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醫生會給我打針, 很疼。”齊小滿眼淚汪汪的,“媽媽也要打針嗎?”


    “都燒成這樣了,應該也會被打針的。不過你不用擔心, 媽媽是大人了, 大人不怕打針。而且,打了針很快就能好起來了。”童珊珊費力地幫齊小滿擦掉圓臉蛋上的眼淚, 輕聲道:“你晚上去嚴奶奶那邊住, 睡覺前要記得去上廁所,知道嗎?”


    齊小滿隻要睡覺前去上個廁所,基本上是不會尿床的,比較省心。


    小家夥兒吸了吸鼻子,然後點點頭。


    徐老師說:“小滿媽媽,我扶你起來吧, 現在雖然是春天, 但地上還是涼的。”


    “好的, 謝謝徐老師,我確實有點兒使不上勁兒。”童珊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臉。


    實話實說, 她很少生病, 她也不喜歡自己虛弱的樣子, 但真的發了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徐老師把她扶起來,然後說:“你身上確實燙的厲害, 看來是燒得不輕。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生病了呢?我看你平時身體很結實的。”


    “都是吃五穀雜糧, 哪有人不生病的呢?珊珊就是最近休息不好造成的。”鄭荷花從隔壁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正在穿外套的杜威。


    杜威一邊跑一邊說:“小童啊, 我去借一輛三輪車過來, 一會兒送你去醫院。”


    “謝謝杜哥。”童珊珊看向鄭荷花,“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是說的什麽話?都是隔壁鄰居,平時你也經常幫我們啊。”鄭荷花說:“好了,你先進去坐一會兒,我給小滿收拾一下毛巾牙刷,給他送去嚴奶奶那邊。徐老師就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徐老師猶豫了一下,道:“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不用了,有我跟老杜在呢,徐老師回去吧,你家裏也有小孩子呢。”


    “那行,我回去了。”徐老師這才背著包走了。


    鄭荷花給齊小滿收拾了一個布袋子,就把齊小滿送到嚴奶奶那邊去了。


    去的時候那邊剛好要吃晚飯,嚴奶奶就說:“放心,小滿就放在我們家吧,讓小童安心養病。唉,小齊出去一個多月了,小童一個人撐著一個家,生病了也是正常的。而且,小童這孩子仗著身體結實,什麽事都自己做。我之前就說過了,可以來找我幫忙的,她一直說不用不用。”


    鄭荷花也歎口氣:“換做平時,她應該是沒事的。小齊出去太久了,她擔心小齊,晚上總是睡不好覺,休息不好,身體就垮了。”


    “小齊他們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去了那麽久都沒有消息,別說小童擔心了,我們也會擔心的。”嚴奶奶看了看齊小滿有點緊張的小臉蛋,又趕緊說:“不過應該沒事的,小齊他們可能也快回來了。”


    “是啊,希望他們早點回來。”鄭荷花說:“那小滿就交給你了,我帶珊珊去醫院。”


    “去吧。”嚴奶奶把鄭荷花送出去。


    那一邊,杜威借了一輛三輪車,騎著車子跟鄭荷花一起把童珊珊送去了軍區醫院。


    一量體溫,燒到了三十九度,趕緊就給童珊珊抽血化驗,之後又打了退燒針。


    童珊珊人有點兒迷迷糊糊的,剛好這邊有空的病床,就讓她在醫院住了一晚上。


    一整夜她都在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還睡不醒,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欠缺的覺一口氣全都補回來似的。


    迷迷糊糊間,童珊珊聽到有人在說話:“小童怎麽樣了?”


    鄭荷花說:“燒退了,就是睡不醒。”


    “醫生怎麽說的?沒事吧?”


    “沒事,也不是感冒,醫生說是休息不好造成的抵抗力下降,所以才會發燒的,現在這樣睡覺是好事情,可以養身體。”


    “那就讓她睡吧,也不用擔心小滿,有我呢。晚上我去接小滿,今天還住我家裏。”


    “小滿有沒有哭?”


