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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和他

  第39章和他


    沈驚瓷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來心跳的可以那麽快。


    原來喜歡會無止境的向外湧。


    陳池馭真實的出現在眼前, 沈驚瓷腳步頓住,眼眶開始發脹發熱,像是電視劇裏麵的距離, 他就站在十幾米之外。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男人掐掉手上的煙, 燈光下像是有預感的回身。


    他的動作比老電影中的慢鏡頭還要長, 在沈驚瓷眼裏留下無法泯滅的很久,直到很久很久以後。


    他看到沈驚瓷,望著她, 自然地張開了手臂。


    除風之外, 無聲勝有聲。


    沈驚瓷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衝進他的懷中,撞入那個堅硬又冰冷的胸膛。她緊緊地抱著,嗅著他的氣息,可他身上的味道好淡, 平常清冽的薄荷煙草味若隱若現, 更明顯的是濕冷的風,直勾勾的在往她心裏鑽, 刺激的眼眶鼻頭越來越酸。


    腰被人抱住,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手臂的力道鬆垮。男人感受到沈驚瓷跟小動物取暖一樣往他懷裏鑽,將她又箍緊。


    真的不是夢, 沈驚瓷又想哭又想笑, 聲音也聽不清情緒, 隻能感覺最後的尾音在顫:“你怎麽,你怎麽回來了呀, 不是在訓練嗎。”


    沈驚瓷仰頭去他的臉, 從她的角度望去, 是藏在衝鋒衣領口邊緣下的喉結和淩厲流暢的下顎線。


    陳池馭聞聲低頭,剛好對上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男人漆黑的眼情緒晦暗不明,難以見底。


    心口忽的像是被蟄了一下,癢和痛同時出現,陳池馭眉皺了下,喉嚨的話堵住,嗓子也發幹。身體裏像是有什麽生鏽,平時一向敏捷的思維在這時候停頓。


    她好小,笑容也淺淺的,用點力氣都能折斷那種。


    陳池馭斂眸,薄唇微啟,聲音滯後了半秒,帶著徹底的啞,他說。


    “年年,生日快樂。”


    沈驚瓷臉上慢慢的出現了驚訝,眼睛在他懷中好亮,流光溢彩,尤其是在黑夜。


    “你是因為我回來的嗎?”沈驚瓷臉上的意想不到和欣喜交織在一起,濃密繾綣的眼睫眨了眨,又問:“真的嗎。”


    陳池馭低頭與她額頭相抵,與小巧的鼻尖隻有一指距離,清淺的鼻息混為一起。


    他聲音被風吹散,聽不出起伏:“為什麽不告訴我。”


    沈驚瓷張了張嘴,不好意思的抿唇,又湊上去蹭他,小動作刻意討好:“感覺你好累,不想耽誤你事情。”


    陳池馭想到井嘉澤的消息,呼吸越發重,如果不是湊巧,他就要錯過了。


    錯過他的年年的第一個生日。


    放下所有事情,鴿了兩個個訓練一場拉力賽,緊趕慢趕算是飛了回來。


    一點。


    就差一點。


    就要錯過了。


    “你怎麽知道我生日的。”沈驚瓷好奇,她想去拉他的手,卻忍不住的打了個顫。


    好涼。


    指骨都透著涼。


    她的表情瞬間變了,沈驚瓷彎眉擰起,想起手機上的未接電話,有些自責:“你是不是等了好久,對不起,我剛剛在洗澡,沒有聽到消息聲。”


    她兩隻手都去拉他,低頭哈氣,拇指又磨了兩下,問:“你冷不冷。”


    “你穿的好薄,”


    “唔,”


    聲音被強製性消音,她捧住的兩隻手忽然反鉗住她。


    後頸緊接著傳過一道力量,壓著她上仰。冰冷的唇上來就貼緊她又不講絲毫的道理的撬開唇齒,入侵者攪動的肆無忌憚,要席卷走她所有氧氣。


    她嚐到了煙草味。


    男人的吻勢太激烈,經驗太少的沈驚瓷根本招架不住,上顎又癢又麻,喉嚨中零碎細小的嗚咽被他吞掉又推回來。


    他拉著沈驚瓷墜入情,欲的漩渦,自己卻清醒的睜著眼。


    沈驚瓷眼睛沾上氤氳水汽,一不小心對上他的視線,像是要被吸進那個漆黑的漩渦。


    他吻的明明好不溫柔,一點喘息的餘地都沒留給她,但眼神卻像在隱忍,細碎朦朧的光藏著野性桀驁,沈驚瓷在他的呼吸下被灼燒的劇烈難捱。


    陳池馭緩緩抬起眼皮,目光一寸一寸的釘在她身上,他眼神裏有欲,牙齒咬在她的唇上,沈驚瓷嗚咽了聲,已經分不清是痛是遲鈍還是尖銳,經不住的要往後逃。


    沈驚瓷躲不開,忘記過了多久男人力道才鬆,跟安慰似的在她唇上一下下舔舐,緋紅的唇上浮著一層很薄的水漬。


    小姑娘被吻的眼尾都紅了,指腹擦過時,能清楚的感受到一陣顫栗:“冬至沒吃餃子,但吃了年年。”


    “現在不冷了。”陳池馭自己又低又緩的開口,他舔過唇,笑了笑。


    他開始一個個回答沈驚瓷的問題,告訴她:“井嘉澤看到你在醫院。”


    “都說我沒人性,把你自己丟在這兒。”


    沈驚瓷急促的喘息著,剛想反駁,又聽到陳池馭停頓後問她:“怎麽辦。”


    “嗯?”


