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想醒來的夢（2）
第二十五章 不想醒來的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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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看到我師妹嗎？”月銀容見兩個狐仙似乎並沒有要攻擊她的意思，便將問話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兩個狐仙又相視一笑，其中一個說：“是那個也會水法術的小女孩吧？”
另一個接著說：“看到了，現下，她與另一個男人正在我們那裏做客呢。”
旁一個又說：“我們是來接你一起去的，我們會好好款待你們。”
月銀容看看左邊的狐仙，又看看右邊的狐仙，兩個狐仙都笑容可掬。
“那個男人，可是一身黑衣？”月銀容又問。
兩個狐仙再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一個擺著手說：“不是，黑衣的走掉啦。”
另一個則問：“你跟我們去見你師妹不？”
管公子走了？月銀容心裏有些失落。
“去不去？很好玩的。”一個狐仙又催問。
月銀容想想，既然要去別人家裏做客，對方還是狐仙，那麽理應禮貌一些，她點點頭，撤了身上的保護罩子，說道：“我叫雪銀容，不知兩位狐仙姐姐如何稱呼？”
“小夢。”
“阿妍。”
兩個狐仙分別報了自己的名字。
“快走吧快走吧，你師妹要等急了。”阿妍又催道。
月銀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狐仙在前麵帶路，月銀容就在後麵跟著她們，同時心裏麵就一路琢磨著，該如何開口問兩個狐仙，自己是不是也是狐仙，或是狐妖。
走著走著，視野漸漸開闊起來，樹木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廣袤的草地。
又再走了一段路，一棵巨大的樹出現在月銀容的眼簾之中。
與此同時，她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並且這臭味越來越濃。
待月銀容走近了，看到樹上垂下的東西時，她隻覺得自己從頭皮麻到腳趾。
樹上掛滿了人。
一個個都是被樹藤纏著腿，倒掛著的，大部分都是腐爛的，樹周圍的地上也全是腐壞的屍體，還有累累的白骨。
緊接著，月銀容就從那一樹的身子之中找到了冷星稀和葉杉。
兩個人都雙眼緊閉，看上去並沒有受傷，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死了。
月銀容胃裏翻江倒海，她強忍了半晌，那兩個狐仙就笑眯眯地一直看著她看了半晌。
“這，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做客？”月銀容艱難地說出話來。
小夢笑意不減：“是呀，你也加入吧，很幸福的呦。”
“他們，他們死了嗎？”月銀容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沒有沒有，沒有那麽快的，要七天左右，不過，死之前一直都會很快樂呦。”小夢又說。
“你們是要吃我們的心？”月銀容稍稍後退了一些。
兩個狐仙又彼此看了一眼。
“不不不，我們不吃人心的，你不要害怕，我們隻是想請你做個長長的美夢。”阿妍說。
“你在夢裏，可以完全按你自己的心意過完你的一生。你在夢裏會心想事成，應有盡有。”小夢接過話頭說道。
“然後我就會死。”月銀容語氣冰冷。
阿妍搓搓自己的雙手：“嗯，夢外麵，是這樣沒有錯，但是你們人，本就活那麽一生的長度，終究是要死的呀。我們保證，你在夢裏會很長壽的，而且會壽終正寢。對你來說，是很劃算的買賣。”
“買賣？既然劃算，我想問問，你們想要的是什麽？就任我這樣爛在樹上？最後化作滋養這棵樹的爛泥？”月銀容說著，又瞥了眼倒吊在樹上的冷星稀。
“我們要的，不過是讓你感到滿足。”小夢說。
“你們的快樂，就是我們的食物。”阿妍說著，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臉側。
“你們根本不是狐仙吧？”月銀容說話間已經重新撐起了保護罩。
“我們是什麽不重要。”小夢說。
“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帶給你快樂。”阿妍說。
“想讓我快樂？把我師妹和那個男的給放了。”月銀容厲聲說道。
“他們現在很快樂。”小夢說。
“你進夢裏以後也會很快樂的。”阿妍說。