    “早上起床的時候喊了一聲媽媽,發現是在我們家,就哭了一嗓子,但是很快就不哭了。之後吃早飯也很乖,吃完我就送他去托兒所了。”


    鄭荷花說:“那今天還是麻煩你老人家了,看珊珊這個樣子,今天怕是要睡一整天。”


    童珊珊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在她們聊天聲中繼續睡過去了。


    這一口氣就睡到了當天的傍晚,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童珊珊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的體力慢慢回來了,身上也不再軟綿綿的了。


    她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


    夢裏,她好像看見齊信川掉進了一個深坑裏麵,她嚇了一跳,想去救他卻發現自己跟他隔著一道無形的牆,無論怎樣都靠不過去,隻能作罷。


    一想到齊信川,童珊珊就有點躺不住了,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她已經不發燒了,但還是莫名有一點心慌。


    她披上衣服下了床,自己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就見一個小護士跟她說:“你醒啦?再躺回去量個體溫。”


    “好。”童珊珊躺回去量了體溫,已經完全正常了。


    “你可以出院了。”小護士說:“有人來接你嗎?還是你自己去辦出院手續?”


    童珊珊正要說話,就見鄭荷花背著一個布袋子匆匆忙忙走進來:“可以出院了?”


    “對,可以出院了。你是病人家屬啊?去辦個手續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辦。”鄭荷花把布袋子放下來,“這是稀飯,你睡了這麽久,肯定餓壞了吧,你在這裏吃稀飯,我去給你辦手續。”


    “謝謝荷花姐,真是辛苦你了。”童珊珊非常感激。


    “謝什麽嘛,還跟我講客氣。”鄭荷花轉身就出去了。


    童珊珊打開那個布袋子,裏麵裝著一個飯盒,飯盒裏是熱乎乎的花生米稀飯,煮的很香,稀飯麵上還撒了一些切碎的小鹹菜,童珊珊就著這點鹹菜,很快就把稀飯吃完了。


    肚子裏有了食物,童珊珊的身體暖和了起來,也沒有剛才那種心慌的感覺了。


    她拿著空飯盒剛要出去,就見鄭荷花走了進來:“幹什麽去?”


    “去洗碗。”


    “放著放著,我拿去洗,剛才護士還跟我說呢,你回去也要好好休息幾天,不能勞累的。”鄭荷花走過去,搶走了空飯盒。


    童珊珊笑了起來:“洗個飯盒算什麽勞累啊?”


    “不管,反正你別動了,我去洗飯盒,你剛好休息一會兒,我回來咱們就可以回去了。”鄭荷花說著就走了出去。


    同病房的一個女同誌說:“同誌啊,這是你姐姐嗎?對你可真好啊。”


    童珊珊微笑點頭:“是啊,她是我姐姐,對我可好了。”


    十幾分鍾後,童珊珊跟鄭荷花一起走出了軍區醫院。


    鄭荷花一手挽著她,一手拎著那個布袋子,一邊走路一邊說:“今天晚上你一個人好好休息,小滿就還在嚴奶奶那邊睡覺。等明天再接回來,你說怎麽樣?”


    “小滿會不會害怕啊?”


    “我去跟他說,媽媽已經好了,但晚上要一個人休息,他應該就明白的。”


    童珊珊歎口氣:“還是太委屈他了,他隻是個小孩子。”


    鄭荷花說:“你生病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小孩子心疼你,也會明白的。”


    她們慢慢走到大院兒,這會兒家家戶戶都亮了燈,這麽走過去,倒是覺得挺溫暖的。


    童珊珊聽到很多人家裏都傳來了歡笑聲,路過門口的時候還能聞到飯菜香味和酒香味。


    有人跟她們擦肩而過:“喲,小童回來啦?”


    “回來了。”


    那人看了看童珊珊的臉,然後歎口氣,搖搖頭走開了。


    “他什麽意思啊?”童珊珊有點兒莫名其妙。


    鄭荷花說:“不用管他,老黃那個人一直奇奇怪怪的,走,快點回去洗洗然後就去躺著。”


    鄭荷花把她拉到了家門口,然後就問她拿鑰匙。


    童珊珊從口袋裏摸出家門鑰匙,剛剛遞給鄭荷花,就見隔壁的屋門打開,謝文月跑了出來。


    “童同誌你出院了啊?病好了嗎?”謝文月關切地問道。


    “她好了好了!多謝你關心啊!”鄭荷花急匆匆打開門,把童珊珊往屋裏拽,“趕快進去休息。”


    童珊珊微微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今天的鄭荷花顯得有些急躁了,跟平時的她不太一樣。


    謝文月從那邊跑了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擔憂:“你病好了那就好,要不然,你病著,你們家齊同誌失蹤了,齊小滿該多可憐啊。”


    “你混說什麽呢?”鄭荷花罵道:“我告訴你啊,別胡說八道啊!珊珊,走了,回屋休息,別跟這種人說話!”


