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童珊珊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有一點點加速, 她不受控製地嘴角上揚,大眼睛裏麵的甜蜜快要滿溢出來了。
她小聲說:“我的想法對你這麽重要啊?”
齊信川的耳根子越來越燙,他咳嗽了一聲, 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很重要。”
“那我也挺高興的。”童珊珊隻知道笑, 想繼續問點什麽又覺得不好意思,便不再說話了。
她沒有感情經曆, 所以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 又不知道應該怎樣跟對方確認。
齊信川可能還不如她,至少童珊珊看過很多愛情小說,理論知識還是懂一點的,但齊信川在這方麵完全是一張白紙,所以這會兒幾乎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才好。
憋了半天, 他來了一句:“你高興就好……”
之後, 齊信川也紅著耳根不說話了。
兩個人你看著我, 我看著你,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 童珊珊伸出右手, 慢慢朝著齊信川的左臉伸了過去。
齊信川先是有些驚訝, 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任由童珊珊的小手碰到了他的臉。
她輕輕碰了碰他的疤痕,這是一道英勇的勳章, 同時也是一段慘痛的回憶。
“當時……疼不疼?”童珊珊低聲問道。
雖然不清楚他身上的傷疤嚴不嚴重,但隻看臉上這一處, 童珊珊大概也能想象出當時的凶險狀況。
而齊信川的運氣已經非常好了, 這傷口再往上一點兒, 就會傷到眼睛了。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 看過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溫和安定,要是真的受了傷,童珊珊覺得自己這會兒會非常難過的。
齊信川感受著童珊珊的小手傳遞過來的體溫,然後輕輕道:“記不清楚了,當時出了很多事,疼不疼的,都沒那麽重要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你說得沒錯,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幸好你活下來了,要不然,我就沒辦法遇到你了。感謝老天爺,讓你活下來了。”童珊珊非常真誠地說道。
齊信川又笑了起來,但怎麽看都覺得那個笑容有點兒傻,他說:“是啊,幸好我活下來了,而且還帶著小滿回來了,要不然,咱們就沒法結婚了。”
他覺得這些年來,出去參軍和回家換婚,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兩個決定。
童珊珊噗嗤一聲,而後兩手一拍道:“你不說小滿,我都快忘了這一茬了!這都幾點了?小滿一個人在家裏會不會害怕呀?”
“快九點了。”齊信川看了看手表說:“應該沒事的,出門前他已經睡著了。我還跟隔壁鄭姐說了一聲,讓她幫忙聽一下我們家裏的動靜。小滿那孩子隻要睡著了就不會醒過來的,所以應該沒事,你別擔心。”
“不管擔不擔心,我們都快點回去吧,我可真是餓壞了!”童珊珊笑著說:“走吧走吧,也讓我坐一回自行車,我還沒有坐過呢。”
基地裏有不少自行車,大家都可以騎著車在基地裏頭代步,童珊珊騎是騎過的,但確實沒有坐過車後座。
齊信川便調轉車頭,等童珊珊在車後座坐好了之後,他就說:“你可要扶好了。”
“扶哪裏呀?”童珊珊隨口一說,兩隻手抓住了齊信川腰側的衣服。
齊信川心思一動,回過頭說:“這樣抓著還是不保險。”
童珊珊眨了眨大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麽,她笑著說:“我知道了,這樣確實不太保險,那這樣呢?”
說著,她的兩隻手直接環住了齊信川的腰。
還別說,雖然他是技術兵種,但身體倒是鍛煉得非常好,這個腰摟上去就覺得勁瘦有力,就算隔著厚厚的衣服,童珊珊這樣的異能者也能感覺到他的肌肉傳遞過來的力量。
齊信川的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童珊珊在後頭哈哈笑了起來:“齊信川,你可真逗,你抖什麽呀?我是老虎?會吃人?”
