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寂生番外2(悲!慎入!)
第159章 寂生番外2(悲!慎入!)
他們竟是新朝皇室中人?!
他們的對話反複在盧母腦袋裏回響,她捏緊了手中的盤子,暈乎乎地走了回去。
回去後,盧母將此事告訴了盧父。
夫妻二人皆驚惶。
第二日,盧氏一家人紛紛對沈清菁夫婦態度恭敬了許多,
由於沈清菁二人最近的心思都在京城以及沈家身上,是以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
本來蘇州都應經承諾歸順景朝了,但蘇州卻發生了內亂。
原蘇州知州的兒子親前朝,不願歸順景朝,是以發起了反抗,竟設計殺死了父親,並且繼承了父親的位置。
他尚未繼位之????前,顧懿隨親自上門去與他和談,
原本他是答應得好好地,會繼續像父親一樣,歸順景朝的,但是在上位以後卻公然放出話說,絕不歸順景朝。
朝野震驚,蘇州也頃刻間就陷入了緊張的氛圍當中。
他把前來講和的顧懿隨囚禁在府中,並且得知了他還有一個妻子和孩子之後,更是下令要捕殺他們。
當夜,盧父便收拾行囊,帶著盧家全家以及沈清菁一起從小道逃跑。
半月後,景朝大皇子派兵包圍蘇州。
一月後,景朝攻城。
由於蘇州地處富饒之地,兵多糧足,景朝大皇子一時之間久久攻占不下。
直到半年後,才終於攻破了蘇州大門,占領了蘇州,將蘇州知州斬首示眾。
從此,蘇州便完全意義上的成為了景朝的一部分。
——
顧懿隨被救出來之後,便讓人去找沈清菁及其孩子,但得到的消息卻是沈清菁已死在半路上,顧靳起被盧家收養了。
等他找到盧父的時候,他的身邊隻有一個七八歲的盧望樹以及懷中抱著的小孩子。
盧父拿出那枚破損極其嚴重的玉佩,遞給他。
“我們半路上遇到劫匪,他們皆遭遇不測,如今隻剩下我們三個了。”
顧懿隨接過那枚玉佩,玉佩破損很嚴重,但是顧懿隨卻並沒有過多地懷疑,隻因盧父從未欺騙過他們,反而是多次出手相助。
從盧父口中,他得知了這一路上他們所遭遇的一切。
路有流民,還有盜賊劫匪,盧母和沈清菁女流之輩,身體柔弱,再加上一路的奔波,身體早已受不住,於是在遇到盜匪的時候,便不幸死於盜匪刀下。
沈清菁以身體護住顧靳起,讓顧靳起有了一絲存活的機會,但盧母和盧家子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母子兩皆被一劍貫穿。
幸好他們後麵搜刮了錢財便離開了,並沒有趕盡殺絕的心思,是以顧靳起以及盧父與盧望樹父子才成功地活了下來。
三人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顧懿隨的人來。
顧懿隨從他的手中接過那個孩子。
將近兩個月過去了,孩子的皮膚已經完全舒展開了,肌膚滑嫩,睜著一雙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正滴溜溜地盯著顧懿隨看。
顧懿隨心下湧起一大股難過與慶幸。
阿菁,我定會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的。
——
顧懿隨將盧父三人帶回京城。
顧懿隨如今已封王,身份崇高尊貴,那孩子亦被封為世子。
由於盧父護佑世子有功,亦加官進爵,賜良田金帛萬匹。
此時的盧望樹已經不會說話了,據盧父所說,是因為盧望樹被半路上的流民群抓走過,他們想要將他放進滾燙的鍋裏,分而食之。
盧望樹被嚇著了,是以便不會說話了。
顧懿隨請了太醫幫他醫治,太醫卻看出,盧望樹是被人毒啞的。
顧懿隨問起此事,盧父隻說不知道此事。
“望樹被抓走的那段時間,我並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盧父滿麵眼淚,顧懿隨不欲提起他的傷心事,便沒再過問,但是派了很多的醫術絕佳的太醫前來替盧望樹診治。
但是盧望樹卻拒絕診治。
他似乎很害怕太醫。
眾人猜測,許是心理疾病,當日當真是被嚇破了膽,
是以太醫們便一商量決定給他開一些溫和的藥物,讓其嗓子不至於完全不能用,而後等著盧望樹心裏想明白了,自己願意醫治的時候再來給他醫治。
但是誰都沒想到,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給他醫治。
不是盧望樹不想,而是他根本不能說話。
因為他知道,盧父的謊言。
他們的確是半路上遇到了劫匪,盧母亦是遭遇不測,但是盧母將弟弟護得很好,弟弟並沒有離開人世。
同樣的,沈清菁亦活了下來。
她雖看起來很是柔弱,但是性子卻是十足的堅毅。
她拔出發間的簪子,像是凶猛的老虎,不斷地擊退周圍的危險。
她雖渾身是傷,亦是狼狽不已,但是卻依舊堅韌,死死地護住了懷中的孩兒。
後來他們逃到了一個山洞之中,沈清菁將顧靳起和那塊玉佩一起交給了盧父,讓他幫忙護住顧靳起,若是她遭遇不測,便拿著這塊玉佩去京城找顧懿隨。
也是在那時候,盧父起了旁的不好的心思。
顧靳起剛出生沒多久,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安靜地躺在盧父的懷中,一聲不吭,很是乖巧。
他又將視線投向盧望樹懷抱中的孩子的臉上。
兩人出生年歲相差無幾,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差別來。
若是他的孩子進宮當了皇族中人,那麽像今日這樣的苦日子,是無論如何也輪不上他來過的。
是以,他當即決定將兩個孩子的衣服換了。
盧望樹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驚駭不已。
“父親!”