    童珊珊站在門口不動了,她轉過身去看向謝文月:“你剛才說什麽?你說我們家齊信川怎麽了?”


    謝文月愣了一下,然後有點害怕地看向鄭荷花,不敢說話了。


    鄭荷花氣得直瞪她,場麵一時有點尷尬。


    童珊珊低聲道:“荷花姐,是不是齊信川出事了?”


    “那個,我跟你說,你先休息一晚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我去問政委。”童珊珊拔腿就往外走。


    鄭荷花追出去:“政委不在家……”


    “那我去問老趙家的,老趙家裏都飄出來酒的味道了,肯定是老趙回來了吧。我說呢,這一路走過來,那些人家裏都是高高興興的,是不是他們都回來了?但是齊信川沒有回來?”童珊珊的表情明顯不對了。


    謝文月低聲說:“鄭姐,這種事怎麽瞞得住啊,你今天不說,她明天也會知道的啊。”


    鄭荷花歎口氣,她咬牙道:“今天早上,出去出任務的這批人都回來了,但有四個人失蹤了,其中一個就是小齊,目前軍區派人去搜救了……所以你別擔心,我相信小齊他們會沒事的。”


    “你們知道政委在哪兒嗎?”童珊珊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作為家屬,還是有知情權的,我要去找他。”


    “應該在軍區……”鄭荷花拉住她,“你剛剛出院啊,還是休息一個晚上再去吧。再說你去了也不能做什麽啊,反而會影響你的身體。”


    童珊珊說:“那我也要問個清楚,不然我晚上怎麽可能睡得著?”


    鄭荷花沒辦法,隻好喊了杜威出來:“老杜啊,你再去借一個三輪車,我們送珊珊去找政委。”


    杜威騎著三輪車,載著童珊珊跟鄭荷花找到了楊政委。


    楊政委看到童珊珊也不覺得意外,他說:“你先別擔心,信川他們幾個人是因為一個小意外所以掉進了一個坑洞裏。地方就在那一片,我們已經加派人手過去找人了。再說他們身上都帶著吃的,幾天時間還是可以熬過去的,真的不用擔心。”


    童珊珊說:“政委,我能知道他是在哪兒不見的嗎?你至少指個地方告訴我,我自己才能判斷到底是不是危險。”


    楊政委沒法子,隻好在地圖上指了個地方:“這兒。”


    “去了山裏?”童珊珊說:“我以為他們是去試驗新武器的,怎麽會去山裏?”


    楊政委說:“信川跟你說的?”


    “他什麽都沒說,嘴巴比誰都嚴,我是自己猜的。”


    “你也沒猜錯,他們是去試驗新武器的,不過為了保密,所以繞了一下道,從這片山繞過去的。但是回來的時候,有個戰士出了點意外,信川帶人過去找他,結果幾個人全都掉坑洞裏了。當時大家都去救,可是坑洞塌方了。從原來的地方進不去了,得找另一個地方進去。但是我跟你保證,他們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就是這片山有點大,所以找起來有點難度,但是你放心吧,當地的老鄉也在幫我們引路,不出三天,肯定可以找到他們的。”


    “要是我沒記錯,這片山就是普通住人的地方吧。”


    “是的,就是普通住人的地方,這邊就是村子了。你看,再往這邊來,就是小孔鎮,這個地方呢,他們就是在這一塊掉進去的。我估摸著呢,得從這一頭找,這片地方的岩洞吧,四通八達,他們自己說不定都能找到地方鑽出來的。你真的別擔心,信川他們一共有好幾個人呢,個個都很厲害的,也有豐富的野外實戰經驗,肯定不會出事的。”


    童珊珊指著地圖說:“是在這裏不見的嗎?”


    “對,就是這裏,往東邊走幾裏路就是村子了,現在村民也都在幫忙找呢,當然晚上是不能找的啊,得天亮。”


    童珊珊點點頭:“好的,那我回去了,謝謝政委。”


    楊政委拉住她:“小童,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我回去等消息,謝謝政委。”童珊珊轉身走了出去。


    外頭,鄭荷花跟杜威都著急地問她怎麽樣了。


    童珊珊說:“政委跟我保證,說三天之內一定能找到。”


    “那就行,咱們還是相信政委的。”鄭荷花說:“那我們回家?”


