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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故人重逢不相識(3)

  第二十章 故人重逢不相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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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月銀容的聲音,確認自己確實沒有認錯人,管清濁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跨過地上倒著的人,走到了月銀容的麵前。


    走到近前,他發現月銀容看起來和在金玉殿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但是他也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了。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月銀容懷裏的冷星稀。


    “你救出妹妹了?”管清濁親和地問道。


    月銀容剛皺起眉頭,就聞到管清濁身上的香氣。


    這香氣不僅十分好聞,而且,好熟悉。


    月銀容的表情從生氣變成了疑惑。


    “她隻是中了我的迷香,你放心,不會傷她身體,應該半個時辰不到,她就會醒來了。”管清濁的語氣溫柔繾綣。


    月銀容這個時候,才發覺,站在她麵前的男人有多麽好看。


    她的臉頰一時間發起燙來,麵色緋紅。


    她趕緊把頭輕輕別開,不去看管清濁,心下對自己說:清醒點吧,怎麽能對一個陌生人動情?還是個死囚?

    “銀容,你是生氣了嗎?我,我不知道你帶你妹妹來這裏了。”管清濁小心地賠著不是。


    月銀容一愣,這個男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卻根本不認識他,莫非,他知道自己失憶的那六日發生了什麽?

    月銀容又扭回頭,看向管清濁,朱唇微啟,剛想問出心中的問題:“你怎麽……”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


    月銀容和管清濁同時循聲看去,策馬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榕城的城主葉杉。


    他嗬住馬,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又看向管清濁和月銀容。


    “還說不是細作?竟然在城裏有內應劫囚?”葉杉疾言厲色道。


    月銀容不知道葉杉是誰,她和冷星稀還有阿澈純粹就是路過這裏,結果遇到死刑犯處決儀式,冷星稀好奇非要看一眼,這才湊過來的。


    沒想到管清濁的迷香那麽厲害,冷星稀和阿澈全都倒了。


    管清濁又跨過地上的人,走到葉杉的馬前,行禮道:“都是誤會,在下也是為了自保所以迷暈了他們,沒有傷及任何人的性命。在下真的沒有對妙真姑娘無禮,帶她來榕城也是為了救她,我願意在地牢中等,待妙真姑娘醒了城主自會明白,在下絕無惡意。”


    葉杉哼了一聲,冷冷地說:“我妹妹昏迷著,你對她做了什麽,她又怎麽會知道?”


    管清濁歎了一口氣:“我若真是對她做了什麽,又怎麽會把她帶來榕城?”


    月銀容站在原地,被迫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


    她是被冷星稀和阿澈拖累,走也走不了,留也很尷尬。


    這個時候,一隊衛兵小跑著跟了上來。


    這些衛兵是跟在葉杉後麵來的,葉杉騎馬,所以比他們先到。


    “你們把這裏暈倒的兄弟抬回府裏,老百姓就抬去蘭苑。把這個男人,那個女的,還有她抱的女孩,也帶回府裏去。”葉杉下了命令。


    衛兵們散開來做事。


    三個衛兵走到月銀容的身邊,兩個把她懷裏的冷星稀接去抬走,另一個對月銀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月銀容心裏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她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清者自清,倒是也不怕。


    她還不忘淡定地指了一下地上躺著的阿澈:“他也是與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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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府的主廳內,葉杉坐在主座上品著茶。


    管清濁和月銀容都站著。


    月銀容旁邊的地上躺著阿澈和冷星稀,當然,身下是給墊了毯子的。


    此時,管清濁身上的鐐銬已經都除了,葉杉是怕妙真看到了以後會鬧脾氣,到時候自己下不來台,可就是自討沒趣了。


    葉杉和管清濁都不說話,兩個人都在等著水月公主。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一切要等葉妙真來了再說。


    但月銀容不知道葉杉與管清濁之間的齟齬。


    她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陳設,隻覺得這裏金碧輝煌,架子上擺的物件一看就十分名貴,就連偏廳門口的那個大屏風,也是金絲銀線珠光寶氣的。


