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借錢
第116章 借錢
他遲疑了好久,幾度回頭又幾度回來。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咦呀,這不是大哥嗎?”
蘇江下一大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挺著大肚子的靳氏。
“我,我路過……”蘇江感覺自己的臉燒起來了。
“哦,那就進去坐坐嘛,蘇海在家呢。”
“好,好。”
蘇江剛走到院子,靳氏就向著屋子喊道:“蘇海,大哥來了。”
然後讓蘇江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靳氏搖搖擺擺地進了屋子,吃過飯的碗筷之類的全靠蘇海收拾。
男人伺候女人?這在他的觀念中是不可能出現的。
他給翁向娣買銀手鐲,還是一念之間。
想到這個他就氣得要命,真是腦袋裏進水了才會想起做這事。
靳氏寒暄了幾句就去睡了。
本來是從小就很親密的兄弟,現在反而沒啥說的。
尷尬地抽了幾根煙,聊了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後,蘇江訕訕地說:“你,手頭有餘錢沒?”
蘇海一愣,說:“哥,你借錢幹嘛?”
“也沒什麽,就是周轉一下,最多兩個月我還你。”
“要多少?”
“30。”
蘇海突然笑起來了,他拍了拍蘇江的肩膀,說:“哥,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蘇海,你過來。”在隔壁屋睡覺的靳氏突然大喊道。
大概五分鍾後,蘇海回來了。
此刻的他突然就像變了個人,囁囁嚅嚅地說自己手頭也沒錢,然後用手指了指隔壁,意思是錢都在靳氏手裏。
蘇江突然就感覺舒了一口氣,這錢幸虧沒有借,不然還不知道以後要怎麽抬不起頭呢。
從蘇海家出來時,已近傍晚,蘇江繞過蘇老大家,悄悄地回去了。
一連幾天,蘇江都閉門不出。
就在他想破頭都沒想出一個來錢的路子時,謹月笑嘻嘻地來了。
她把102元錢放到那張掉了漆的破桌子上,說感謝蘇江給她寬限了這麽久,30元算她借他的,等他什麽時候有了再還,那2元錢算利息。
蘇江感動地差點流下淚來,不過他死活沒要利息。
其實蘇江並沒有找謹月要過錢,不過蘇老大上門催了幾次,蘇江媽也大概了解了情況,她找到謹月,就語氣很不好地說她連累了她兒子,害得她兒子飯都吃不下,人瘦了一圈,到現在還湊不夠那30元錢。
那天何樣回娘家了。
吃完晚飯後,謹月還在想來錢的路子,蘇老二實在看不下去,說要不自己去外村做做木工,一兩個月應該能掙夠。
謹月連忙擺手,心想你之前做木活賠錢的事難道忘了?再說,誰等的了一兩個月,人家這是急用。
這要是前世那個年代,互聯網普及,隨便做點什麽就能掙點錢,這連個電視都沒有的年代……
算了,想這些也沒啥用,還是專注於眼下要緊。
謹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蘇老二:“咱們這山上有什麽藥材?”
“啥藥材?”
“就是可以做中藥的藥材。”
“野黨參,野黃精、艾草、蒲公英,白蒿……”
“這個季節可以挖什麽藥材?”謹月打斷蘇老二。
“艾草野黨參吧。”
謹月想起她在縣上去過的那家叫“惠民堂”的藥店,當時聊天的時候那個姑娘就提起過野黨參。
“那你肯定知道哪裏野黨參最多,你明天去挖一筐。”
“挖這個幹嘛?”
“賣錢呀。”
“我的好媳婦,你可真是天真,那個能賣幾個錢?如果真能賣錢,咱們這兒就沒有窮人了。”
謹月哧哧笑著,說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
蘇老二一早就拿著鋤頭出去了,連中午飯都沒吃,晚上扛著一大籮筐野黨參回來了。
晚上哄蘇微睡著後,謹月就開始借著院子裏的一點光清洗黨參。
她洗了一遍又一遍,用了滿滿兩大桶水,洗完後她又借著煤油燈挑挑揀揀,蘇老二不解,問她這是幹嘛?
“分類,這樣才能賣出好價錢。”
“不都是一樣的嗎?”
“大小不一樣啊,賣相不一樣啊。”
蘇老二太累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半夜醒來時,發現謹月還在忙活著,一時覺得心疼,就起來幫謹月挑。
收拾完估計都淩晨三點了,雞都叫了第一遍了,夜間風大,他們把挑揀完的野黨參放在屋外的台階上。
太困了,謹月連臉都沒洗,就和衣躺在炕上睡著了。
蘇老二這時反而睡不著了,這挖藥材並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村子裏不少人都嚐試過,可藥材實在太便宜了,幾十斤白蒿隻能賣到幾毛錢,就算比較少的黃精,一斤也才5分錢。
雖然他不知道謹月為什麽確定自己能賣個好價錢,但讓一個女人這麽辛苦,他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都怪自己掙不到錢。
一連好幾天,蘇老二和謹月都沒怎麽睡覺,由於附近山地的野黨參都挖完了,蘇老二又去其他地方挖,每天回來差不多都傍晚了。
看蘇老二每天一筐筐地往家裏背這個,村裏人都認為他傻了,這玩意兒賣錢不能賣錢,來填火炕也不是啥好材料,就算吃,還得找藥房加工。
月底,他們終於攢夠了五大麻袋,大概也有三四百斤,謹月決定上縣。
“去縣上幹嘛?”飯桌上,蘇老二驚訝地問。
“這東西隻有在縣上才能賣個好價錢。”
“關鍵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怎麽弄,咱們在縣上又沒啥熟人。而且如果一天賣不完的話,你怎麽辦?”
謹月倒沒想那麽多,因為她覺得不可能賣不完。
不過她沒啥力氣,挪動這些東西確實是個麻煩事。
謹月讓蘇老二去村子裏問問,這兩天還有誰會去縣上,她可以一起去,還能有個幫忙的。
餘黑子正好要去縣上,他說馬上要碾場了,他的拖拉機有個大零件壞掉了,鎮上也沒有配到合適的。
因為班車每天走得並不準時,為了防止錯過車,雞叫第二遍,大概四點多謹月他們就起來了,他們用板車摸著黑把五麻袋野黨參推到了路口。
淩晨有點冷,謹月不禁打了個寒戰。
蘇老二把謹月抱在懷裏,說都怪他無能,讓一個女人吃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