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婚之夜
側過身子,小聲問蕭翊歌:“定王爺,薑家小郡主是不是也喝醉了?”
蕭翊歌看都沒看一眼,隻道:“沒有。”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徹骨,麵上也一如既往的毫無表情。有敬酒的,他便仰頭一飲而盡,沒有多說半句話。而賓客們似乎早已習慣了似的,皆不以為意。
暮凝看在眼裏,就覺得說蕭翊歌心中不悅,心想,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他心裏不高興,怕是不願意娶她這個祁郡主。暗暗自責自己在賜婚當天怎麽不一口回絕了那皇帝,也好過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後來一想,沒事,結婚了可以離啊,反正在二十一世紀離婚的比結婚都多,她還是接受得了的。
不過又一想,這個年代,離了婚的女人多數都沒好日子過了,就算再嫁也嫁不到好人家,心裏很不痛快,扯了扯蕭翊歌的衣角,小聲說:“定王爺,要是我被休了,你得付我一筆贍養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對了,青春損失費也不能忘!”
蕭翊歌差點沒把被子摔地上,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是滿眼的怒火:“胡亂說些什麽?知不知羞,剛過門就要本王休了你嗎?”
“我就隨便問一句嘛,那麽凶做什麽?”暮凝輕哼了一聲,把臉別到一邊。
薑霏雪看在眼裏甚是歡喜,對著暮凝抬了抬下巴,耀武揚威似的敬了杯酒,暮凝憤然喝下,卻被辣得直咳嗽,眼睛都咳出淚來。薑霏雪更是歡喜,滿眼笑意。
“不會喝酒就別喝。”蕭翊歌一把奪過暮凝手裏的酒杯,“浪費了這幾十年的女兒紅。”
幾十年的女兒紅啊,是幹貨啊!剛才喝得太急,不行,她得重新嚐嚐。
緩過勁來,看了看宴席上的眾人,掃過笑得花枝亂顫的薑霏雪,假笑地看著蕭翊歌:“不過一壇酒,我喝是看得上它。”說著把他奪去的酒杯又拿回來,不忘往他身邊靠了靠,挑釁地看向薑霏雪。
那薑霏雪果然一改笑意,換上滿臉的妒忌。原來是喜歡蕭翊歌,吃醋了啊,略有所思地看了看蕭翊歌,難道他心中不悅,也是因為娶的是她而不是薑霏雪?
蕭翊淩若有所思地看著暮凝,似笑非笑的想著今晚的種種,手中一把紙扇輕搖,低頭飲下杯中之物。
酒過三巡,月已當空。醒著的賓客們各自回府,醉了的則是安排在王府住下。幾杯酒下肚,暮凝感覺頭重腳輕,走路一搖三晃,隨時可能摔倒。蕭翊歌將她打橫抱起,往他們的新房自閑居去。
剛到門口,長赫似乎已在自閑居等了許久,幾步上前對著蕭翊歌耳語幾句,蕭翊歌頓時滿眼怒氣,徑直走進房裏,一步不停地繞到寢室,將暮凝往床上一扔,背過身,不再看她。隨侍們知趣的關上房門,候在幾米開外。
這張床再軟,卻鋪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暮凝這副嬌弱的身子,吹彈可破的肌膚如何經得起這一扔。她摸著疼痛不已的腦袋,歪著頭,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若是方才她心裏所想隻是猜測,現下蕭翊歌這一扔便是坐實了她的猜測。他就是不樂意娶她,他真正想娶的,是薑霏雪!
醉了酒,情緒本就容易波動,再也憋不住的淚水奪目而出,玲瓏剔透的雙頰上多了兩行清淚,我見猶憐。她語無倫次哽聲道:“你不喜歡我,就去找她唄,也沒非要你在這裏演戲,反正沒人看到……”聲音漸弱,到最後竟如蚊鳴一般。
蕭翊歌不看她,徑自坐到一旁書桌邊,聽著暮凝的嗚咽,讓他越發心煩意亂,隨意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發現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把書丟到一邊,對著暮凝冷冷道:“不許哭。”
暮凝一聽,更是氣上心頭,抓起被窩裏的“栆生桂子”朝著蕭翊歌丟去,嘴裏哽咽著:“你還凶我,你突然間冒出來娶我就算了,剛成親你就凶我,你的心腸怎麽能這麽壞,你就是個混……”
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蕭翊歌的眼神給堵回暮凝肚子裏。蕭翊歌抓住暮凝亂丟“栆生桂子”的手,道:“不許鬧。”
酒壯慫人膽,暮凝也不顧害怕了,掙紮著想要抽出被蕭翊歌握住的雙臂,可是半點也沒有用處。委屈得直掉眼淚:“你放開我,你是王爺就了不起了,你混蛋,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討厭我?”蕭翊歌聽著憤怒不已,冷哼一聲,“正好,本王也不想再看到你了。”說完,甩開暮凝,正欲離去,卻在開門一瞬頓了頓,回身側臥在軟榻上再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