    “回家。”童珊珊看上去很平靜。


    杜威騎著三輪車把人送到家門口,鄭荷花看著童珊珊回到屋裏,又看著她洗漱幹淨躺到床上,鄭荷花才幫她關了燈回到自己家裏。


    童珊珊躺在床上毫無睡意,但她吃了一點兒藥,強迫自己睡了幾個小時。


    夜裏十二點,鬧鍾響了起來。


    童珊珊立刻按掉鬧鍾,收拾好了就背著包出門了。


    整個大院兒非常安靜,家家戶戶都睡著了。


    童珊珊輕手輕腳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出去了。


    到大院兒側門口的時候,門衛室裏的小戰士問她:“這麽晚了還出門啊?”


    “我去醫院給人送東西。”童珊珊順利騎了出去,然後一口氣騎到了劉飛自己的住處。


    他一個人住一個獨門小院兒,雖然不是二層小樓,但建築物麵積很大,裝修也很有格調,童珊珊以前從這裏路過過。


    雖然已經十二點多了,但屋內還是亮著燈,還能聽到打麻將的聲音。


    童珊珊停好自行車去叫了門,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劉飛的小弟過來開了門:“咦?童同誌,你怎麽來了?”


    “我找飛哥,請問飛哥在嗎?”


    “在的,你進來呀。”小弟把童珊珊拉了進去,“飛哥,童同誌來找你啦!”


    非常豪華的客廳裏煙霧繚繞,劉飛叼著一根香煙,正把一張剛剛摸到手的麻將打了出去:“八萬!”


    李葉坐在他的身邊,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羊毛衫,嘴巴上塗著口紅,顯得非常豔麗。


    看到童珊珊的時候,李葉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劉飛卻笑了:“小童怎麽過來了?”


    “飛哥,能借一步說話嗎?”童珊珊沉聲問道。


    “好啊,葉子幫我打幾圈。”劉飛大大咧咧站起來,然後走到了童珊珊那邊。


    “飛哥,我有點急事,想要問你借車子用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我要開去外地,有點遠。但我不白用你的車子,油票到時候我會還給你的,還有,我還有一點小禮物,希望飛哥你能收下。”童珊珊遞過去一個小小的紅紙包,非常鄭重其事。


    劉飛愣了一下,他接過紅紙包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是一個小孩子戴的那種長命鎖牌牌,而且是純金的,得有十克的樣子。


    這個小金鎖是童珊珊的親生父母當年送給她的禮物,在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她的父母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幫她弄到這個小金鎖,童珊珊一直存放在空間裏,她是打算留給自己以後的小孩的。


    但這種時候求人辦事,又是借吉普車開去外地這麽大的事情,她不可能空口白話就占人家的便宜,加上上次劉飛的幫忙,童珊珊知道,她得送出真正有分量的禮物才可以。


    但是她能拿出來的不會引人懷疑的貴重禮物,就隻有這個了。


    金首飾什麽的,很多人家裏都藏了一些,雖然現在沒人戴了,但金子就是金子,永遠都是貴重的。


    這種小孩子戴的長命鎖,在鄉下也很常見,過去一些條件好的人家,都會給小孩子準備一個的,所以拿出來很正常。


    劉飛看著這個長命鎖,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確實出事了,但我不能說是什麽事。”童珊珊道:“飛哥,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借車子當然可以,我讓小麻子把油給你加滿。”劉飛說:“你會開車?”


    “我會。”


    “那行。”劉飛把小金鎖放進自己的口袋,喊道:“小麻子,去把吉普車加滿油,把車鑰匙給小童。”


    “哎!”小麻子趕緊跑了出去。


    童珊珊道了謝,跟著小麻子一起出去了。


    李葉很不高興地說道:“飛哥,這個人借車子做什麽啊?這深更半夜的,她可別做什麽壞事連累飛哥。”


