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愛之深,也是錯
第327章 愛之深,也是錯
君傾瀾的心,狠狠一顫!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
可她讓他,再也不要去了!
便是說……他們之間,就此結束,再無可能了嗎?
薑清顏走出宮門的時候,晚間的風已經很涼了,她挽了挽袖口,徑直走向了鎮國公府。
彼時,鎮國公似乎剛剛跟夫人大吵了一架,去小妾的院子裏休息了。
徽音扒拉著小妾的院門,看著他爹爹在裏麵被小妾哄的很開心,氣的要命卻還是忍住了,沒有衝進去胡鬧。
她轉身有些失落的往回走,正好在院子裏瞧見了薑清顏。
她眼前一亮,小短腿咚咚咚的邁了過去,抱住薑清顏的大腿,“娘娘!你來啦!”
薑清顏一怔,她低頭看到小徽音,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頰,“徽音乖,以後……不可以再叫我娘娘了哦。”
“啊?為什麽?”徽音的大眼睛,就像兩汪泉眼,純然澄澈的沒有一絲汙垢。
薑清顏知道她如今也漸漸懂事了,便解釋道,“因為我跟皇上已經不是夫妻了,所以不可以再叫我娘娘了,我現在是薑國公府的小姐,你一直把小逸當哥哥,便不如叫我一聲姨姨吧。”
“哦,好,姨姨!”徽音奶聲奶氣的開口,粉嫩的唇張開,無比的可愛。
她牽著薑清顏的手,去見了郭氏。
郭氏怒氣未消,胸口隱隱作痛,正難受間,薑清顏就過來了。
徽音現在很聽話,知道大人談話的時候,她不適合在跟前,送來了薑清顏,抱著郭氏親了一口,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去玩了。
郭氏見到薑清顏來,不得不打起精神,“參見……”
“夫人免禮,如今該我禮敬夫人。”薑清顏麵色坦然。
郭氏見她如此,想起龍澤做的事,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別這樣!你救了阿澤的性命,即便身份有變化,我與國公府上下,都必然是要禮重你的,多謝薑大夫!”
“不必多禮。”
薑清顏扶她起來,問她要來了紙筆,寫了幾張藥方,又寫了些治內傷的療法,一並交給了她。
郭氏還有些疑惑,尚未開口問的時候,薑清顏便冷聲道,“這些藥方送完,以後我便再也不會來鎮國公府了。”
“為何?”
兩人異口同聲。
郭氏和薑清顏,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外,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龍澤一襲白衣,淡然出塵,那覆了一層寒霜的臉上,盡是緊張。
他嘴角微微顫抖,還有些害怕。
薑清顏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不受控製的燃起了怒火,可不過一瞬,她便被他清冷的氣質征服了。
人間仙月啊。
龍澤在她心中,一直是個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清心寡欲的小神仙。
她對他素來敬重。
如今在他麵前,她冷然又決絕的說,“因為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也不會再做你的大夫了,你的病,再與我無關。”
“咳!”龍澤猛地咳嗽了一聲。
他抬起頭,冷若寒霜的眼中,含著浮冰碎雪一樣的寒涼,“你……都知道了?”
薑清顏點頭,“是,我知道了。”
他帶著丹書鐵券入宮,逼君傾瀾休了她。
隻因,他也心悅她。
可她幹脆又果斷的告訴龍澤,“我不喜歡你,以後也不會喜歡你,龍澤,我做過你的大夫,對你這個病人照顧的盡心盡力,力所能及,可從現在起,我便再也不會做你的大夫了。”
她言盡於此,沒有拖泥帶水,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清顏!對不起……”
龍澤扶著柱子,追出來。
他不知道薑清顏有沒有聽到,可是她走的堅決又利落,不曾回頭。
門口一陣又一陣的冷風灌了進來,龍澤咳的吐了好幾口血,臉色愈發蒼白。
郭氏心疼的扶他回了無塵苑。
龍澤不跟她回房,一步一蹣跚的走到了八角亭中,他的石桌上,放著古琴。
他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琴弦上,用力的按了下去,琴弦被他按進了血肉之中,將他的手指割出了傷痕,血跡,順著他的指節滴落。
“噠——噠——”
郭氏看他這般自苦,心疼不已,她正要勸他,卻聽得一聲重響。
“砰——”
龍澤一掌拍下,揮斷了古琴,半截古琴連著斷掉的弦滾落在地上,染著哀色。
龍澤蒼白的臉上,雙眼猩紅,“是我錯了……”
郭氏在一旁捂著嘴,哭的隱忍又痛苦。
她的兒子錯了,她也錯了!
可是……他們都是愛的熱烈又赤忱的人,可怎麽就全錯了呢?
薑清顏從鎮國公府出來,天色已經暗了。
祁連本來在外麵等她的,可是蕭懷衍來了。
他身後是豪華馬車,手裏還提了一個燈籠,像是專門在這兒,等了許久。
薑清顏走到他麵前,不悅皺眉,“你有沒有一點病人的自覺?這深秋夜涼,你的腿都還沒好利落,就又跑出來吹風。”
蕭懷衍腆著臉笑了笑,“我隻是來接你,怕你晚上回去看不見路。”
他提了提手裏的燈籠,是琉璃燈罩的,光亮很強,還映出了燈罩上的美人圖,一看便是價值不菲的玩意兒。
薑清顏很想就他攆回江南蕭家去。
“別趕我走了,顏顏,天涼,我陪你一起回家。”
他準備了馬車,又帶了燈籠,是給薑清顏選擇,是要坐車,還是要走回去。
可他猜到,薑清顏並不想坐車。
他讓車和人都回去了,這會兒恭定大街上,沒什麽行人,他便提著燈籠,陪著薑清顏一起走回去。
夜裏的風,蕭瑟又寒涼,直把一股冷意,往人骨頭縫裏灌。
蕭懷衍把帶來的白狐毛大氅給薑清顏披上,薑清顏倒是也沒有拒絕,她問蕭懷衍,“蕭家的生意好些了沒有?你還需要補多少銀錢上的虧空?”
蕭懷衍輕笑了一聲,“你給了那麽多的金銀,有這段時日,我還不將虧空給賺回來?”
銀錢上的事,在他看來,都不值一提,橫豎天長日久的,隨便賺賺也就賺回來了,虧了幾座金山他也不怕。
不是什麽大事兒。
可薑清顏倒是比他更擔心,“你上次一鬧,隻怕會給蕭家的人,可趁之機,你近來可有防備?可想了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