盧父手指頓住。
但也僅僅隻是一秒鍾,他把裹著顧靳起的布揭開,就要去裹在小孩子的身上。
盧望樹忙站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可,父親不可,您這樣做,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良心?”盧父嗤笑,“良心能拿來幹什麽,讓你的母親活過來嗎?”
盧望樹沉默。
盧父笑了一聲,朝盧望樹伸手。
“乖,把孩子給我,這樣的話,你的弟弟就能是皇族中人,你亦是皇親國戚,我們以後就再也不用繼續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你在說什麽?!”門外,滿身是血的沈清菁剛一入門就聽到了這句話,她渾身冰冷。
盧父和盧望樹朝她看去,皆沉默了。
沈清菁目光還充斥著沒有散去的血腥味,她冷冷地看了盧父和盧望樹一眼,一把奪過盧父手中的布以及他腰間掛著的玉佩,裹起顧靳起就離開了這裏。
但盧父顯然沒有放她離開的想法。
他一把搬起地上的石頭就往沈清菁頭上砸去。
沈清菁被砸了個正著。
頓時後腦勺鮮血橫流。
在倒下去前,她牢牢地護住了懷中的孩子。
“父親!”
盧望樹不可思議地大喊,這聲聲音驚醒了睡覺的兩個孩子,瞬間山洞裏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嬰孩哭聲。
盧父雙手顫抖著,他緩緩轉頭看向盧望樹以及他懷中的孩子。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
說著,他又朝地上的顧靳起伸出手。
盧望樹眼疾手快地放下弟弟,一把抱起了顧靳起,往山洞口跑去。
“父親,不要殺他,他還是一個小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會記得的,您不要殺他好不好。”
他的語氣懇求,步伐向外,似乎是隻要盧父有一個動作,他就要抱著顧靳起往外跑。
盧父垂首看了看地上的沈清菁的屍體,緩緩道:“好。”
他這樣說著,就去抱起了地上哭泣的孩子,然後安靜地坐在牆邊哄睡他。
盧望樹不敢放鬆,他坐在了離盧父較遠的地方。
晚間,趁盧父睡著,他想要將兩個孩子的繈褓換了,這樣的話,就算盧父想要狸貓換太子,也是不成功的。
但卻在最後一步的時候被發現了。
盧父瞬間表情猙獰。
“盧望樹,你在幹什麽?”
“父親,”盧望樹看到這樣的盧父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我們不能為違背良心,君子之道,是坦蕩,是懷德,要知恥,這是夫子教給我們的,即便是生逢亂世,生有不幸,亦不能拋啊!”
“說的什麽東西,別拿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與我說,在我眼中,隻有現實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若想要我們三人皆平安活下去,隻有犧牲掉一些人。”
見說不通,盧望樹下定決心,抱緊顧靳起,一鼓作氣往外跑。
走之前,還撲在盧父麵前,趁機抓走了那枚玉佩。
盧父在後麵追著,盧望樹一個勁兒地狂奔,他來到了一個荒廢的村莊裏,將顧靳起藏在了草垛裏,自己則是先去引開了盧父。
盧父追上來之後,將盧望樹打了一頓。
但無論他怎麽打,盧望樹就是不把顧靳起的行蹤說出來。
如此七日過去了。
那樣一個小孩子,七日時間,說不定已經被野獸吃了,或者被發現,殺了。
如此這般的話……
他回憶起沈清菁那枚玉佩的樣子,將其畫了出來,然後去偷了一些珠寶當了,用這些錢讓人打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出來。
考慮到沈清菁家境不凡,他便讓人選了一塊上好的料子。
誠然他偷的珠寶不夠支付這些錢,但是他隻是拿出了一些出來,並且裝腔作勢一番,便騙得那群人決定先幫他好好打磨,事後再給錢。
出來後,他去藥店買了一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