    “她不是那種人,再說我都不擔心,你怕什麽?”劉飛坐回去繼續打麻將。


    童珊珊等小麻子把油箱加滿,然後拿了車鑰匙進來道了謝,說了再見就出去了。


    她開著吉普車一路往北,地圖她是記在心裏了,但她是第一次開夜路,所以開始是有點緊張的。


    深更半夜,整個路上都隻有她一個人,開過一些山路的時候,也能聽到一些呼呼而過的風聲和動物的叫聲。


    就這麽一口氣開了一個晚上,到早上天蒙蒙亮,童珊珊終於開到了楊政委說的那片大山的山腳下。


    從這邊開始,似乎就不能繼續往前開了。


    童珊珊找了個隱蔽地方把吉普車停好,然後在林子裏換了一雙鞋。


    這個鞋是空間裏的,以前他們出任務的時候就會穿這種鞋,利於奔跑和打鬥,可以百分百防水,在野外穿這種鞋子是再好不過了。


    換好鞋子,童珊珊背好包,就朝著楊政委說的那個地方開始前進。


    論起野外的生存經驗,童珊珊敢說,就算是齊信川都未必趕得上她,畢竟她是在末世的嚴酷野外環境中戰鬥過好幾年的。


    清晨的大山裏頭空氣非常好,童珊珊腳步很快,迎著那些嘰嘰喳喳、咕咕嗚嗚的鳥叫聲,一口氣爬到了楊政委說的地方。


    這裏果然駐紮著很多人,除了那些綠軍裝之外,還有很多穿著灰藍色外衣的村民,那群人正在集合,有人拿了一個大卷筒,正在大聲說著什麽。


    童珊珊繞開了他們,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本小說她隻看過一遍,而且因為劇情的關係所以看得比較走馬觀花,但她還是記得相關的劇情,齊信川在裏麵確實出過一個任務,在任務回來的時候為了救戰友掉進了一個坑洞裏,之後幾個人花了一個多星期,才從錯綜複雜的岩洞裏摸出來。


    出來的時候,因為在下麵缺少食物,所以幾個人都餓到暈了過去,其中一個戰友更是差點就沒救了,齊信川也養了很久才把身體養回來。


    因為劇情的時間線不對,所以童珊珊是在楊政委那裏看地圖的時候才想到這個劇情的。


    在書裏,這件事發生在幾年後,所以童珊珊一開始壓根沒有聯係到一起。


    等看到地圖的時候,童珊珊才想到了岩洞事件,並且記起了他們在下頭吃的那些苦。


    他們的身上帶了一些食物,但這些食物隻夠每個人吃兩三天,而他們花了一個多星期才摸出來,可想而知,在食物吃完之後,他們差點就熬不下去了。


    但這次的任務也讓齊信川立了一個功,一個是救人有功,再一個,就是他在岩洞裏麵發現了一個多年前不知道什麽人藏匿起來的金庫。


    是真的金庫,裏頭全是一筐一筐堆成小山的小金餅。


    因為看過劇情的關係,所以童珊珊知道金庫的地方,也知道怎麽找到這個岩洞的出口處。


    但童珊珊現在對劇情已經不能完全相信了,畢竟幾年後發生的事情突然變成今年的事情了,誰知道那個出口處會不會被更改呢?

    所以童珊珊必須自己先過去一趟,確定那裏真的有岩洞的出口處,她才會去告訴駐地的人,然後發動大家一起去找。


    童珊珊在山林間認真攀爬,一口氣走了很遠,才覺饑餓和體力不支。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拿出飲用水和巧克力,慢慢吃了起來。


    吃完巧克力,她又開了一盒午餐頭罐頭吃了。


    樹林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小隊人朝這邊跑了過來,為首那個村民舉著長棍子指著童珊珊:“什麽人?”


    童珊珊麵無表情地把最後一口午餐肉咽下去,然後把空盒子收進了空間裏。


    “普通群眾。”童珊珊還在坐在那裏,慢慢道:“你們是誰?”


    站在最前麵舉著長棍子的村民愣了一下,趕緊看向身後的綠軍裝。


    “小童?”走在最後頭的盛師長撥開林子鑽了出來,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被熟人抓了個正著,童珊珊隻能說實話了:“我聽說齊信川在這片山裏失蹤了,所以我過來找他。”


    “你怎麽過來的?”


    “坐車過來的,開了一整夜,天沒亮就上山了。”


    盛師長眉毛倒豎:“誰讓你過來的?”


    “我自己要過來的,我跟齊信川有感應,我能找到他。”童珊珊說。


    “又在胡說八道!這裏很危險的,那些岩洞四通八達,還有狼呢,我們都要靠村民帶路,你一個人瞎闖,別回頭小齊沒找到,你又給丟了,那你們家娃娃不是要做孤兒了?”


