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深織謀局

  第375章 深織謀局

    可他終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與謝靈韞,一同送了薑清顏下船。


    君傾瀾坐在船艙裏,聽著楊煜回稟,“薑小姐已經下船,約莫一個時辰就會靠岸,岸邊已有薑家的馬車在等候。”


    君傾瀾手裏握著書卷,嗯了一聲。


    楊煜告辭退了出去。


    君傾瀾打開了船艙的門,看向外麵,風景很美,湖麵上的風,也沒有夜裏那麽寒涼。


    可他的心裏,還是一片荒蕪。


    他試探,作弄,激怒薑清顏,想從她身上得到,他想看到的反應。


    他想看到她吃醋,發火,把蘇桐給趕走,想看到以前一樣,肆意又霸道,對他占有欲極強,不許女人靠近他,也不許他去親近其他女人的妻子。


    可他終究沒能如願。


    “表哥,輕顏做了些芸香酥,不知道味道如何,請表哥品嚐一番。”女子含羞帶怯的嗓音裏,有一絲嫵媚。


    君傾瀾聽著,有些不舒服。


    他轉身走向蘇桐,把書卷放在一邊,低頭看她。


    蘇桐依舊很怕他,但她低著頭的模樣,都與從前的羞澀和恐懼不同了。


    “朕不吃甜食,以後做了拿去給元嬤嬤和安樂品鑒吧,不必拿來朕這裏了。”君傾瀾的語氣裏帶著一股冷意。


    蘇桐抬頭,一雙小眼裏滿是怯懦,“表哥……不喜歡輕顏陪在身邊嗎?”


    “不喜歡。”君傾瀾很直接明了的告訴她,而且反問她,“朕記得你從前是沒有小字的,如今怎麽想起來,你的表字是‘輕顏’二字?”


    蘇桐咬著唇,眼圈一紅便要落淚,“表哥是在怪輕顏嗎?這兩個字,是年幼的時候母親便為我取了的,隻是母親說,女孩兒沒嫁人,不可以隨意讓人知道自己的小字,便一直寫了藏在我貼身佩戴的長命鎖裏。


    如今,我以為到表哥身邊,我就安全了,原來,我還是不安全嗎?”


    她說完便淚如雨下,死死拽著胸口上,一個金項圈上掛著的長命鎖。


    這東西君傾瀾是見過的,蘇桐剛被救回來身上便戴著它,她手裏,還死死的拽著這把長命鎖。


    他對著東西,有莫名的愧疚感。


    因為同樣材質所做的長命鎖,他也有一個,是他小時候,姨媽來宮中覲見帶給他的,說他也是蘇家血脈,蘇家孩子有的,他也該有。


    當時姨媽還怕他是天家皇子,覺得這些小玩意兒太過俗氣不入眼。


    可姨媽不知道他心裏有多感動,天家皇子,聽著威風,卻沒有絲毫親情,他年幼之時,也不過是與母妃相依為命罷了。


    這長命鎖,他也一直珍藏著,從未拿出來示人。


    一想到這些往事,君傾瀾便不免對蘇桐又寬容了些,“罷了,你願意叫什麽便叫什麽吧,別哭了,仔細傷眼睛。”


    為了讓蘇桐不再哭的厲害,他隻能給麵子的嚐了一口她做的芸香酥,再順口誇一誇她。


    蘇桐得到了他的誇獎,就像摘下了天上的星星似的,滿眼歡喜的走了。


    安樂來找君傾瀾的時候,還碰見了蘇桐,她那一臉歡欣的樣子,顯然與前幾天的青澀不同。


    安樂不禁問君傾瀾,“皇兄臨幸她了?”


    君傾瀾執起書卷敲她的腦袋,“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麽?”


    安樂絲毫不在意,“我想什麽便問什麽,不過皇兄……我突然覺得蘇桐有點奇怪。”


    她自稱小字輕顏,這兩天在君傾瀾麵前晃悠的,也不總像以前一樣哭了,像是很有章法和謀略一樣。


    這讓她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君傾瀾沒有察覺異常,隻是說,“她許是思念家人的緣故,蘇家一門被滅,姨媽和其他人全都沒了,隻剩下她一個,擔驚受怕是在所難免的。”


    他對蘇桐的照顧,皆源於對蘇家的愧疚。


    若非他是被人的眼中釘,蘇家怎麽也不會招致滅門之禍,他派人去查了,查到了凶手絞殺了,可這也換不回蘇桐的親人和他的姨媽了。


    “皇兄怎麽說就怎麽是吧,隻是別讓這個女人妨礙了你。”安樂想著她皇兄天縱奇才,必然不能因為蘇桐壞事。


    但是君傾瀾看到她,臉色卻很沉,對她曆年所認識的人,全都仔仔細細的盤問了一遍。


    安樂覺得莫名其妙,甚至被問的煩了,就懶得回答了。


    “站住。”君傾瀾看到不耐煩的她,低聲冷吼,“如今朕這個皇兄,都盤問不得你了?”


    “皇兄,你問的事情都很無聊,我一年要見許許多多的人,我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怎會每個人都清楚的記得他的臉和性格,你即便是要調查人口,也該讓戶部去做啊!”


    來盤問她一個公主,算怎麽回事?


    “你若是肯如實告訴朕,朕倒不會怪罪你,可若你還不肯說,朕可不會再放縱你了!”君傾瀾臉色很沉,顯然是認真又動了怒的樣子。


    安樂更覺得莫名其妙了,“皇兄這是在說什麽?你難道聽到了什麽閑言碎語?”


    “你是個公主,你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少的閑言碎語?”君傾瀾冷怒。


    安樂笑了,“從我離開皇室,皇室宗親對我的閑言碎語就沒斷過吧?那起子享受著皇糧吃飽了沒事幹的老頑固,我還要為他們的言語所困擾?


    那我別闖蕩江湖了,直接一腦袋磕在皇陵上,撞死就得了。”


    “朕何時為皇室宗親的話來質問過你?”君傾瀾的臉色更沉了。


    安樂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是皇室宗親?那是誰?我可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安樂這麽說著,心裏卻格外的慌亂。


    她不知道,自己和慕司廷的事,是不是被人發覺了。


    他們兩個一直都小心謹慎的,現在慕司廷也已經與她不來往了,難道是他太陰險?

    “此前朕問你,西南軍務交給何人更為放心,你不許朕交給慕司廷,反倒說西南那位少將軍好,你知道如今,多少人說你與他有染嗎?”君傾瀾雙眸淩厲的盯著安樂,似乎在審視她。


    安樂滿臉不可思議,聲音都高了些,“什麽?西南那位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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