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九尾狐仙（2）
第二十六章 九尾狐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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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銀容跟著九尾狐，到了一處山洞裏，洞中有許多的白狐，還有那兩隻小猴子，以及冷星稀和管清濁。
沒有葉杉的蹤影，難道葉杉已經被殺了吃掉了？
月銀容還看到，洞裏竟然也有一個九尾仙子。
而帶自己回來的那個九尾仙子，徑直走到洞裏那個九尾仙子的身體裏去了。
月銀容驚訝得合不攏嘴，這莫非是什麽分身的法術？
冷星稀和管清濁對此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應該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他們對月銀容的出現反應更大一些。
“師姐，你沒事吧？”
“雪姑娘……”
月銀容走到他們身邊，抱抱冷星稀，回身問管清濁：“城主呢？”
“他執念太深，我已經給了他他想要的，現下他已經回去榕城了，應該是要找某個拿走土龍珠的人。”九尾狐替管清濁答道。
月銀容和管清濁彼此互看了一眼，奇怪，土龍珠不是被狐族搶走的嗎？
“總的來說，便是他先受到塗山氏與有蘇氏的蒙蔽，後來又被你們人類的男子哄騙。所以才失去了親人和土龍珠。”九尾狐說著，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仙子的意思是說，這整件事，與青丘沒有半點關係？”管清濁問，語氣頗為驚訝????????。
“自然，我們才不屑與人類打交道，也不屑於什麽一統天下，龍珠對我們而言，是無用之物，頂多用來自保。”九尾狐不以為意地說道。
“如果跟你沒有關係，你如何知道這整件事？”月銀容開口就是質問，語氣不像管清濁那麽彬彬有禮。
但九尾狐並不介意，一條龍，確實沒有必要對她恭敬。
“我犧牲些道行，為他窺看天機，也不是什麽難事。”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從身後變化出來，在石頭上麵舒展開來。
月銀容一聽，眼睛一亮：“那你能幫我找回我失去的記憶嗎？”
冷星稀也說：“仙子姐姐，我也想，想知道我的親人是不是死了，還有是怎麽死的。”
九尾狐看看月銀容，又看看冷星稀。
“雖然不是難事，但到底有違天意，這事兒，偶爾做一次便罷了，若是接二連三地做，恐怕不妥，不是我不願意，而是天命不可違，想從上天那裏打探，必定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怕就怕那代價，我承得住，你們承不住。”
九尾狐撫摩著自己的一條尾巴，又說：“榕城城主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可他要付出的會是什麽呢？哎，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你為何不殺我們？”月銀容又問。
“你們既然隻是想來尋那偷走土龍珠的狐狸，不是想要滅我九尾一族，我又何必與你們大動幹戈？更何況，”九尾狐說著看向管清濁：“你們一個是我老朋友的子嗣，另一個……”九尾狐的目光移到月銀容的身上，卻忽然住了嘴，不說了。
“我是什麽？”月銀容緊緊盯著九尾狐。
九尾狐垂下了頭，不語。
“仙子既然這麽善良，通情達理，為什麽讓兩隻小猴子殺了那麽多人？”冷星稀嚷道，剛才那棵樹的景象，要讓她做一段日子的噩夢了。
兩隻小猴子聞言，趕忙跪了下來，但並不開口辯解。
九尾狐仰天笑起來：“善良？哈哈，善與惡，都是暫時的，哪裏有什麽絕對？”
說著，九尾狐垂下頭來，看看那兩隻小猴子。
小猴子一動不敢動。
九尾狐繼續道：“起初想著多殺一些，不漏一個，全部有來無回，讓人類聽到‘青丘’二字便聞風喪膽，避之不及，我們就可以過上太平無憂的日子。這次那榕城的城主，如果我不把真相告訴他，隻怕無垠族與我青丘氏結怨太深，我們的太平日子終究會過不下去。一切與善惡無關，皆從我狐族利益考慮，就像你們人也隻會從你們人的角度考慮一樣。”
“銀容到底是什麽？還請九尾仙子相告。”月銀容忽然就給九尾狐跪下了。
九尾狐嚇得一咕嚕翻到石頭另一側，嚷道：“姑娘快起來吧，我可受不起這麽一拜。”
冷星稀把月銀容扶起來。
“莫非，我便是那青羽鸞鳥？”月銀容小心翼翼問道。
九尾狐搖搖頭：“不，你不是青鸞，你是什麽，此乃天機，我當年早立下了重誓，凡涉及此天機之事，我皆說不得。姑娘不如去瀛洲一試。”
“瀛洲？那兒好像是個仙島？”月銀容有些懵。