    看到衛兵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騎馬的男人一定是無垠族葉家的人。


    管清濁不了解無垠族,但雪銀容了解。她喜歡從爺爺那裏打聽各部族的消息,畢竟她是立誌於成為第二個金玉娘娘的。


    早就聽聞葉家的人為了防止刺客的刺殺,一律染了黑發。


    也聽聞葉家的人都迷戀權力,現在看這府中的裝扮,確實大到一件家具,小到一個茶杯,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高貴與氣派。


    爺爺所言不虛。


    這樣的人,極好對付,說些好聽的話就夠了。


    月銀容想著,怡然自得地站在那兒,打算等他們解決了死囚的事情,自己就讓葉杉帶她還有冷星稀和阿澈去旭陽城。


    等了許久,葉妙真才從偏廳出來。


    她換了新的衣裳,烏發垂順,妝容精致,雖然由侍女攙扶著走路,看起來仍明豔照人。


    葉杉一看,心下就明白了,馬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爹有多寵他這個妹妹,隻要妙真開口要,葉德賢連天上的星星都會摘給妙真,更別說這麽一個男人了。


    葉杉與他爹不一樣,他雖然愛妹妹,但是他有理智,他是絕不可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當自己的妹夫的。


    妙真挪到管清濁身邊,輕輕蹲了蹲,說道:“讓公子久等了。”


    月銀容在旁邊看著,心想,傳聞裏美若天仙的水月公主,也不過如此。


    管清濁趕忙給妙真行禮:“不知姑娘身份,無意冒犯,為姑娘上藥全是為著姑娘的安全著想,絕無其他非分之想,如有令姑娘不悅之處,還望姑娘見諒。”


    妙真伸手托了一下管清濁的胳膊,示意承了他的禮,管清濁便直起身來。


    妙真看著管清濁英俊的臉,說道:“公子所做全為救我,我自然是不會怪公子的。倒是公子為了妙真,蒙受了不白之冤,還差點賠上性命,這,讓妙真實在羞愧。”


    管清濁笑笑:“無妨,反正現在什麽事也沒有,解釋清楚了就好。還望公主和城主可以放我和我朋友離開。”


    葉杉馬上厲聲道:“你不說清楚自己的身份,休想離開這裏半步。”


    妙真卻看向管清濁身後的月銀容,遲疑地問道:“朋友?”


    葉杉聽此,也終於將目光挪到了月銀容的身上。


    月銀容可不介意表明自己的身份,她馬上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我是伊澤族長老雪野的孫女雪銀容,與我師妹還有我爺爺的小侍從鳴沙島來,路過寶地,本是打算去旭陽城找白藏王,想請白藏王送我們去金玉殿的。”


    葉杉一直聽別人形容他的妹妹是天仙下凡,他不以為意,現在看到月銀容,他才終於明白什麽是“天仙下凡”。


    葉妙真今日打扮得如此豔麗華貴,光芒卻不及未戴一樣首飾的月銀容的萬分之一。


    葉杉這麽一看,就看癡了。


    妙真並未留意到哥哥的反常,她目光炯炯地盯住月銀容的臉,仿似要把她的臉看出一個洞來,嘴裏則說道:“雪野的孫女?你有什麽信物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月銀容點點頭,從自己的腰間拿出雪野的玉佩,雙手遞給妙真,態度是畢恭畢敬的。


    她知道,這裏看似是葉杉的府邸,但隻要葉妙真在此,那一切事就是葉妙真說了算的。


    妙真接過玉佩,看了看,精致的小鼻子輕輕抽動了一下,說道:“我又不認得你爺爺,這玉佩上也沒有伊澤族的族徽,也沒有什麽字,你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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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杉這個時候已經回過勁來,他走到妙真身旁,抬手搶過玉佩,端詳起來。


    妙真則又將目光放回管清濁的身上,問道:“你也是那個雪野的侍從?”