齊信川沒說話,但心裏卻覺得古話沒有說錯,他覺得童珊珊就挺有“吃人”的潛質的,當然了,隻要是“吃”他,那他肯定是樂意的。
深呼吸幾下,齊信川冷靜了下來,他低聲說:“這就出發啦。”
“好,出發吧,我們回家。”童珊珊歡快地說道,然後把齊信川摟得更緊了。
這是她第一次跟異性這樣親近,她雖然有一點點緊張,但心裏更多的是開心。
寒冷的夜晚,路上空空蕩蕩的,隻間或行過一輛自行車或是零星幾個路人,童珊珊這會兒也不覺得冷了,整個人從心口到嘴角都是暖呼呼的。
齊信川蹬上自行車,頂著夜晚的寒風,就這麽順順當當把童珊珊帶回了家。
到家已經九點多了,齊信川把車子停在家門口,然後低聲說:“我去還自行車,你去跟鄭姐說一聲,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好。”童珊珊跳下自行車,還覺得有點兒舍不得。
剛才那一幕就像是電影畫麵一樣,一直在她的心裏存住了。
而且齊信川的腰抱起來特別舒服,就是時間有點兒短。
看來他們家也最好買一輛自行車,這樣以後就能多一點接觸了。
一邊胡亂想著,她一邊敲響了隔壁的家門。
鄭荷花出來開了門,她應該已經洗漱過了,頭發是披散下來的,腳上踩著一雙布拖鞋,手裏還端著一個茶缸子,看到童珊珊,她笑著說:“回來了呀?”
“回來了,謝謝荷花姐幫我們聽著動靜。”
“嗨,這不是應該的嗎?你放心吧,你們家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小滿應該睡得很熟。”
“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劉景福的媽媽怎麽樣了?到底什麽病啊?聽著挺嚴重的,還有人說是掉了一個孩子啊?劉副團都四十多了,要是丟了一個孩子,那可得傷心壞了。”
童珊珊說:“沒有掉孩子,是急性盲腸炎,確實挺嚴重的,不過醫生已經給她動手術了,要是手術成功,應該就沒事了。”
“那就好,不過,這個盲腸炎,是哪兒的毛病啊?”鄭荷花不太明白。
童珊珊給她大致解釋了一下,鄭荷花聽懂了:“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挺危險的。多虧你人機靈,隔著門都能發現不對勁。”
“也是湊巧了。”童珊珊見鄭荷花打了一個哈欠,便趕緊說:“荷花姐快點去睡覺吧,我也回家吃點東西,我晚飯還沒吃呢。”
“趕快回去吃飯吧。”鄭荷花說:“明天早上你就別去買菜了,多睡一會兒。”
“好。”童珊珊回到家裏。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不過屋子裏麵很安靜。
她先去洗了手,然後打開副臥室的房門,站在門口朝裏頭看了一眼。
齊小滿睡得非常熟,可以聽到他發出的平緩的呼吸聲。
童珊珊笑了一下,關上門走進了廚房。
煤球爐上熱著飯菜,不過看樣子是兩人份的。
剛巧齊信川也回來了,她便笑著說:“你今天是幾點鍾回來的啊?”
“六點半左右。”
“那麽早就回來了,你怎麽不吃晚飯啊?”
齊信川說:“我聽說你送人去醫院了,所以想等你回來一起吃。”
童珊珊心口一暖,便笑著說:“那你也該餓壞了。”
“沒事兒,你不也沒吃嗎?”齊信川端起煤球爐上的白鐵鍋,說:“走,吃飯去。”
一起生活這麽多天了,他們倆還是頭一回隻有兩個人一起吃飯。
平時,要麽是齊小滿跟他們一起吃,要麽就是齊信川一個人吃宵夜,但童珊珊是不動筷子的。
這麽麵對麵坐在餐桌前共同享用一頓很晚的晚飯,童珊珊的心裏奇異地想到了一個成語:舉案齊眉。
但她轉瞬又搖了搖頭,然後笑了起來:這成語這樣用好像不太對。
齊信川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忍不住說:“怎麽突然笑起來了?”
他喜歡這樣觀察童珊珊的表情,跟平時接觸的人不太一樣,童珊珊的眼神和表情總是特別鮮活,透著旺盛的生命力,非常吸引人。
童珊珊吃了一筷子蘑菇,說:“我想到了一個好玩兒的事情。”
“什麽事情?”
“舉案齊眉這個成語你知道吧?”
“我知道。”齊信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說:“還挺貼切的,我們倆不就有點這個意思嗎?互相尊敬的夫妻?”
童珊珊把嘴裏的蘑菇咽下去,然後很隨意地說道:“說是夫妻,我們倆也沒睡一個屋,還不算吧?”
齊信川的心裏噗通一聲,呼吸都停滯住了。
他說:“那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算是……夫妻?”
