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0.第1057章 說劍（二）

  表面上，莊子說的好看是那麼回事。


  要是不能說服趙王，或者是惹惱了趙王，他就可能因此而受到刑罰。就算趙王不罰他，可公子成又能放過他嗎？公子成還不怪罪他事情沒有辦好？

  要是說服了趙王，也幫了公子成，皆大歡喜。如果是這樣地話，你現在送給我的這點禮物算什麼呢？


  其實！莊子真正用意是：你送的禮物少了！


  暗示你：這個忙我不幫！

  不是不幫！而是！再加點！


  你也太小氣了吧？堂堂地一個趙國公子，只送我千金？你應該送我萬金！


  當然！莊子並不是貪財，而是！為人處世的技巧！

  做人做事太直接了不好，太壞了也不好。而是！要講究技巧的。


  這就是技巧，既說出了難處，又說出了真實的想法，你給我的千金太少了，你許諾的更是虛無，是張空頭支票。


  「這個？」公子成當場臉色一變，變得沮喪起來。不過！馬上調整了情緒，作出保證。


  「先生這個你放心！我是不會責怪你的！還望先生幫忙，為學生走一趟。以先生的口才，應該不會受到趙王的責罰！能勸就勸，不能勸就退！滿足學生的一個心愿就行。看在趙國子民的份上，先生就幫學生一次吧！不管成於不成，學生都有重謝！」


  「那好吧！那我就試試！」


  「唉！」公子成嘆道：「趙王的心目中，只有劍客，只有劍術！我們如何勸諫，都不起作用！」


  莊子說：「好！我也喜歡劍術，也許能投其所好，說服他！」


  公子成說：「不過？趙王所見到的擊劍人，全都是頭髮蓬亂、髻毛突出、帽子低垂，帽纓粗實，衣服緊身，怒目而視的那種樣子。而且！氣喘語塞。趙王就喜歡見到這樣打扮的人，看見這樣打扮的人，就認為對方是劍客。如今！先生假如穿著這身衣服去會見趙王，事情一定會弄糟的。」


  莊子說：「那你就給我準備一套劍士的服裝吧！」


  三天後，劍士的服裝裁製完畢。莊子穿上劍客的服裝去面見公子成，公子成就帶莊子去拜見趙王。


  趙惠文王聽說來了個新劍客，迫不及待地取下利劍，站在那裡等待著。


  莊子不急不忙地進入殿內，見到趙惠文王是個小娃娃，也就沒有行跪拜之禮。


  趙惠文王說：「你想用什麼話來開導我，而且讓兄長先作引薦。」


  莊子說：「我聽說大王喜好劍術，特地用劍術來參見大王。」


  趙惠文王說：「你的劍術怎樣能遏阻劍手、戰勝對方呢？」


  莊子說：「我的劍術，十步之內可殺一人，行走千里也沒有遇上對手。」


  趙惠文王聽了大喜，說：「天下沒有誰是你的對手了！你才是我要找的劍客！」


  莊子說：「擊劍的要領，是要講究策略的。有時！要有意把弱點顯露給對方，再用有機可乘之處引誘對方。然後！后發先制，向對手發起攻擊。同時！要搶先擊中對手要害，一劍封喉。聽說大王手下劍客如雲，我希望有機會我能試試我的劍法。」


  趙惠文王說：「先生暫回館舍休息等待通知，我將安排好擊劍比武的盛會，再請先生過來比試。」


  等到莊子走後，趙惠文王隨即打聽起來：這人是誰？


  「莊子？他是莊子？」趙惠文王大驚！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莊子是誰？他是道家學說傳承人！


  對了！莊子不僅是道家學說傳承人，他還是一名劍客！他不僅僅是一名劍客，據說他的手裡還有一把天下名劍，墨家雙劍中的雄劍。聽說這把劍削鐵如泥，是當年墨家專門為庄不名、戴六兒打造的……


  手下劍客聽說來人是莊子，一個個未戰先怯。


  趙惠文王用了七天時間，讓劍士們比武較量，死傷六十多人，勝者優出，從中挑選出六人，讓他們與莊子比試。


  這天！他讓勝出中的五人，拿著劍在殿堂下等候。剩下一人，保護在他的身邊，以防不測。然後！召見莊子。


  趙惠文王說：「今天可讓劍士們跟先生比試劍術了。」


  莊子說：「我已經盼望很久了。」


  趙惠文王說：「先生所習慣使用的寶劍，長短怎麼樣？」


  他已經聽說了，墨家雙劍是短劍，小孩子使用的那種短劍。而且！還是沒有鋒口的鈍劍。見莊子手中無劍，他很想見識一下這把短劍短到什麼程度？

  莊子說：「我的劍長短都適應。」


  「請先生亮劍啊？」趙惠文王催促道。


  大殿之上，莊子並沒有亮劍。


  大家都很急切，想見識一下天下名劍墨家雙劍中的雄劍，到底是怎麼樣子的？

  聽說是短劍，可到底有多短呢？

  要知道！在兵器較量上面，長優於短。特別是劍，過於短了，是很吃虧的。當然！太長又過了。


  真正劍的長度，一般倒握在手裡可以自由穿過自己的腋下。劍的長度是根據劍客手臂的長度來定製的。


  「我用的是無形之形！隨心所欲！」莊子擺開一個架勢，他的手中，好像握著一把無形之劍。


  「無形之劍？」趙惠文王覺得受到了侮辱，臉色當場拉了下來。


  「另外！我還有三把劍！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級別的劍客，我用無形之劍就夠了！」


  趙惠文王見莊子這麼蔑視他，不把他的劍客當回事，很不高興，隨即說道：「那？可以比試了嗎？」


  「可以！」莊子答道。


  五個勝出的劍客得到大王的命令后，也不客氣，揮劍上前，朝著莊子就砍。


  這五個劍客是所有劍客中最厲害的主，一個個不僅劍術高超，還心狠手辣。他們才不管你是莊子還是什麼人，砍倒你再說！


  何況！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白毛老頭。


  心想：你莊子年輕的時候武功再是如何地好，如今你是赤手空拳，你能是我們五人的對手？


  這年的莊子，已經七十七歲高齡，早已白髮蒼蒼。要不是還沒有找到兒子慎根，他都打算羽化飛升了。


  見五個劍客兇殘地撲殺過來，莊子身形閃動，從五劍客的包圍圈中閃了出來。


  五劍客揮劍砍下，明明看見砍在了莊子的身上，最後卻發明：砍到的只是莊子的虛影。


  「人呢？」


  「莊子呢？」


  「他跑了？」


  「他？」


  「這？」


  五人幾乎在同時，都大叫起來。


  也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莊子卻站在五劍客的背後。


  「他在那！」趙惠文王用手一指。


  只見！莊子的手中握著一把透明之劍，橫掃了過來！


  那個手勢，平平淡淡，可速度卻是出奇地快。也就一眨眼功夫，透明之劍橫掃過五劍客的脖子、身體。


  透明之劍一掃而過，五劍客連叫喊聲都沒有發出，倒在地上，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