回來。
安然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在聽到開門聲,從廚房裏湊出頭看著淩墨北問道:“準備好了?”
“嗯。”
點點頭,安然了解地繼續做飯。
“媽媽呢?”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小人兒,淩墨北問著。有葉貝貝這個搗蛋鬼在,南溪沒道理睡到現在。
“媽媽是個懶蟲,從叔叔送她回來一直在睡覺。”
葉貝貝皺皺鼻子,媽媽真是個大懶蟲啊。都睡了好久了,她都偷偷進去看幾次了,媽媽一直睡得香噴噴的。
“叔叔,貝貝跟你一起叫媽媽起床。”
葉貝貝看淩墨北往房間走,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跟著淩墨北一起進了房間。
打開燈,房間裏立刻明亮起來。淩墨北邁步向床邊走去,看著葉南溪果然還睡得香甜。
即使他們走進來也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看著她整個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小臉,上麵因為房裏的溫度而紅撲撲的。
“媽媽,起床了。”
葉貝貝得知可以叫葉南溪起床,立刻拍拍葉南溪的後背,嬌軟軟地叫著葉南溪起床。
還是沒有反應。
“叔叔,你看媽媽真成大懶豬了。”
耳裏聽著葉貝貝軟軟的聲音,淩墨北的目光卻嚴肅了許多。
在坐上床近距離看葉南溪,這才能看到她的異樣。鬢角處滲透著汗水,而臉上的紅也好似不正常的紅潮。
伸手觸過。
手中的滾燙讓淩墨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溪溪,醒醒。”
立刻緊張地拍了拍葉南溪的臉,而大手順勢摟起葉南溪。
眼皮重的厲害,整個人暈暈沉沉的,聽得到淩墨北和葉貝貝的聲音,可是就是不想睜開雙眼。隻想繼續睡,整個人累得厲害。
隱約聽到淩墨北在說什麽,但是那些字眼完全無法在大腦裏翻譯成她能理解的意思,接著整個人又沉入無盡的黑沉裏。
葉南溪感覺睡了很久,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病房。
第一感覺就是渾身都累,特別是自己的手特別的沉。
微微側目,視線定格在自己覺得沉的地方。一眼便看到閉著雙眼的淩墨北,他的臉在調得比較暗的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切。
睫毛下一圈圈是疲憊的痕跡,昨夜自己沒睡,他也沒睡。今天又一早出去,自己又高燒。
雖然高燒,朦朧間聽到他焦急的聲音。
嘴角不由的輕扯開來,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絲絲的甜從心口蔓延開來,不由得想要笑,眼底含笑,這四個字一點也不假。
靜靜的看著淩墨北,病房裏有暖氣,但是看到淩墨北外套脫著放在一邊,隻穿著一件毛衣趴在那裏。
正在糾結著要不要叫醒淩墨北間,趴在那裏的人雙眼突然睜開。
在昏暗的燈光那麽深那麽黑地看著她。
不由輕笑,握緊了淩墨北的大手。
淩墨北第一反應是伸手觸碰葉南溪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沒有言語的交談,可是她就是能看懂他的表情裏透露的含義。
一手再拿過一點保溫杯裏的水,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再在葉南溪未反應過來之時低頭,熟練地挑開葉南溪的牙關,把口中的水過渡過去,隻是一點點,讓她咽下去後,這才把剩下的自己喝下。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表情還是有些嚴肅,手摸摸葉南溪的臉。
“沒有。”
搖搖頭,發音才發現剛剛喝了點溫水,喉嚨的燥感已經好了許多,聲音也沒那麽幹了。
“這是最後一次。”
這是對她的警告。她不能受寒,這一次因為她心情關係而沒有注意到,他可以不計較,但是要是再有下次,他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
想到自己送葉南溪到醫院時,高燒到40度。整個人都給燒迷糊了,如果不是發現得早要是引發了肺炎那就不是說著玩笑的事兒。