童珊珊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她轉了轉眼珠子,說:“你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我……我覺得童同誌你特別好,既然我們已經成為了革命戰友,那我想跟你做真正的革命戰友。”齊信川放下筷子,他鼓起勇氣認真道:“就是不知道童同誌你是怎麽想的……你條件這麽好……跟我有點兒可惜了。”
童珊珊笑了:“我條件哪裏好了?”
“你人長得好看,性格開朗,膽大心細,助人為樂,心地善良,你今天還救了劉景福的媽媽呢,你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齊信川的眼神很認真,可見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童珊珊想了一下,說:“沒想到我的優點居然這麽多,那看來我的條件確實很好了。”
“是啊。”齊信川苦笑了一下。
“好在齊信川同誌你的條件也不差,你年紀輕輕就有所作為,而且人很聰明,學問也比我大,人嘛,個子高,體格好,長得也合我心意……我想了想,如果跟你成為真正的革命戰友,也不是不可以的……”
“真的嗎?”齊信川激動壞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把坐著的木頭凳子都給掀翻在地上了。
童珊珊笑著說:“你別激動,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先坐下聽我說完。”
齊信川趕緊把凳子扶起來然後端正坐好:“你說。”
“我沒有談過對象,你也沒有。我們倆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我還是想談個戀愛看看的。所以我想,我們就跟其他人一樣,先處對象,要是處得和睦了,就順其自然變成革命戰友。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我覺得很好。”齊信川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用力道:“就照你說得辦,咱們今天就開始處對象。”
“好,今天就開始處對象。”童珊珊甜甜一笑,“那你是不是別再喊我童同誌了啊?”
齊信川臉一紅:“那我喊你……珊珊?”
“哎。”童珊珊脆生生的答應了一嗓子,又把齊信川給逗得臉紅了起來。
她越發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便說了兩個笑話給他聽。
齊信川聽完之後,說:“珊珊,你的言談舉止跟村裏人完全不一樣,當時你中學畢業,怎麽沒有繼續讀高中呢?你人這麽聰明,肯定可以高中畢業的。”
“你不知道嗎?我們讀高中需要有人舉薦的,我們家條件不好,在大隊也沒什麽人緣,我爸媽才不會為了我這樣的丫頭片子去托人呢。”童珊珊說:“我能讀到中學畢業已經很好了,人不能太貪心。”
按照書裏的記載,後年就會恢複高考了,之後,齊信川這個高中畢業生會考上軍校,從此走上康莊大道,有著更美好的未來。
不過,齊信川這麽厲害,她也得想想自己的未來了,要是有機會的話,她將來考個中專也不錯。
這個年代的中專生還是很厲害的,讀出來以後也有正經工作,就不會跟齊信川差距太大了。
兩個人高高興興得吃完晚飯,齊信川去洗碗,童珊珊抓緊時間去洗漱,洗好了就拿著搓洗幹淨的內衣和襪子走出來。
她習慣每天洗漱結束就把換下來的內衣搓洗幹淨然後晾曬在走廊的角落裏。
她現在穿的內衣都是進城以後新做的,用的就是那塊有大塊汙損的花布,因為布料麵積不小,所以她做了五條內褲和三件帶扣子的小背心,怎麽樣都能換洗的過來。
剩下的布料她還做了一套簡單的睡衣出來,等天熱的時候就可以穿上了。
已經很晚了,外頭寒星點點,童珊珊晾好衣物搓著手跑進來,齊信川立刻遞給她一個茶缸子:“快捂捂手。”
童珊珊笑著接過溫暖的茶缸子,然後笑著說:“太晚了,我困得眼睛睜不開了,就不等你洗漱了。”
“你快點去睡覺。”齊信川說:“明天早上你多睡一會兒,我給小滿準備早飯,然後送他去托兒所,你睡夠了再起來。”
“這麽好啊。”童珊珊揚著下巴衝他微笑。
“對你,當然得好一點。”齊信川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更加溫柔,“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童珊珊蹦跳著回到臥室,然後窩在被窩裏回味了好一會兒的摸頭殺,直到倦極了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齊信川果然沒有驚動童珊珊,他給齊小滿煮了一點兒麵條,父子兩個吃完了就趕快去了托兒所。
童珊珊一覺睡到八點多鍾,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頭有人在喊門,她才睡醒惺忪地坐起來。
“有人在家嗎?”外頭的人還在喊。
童珊珊趕緊爬起來,穿好棉襖和褲子匆匆忙忙跑出去開了門。
“有人在家的……咦?您是哪位?找誰?”
