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毒婦人心

  “不行，皇宮那麽大，你又不識路。”


  “有孟一在呢。”暮凝實在有些微醺，隻想出去透透氣，她似乎每次喝多了都想吹吹風。


  “他也不識路。”


  暮凝哀求地看著他，喝了酒這嘈雜的歌舞聲讓她的頭都要炸開了。


  對麵的陳氏起身，一步三搖地過來：“定王殿下，不如由妾身同定王妃一起出去走走？”


  暮凝小雞啄米地點點頭，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抬眼瞪了眼陳氏，又瞥了一眼皇帝，點頭扶暮凝起來。


  如獲大赦的暮凝拉著陳氏就往外跑，從樓梯下了錦樂台，才放慢了腳步，同陳氏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雖然她對陳氏的印象隻停留在她父親陳尚書培養心腹的事上，但是陳氏是六王爺的側妃，六王爺是當今祁太後，也就是暮凝姑姑親生的，按說暮凝得喊她一聲表嫂。不過暮凝嫁給蕭翊歌之後就是定王府正妃，不論是夫君還是自己的位份都在陳氏之上，一聲表嫂陳氏怕也擔待不起。


  可轉念一想，過了今天，她可就不是定王妃了。


  一路酸著鼻子和陳氏散步，不知不覺竟走到禦花園的淨初池邊。陳氏眯著眼睛，往淨初池旁的假山看了看，道：“瞧那不是小太子嗎？怎麽沒有侍女跟著，在水池邊多危險。”說著就往假山走去。


  暮凝定睛看了看，確實是小太子，雖然夜色朦朧，四下昏暗看得不太真切，但那小小的身影可不就是那不過五歲的小孩嗎。


  正要追上去，就被後麵的侍女喚住：“定王妃留步，王爺托奴婢傳話，近來天氣潮濕，池邊路滑，王妃走路擔心。”


  “嗯？嗯。”暮凝覺得有什麽不對，也沒多想，應了聲就要轉身去假山，隻聽那侍女又道：“王爺說了，春寒料峭，還請王妃盡早回錦樂台。”


  暮凝蹙眉，打量著這名侍女，那侍女把頭埋得很低，加上夜深昏暗，根本看不清臉，隨意應了聲：“知道了。”


  轉身就往假山走去，往前走了兩步，暮凝一驚，那假山邊上就隻剩下陳氏一人，哪還有小太子的身影！回頭一看，那名侍女也不見了蹤影。


  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暮凝小跑過去，抓著陳氏問：“太子呢？”


  “妾身也奇怪，到了這邊就不見小太子了。我們去那邊找找吧？”指著假山後麵，勾起暮凝的手正要拉她走。


  暮凝模模糊糊地看著水麵似乎有什麽異物，睜大了眼睛看，一聲驚叫：“啊！太子，是太子。”想也不想地躍入池中。


  雖然她不識水性，但好在池水不深，不過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卻已經是致命的。


  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小太子抱上岸，但那小小的身體渾身冰涼，暮凝俯身聽了聽他的小胸膛，確實已經沒有了跳動的聲音。


  暮凝瞪大了雙眼，滿是戾氣地看著跌坐在一旁的陳氏：“以為你不過有些囂張跋扈，沒想到你這麽心狠手辣！”


  說著抱起小太子就往附近的寢殿趕去。一路上叫侍衛通知錦樂台，又讓侍衛將陳氏拿下。


  寢殿裏賢妃抱著小太子悲憤哭喊著，太醫們低著頭，一臉束手無策的模樣。


  “真的不是妾身，妾身是冤枉的！”陳氏跪在寢殿前廳的地上，一臉茫然地看著皇上，轉頭又求救般看著六王爺：“王爺，妾身真的冤枉。”


  “皇兄……”六王爺正欲求情，被皇上打斷：“當時隻有你在太子旁，不是你，還有誰？”


  “不是的，當時定王妃也在。”說著，爬向暮凝，緊緊拽著她濕透的衣角：“定王妃，你和皇上說，真的不是我。”


  暮凝無比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如此心狠手辣，東窗事發卻不敢承認了嗎？真是蛇蠍心腸，五歲的孩子你如何下得去手？”


  “不是啊，當時我們不是在一起嗎？王妃，當時我們在一起的。”


  “定王妃？你說實話，方才到底怎麽回事？”蕭翊卿狠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氏。


  暮凝冷笑一聲，道：“我喝多了同陳氏一同散步，到淨初池旁陳氏看到小太子一人在池邊的假山下，就匆匆過去。我正要追上前去，卻被一個奇怪的侍女叫住，絮絮叨叨地和我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我再回頭，假山下就隻有陳氏一人，想必小太子已經被推入水中，那名侍女也不知去向。”


  “好歹毒的心腸。”一旁觀望的元昭儀道：“陳氏，你可知謀害皇子是要誅九族的嗎？”


  “妾身……妾身真的冤枉的！”


  “還在嘴硬，定王妃，你確定當時隻有陳氏一人在太子身邊嗎？”元昭儀又問了暮凝一句。


  後者篤定地點頭。雖然昏暗，但她看得真真切切，陳氏的衣裳華麗，是再明顯不過的，她絕不可能看錯：“暮凝確定。”


  “來人，將陳氏拖下去，亂棍打死，誅九族之罪！”蕭翊卿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