    “盛師長你怎麽說話的?我肯定能找到齊信川的!”童珊珊站起來,拍拍屁股要走。


    “等等!趕緊給我下山!”


    “我不是你帶的兵,我不用聽你的。”童珊珊繼續往前走。


    盛師長氣得夠嗆,他拽住童珊珊的袖子不給她走:“不行!反正你不能到處亂跑!”


    “那你們跟著我好了,我知道齊信川在哪裏。”童珊珊道。


    “你知道個屁!”


    “我就是知道!”童珊珊說:“反正你們現在也是在沒有方向的亂走,不如這樣好了,你們跟我走,給我半天時間,要是我找不到,我就聽你的,下山。”


    “還跟我討價還價呢?”


    “對啊,不行嗎?”


    盛師長皺著眉頭看她說:“你真不下山?”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這裏,你讓我下山?那我圖什麽啊?”


    “行行行,那你跟我們走!”盛師長說:“沒見過你這麽麻煩的人!真是不知死活,一個人跑來這裏!我跟你說,這個地方真的有狼的!”


    “那我也不怕。”童珊珊說:“遇到狼,我保護你啊。”


    盛師長嗤笑一聲:“行了行了啊,趕快跟我們走吧。”


    童珊珊帶頭往前走:“這邊。”


    盛師長也不知道童珊珊到底在想什麽,但他們確實也是沒有方向在亂找,所以幹脆就跟著童珊珊後頭開始轉悠了。


    走了那麽一個多小時,盛師長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了,因為他看出來了,童珊珊不像是在亂走,她甚至帶了一個指南針,她在仔細辨認方向,並且認真看過地形才會選擇往哪邊走。


    那個領路的村民也不說話了,一行人就跟著童珊珊默默往前走。


    一口氣在大山上走了兩個多小時,盛師長看看手表,道:“小童,停一停,休息一下,吃個午飯再繼續走。”


    “好。”童珊珊便跟著他們一起停下來了。


    她打開包裏的軍用水壺喝了一口水,然後抓了一把糖遞給盛師長:“吃吧,吃甜的補充體力。”


    “你身體不錯啊,這麽快的速度爬了這麽久,你隻是有一點兒喘氣,這素質不比我帶的兵差了。”盛師長接過糖,直接遞給了那個村民。


    “我們以前天天種地,身體好那不是應該的嗎?種地可比爬山累多了。”童珊珊其實是有一點吃力的,但她不想承認。


    之前的高燒還是讓她失去了一部分的體力,所以護士的建議是沒錯的,她應該在家裏休養幾天。


    盛師長遞給她一個麵餅子:“吃吧,節約時間,我們就不生火了,吃了這個繼續趕路。”


    “謝謝。”童珊珊也沒拒絕,但是她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罐子,從裏麵舀了一勺辣椒醬塗在麵餅上,然後還問盛師長:“你來一點兒不?”


    盛師長哭笑不得:“不是,你是來郊遊的還是來找人的?還帶辣醬?”


    “就一點兒,這個可以補充鹽分和體力,是好東西。”童珊珊說:“你不懂。”


    “我是說,你背這麽多東西,不累嗎?”


    “還行,背不動我就跟你說,換你背。”


    “喲,你還真不講客氣啊?”


    童珊珊大口吃餅:“那當然,我是群眾啊,我跟你講什麽客氣啊?”


    簡單吃飽,大家各自找地方方便了一下,就繼續往前走。


    還是童珊珊帶路,而且她現在走的路是村民都很少來過的地方了。


    她聽到身後的村民在跟盛師長說:“首長啊,再往前頭走,就是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危險不危險。”


    童珊珊說:“沒有去過才應該去找,沒有去過的地方,可能就有發現啊。”


    書裏就是這麽寫的,那些帶路的村民要是一開始就找那些從未去過的地方,搞不好就可以快點找到人了。


    盛師長笑了:“你這話倒是沒說錯,沒有去過的地方更應該去看看。反正也是無頭蒼蠅,那就去唄。”


    於是大家繼續跟著童珊珊往前走,樹木越發茂密,童珊珊走起來也很困難了,她也拿了一根很粗的樹棍子,而且還戴上了一頂帽子護住了耳朵。


    她一邊走,還會一邊觀察地麵和周圍的樹木,然後說:“往這兒走。”


    盛師長很好奇:“你這是在看什麽呢?”


    作者有話說:


    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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