門外站的是一個沒見過的中年女性,童珊珊微微有些疑惑。
“我是劉景福的大姑,劉大漠的姐姐。”
“啊,劉同誌,您好您好,那個……小福的媽媽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她早上也醒過來了。我回來給她收拾一些東西待會兒送去醫院,順便過來跟你說一聲謝謝。”
“不用客氣的,她平安無事就好。”童珊珊也鬆了一口氣。
“一定要謝謝你的,要不是你,小福媽媽可就危險了,醫生都說了,再晚送去半小時,人怕是就沒了。”劉同誌一臉唏噓道:“虧得有你在,總之,這幾天我們可能沒什麽時間,等小福媽媽出院了,我跟劉大漠會再過來一趟,好好感謝童同誌。”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也沒做什麽。”
“你救了一個人的性命啊,這麽重要的事情,要是不讓我們好好感謝一下,我們又怎麽能過意得去呢?好了,我得趕去醫院了,咱們之後再好好說啊。”說完,劉同誌就拎著一個大包跑開了。
童珊珊看著她跑走,慢慢悠悠伸了一個懶腰,回到屋裏繼續睡覺。
很快,童珊珊救了劉景福媽媽的事跡就在大院兒裏傳開了。
本來,大家對她的印象都是凶悍護孩子的鄉下虎妞,現在因為她救了一個人命,大家便都誇獎她熱心腸,說她雖然人看著虎,但其實心地特別善良。
這兩天,不管童珊珊走到大院的哪個角落,都會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
“童同誌,你好呀。”
“童同誌,你也來接娃娃呀?”
“童同誌,你來打飯呀?那我讓你先吧。”連早上去食堂都有人主動給她讓位置。
童珊珊感受了一回名人的力量,加上這兩天她跟齊信川開始處對象了,所以從早到晚都高高興興的,連齊小滿都說:“媽媽,你一直在笑哎。”
“真的嗎?”童珊珊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才發現自己確實一直在笑,“天啊,我居然沒有注意到。”
以前在書裏看過,說戀愛中的人智商會下降,童珊珊覺得自己已經有一點兒趨勢了。
不過,這樣的趨勢也很不錯,畢竟談戀愛真的很讓人開心啊。
昨天晚上,齊信川在說晚安的時候拉住她的小手了,他的大手那麽堅定有力,體溫也高,讓童珊珊高興得一晚上都在做夢。
夢裏,她跟齊信川不光拉了手,還抱抱了……真是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兒害臊。
晚上六點,童珊珊照例做好晚飯,開了燈在客廳跟齊小滿一起等齊信川回來。
這兩天齊信川會盡量早一點回家,所以都跟他們一起吃晚飯。
果然,還沒到六點半,齊信川就打開家門走了進來:“珊珊,小滿,我回來了。”
“爸爸回來了!”齊小滿歡呼著跑過去,把自己的畫圖本展示給他看,“爸爸,我今天又得了一朵小紅花。”
托兒所不教讀書識字,但老師們會帶著孩子畫畫、唱歌、做遊戲,表現優異的小朋友會得到老師用紅筆畫出來的小紅花,這是一種榮譽的表現,每個小朋友都會希望得到更多的小紅花。
童珊珊把飯菜端上餐桌,等齊信川帶著齊小滿洗了手走出來,她就宣布開飯了。
今天晚上吃的菜都沒花錢,是童珊珊跟著鄭荷花去外頭采摘的。
已經到了三月末了,各種野菜長得非常茂盛,大家都在外頭拚命采摘。
餐桌上擺著一大盤涼拌薺菜,一大碗苦菜湯,還有一盤香噴噴的香椿炒雞蛋。
齊信川嚐了一口涼拌薺菜就讚不絕口:“真好吃,調味兒真好。”
“跟荷花姐學的,我還炸了辣椒油,所以更香了。”童珊珊一臉感歎地說道:“春天可真好啊,這麽多不要錢的東西可以隨便吃。我跟荷花姐約好了,明天上午她帶我去郊外挖筍子。”
“會不會太辛苦了?我們家的東西應該是夠吃的。”齊信川溫柔道:“要是太累,就別去了。”
“不辛苦,我挺喜歡去找野菜的,而且這些東西都很好吃啊。”童珊珊說:“你別擔心這個了,要是累了我就不去了,家裏什麽條件,我還能不知道啊?”
