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醫院
第60章 醫院
林楚靠著車窗，一張臉慘白，嘴角還有血，整個人像個破碎的洋娃娃。
駱哥提醒她，“有沒有他朋友的電話。”
想起陳暨，林楚從包裏掏出手機，開機。
顧不得那幾十通的未接電話，林楚剛準備撥，手機卻被拿走。
駱哥用自己手機給陳暨打了過去。
“你朋友出了車禍，現在被人民醫院的車接走了，姓季。”
不等那端反應，便掛了電話。
救護車到醫院的時候，急救通道裏已經等了一堆醫護人員。
陳暨和沐槿也焦急地等在其中。
打開門，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上前。
當車上的急救人員將滿身是血的季如風抬下車時，陳暨和沐槿差點沒站住腳。
不遠處，林楚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季如風已經帶了氧氣罩，被血跡染滿的白色襯衫格外令人驚心。
陳暨急切地叫了一聲季少，仿佛所有人都亂了。
林楚被駱哥帶著跟在紛亂的人群裏，陳暨和沐槿緊跟救護車一路狂奔。
不久後，季家長輩也都陸續趕來了。
接下來的時間，林楚也不知是怎麽度過的。
聽著廳裏回蕩的抽噎聲，林楚滿腦子都是那幾幅畫麵。
一地的玻璃碎片，安全氣囊上的血，那張染滿血的臉，還有那隻全是血跡的手。
還有，最後那雙近似哀求的眼眸。
她從不知道，在季如風心中，自己這般重。
不能靠近，便隻能跟在他們不近不遠的地方徘徊，心像被人剜空了。
如果沒有駱哥，她怕是還沒有沐槿堅強，早已倒下去。
陳暨一直等在手術室門外，順便安撫著季父季母。
直到，沐然趕過來，見到了駱丞。
“駱哥哥，你受傷了！”
因為救人，駱哥身上沾了不少血，順帶也沾在林楚身上一些。
沐然雙手攀上駱哥的胳膊，再一遍提高了嗓音。
所有人都望了過來，駱哥推拒掉沐然攀上來的手，想將林楚擋在身後。
不過，陳暨和沐槿已經看見了她，萬分驚詫。
見他們身上都有血，季父季母以為是肇事者，情緒立即有些激動。
陳暨快一步告訴他們肇事者是個四十歲的男性，不是他們。
對麵兩人往他們走來，神思難猜。
林楚低眉攥著指骨，不想讓自己在此失態。
駱哥將林楚攬進懷中，卻被沐然認出了林楚。
“怎麽又是你！為什麽你每次出現，駱哥哥都是一身傷！”
激動之時，沐然就準備過來抓林楚，沐槿連忙走到沐槿跟前拉住她。
駱哥儼然一副護著林楚的姿態。
陳暨望著她，腦海中想了千萬種可能，每種可能，都與她脫不了幹係。
“季少……”
陳暨的話還沒問完，駱哥便接過說了。
“我們是施救者，看到季先生的時候，他已經與一輛運渣車相撞，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陳暨也是認識駱丞的，幾次見他都是跟林楚在一起。
沐然又擔憂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
駱哥冷冷地回著，“沒有。身上的血是季先生的。”
“我們跟過來隻是想看看季先生。”
瞥了一眼林楚，駱哥又補充道：“林楚對醫院有應激反應，不方便在這待太久，我們先回。”
說著，駱哥就攬著林楚先走了。
倒是沐槿反應過來，追上他們，道謝：“謝謝你們。”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渾渾噩噩回到車裏，林楚手機亮了起來，是陳暨的信息。
【季少受傷是不是因為你們】
他以為林楚和駱丞有關係。
林楚淚水又掉了下來，可她不能承認。
她不能拉駱哥下水。
很久，她才打出了兩個字：【不是】
深夜，醫院地下車庫裏，林楚還在等著。
駱哥見她病懨懨的，一天沒吃東西，便啟動車子，帶她去吃點東西。
可她那裏能吃得下呢。
“吃不下也要吃，這麽久沒轉院就說明他沒有生命危險。”駱哥勸道。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林楚有絲神動。
“真的嗎？”
“季家有最好的醫脈資源，如果真有什麽事，即刻就會安排轉院，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你快吃一點，別他沒好，你又倒下了。”說完，駱哥歎了口氣。
林楚對著碗裏的麵吃了起來。
“待會我去找人問問，你在下麵等著，如果確認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回去。”
林楚吃著麵，沒作聲。
現在想看季如風一眼，應該是很難了吧。
這時，陳暨信息發了過來，問她在哪。
想知道季如風最新消息，她便給他發了定位過去，並且讓駱哥到車裏等她。
不一會，陳暨來了，在她對麵坐下。
林楚已經吃完了，碗裏還是剩了大半，實在吃不下。
陳暨問話。
“你知道季少是怎麽出事的。”
倒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想知道開車一向穩當的季少怎麽會出事，而且是那種運渣車。
“我離開，他發現了，然後在後麵追。”
“等我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出事了……”
聲音漸弱，簡單幾句話，林楚憋了很長時間，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聽到‘離開’，陳暨臉色即刻變得難看。
林楚以為陳暨會歸咎於她，可此刻，他隻是表情痛苦地怔在原地。
原來罪魁禍首是他，是他一直讓林楚離開……
許久，陳暨才回過神，“是我對不住他。”
林楚低眉不說話，眼淚又想掉。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他在最後清醒的時候，讓自己別走。
還有，在他生死未知之際，自己隻能在他親友圈外徘徊的場景。
他們一直在車裏等到淩晨五點，陳暨還是沒有來電話。
沒來電話就代表還沒出來。
生死未知。
駱哥見林楚像進入了夢魘，喚了一聲，沒有反應。
又叫了一遍，還是沒回應。
頓覺不妙，駱哥在她額上一摸，滾燙。
連忙將她抱下車，林楚一把抓住駱哥胳膊，央聲求著：“不去醫院……”
“不行，你在發高燒，必須去！”
林楚被抱到大廳，醫生做了相關檢查之後，安排輸液。
不知過了多久，駱哥小聲將她叫醒。
第一反應就是季如風的消息。
“手術剛出來，轉ICU監測了，手術很成功。”
聽到這，林楚一直揪著的心總算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