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清醒

  第154章:清醒

    她回到長凳上坐下,連病房門口的便衣警察都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兩眼,大概是沒想到她還會回來。


    紀星辰重新坐下來,開始冷靜地琢磨秦麗的事,她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麽給她爸爸洗脫罪名,不然的話,一旦那些罪名成立,往後的幾年,紀如鬆都將在牢房裏度過。


    這不是紀星辰想看到的結果。


    她還沒有思索出結果,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頭頂燈光忽然一暗。


    熟悉的冷香襲來,她抬眸看去,便看見了氣喘籲籲的陸硯北。


    他不????????知道是從哪裏趕來的,頭發有幾分淩亂,微微喘著粗氣,大概是一路跑到她麵前來的。


    看著猶如天降的陸硯北,紀星辰剛才還瘋狂轉動的腦子都卡殼了,怔怔地看著男人,一瞬間失去了聲音。


    陸硯北的手伸過來,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帶著某種安撫,讓人無比安心。


    “來看爸爸?”他問。


    爸爸……


    紀星辰有一瞬間晃神,印象中,陸硯北叫陸擎爸爸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紀星辰懵懵的點頭,下一刻就被陸硯北牽起手,“那你坐在這裏幹什麽,要看就進去看。”


    紀星辰起身,下意識道:“可是他們不讓我進去。”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此時說話言語間透著幾分撒嬌和告狀的意味,似乎很是委屈。


    陸硯北心頭顫了顫,隻覺得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貼在她耳邊悄悄話一般說道:“你老公有的是辦法,不過,你得先叫聲老公。”


    紀星辰臉一紅,踢腳踹過去:“去你的!正經點行不行啊!我都擔心死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陸硯北低笑,見她眉眼間的陰霾終於消失,臉上重新掛上笑意,心下稍安。


    他牽著紀星辰要進病房,果不其然遭到了阻攔。


    紀星辰挑眉看著他。


    陸硯北當即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我要見紀如鬆,現在就在病房門口,有幾位警察同誌不讓我進,你幫個忙。”


    沒有稱呼和請求,直接了當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紀星辰正心存懷疑,下一刻,麵前一位警察的手機就響了。


    幾雙眼睛同時看過去,他狐疑的按了接聽,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看向陸硯北的神情頓時發生了變化。


    掛了電話後,對身邊另外幾人打了個手勢,隨後說:“陸少,您可以進去了,不過不能在裏麵待太久。”


    陸硯北帶著人模人樣的笑。鏡片後的桃花眸看著這群人卻像是毫無情緒一般:“多謝。”


    隨即他看向紀星辰,似乎在邀功一般。


    但紀星辰哪有心情顧得上他,一聽見說可以進去了,忙不迭的推門進去,片刻也不想多等!


    陸硯北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想得到她一句好話,比登天還難。


    病床上的紀如鬆麵色蒼白,鼻子裏插著氧氣管,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胸口緩緩起伏著。


    偌大的病房裏,一時隻聽見儀器的滴滴聲。


    紀星辰一進來,便下意識放輕了腳步,生怕吵到紀如鬆。


    可是看到紀如鬆的第一眼,看著這段段時間瘦了一大圈的人,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過去的紀如鬆總是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罵她的時候更是中氣十足。


    與此時病床上那虛弱瘦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紀星辰即便放輕腳步,也還是驚動了紀如鬆。


    他以為是護士進來了,緩緩睜開眼,當他看清是紀星辰的時候,眼神瞬間發生變化,急促地想起身,但身體根本不允許。


    紀星辰趕緊上前一步摁住他,“爸,你才剛脫離危險,別激動。”


    紀如鬆著急的抓住她的手,一開口,聲音嘶啞:“你、你怎麽來了?”


    他醒來後發現門口守著警察,加上有人來問過他公司那些事,他就已經猜到事情已經發展到無力回天的地步了。


    紀家垮掉,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這個女兒。


    從小嬌生慣養沒讓她受過委屈受過苦,現在忽然沒有了紀家這份倚仗,他真不知道紀星辰該怎麽承受。


    他頓時淚目,看向紀星辰的雙眼充滿了擔憂。


    紀星辰不禁哽咽,但又怕自己情緒太過外露讓他擔心,趕忙強顏歡笑,說:“你剛醒醫院就給我打電話了,身體哪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去弄。”


    紀如鬆到底是她的爸爸,怎麽會看不出來她的擔憂呢。


    況且這才多久不見,紀星辰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不用想都知道,紀家垮掉自己出事之後,最操心的就是她,秦麗他們自然不會管,公司其餘人見勢不對,大家肯定也是各奔東西,所有的壓力就全部來到了她的身上。


    紀如鬆心疼不已,抬起手,紀星辰立即俯下腦袋。


    他愛憐地撫摸著紀星辰的頭,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假裝不知道外麵現在的情況,和紀星辰像平時那樣叨叨了幾句。


    紀星辰也不想讓他知道那些煩心事,便絕口不提。


    兩父女誰都在為對方著想,可是誰也沒有去想,有些事根本沒法隱藏。


    陸硯北站在一旁不說話,看著父女倆說些體己話,紀星辰難得的溫順,紀如鬆也少見的慈祥。


    過了一會兒,紀如鬆神色有些懨懨,顯然是大病初醒,他的精神支撐不了他說太久的話。


    他安撫的在紀星辰手背上拍了拍,虛弱地說:“星辰,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硯北說幾句話。”


    紀星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嘟囔:“你們倆有什麽話是我不能聽的?”


    話雖如此,她還是起身出去了。


    她想,反正不管兩人說什麽,等會兒她一問陸硯北不就知道了?

    離開前她看了眼紀如鬆的狀態,明亮的白熾燈下,他的臉色透著行將就木的死灰,臉上卻帶著淺笑,似乎對自己此時的處境並不在意。


    紀星辰看得心裏難受,收回視線關上門。


    病房裏,紀如鬆看向陸硯北。


    “硯北。”


    陸硯北在剛才紀星辰坐過的地方坐下,身板挺直,麵色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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