而且,在她來的那個地方,是沒辦法隨隨便便去郊外的,現在可以安安全全去郊外挖筍子,對童珊珊來說已經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了。
齊信川笑著點點頭,吃過飯之後,齊小滿幫忙收拾碗盤,齊信川突然想到了什麽,便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幹幹淨淨的手帕,然後遞給了童珊珊。
“這個手帕……這是我的手帕,剛來大院兒的時候借給文工團的李葉同誌了!”童珊珊一拍腦門,這才想到了這件事。
這段時間,隨著童珊珊的凶名在外,李葉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在她的麵前,所以手帕也一直沒有還給她。
齊信川說:“今天李葉同誌特地去了一趟營裏,把這塊手帕交給了我,說是拜托我還給你,還讓我跟你道謝。”
“她去找你了?”童珊珊的眼珠子轉了轉,“文工團的人去找你們,這事兒正常嗎?”
齊信川回過神來,他說:“偶爾他們還是會過去一趟的,不過去得少。”
“那就是不怎麽去營裏了……我問你,除了還手帕之外,她還跟你說什麽了?”
齊信川老老實實交代:“也沒說什麽,就問我最近的身體怎麽樣了,舊傷還有沒有疼過。”
“她還知道你的舊傷?”
“嗯,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受過傷。”
“那你是怎麽回答她的?”
“我說我挺好的,多謝她的關心,然後我就進去忙了,沒再跟她說話。”齊信川說:“對了,她當時喊住我,要給我一包滬海市帶過來的糖果,不過我沒收。之後我打算回家的時候,一個小戰士把糖果給我了,說是李葉同誌留給我的。”
“那個糖果呢?在哪裏?”童珊珊盡量笑眯眯地問道。
“放在營裏了,我不打算收的,過陣子要是看見她,我就給她還回去。非親非故的,怎麽能收人家的東西呢?”
童珊珊說:“不用你去還,你那麽忙,你哪有時間啊?你明天把那包糖帶回來,我幫你還給李葉同誌,反正我時間多。”
齊信川便點點頭:“好,那我明天帶回來。”
童珊珊也滿意地點點頭,這個男人的這一點特別好,隻要是自己跟他說的話,他一般都會照辦。
第二天上午,童珊珊跟著鄭荷花去郊外挖筍子。
出來挖筍子的人還不少,但鄭荷花很有經驗,帶著童珊珊一直往深處鑽,找到了不少竹筍。
兩個人挖了兩大籃子,費了老大的力氣拎回來,到家又開始剝皮、切塊、焯水。
童珊珊留下了夠今明兩天吃的筍子,其餘的就學著鄭荷花的樣子,全都曬成筍幹,之後可以慢慢吃。
忙乎了大半天,總算把事情全都幹完了,童珊珊這才得了空閑,坐在家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聽收音機。
裏頭正在播樣板戲,童珊珊還挺喜歡聽這個的,她不光聽,自己還會跟著唱,雖然自覺唱得很不錯,但其實每個音都不在調上。
休息夠了,她關上收音機,把齊小滿接回家,就開始準備晚飯。
等齊信川回來了,她把韭菜炒竹筍和筍片炒肉絲端了上去。
這年月想要吃肉是非常不容易的,但齊信川總能弄到肉票回來,家裏一周能吃上一兩次肉,算是條件非常好的家庭了。
其他時候就吃雞蛋和豆製品,豆製品價格不貴,就是每次都要去很早才能買到,因為大家都會搶著買。
看到桌子上的竹筍,齊小滿可愛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媽媽,這是什麽菜?小滿沒有見過。”
“這是竹筍,就是竹子的小時候。我們從地裏把它挖出來,剝去外皮就是可以吃的部分。”童珊珊解釋了一下,然後用幹淨筷子給齊小滿夾了兩片炒肉絲裏麵的竹筍。
這裏麵的竹筍吸收了豬油,會更好吃一點。
齊小滿是第一次吃筍子,他先小口嚐了一片,然後若有所思道:“挺好吃的。”
童珊珊笑了起來:“沒關係,要是不喜歡吃就吃別的,不過筍子對身體好,稍微吃一點也行。”
艱苦的歲月,挑食這種毛病是要不得的,但童珊珊覺得不愛吃筍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少吃一點就是了。
