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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搶奪水玉救繁星(4)

  第十九章 搶奪水玉救繁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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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一指空地:“你把酸與引到那些石頭圍成的圈裏。”


    月銀容本可以問一句“你為什麽不引”,但她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冷星稀,再看看一旁虎視眈眈卻不敢輕易上前的酸與,知道時間不等人。


    如果不盡快拿到水玉,讓冷星稀吃下去,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月銀容拾起地上的魚叉,飛快地跑至酸與的麵前,然後用魚叉戳向酸與。


    月銀容的力氣本來就很大,這看起來輕輕巧巧的一戳,竟然直接戳進了酸與的一隻翅膀上麵的眼睛裏。


    酸與仰頭嚎叫。


    月銀容拔出魚叉,迅速地退進地上的大圓圈裏麵。


    酸與被徹底激怒了,他用三隻翅膀上的爪子撐地,也走進了那個大圓圈裏。


    阿澈一看酸與已經就位,馬上坐下來,閉上雙目,嘴裏麵念念有詞。


    月銀容看到阿澈坐下來了,心裏便更急了。


    冷星稀可等不了多久了。


    月銀容一邊靈巧地在圈子裏躲避著酸與吐出的岩漿,一邊拿著魚叉揮舞,竟然先後將酸與剩下的兩隻翅膀上的眼睛都捅瞎了。


    而此時,阿澈覺察到不對。


    以往,當他開始施咒,力量就會源源不絕地湧入他的身體裏麵。


    而今天,他明明能感覺到那些力量,卻無法將那些力量吸入自己的身體裏。


    那些力量就像是茶壺裏的餃子,堵在茶壺口,怎麽都倒不出來。


    與此同時,他還漸漸覺得,自己的心變得一顫一顫的。


    其實是月銀容每一次的躍起落下,都似踏在了阿澈的心上麵。


    煉獸術能煉獸,能煉人,但是不能煉神。


    阿澈不知道,這圓圈裏除了一隻凶獸以外,還有一條龍,而這條龍,就是他處心積慮想要害死的月銀容,也是他永遠都煉不了的神。


    此時,圓圈內,月銀容的身邊,飛著那柄人骨畫扇,它正從酸與的翅膀傷口處,將酸與的血吸入扇內。


    酸與因為失血過多,愈來愈虛弱,動作變得笨拙緩慢。


    而月銀容因為心急如焚,則愈戰愈勇,每一叉下去,都是用上了全力。


    酸與遍體鱗傷,徒勞地吐著岩漿,卻沾不到月銀容身上半點。


    最終,月銀容拿著魚叉,瞅準機會,一躍而起,將魚叉從酸與的腦袋貫穿到酸與的腹部。


    酸與就這樣死了,就這樣被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人骨畫扇奮力地吸食著酸與的血。


    此刻,阿澈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了。


    他睜開眼,隻看到月銀容拿著魚叉站在酸與龐大的軀體旁邊,月銀容的那把血紅的團扇則飛在空中。


    三條血帶連接了團扇與酸與的屍體。


    阿澈趕緊站了起來,走過去——他已經失去了酸與本可以給他帶來的力量,不能再失去水玉了。


    阿澈用水刀將酸與的腹部切開,接著又用一團水清洗了酸與的胃袋。


    酸與的胃裏麵果然有幾顆五顏六色的水晶。


    月銀容伸出手,攤開掌心,示意阿澈把水玉給她。


    阿澈拿了一塊青色的水晶,放到月銀容的手心裏。


    月銀容一看,手一甩,就把那水晶丟到地上去了。


    “你什麽意思?”阿澈看著那塊水晶在地上滾了一會兒,才停下來。


    月銀容伸頭看看阿澈手裏,剩下的幾顆水晶,手疾眼快,把唯一的半青半紅的那一顆拿了出來。


    阿澈一把抓住月銀容的手:“水玉剛才已經給你了,這顆是我的。”