“不信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小夢又說。
不待月銀容去看小夢的眼睛，身側有個聲音說道：“不要盯著她們的眼睛看。”
是管清濁的聲音。
月銀容循聲去看，卻見一道金光劃過。
“啊呀。”小夢與阿妍齊聲叫道。
月銀容又急忙去看小夢與阿妍，她看到了兩隻白色的小猴子，每隻的身量不過到她的膝蓋。
“三足金烏為什麽要插手？”小夢用兩個爪子捂住自己的臉。
“你們，你們竟然是猴子。”月銀容驚訝不已。
“她們雖然是猴妖，但是她們和狐妖一樣，也會幻術。”管清濁走上來說道。
“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丟下我們不管了……”月銀容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紅暈。
“我們才不是猴妖。”阿妍叫嚷，一堆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滴溜溜轉，看上去古靈精怪。
“那你們是什麽？”
小夢拿下了兩隻爪子，又和阿妍一起互相看了看。
“我們是夢魘樹上的樹靈。”阿妍說話的同時，對管清濁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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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什麽要害人？”兩隻白色的小猴子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煞是可愛，若不是親眼所見，月銀容根本不敢相信它們害死了那麽多人。
“我們沒有害人。”小夢說，“我們幫助他們實現了所有的願望。”
“通過做夢？”月銀容感覺哭笑不得。
“是的，在夢裏過完快樂的一生不好嗎？”阿妍看起來有些生氣，她又瞪了一眼管清濁。
月銀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想來想去，好像小猴子說的，也沒有什麽問題。
“那他們夢之外的親人呢？朋友呢？這些人的痛苦，都是你們造成的。”管清濁說著，想到自己的母親，眼眶就紅了。
兩隻小猴子又麵麵相覷，這一次，它們看彼此的時間有些長。
“快把我的師妹和那個男的放下來。”月銀容再次要求，同時，一根冰做的魚叉已經出現在她的手裏麵了。
“有話好好說嘛，不要動粗。”小夢說。
“放就放，等他們醒了，你自己問問他們，是不是願意繼續做夢。”阿妍說著，鼓著嘴，拍拍自己的爪子。
樹藤伸長，將冷星稀和葉杉送到了月銀容的麵前。
接著小夢抬起爪子，打了個響指。
冷星稀和葉杉醒了過來。
兩個人都是一臉茫然，怔在那裏，恍恍惚惚的。
月銀容心知他們是還流連於夢裏，便抬手用兩捧冰水澆在兩個人頭上。
管清濁先將冷星稀從地上攙起來，再給葉杉搭了一把手。
“師姐……”冷星稀眼神呆呆地看看月銀容，又看看月銀容手裏的冰魚叉，喃喃地說。
“醒了沒有？”月銀容隨時準備再用冷水潑一次。
“師姐，你怎麽，怎麽會水法術了？”冷星稀將自己臉上的水除去。
月銀容鬆了一口氣：“我要是不會，你就在那夢裏死去了。”
“剛才確實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累。”說著，冷星稀看向旁邊，看到了兩隻白色的小猴子，她馬上喜笑顏開：“這是從哪裏來的小猴子？”接著又看到兩隻小猴子身後的大樹和樹上以及樹下的東西。
冷星稀尖叫一聲，躲到了月銀容的身後。
“這兩隻猴子，把你們掛在樹上，打算讓你們做著美夢死去。”管清濁對葉杉說。
葉杉不說話，淚水盈在他的眼眶裏。
兩隻小猴子抱起臂來：“瞧吧，有人想要做夢的。”“就是說呀。”
月銀容，冷星稀和管清濁都看向葉杉。
葉杉的夢裏，他的父王、母後還有妹妹，應該都還好好地活著吧。
“怎麽樣？我們可以滿足你們。”阿妍也看著葉杉問道。
葉杉看看兩隻小猴子，又看看管清濁，再看看月銀容。
“我願意做夢，剛才的夢，繼續下去，死了也無妨。”葉杉嘶啞著嗓子說。
“城主大人，你清醒一點！無垠族現在群龍無首，如果你折在這裏，你的族人怎麽辦？土龍珠怎麽辦？”管清濁伸出雙手，抓住葉杉的肩膀，對他說道。
葉杉的淚珠滾滾落下來，他心裏的矛盾讓他的感受如萬蟻噬心。
“夢裏麵有什麽好？”冷星稀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月銀容一愣，回身看著冷星稀：“猴子說夢裏都是如你心意的，這不快樂嗎？”
兩隻小猴子也在原地跳起來：“你胡說，怎麽會不好？”“哪裏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