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難以抉擇（一）
八路軍在黃崖洞與敵交戰期間，雷劍率領獨一團攻克走馬驛日軍據點取得勝利后，他看部隊戰士十分疲勞，為了不被增援的大批敵偽軍包圍，及時按照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命令趕到阜平集結，雷劍站在被摧毀的瓦礫上，對列隊的獨一團戰士，聲情並茂的作動員工作。
就在雷劍快結束動員講話，一顆罪惡的子彈射進雷劍前胸，傷勢沉重，當時昏迷不醒，為了及時搶救雷劍，由王曉亮帶領偵察連、警衛排，火速將雷劍送往晉察冀軍區戰地醫院搶救。
晉察冀軍區聶司令獲悉雷劍身受重傷，已經處於高度昏迷狀態，命令獨一團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證雷劍活著轉送到軍區戰地醫院。
聶司令中斷正在召開的軍區軍事高層會議，把援華醫療小隊柯棣華隊長請來，懇請柯棣華帶領醫療小隊及急需醫療器械和藥品，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阜平城，意圖在前往迎接的路上，接應傷勢嚴重的雷劍，就地搶救。
柯棣華大夫帶領幾名戰地醫生，在一個警衛班的護衛下，以最快的速度，沿阜（平）淶（源）公路，風馳電閃的向前衝去。
王曉亮帶領偵察連和警衛排，護衛著被兩匹戰馬架在中間擔架上的雷劍，沿途不敢耽誤一點時間，為了保住他們獨一團雷劍團長的生命，不顧一切的沖向阜平。
兩支急救雷劍的部隊，相對而行，終於在離阜平城二十三公里處的羅家集交匯。
柯棣華大夫衝到兩匹戰馬中間、馱著雷劍的擔架跟前，來不及將雷劍放下來，馬上對雷劍實施檢查。
不到十分鐘，柯棣華向春桃問明、雷劍一路的傷情和血型，對帶來的醫護人員急切的說道：「雷劍失血過多，傷口紅腫渾身發熱，馬上退燒輸血，掛生理鹽水，進行搶救。」
柯棣華再次仔細檢查雷劍的前胸傷口，他懷疑子彈在心臟部位，在中途實施手術萬般不便，一旦延誤，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為了安全，先給雷劍做了必要的傷口處理和及時搶救措施，命令馬上將雷劍護送到軍區戰地醫院，實施最安全的搶救措施。
王曉亮看雷劍已經奄奄一息，他哭求道：「柯棣華大夫，能不能在這羅家集就地搶救雷團長，一旦送到軍區戰地醫院、在中途耽誤救治時間，雷團長恐怕會真的犧牲了。」
「王副團長，你要相信科學，簡陋的醫療條件，實施複雜的開胸手術，會造成傷口感染，我都沒有信心，能不能在這什麼醫療器材都不備齊的情況下，對雷團長實施手術，一旦傷情激變，沒有任何回天之術，將已處深度昏迷的雷團長搶救過來。
為了抓緊時間搶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雷團長護送到戰地醫院，否則，沒有一點辦法。再說我已經給雷團長做了傷口處理，掛上輸血和輸液，傷病員堅持到阜平軍區戰地醫院，應該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將雷劍團長從死神手裡搶回來。」
柯棣華大夫說到這裡，對王曉亮嚴肅的再次說道：「王副團長，你要知道，現在我們在路上每多耽誤一分一秒，雷團長就多一分一秒的危險，現在必須有人在戰馬上抬高輸液和輸血吊瓶，保證路途雷團長延續生命，誰來.……。」
「我來，柯棣華大夫，一切聽您的，俺們快行動吧。」王曉亮說著跳上戰馬，接過一名護士提的血漿和輸液吊瓶，挺直身子將吊瓶抬高到頭頂，正要催促馬上行動，春桃跳上另一匹戰馬，接過王曉亮舉起的輸液吊瓶，急促的說道：「快走吧。」