    月銀容手一甩,就把阿澈的手給甩開了:“我隻要這顆,其他都是你的。”說著,就要往冷星稀那裏去。


    阿澈又一抬胳膊,攔住了月銀容。


    月銀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阿澈忽然整個人都飛出去幾丈遠。


    月銀容回頭,果然是那把人骨畫扇扇的。


    不過此時,也沒有時間再糾結這扇子是好是歹的問題了。


    月銀容趁著阿澈倒地不起,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冷星稀的旁邊。


    “不要!不要!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阿澈喊得撕心裂肺。


    月銀容看了一眼阿澈,並不答話,而是直接把手裏那顆指甲蓋大小的水晶,扔進冷星稀的嘴裏,然後又往冷星稀的嘴裏灌了水。


    此時的冷星稀眼神已經渙散,意識也模糊了,完全是求生的本能,讓她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吃下了月銀容喂給她的水玉。


    阿澈發出嚎叫,在開闊的山上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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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月銀容就見證了一次奇跡。


    冷星稀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那些橙紅色的滾燙漿液,也飛速地冷卻下來,變成了黑色,並且凝固成了晶體。


    冷星稀眯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師姐?你也死了嗎?”冷星稀嘶啞著嗓子,問正在旁邊坐著觀察的月銀容。


    “你師姐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啊?”月銀容說著,眼眶有些紅了。


    之前看到冷星稀垂死,月銀容都沒有哭,現在看到冷星稀活下來了,月銀容反而感到鼻子發酸。


    冷星稀一聽,眨巴了兩下眼睛,骨碌一下就坐了起來。


    然後她看看自己身上。


    一身都是汙血和黑色的髒東西。


    冷星稀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可能受傷的地方。


    她做好了吃痛的準備,可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於是她手上更用力一些,把黑色晶體掰掉,破碎的衣服之下,露出了她光潔的肌膚。


    “我沒死?我好了?”冷星稀一邊嚷著,一邊又去查看身上別處,結果,沒有一個傷口。


    “怎麽會這樣?酸與呢?”冷星稀抓住月銀容的手問道。


    月銀容往酸與的屍體那邊努努嘴。


    冷星稀朝著酸與的屍體望去,露出驚訝的神色來,然後她又扭頭到另一側,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阿澈。


    “阿澈哥哥死了?是阿哥哥哥殺了酸與?同歸於盡?”冷星稀問了一連串。


    月銀容哼笑一聲,說道:“他可死不了,你要指望他,你就死了。”


    “什麽意思?”


    “他想要酸與肚子裏的水玉,哈,應該是尋了好些年了,卻被我截胡,現在估計心裏很不好受,甚至想要殺了我。”月銀容不以為然地說道。


    “水玉?那是什麽?師姐,你寶貝那麽多了,就把水玉讓給阿澈哥哥吧。”


    月銀容一攤手:“已經不在我這裏了,給不了了。”


    “師姐,你不會是把那個水玉給毀掉了吧?如果真是阿澈哥哥找了好些年的東西,那阿澈哥哥真的是要傷心死了。”


    月銀容笑笑:“在你肚子裏了呀。”


    冷星稀一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說我胃裏怎麽涼涼的。師姐不會無緣無故喂我吃這種東西,一定是它救了我,對嗎?”


    月銀容點點頭:“小丫頭還是很明白。”


    冷星稀想了想,站起身來,月銀容也跟著站起來。


    這時,冷星稀才看到剛才一直在月銀容身後藏著的團扇:“呀,這是什麽?”


    “爺爺給我傍身用的法器。”這個理由還是阿澈幫月銀容想的,月銀容就不客氣地拿來用了。


    冷星稀瞪大了眼睛:“真的嗎?之前師姐不是什麽衣服都沒穿在海灘上?那之前師姐是把團扇藏在哪裏?”


    月銀容微微一笑:“我是在這島上我的那間屋子裏找到的,就藏在桌子下麵。你在山上住的時候,我發現的,忘了告訴你了。”


    冷星稀看著團扇,遲疑地說:“很厲害嗎?這把扇子長得有點嚇人。”


    月銀容看了看那把血紅的團扇,說道:“人不可貌相,法器更不可。”


    “師姐,我去跟阿澈哥哥說幾句話。”


    月銀容頷首,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給冷星稀罩上。


    冷星稀胸前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衣不蔽體。


    冷星稀走到阿澈跟前,阿澈還伏在地上,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阿澈哥哥,謝謝你把水玉讓給我,師姐說,這個東西你尋了好些年了,我也不是故意想奪人所愛,師姐也不是。等我回了卿澤齋,我讓我爹尋更好的水晶給你。”冷星稀說著,蹲了下來,輕輕拍拍阿澈的後背。