“我不敢了。”
主動的承認錯誤,葉南溪一點也不含糊,淩墨北那眼底的警告意味太明顯。
對於葉南溪的配合態度,淩墨北算是滿意。葉南溪昏迷了一天一夜,而他也陪了一天一夜,一切已經準備好,也因為葉南溪的關係而被往後推了。
“喝點湯。”
收了剛剛有些冷的語氣,拿起一直準備著的湯,這是安然熬好的湯。
喝了湯,空空的肚子舒服了許多。在知道自己高燒後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而淩墨北一直守在自己床邊。
白天就在那裏處理事情,而晚上就在這裏守著。就是怕有其他並發症,其實醫生都說是他太緊張了,而淩墨北卻依然堅持。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的緊張,有一種感情越來越深。
這一生也許都不敢想象,有一天他會這樣的去關心在乎一個人,但是當那個人出現了,當在心裏一點點地刻下她的痕跡,最後累積成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深入骨髓了,而這樣的疊加越來越多,而在越來越多加上感情變化的發酵,就越發的膨脹起來。
這時候剛過十一點,葉南溪睡了很久,一點也不疲憊。
但是淩墨北的眉眼間明顯有著疲累的痕跡,而看著淩墨北又坐到了一邊,葉南溪猶豫了一下,便往裏挪了一些。
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淩墨北眼眸立刻深了幾許,而看著葉南溪,那眼神讓葉南溪臉攸的紅了。
她又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
淩墨北的嗓子沙啞的拒絕,這個時候如果躺到病床上,抱著葉南溪幾天沒碰,他也管不住自己的衝動。
他的自製力在葉南溪的身上那完全就是擺設,一戳就破,完全沒有功力。
“上來。”
葉南溪見淩墨北又坐在椅子上,聲音不由低了一些。
要是再在椅子上睡一晚,他會得不到休息,而且。
讓她躺在床上,看著他憋屈地坐在那裏,她怎麽忍心。
“你確定?”
淩墨北的聲音已經啞得不行了,而那眼神讓葉南溪真想把被子直接拉著蓋住自己,說不確定。
在醫院的病床上,不是沒做過。
但是,這還是第一次是這種兩情相悅的情況下。
這種感覺。
“你上不上來,煩死了。”
葉南溪臉紅了,聲音還有些啞啞的,而直接翻身就倒下。
淩墨北看著葉南溪那紅透的臉,其實隻是擔心她身體,如果不是害怕她身體,他早就不要臉的直接自己掀開被子躺上床了。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感覺到身邊的位置往下陷了一些,葉南溪的後背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呼吸,有一瞬的凝結。
大手摟住她的腰,順勢把縮在床邊的人摟進懷裏。
病床並沒有那麽大,當時很急,直接送進了最近的醫院。
這裏雖然是最好的病房,但是病房的施舍卻不能與病房相比較。
病床容納兩個人其實還有些困難,特別是淩墨北這麽大的塊頭。
有些擠。
兩個人要是平躺隨時都可能被對方擠下床,葉南溪側身貼在他的身上,雙腿被圈在他的雙腿間。
他的身體緊繃得厲害,埋在他的懷裏,頭頂上的呼吸更是越來越灼熱。耳
裏聽到的是越來越失了節奏的心跳聲。
那扣在她腰上的手似乎是在隱忍著,隻是滾燙得要燙傷了她腰側肌膚一般的貼在那裏。
靜靜的。
靜靜的。
誰也沒有說話。
但是葉南溪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而越是沒有睡意越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淩墨北的身體變化。
他忍得相當辛苦。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讓他別忍,她身體已經沒事了。
可是這主動的話,說出口還是有那麽一點難度。咬著牙,掙紮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準備主動一下下。
還未從他懷裏抬頭,便聽到頭頂上傳來淩墨北沙啞的聲音。
“我想要你。”
那聲音低啞得迷人,簡直能醉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