    月銀容不吭聲,她還不確定管清濁與她的關係。


    萬一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失憶忘記了的,那一定會和金玉娘娘有關。


    金玉娘娘的人,她可不想得罪,所以,她能保持沉默就絕不多言,她知道言多必失。


    管清濁看看月銀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冒充雪銀容,但管清濁心裏麵還是選擇無條件相信月銀容。


    “是,我本該在榕城接應銀容,結果不小心丟了身份證明,才鬧得今日的誤會。”說著,管清濁又給葉杉行了個禮:“給城主添麻煩了。”


    葉杉與雪野確實有過來往,他的確有看到過雪野經常在腰間懸一塊青黃的玉佩,隻是那玉佩具體的樣式,他並沒有拿在手上看過,所以也不能確定。


    他走到月銀容的麵前,雙手將玉佩遞還,同時看著月銀容說道:“這玉佩確實與雪野長老日常所佩的那一塊極像,但我也不能確定,恐怕,此事還是要去找我父王。”


    月銀容忙說:“那就有勞城主為我們引路了。”眼睛裏像是閃爍著星星。


    “慢著,”妙真說道,然後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問道:“你說你們是一起的,為什麽這兩個會中迷香?”


    葉杉一愣,扭頭看妙真:“你如何知道他們是中了迷香?”


    妙真怒嗔:“自然是下人告訴我的了,哥哥,你現在是審他們還是審我?”


    葉杉拂袖,什麽也沒說,但是顯然,他很不高興府裏的人給妙真通風報信。


    月銀容看向管清濁,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管清濁以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這解藥之前我就給銀容服過,另兩個沒有服過,自然是要暈的。”


    葉杉一聽,馬上抓到了管清濁的破綻,問道:“那你能說說,地上躺著的兩位叫什麽名字嗎?”


    管清濁一時間啞口無言。


    月銀容跟他提過妹妹,但是沒有提過妹妹的名字。


    至於這個雪野的侍從,他就更不知道了。


    就在氣氛僵住的時候,地上躺著的阿澈和冷星稀醒了過來。


    阿澈先站了起來,把屋子裏的人打量了一遍,然後走到月銀容身邊,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冷星稀也站了起來,幾乎是撲到月銀容的身邊,依偎著月銀容,卻垂著眼睛不敢說話。


    “你認識這個男人嗎?”葉杉指著管清濁,問阿澈。


    阿澈把管清濁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管清濁長得白白嫩嫩,模樣俊秀,一雙眼睛卻像是黏在了月銀容的身上,不禁冷笑了一聲。


    “兄台這是何意?”葉杉追問。


    阿澈看看屋子的裝潢,再看看葉杉的衣裝,問道:“閣下可是榕城城主?”


    葉杉點點頭:“正是。”


    阿澈朗聲說道:“城主大人,這間屋子裏麵的人,我隻識得雪銀容,還有繁星姑娘,這位兄台,還有這位姑娘,我都不認得。”


    葉杉又問:“那你剛才為何冷笑?”


    阿澈聳聳肩道:“你們會問我,自然是從銀容那裏沒有問出什麽來。你們不知道,我們的雪大小姐,人美心善,就愛處處留情,我是已經見識過了,要說像這位兄台一樣的青年才俊,與她有什麽感情糾葛,我可是一點不驚訝的。”


    管清濁的臉上馬上泛起了紅暈。


    月銀容看到管清濁的反應,想到自己赤身裸體從海灘上醒來,再想到眼前這個黑衣男人身上令她感到熟悉的香氣,她不由得心下一驚:自己該不會真的和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麽私情吧?


    不可能,自己怎麽可能會如此糊塗?迷香!對,他會用迷香!自己沒有暈倒,難道是因為之前中過了,所以現在不會中了?

    管清濁和月銀容都沒有出言反駁,阿澈“哈”了一聲,說道:“看來我沒猜錯。”


    妙真看著月銀容,她從月銀容的臉上,讀出的是慌亂,而不是羞赧。


    這件事有蹊蹺。


    “你知道他叫什麽嗎?”妙真看著月銀容,指著管清濁問道。


    月銀容看向管清濁,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阿澈哥哥你怎麽可以胡說?女孩子的清譽是很重要的。我可以作證,我沒有在伊澤族見過這個哥哥,我相信師姐也不認識他。”冷星稀忽然開了口。


    這下,葉杉和妙真可傻眼了。


    四個人,四種說法。


    月銀容和管清濁的說法看似可以說得通,但是他們一個不知道對方夥伴的名字,一個更絕,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然後這兩個夥伴,一個說兩個人有私情,另一個又說兩個人互不相識。


    這一團亂麻,究竟該如何理出線頭來?


    “哥哥,”妙真率先打破了僵局,她看向葉杉,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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