    “禮物沒了。”


    陳池馭腕表上的指針到了五十五的位置,屬於冬至的最後五分鍾。


    “沒關係呀,”沈驚瓷呼吸不穩,聲音斷斷續續,但語調輕快:“能看到你,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陳池馭笑了聲:“這麽好哄啊。”


    沈驚瓷羞怯的點了點頭,窩在他脖頸處。


    心底卻在想,對啊,她就是這麽好哄。


    是你就好。


    隻要是你。


    她太喜歡陳池馭了。


    太喜歡太喜歡了。


    “那以後都賠給你好不好。”


    沈驚瓷沒聽清他說的是陪還是賠:“是陪在我身邊嗎?”


    “嗯。”


    “把我賠給你,每一年都陪我的年年過生日。”


    “好呀,那你不準說謊。”


    沈驚瓷覺得這是最好的禮物了。


    盡管她的理智告訴她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在意的和保證的都未必能長久。


    但起碼在這一刻,已經夠了。


    他的永遠是她的。


    十二點的鍾聲照常響起,身旁的燈也徹底滅掉。


    冬至結束。


    下一個分針走完前,陳池馭的聲音裹著絲絲縷縷的啞意,溫熱濕漉的氣息打在了她的耳畔:“跟不跟我走。”


    “現在?”


    “現在。”


    陳池馭微弓著腰,俯在她耳畔,輕聲說。


    “沈驚瓷,我帶你走。”


    他模樣散漫懶怠,慢條斯理的啟唇看似是在詢問,但每一個字都是在引,誘。


    沈驚瓷呆呆地,有些木訥,但臉色紅潤:“怎麽走。”


    校門已經關了。


    出不去。


    “翻牆怎麽樣。”男人側頭,唇角勾著一抹痞壞的笑。


    沈驚瓷一下子回到那天,剛和他有交際,他開玩笑似的說要帶壞她。


    那時她紅著臉祈求陳池馭別鬧她。


    鬥轉星移,平行線真的相交。


    沈驚瓷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平靜無味的河中被丟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漣漪。


    又甜蜜又新奇。


    她的目光逐漸染上笑:“好啊。”


    “你教我。”


    然後。


    女孩主動地章蜻蜓點水似的章墊腳把吻留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

    學校東北的角落,操場後枯禿的樹幹後藏著一截矮牆。恰好監控死角。


    一牆之隔的馬路外,路燈的光映在他臉上,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黑色衝鋒衣的身影利索,他一腳踩上樹枝最壯的那個分叉,腳上用力一蹬,身子就朝旁邊躍去。骨節清晰的雙手精準抓住牆頭,青筋浮起。陳池馭手掌抵住牆體,手臂再次發力,人敏捷的翻坐在牆頭,所有動作幹脆利落。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他回過頭,眉骨向上挑。他看起來恣意輕狂又桀驁不羈,還有一種莫名的少年感。


    沈驚瓷看得發愣,陳池馭伸手折掉礙事的樹枝,半俯身朝她伸手:“來。”


    他高高在上,眼中裹住狹促的笑。他在邀請,在等待。


    沈驚瓷循規蹈矩的人生中,第一次做這種事,新奇又刺激。她看了一眼陳池馭,緊張的吞咽了一下。


    她抬起手,搭住他勁瘦有力的掌,學著他的樣子踩上石頭,又跨到樹杈。陳池馭穩穩地拖住她。


    行動間,他忽然拉了她一把,沈驚瓷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人已經騎坐在了牆頭。


    她重心不穩,視線往下看的角度好高,沈驚瓷驚呼一聲“陳池馭!”


    “在呢。”沈驚瓷模糊的聽見了一聲回應,再然後,人被他摟進懷中。


    耳邊響起散漫輕佻的笑:“學的不錯啊,沈同學。”


    沈驚瓷手心出了汗,視線掃了圈周圍,生怕被人發現。


    她平息著心跳,呼吸卻意外的舒暢。不自禁的揚起一抹笑,說了兩句承讓:“還是陳學長教的好。”


    陳池馭一愣,忽然想起那個黏上來的那個柔軟的吻,身體傳來燥意。


    他輕浮的嘖了聲,聲音低沉,不知是在跟誰說:“真學壞了啊。”


    二十三層的天台,沈驚瓷裹緊了外麵的衣服,手被陳池馭握著:“怎麽來這裏。”


    “冷不冷?”