“據說那瀛洲在東海的最東，但是可望而不可即。遠遠的是看見了，離近了又消失不見，船行到地方，卻發現那座島又出現在另一邊。永遠不可能真正上島。”管清濁接過話頭。
九尾狐嫣然一笑：“那是島，也非島，行船是到不了的。”
“那要如何去？”月銀容被九尾狐吊得心裏是急不可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跟我來。”九尾狐說著，站起身，就像山洞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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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兩步，九尾狐停了下來，看向跟在月銀容身後亦步亦趨的管清濁和冷星稀。
“你們兩個，也要去嗎？”
“師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冷星稀趕忙說。
“我，我擔心雪姑娘的安危。”管清濁說完，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
“你擔心她？”九尾狐幾乎要笑出來，“你也不知道她是什麽，對吧？這樣你還喜歡她？”
管清濁有些尷尬摸摸頭：“我，我不是喜歡，我是……”
“嗬，怎麽，連狐狸都想騙嗎？”九尾狐朗聲笑道：“你雖然隻得一半人類血脈，卻已經同人類一般花花腸子彎彎繞繞。走吧，就是不知燭瑞，對你們兩個不速之客，會不會像我這般客氣了。”
“燭瑞是誰？”月銀容和管清濁還有冷星稀齊聲問道。
“燭瑞呀，是瀛洲的王。銀容姑娘的身份，找他一問便知了。”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洞的最深處。
這裏本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九尾狐尾尖的白光點亮了山洞。
這裏有一口井，井口黑洞洞的，即使是管清濁和月銀容，也看不見井裏有什麽。
“從此處跳下去，就到瀛洲了。”九尾狐說著，九條尾巴的尾尖分別朝著井口一處。
白光從尾尖滴落下來，八個白光落在井沿上，變成八個白色光點。
中間尾巴落下的白色光點浮於井口正中間。
緊接著，九個白色光點相連，先在井口變成了一個“米”字，接著外沿上的八個白色光點相連，轉眼變成了一個八邊形的陣法。
然後白光消失，整口井都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輝來。
但還是看不見井裏有什麽。
月銀容有些猶豫。
管清濁走到月銀容的身畔輕輕握住她的手。
月銀容看向管清濁。
“我們一起。”管清濁說得斬釘截鐵。
另一側，冷星稀也握住了月銀容的手。
月銀容對管清濁點點頭，又看向冷星稀。
“師姐，你到哪裏我到哪裏，我不怕。”冷星稀說完，瞥了一眼那口井，臉上還是滿滿的怯意。
月銀容鬆開了冷星稀和管清濁的手，先站上了井沿。
“去吧，記得，找燭瑞，隻要通過這口井，你們的左手手腕處會有我的九尾印記，那就是信物。如他不信，就給他看。”九尾狐叮囑道。
月銀容點點頭，輕聲道謝後，先右腳向前一邁，接著左腳，整個人落進了井裏不見了。
冷星稀緊跟著站上了井沿，搖搖晃晃一番，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閉著眼睛跳下去了。
剩下管清濁，他一甩衣擺便要抬腿。
“等一下。”九尾狐拉住管清濁。
“仙子，怎麽了？”
“她此去並不會有任何危險，但你，就不一定了。你還要去嗎？”
管清濁怔在那裏，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報仇才是他的頭等大事，葉杉回去找土龍珠了，他理應跟著才對。
可是，月銀容他又如何能舍下？他在黑暗裏活了太久，月銀容是他好不容易見到的一束光，他喜歡那束光下的自己。
他不由自主想追光而去。
他對九尾狐作了個揖。
九尾狐歎了口氣：“唉，待她知道她自己是什麽，你在她眼裏，怕是什麽也不是了。”
管清濁笑笑：“她不需要我的時候，我走便是，但她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得在。”說著，他想起自己不能替她分憂，露出失落的神色來：“她的困惑，我竟不能解，大概是天意，我隻能做她的朋友，但就是為著朋友，這井，我也是要跳的。”
九尾狐搖搖頭：“她要背負的，誰也擔不起。”
管清濁走上井沿：“那我便陪著她，至少，她不會孤單。”說完，管清濁就跳下了井。
九尾狐長長歎了一口氣，搖搖腦袋，抬手一揮，井口的光芒消失了，井口又變回黑洞洞的樣子。
九尾狐看著井口，喃喃地說道：“但願，這個世界，不會再傾覆一次了。”
（第一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