    月銀容聽了冷星稀這麽說,剛才還難過地想哭,現在又很想笑了。


    這冷星稀是把阿澈當成三歲小孩子來哄呢。


    果然,阿澈並不搭理冷星稀。


    這水玉可是獨一無二的,天底下別的玉璧、水晶再是好,都不可能有水玉避火這樣的功效。


    阿澈本打算靠著水玉避火的這個功效,殺回焮天族,為自己的娘報仇,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現在,功虧一簣,幾年的努力打了水漂,擺誰都是要崩潰的。


    月銀容慢慢踱過去,對冷星稀說道:“他就是焮天族的細作,你管他做什麽?他剛才還想殺我。”


    冷星稀一聽,杏眼瞪得圓溜溜,馬上起身,後退了幾步。


    阿澈的身子終於不再發抖,他慢慢站了起來,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月銀容。


    冷星稀往月銀容身邊縮。


    “你知道嗎?你把你爺爺多年的計劃,徹底毀了。”阿澈說得咬牙切齒。


    月銀容才不怕阿澈,她怒目瞪回,厲聲道:“你自己是細作,關我爺爺什麽事情?”


    阿澈不屑地一笑,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月銀容頭一昂:“還能是誰?總不會是金玉娘娘。”


    阿澈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名字,叫唐澈,我的娘,叫雪花。”


    月銀容愣住了。


    阿澈繼續說道:“你的爺爺,就是我的外公。”


    冷星稀臉上露出了困惑,抬起兩隻手比劃掐算,在想阿澈和月銀容是什麽關係。


    月銀容冷笑一聲:“你說你是我表兄,就真是了?天底下想跟我們雪家攀親戚的人,能從卿澤齋門口排到雀神宮去。”


    阿澈抱起雙臂:“你不信就算了,但是雪野一直都希望利用我實現對焮天族的統治,而水玉就是關鍵的一環。”


    月銀容拍拍手,冷冷地說道:“好呀,那我爺爺可知道這計劃裏,要犧牲他的寶貝孫女,還要犧牲冷家的二小姐……的丫鬟?”月銀容發覺自己差點說漏嘴,趕緊加了三個字,卻反而顯得畫蛇添足,她的臉變得通紅。


    阿澈心裏麵想著“欲蓋彌彰”,臉上則變得陰鷙,說道:“你要一開始乖乖當誘餌,繁星姑娘就不會受傷了。”


    “是當誘餌,還是當食物?你之前可是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可沒跟我有商有量地說,讓我去引誘一下酸與。”月銀容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欺負的人,她據理力爭。


    “我想,可能是事態緊急,阿澈哥哥來不及解釋了吧,師姐,既然你跟阿澈哥哥是親戚,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冷星稀當和事佬,但是話裏話外卻是偏袒阿澈的。


    因為冷星稀不相信阿澈會想要殺死月銀容。


    在冷星稀的心裏麵,像阿澈這樣強壯的男人,要殺月銀容早就殺了,易如反掌,月銀容根本不可能還能像現在這樣毫發未損地站在這裏。


    所以冷星稀相信這裏麵有誤會,阿澈隻是情急之下,舉動過激了些,冒犯了月銀容,才讓月銀容記恨。


    月銀容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星稀,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寒心”。


    以前她對自己以外的人與事都是漠不關心的。


    這些天,她開始試著做一個有情有義的“好人”。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是她殺了六首蛟,是她從大漩渦裏又是救人又是取龜須,是她殺了酸與,也是她搶到水玉救了冷星稀。


    可現在的結果呢?

    她還是不守婦道,不善解人意,不乖乖聽話的壞女人。


    月銀容苦苦一笑,說道:“好,既然你這麽需要水玉,就跟我們一起回青要城,回去以後,讓卿澤齋的李大夫開幾味藥給冷星稀,吐也好,泄也好,她一定會把水玉從肚子裏弄出來,還你的。”


    回去以後,再不要管這些事情了。


    還有,爺爺那麽偏心,什麽也不跟自己說,任由別人欺負自己,這樣的爺爺不要也罷。


    自己就好好給金玉娘娘做義女,不比在這裏受氣強?

    月銀容想著,袖子一拂,也不理那二人,獨自向山下去了,隻有一柄血紅色的團扇伴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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