    沈驚瓷搖頭:“不冷。”


    他帶著她往前走,夜色將他的側臉刻的更深邃,下頜骨精致淩厲,薄唇微抿。在沈驚瓷開口的前一秒,他的聲音響起。


    “年年,抬頭看。”


    與之同時響起的是巨大的砰裂聲。


    大朵大朵的煙花在頭頂上方炸裂,星星點點的火光從中心散開,墜入凡間。漆黑的夜空瞬間被點亮,又映照在她的臉上。


    呼吸停滯,沈驚瓷愣愣的看著眼前。


    一束接著一束,不斷地在眼前流轉。


    寂靜無人的夜裏,空闊的馬路上,在這個角落,出現了一場盛大又壯麗的煙花。


    她下意識的去看身邊的人,陳池馭同一秒回眼,他們撞入彼此的視線。


    “這是,”沈驚瓷茫然又驚慌,一種不敢說的猜想呼之欲出。


    他站在她身邊,聲音從熱鬧又嘈雜的煙花炸裂聲中脫離,從左耳傳入沈驚瓷的耳膜,酥酥麻麻的熱脹一直流到胸腔下的心髒。


    “恭喜我的年年。”


    “又長大了一歲。”


    “這是二十歲的第一個禮物。”


    哪能來不及啊,他的年年得是最好的。


    什麽都不能拖欠。


    沈驚瓷怔怔的看著綻放在自己眼前的煙花,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


    眼眶好熱,水汽模糊了視線,光成了虛影在眼中泛起漣漪。


    手指忽然觸碰到粗糲感的指腹,陳池馭捏住她的手指卻蹭她眼尾,好笑:“嗯?怎麽這麽愛哭鼻子。”


    “陳池馭,”沈驚瓷一下子抱住人,手臂緊緊地環住臂膀,嗓音又顫又哭:“怎麽對我這麽好啊。”


    她覺得自己快要溺死了,又惴惴不安。得到之後就再難放開,好想時間停在這一刻。


    煙花易冷,沈驚瓷看到後麵那朵金色的煙花泯滅,又有新的接上,熱鬧依舊。


    “你會一直對我這麽好嗎。”


    “會。”


    “那我們會分手嗎。”


    “不會。”


    沈驚瓷勒的他好緊,沒有安全感的追問:“如果呢。”


    男人漆黑的眼眸靜凝著她,好似一汪深潭,半響,他沉沉開口。


    “沒有如果。”


    “那我就等你,等不到,就搶回來。”


    他想到什麽,眼中情緒開始翻滾,聲音全是沙啞,刻意壓低,十足的壓迫力。手掌摁住沈驚瓷的脖頸吻的發狠,說出來的話也狠。


    “但你要是敢玩我,就完了。”


    高高在上的無愛者被她拉下神壇,他清醒的看著自己一步步沉淪。


    “所以沈驚瓷,你別想跑。”


    他會忍不住的想弄死她。


    不知道小姑娘聽沒聽懂,懷裏的人胡亂一通的點了點頭,陳池馭低頭就看見她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裏鑽。


    “不跑,不分手。”


    “一直在一起。”


    沈驚瓷抽噎了一下,自己忍住,抬頭認認真真的說:“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剛剛硬起來的心一下子軟了。


    他眉擰起,一種又麻又蘇的燥火從心底升起。


    “別哭了。”


    他的年年還是一個小哭包,得時時刻刻放在心尖上哄著。


    半響,陳池馭笑了聲,圈著人吻了吻眼尾。


    怎麽辦,他哄得可真他媽上癮。


    他仰頭,用了狠勁兒的揉了揉沈驚瓷細軟的脖頸。


    “這煙花真襯你。”


    他女人漂亮死了。


    哭也好看。


    ,


    邱杉月洗完衣服,一進來就看到沈驚瓷在發呆,她一臉打趣。


    “嘖嘖嘖,瓷瓷。這才分開一天,就想啦。”


    沈驚瓷也不反駁,回過頭來癟了癟嘴,又去看那個日曆。


    “你看那個日曆有什麽用,又不能看出個男人。”


    沈驚瓷歎了口氣,看了眼時間,什麽時候能到月底啊。


    好漫長。


    為什麽見了一麵更想了。


    邱杉月放下東西,叉著手臂說:“你直接去,正好聖誕,給他個驚喜。”


    沈驚瓷總能被邱杉月的話嚇一跳:“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一來一往,這才算扯平啊。”


    邱杉月的話振振有聲。


    作者有話說:


    今晚先甜一下。明天中午這章結尾會補充下部分(因為今晚沒寫完嗚嗚),辛苦大家再來看一下。明晚還更。


    然後欠的雙更我也記得,都會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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