齊小滿立刻說:“ 我喜歡吃的,就是太硬了,咬著好費力。”
“那就少吃一點,你還小,牙齒還不夠結實,等你大了就能大口吃了。”童珊珊趕緊給他夾韭菜和豬肉絲,讓他配著米飯吃。
至於齊信川,他是不挑食的,什麽都吃,而且他對童珊珊做的飯菜特別捧場,不管她做什麽出來都會認真稱讚,並且吃得很用心。
吃過一頓愉快的晚飯,齊信川把一包糖果交給了她。
這糖果的包裝看上去很不錯,花花綠綠的袋子,一看就不便宜。
童珊珊收下糖果,說:“明天我就直接送去文工團,剩下的事情你別管了。”
“好。”齊信川倒是不笨,他說:“我今天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有點生氣了?因為她給我送糖的事情……但是我沒有收,這是小戰士幫忙收下的,跟我無關。”
童珊珊笑著說:“傻子,我不是生氣,我是有一點點吃醋,因為我不喜歡別的女人專門去找我的對象,還給我對象送糖吃。我這個人啊,占有欲很強的。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了,跟我處對象了以後,就得一心一意,也不許看別人。”
“你這麽好看,我看其他人做什麽?其他人哪有你好看?”齊信川一本正經地說道。
童珊珊大笑著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臉頰,道:“真是厲害了,現在這麽會哄人了。”
“這不是哄人,這都是實話。”
童珊珊哈哈大笑,然後拉著齊信川去廚房洗碗。
雖然他們倆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談對象,但既然說了要談,倆人也會有模有樣的多接觸多交流,童珊珊還會很主動地做一些肢體上的接觸。
但齊信川要嚴肅保守一些,自從上次主動牽了童珊珊的手以後,到現在都沒有出格的舉動了。
好在兩個人都喜歡這種慢慢來的感覺,畢竟來日方長嘛。
第二天上午,童珊珊從托兒所回來,先把做好的那套童裝放在幹淨的布袋子裏,然後裝好那包糖果,便慢悠悠找去了文工團。
軍區的文工團跟家屬大院兒是挨在一起的,所以文工團的人經常在大院兒裏活動,吃飯也必須來這邊的大食堂,這樣比較方便姑娘們跟其他人接觸,也容易促成一些對象。
童珊珊到了文工團,先沒去找李葉,而是先去找了委托她做衣服的鄧芳同誌。
鄧芳同誌已經不算年輕了,她原本也是文工團出了名的台柱子,但生了孩子後恢複得不太好,所以近些年表演的時候總是站在後排鑲邊,她自己家裏條件不錯,也不怎麽想著強出頭了。
見童珊珊送衣服過來,鄧芳顯得很高興,她把那套童裝拿出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很驚喜地說道:“之前聽鄭姐說你是個新手,這麽看起來,你做的衣服比鄭姐還強些呢。這小衣服的領子、袖口都做了花樣,你可真是太有心了。”
童珊珊說:“你們家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就應該穿得漂漂亮亮的嘛,反正都是同一塊布,做點花樣就是費點時間,也沒什麽特殊的。”
“這要是拿回去,我們家囡囡肯定會高興壞了。真是謝謝你啊,我把錢給你,下次還能找你做衣服嗎?”
童珊珊收下自己應得的報酬,道:“當然可以啊,隻要我有時間就接活兒,你要是有熟人想做孩子的衣服,也可以介紹給我。”
“就這套小衣服,回頭給囡囡穿上了,我估計不少人都會去找你做衣服了。你怎麽這麽厲害啊,這花邊太好看了。”鄧芳拿著小衣服,怎麽看怎麽歡喜。
童珊珊做衣服的手法沒有鄭荷花那麽熟練細致,但她的優勢在於創新。
她是從末世過來的,通過圖片和影音畫麵,她見過繁榮時期的大量衣服鞋子,所以她的審美很好,也知道怎麽給簡單的衣服稍微做一點點花樣出來。
她接這個活計的時候就想過了,隻要這套小衣服做的好,一定會有其他媽媽找上門來的,到時候就不愁生意了。
聊完了小衣服的事情,童珊珊就問道:“對了,鄧同誌,請問你們這裏的李葉同誌在嗎?”