一百多匹戰馬飛奔在阜淶路上，路過的村莊，百姓看到一支騎兵，對護衛著兩匹戰馬中間擔架上的重傷員，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阜平城，不禁皺起眉頭，搖頭感嘆。
兩個多小時后，這支護送雷劍的騎兵隊，終於衝進阜平城，偵察連長曲佳明，帶著幾名戰士在前面開路，對街道行人瘋狂的嘶喊道：「救人要緊，快閃開。」
街道上的行人看到八路軍騎兵隊，快速的從城外衝進城，他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當看到兩戰馬中間擔架上，躺著一名傷勢嚴重一動不動的戰士，馬上閃到一邊，給慌急衝進城的騎兵隊讓路。
柯棣華大夫衝到前面，對曲佳明喊道：「這麼多騎兵在城裡奔跑，一是會驚嚇到行人，再是人馬這麼多，很不容易疏散行人，你快命令你的部隊就地停下，有幾個人護送就可以了。」
曲佳明勒住戰馬，對跟上來的偵察連副連長祁明遠命令道：「你帶領偵察連馬上到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報到，路上要講究軍紀軍風，不要騷擾城裡的行人，你明白嗎？」
警衛排馮光喝令副排長李道成帶領二、三班，跟隨偵察連行動，一班護送雷團長繼續跟進。
柯棣華在前面帶路，很快衝進晉察冀軍區設在阜平縣城的戰地醫院，剛衝進院子，柯大夫就大喊道：「醫療隊所有醫護人員，馬上準備開胸手術。」
雷劍被抬進一間密封較嚴的房間，一名醫生快速給雷劍做全身檢查，另外幾名醫護人員，正緊張著里出外進的做手術準備。
王曉亮不知雷劍到底能不能挺過來，提心弔膽的流著眼淚，默默地念道：「雷團長、雷劍、我的雷兄弟，你看在咱們弟兄一場，一定要挺過來，我不能失去你，嗚嗚嗚，我王曉亮求你了，要是老天爺能以我命換你命，我寧願把命交給你，你只要能繼續殺鬼子，哪怕我替你死，我王曉亮都願意。」
春桃不顧醫護人員阻攔，堅決要求參加搶救，哪怕守在雷劍身邊，她都不想離開雷劍一步。
柯棣華大夫給雷劍做最後一次檢查，看雷劍始終處於高度昏迷之中，生命體征在快速減弱，就是及時搶救，都不知道雷劍能不能活下來。
他對一直站在身邊的艾克醫生說道：「你把X光機拿過來，馬上做心肺檢查，來確定子彈到底在什麼位置。」
艾克醫生提著一個精緻的長方形鐵盒，放在拉到病床邊的桌子上。
柯棣華大夫打開鐵盒，從裡面拉幾根管子，有兩名護士將雷劍扶坐在病床上，幾根管子在雷劍左胸上下左右緩緩地移動，柯棣華大夫一邊移動管子前面的觸頭，一邊看著盒子里精密儀器的數字跳動。
時間不長，從鐵盒子自動跳出一張十乘十五的長方形照片，柯棣華大夫拿著照片，一點一點的移動視線，仔細觀察在別人眼裡看不出名堂的昏暗照片。
柯棣華大夫對湊到跟前的艾克醫生，指點著照片上一個比其他地方都要黯淡的橢圓形黑點，聲調緊張的說道：「艾克，你看到這個地方了嗎？這顆倒霉的子彈，離心臟只有五毫米，再稍微靠近兩毫米，這位雷團長根本就沒有搶救過來的可能。」
艾克皺緊眉頭，看了兩眼搖頭問道：「柯棣華，你認為這樣就能把這位團長搶救過來嗎？我看簡直不可能。
在X光片看來，離心臟有五毫米，這就意味著開胸取子彈時，稍不注意，就會觸碰到心臟，要是這顆子彈在手術中向心臟移動，造成心臟停搏，那這位團長會驟然停止心跳，無法進行手術，開胸搶救也就毫無疑義。」
春桃聽不懂柯棣華和艾克之間，正在交流如何搶救雷劍的治療方案，她看兩人看著一張她看不懂的昏暗照片，彼此說著爭執的話題。
她實在忍不住的衝到跟前，一把奪下她認為毫無用處的照片，有些憤怒的流著眼淚說道：「兩位醫生，我們的雷團長處於非常危險之中，求求你們快搶救他好嗎？」
柯棣華大夫非常氣憤的低聲吼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快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