“李葉?在啊,這個時間大家都在排練呢,你找她有事兒啊?”鄧芳好奇地問道。
畢竟李葉是個未婚姑娘,跟童珊珊這種新來的已婚同誌能有什麽聯係啊?
童珊珊笑著說:“是這麽回事兒,我來大院兒的第一天,剛好碰到李葉同誌,並且借了一塊手帕給她用,她說洗幹淨了還給我。後來事情一多,時間一長,我就把手帕的事情給忘記了。這不,昨天,李葉同誌特地拿著洗幹淨的手帕去了營裏,找到我們家齊信川,讓他把手帕還給我,還送給齊信川一包糖果作為感謝呢。我一看這個糖果很貴的樣子,就趕緊拿過來了。隻是拜托我們家齊信川幫我轉交一個手帕罷了,哪裏用的上這麽貴重的謝禮呢?還有啊,我其實天天都在大院裏的,離你們文工團這麽近,李葉同誌直接還給我更方便。真是麻煩了她,大老遠的跑去營裏,你叫我怎麽好意思收她的糖果呢?”
這一番話說出來,鄧芳的臉色立刻變了,她把童珊珊拉到角落裏,然後壓低聲音說:“小童啊,李葉真的去營裏找你們家小齊了?”
“是啊,齊信川都跟我說了,這糖果他不收,李葉同誌硬塞給小戰士轉交,所以齊信川沒辦法,隻能帶回來讓我解決了。”
“哎呀,幸好你們家小齊是個拎得清的!我看你老老實實的,是個直心眼兒,又是鄉下過來的,所以跟你說句體己話。你啊,一定要注意咱們文工團的一些人。”
童珊珊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這是怎麽說的?我要注意什麽啊?”
“就是注意……別讓她們靠近小齊,回頭把你的愛人給搶走了!”鄧芳很嚴肅地說道:“你來咱們大院兒之前,不就有過一個嗎?”
“啊,你是說黃團長家的事兒?”
“你也聽說了啊?黃團長的愛人十八歲就跟他結婚了,這麽多年,生了五個孩子,辛辛苦苦拉扯到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老黃升了團長,還沒享上兩天福就被一個二十一歲的姑娘給撬走了,你說說,這要是換了你,你不得氣死啊?”
“我們家齊信川隻是個副營,應該沒事兒吧。”童珊珊故意說。
“怎麽沒事兒啊?小齊雖然是副營,但他是整個軍區最年輕的副營,將來肯定也會是最年輕的團長。能找年輕的誰會找年紀大的啊?你啊,可一定要盯緊了,在你沒來大院兒之前,我聽說不少人都看上小齊了。就是小齊拖著一個孩子,姑娘們有些猶豫。可那孩子今年就四歲了,再有幾年讀了小學,也不用費神照顧了,到時候,小齊再升一級,可能真的會有人去搶了。”
“還有這麽回事兒啊,那我可得多注意。”童珊珊低頭看了一眼糖果,說:“那李葉同誌給我家齊信川送糖果這事兒……怕不是故意的吧?”
“哎呀,你可真是傻乎乎的,她當然是故意的啊。就像你說的,文工團明明離你家更近,你天天都在家,想還手帕為啥不去你家還給你?偏偏跑去營裏還?你還不明白啊?”鄧芳還給童珊珊使了一個眼色,特別替她著急。
童珊珊表情大變:“這可不行,我得找李葉說清楚!她人在哪兒?在排練室啊?”
“在呢,你快去吧。”鄧芳給童珊珊指了路。
“謝謝鄧姐。”說完,童珊珊就風風火火殺去了排練室。
文工團最近在排練一個新的劇目,大家都很認真,幾個條件最好的女孩子還在爭取領舞的位置,李葉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絲毫不敢鬆懈,每天認認真真練習。
她正在認真壓腿呢,忽然聽到大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李葉同誌在嗎?你出來一下!”
李葉回頭一看,門口居然站著一個氣衝衝的童珊珊,她登時一愣。
“你找我?”李葉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快步走到門口,有點兒不高興地說道:“我很忙,有什麽事情請你快點說。”
“你很忙?”童珊珊故意大聲道:“你這麽忙怎麽還有時間去營裏找我愛人?”
這話一出,整個排練室裏鴉雀無聲,那一群穿著練功服的女孩子都扭頭看了過來。
李葉的臉瞬間就漲紅了:“你在說什麽呢?我又不是特地去找齊副營的,我是去還東西的……”
“手帕是我的東西,你為什麽不直接還給我?非要繞個彎子還給我愛人?我離你不是更近一些?你都說了自己這麽忙,怎麽還有時間繞彎子去營裏?這樣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嗎?”童珊珊冷哼一聲,“還有這個糖果!非親非故的,你跟我們家齊信川很熟嗎?為什麽要送一包這麽貴的糖果給他?他說了不要,你還強行塞給小戰士,硬是拿給了他!我們齊信川說了,他跟你不熟,不吃你的糖果,叫我把糖果還給你!”
說完,童珊珊把那包糖果拿了出來,氣衝衝地塞到李葉的手裏。
李葉的麵色瞬間從通紅變成了煞白,她看著那包糖果,整個人又開始顫抖起來了。
“這是齊副營叫你還給我的?”李葉用蚊子哼哼一般大的聲音問道。
“對,這是他讓我還給你的!”童珊珊大聲說:“齊信川是已經結了婚的人,麻煩你以後不要再送東西給他了。作為他的家屬,我不喜歡你這樣做,你聽明白了嗎?”
如果放在之前,童珊珊可能不會這麽在意這件事。
但現在她跟齊信川都開始處對象了,這是她的東西,怎麽能讓其他年輕姑娘盯上呢?
李葉又羞又委屈,她把糖果丟在地上,捂著臉開始哭了起來。
幾個穿著練功服的年輕姑娘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姑娘朗聲道:“這位同誌,你說話也不用這麽難聽吧?現在把人弄哭了,你不用道個歉嗎?”
童珊珊冷冷道:“誰哭誰有理?那我跟她一起哭,算是誰有道理?”
“你……”對方回答不出來。
童珊珊繼續說:“還有,她明知道齊信川有家屬了還故意接近他,我這個家屬沒讓她道歉就不錯了,你還想讓我給她道歉?你想什麽呢?”
“家屬怎麽了?要是齊副營真的看上李葉了,那也是人家的自我選擇啊。你這麽氣衝衝地跑過來質問,是不是知道自己比不過李葉,所以才來欺負人啊?我跟你說,男人啊,真的要是變了心,可不是你這樣就能解決的。”另一個細長眼睛、瓜子臉的姑娘輕聲說道。
“這種鄉下人當然比不過李葉了,不過你們可要小心一點,這個姓童的,是個野蠻人,鬧不好就要去告你們的。”另外一個頭發最長的姑娘也陰陽怪氣地說道。
童珊珊樂了,她笑著點點頭,道:“多謝這位同誌的提醒,要不是你這麽說,我都忘了我可以去找你們文工團的領導告狀呢。反正我是個鄉下來的野蠻人,我去告狀合情合理。我倒是要問問你們領導,李葉同誌去接近我的愛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說完,童珊珊轉身就走:“我去問問你們領導辦公室在哪裏。”
沒走出去兩步,她的衣服就被李葉給拽住了。
“童同誌!千萬別去!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找齊副營了,你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李葉死死拉住她的衣服下擺,眼睛裏透著一抹恐懼,眼淚珠子掛在眼眶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了。
李葉正在跟人競爭領舞的位置,這種時候肯定不能出簍子,要不然,領舞就是別人的了。
作者有話說:
預收:《七零之攀高枝》,歡迎收藏。
文案:上輩子,夏青棠的人生高開低走,棚戶區長大的她靠著膚白貌美嫁入高門大戶,麻雀變鳳凰。
可她沒過上幾天舒心日子,最後不光離了婚,還丟了工作,靠著給表妹一家做保姆才能有口飯吃。
人人都笑她沒腦子,可旁人不知道,那高門大戶也不是什麽人間福地,婆婆欺淩、丈夫移情、小姑子處處針對。
一覺醒來,她回到了二十歲那年。夏青棠看著日曆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她還沒結婚!
幾天後,夏青棠挽著新鮮出爐的愛人接待了前來提親的一家人:“我已經跟他領過證了。”家屬是個普通人,她很滿意。
可提親的男方一家子不滿意!她父母也不滿意!被趕出家門的夏青棠隻能跟著剛領證的家屬回家。可走到他們家門前一看,這三層小樓可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啊!
夏青棠腦袋嗡的一聲:壞了,難道她又攀上高枝了?!
(溫馨日常+家長裏短+事業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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