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管好你的人
第38章 管好你的人
“子芩姐,我敬你一杯。”
不知何時,程嬌走到了身側,她端著杯紅酒,眼底含起幾分狡黠。
“程嬌是吧?”方子芩儀態大方,跟她碰了杯:“我認得你,上次在夜色見過。”
“姐姐,你記性可真好。”
想她也不過比程嬌大了一兩歲,對方上口就喊聲姐姐。
倒也不是覺人喊老了,隻是關係沒那麽熟。
方子芩是個慢熱的性子,對旁人她認生:“叫我子芩就行。”
“阿湛根本就不愛你,我都看到了。”
程嬌的聲音雖然不輕,可難免有些耳尖的。
方子芩黛眉微蹙起,轉瞬恢複,麵色淡淡:“你看到什麽了?”
“哈哈哈……”
她忽然大笑,眯著眼睛笑,笑得兩個耳朵都在顫動:“你看你,緊張什麽?我隻不過是看到秦霜霜跪在地上求你。”
“程小姐,我看你開玩笑還是適當,別小心砸了自己的腳。”
方子芩伸手的動作不慌不忙,一把攔住桌上滾了幾圈,欲要砸在程嬌腳上的酒瓶。
但凡她慢半秒,酒瓶一定砸在程嬌腳背。
“方子芩,你得瑟什麽呢?”
程嬌氣急敗壞,一臉被戲耍的憤懣。
方子芩佯裝迷茫不解:“我好心提醒你,怎麽成得瑟了?”
“你就是故意調侃……”
程嬌氣得手指發抖,她氣極反笑,端著酒杯的手一揚,朝方子芩身上潑了過去。
小半杯紅酒,順她的領口一路下滑,將嶄白的布料染濕。
濕透的禮服貼在胸前,冰冰涼涼的,很是難受。
比起程嬌的躁怒,方子芩顯得淡定如鬆,她鎮靜從容的抽出張紙擦了擦。
見她毫不動怒的模樣,程嬌道:“方子芩,你倒是打我罵我呀!”
小姑涼年紀不大,氣性不小。
方子芩壓根兒沒上心般,隨口說:“你在那坐了那麽久,不就是等著過來潑我一下解氣嘛!”
程嬌讓她說準了小心思,一時啞口無言。
她漂亮的臉上浮起玩味:“氣撒完了,我就不多陪了。”
此話一出,對方更是如鯁在喉,程嬌眸中竟閃過幾絲佩服。
從高中開始,她暗戀明追了周湛多年。
也見識過他身邊不少女人,有跋扈飛揚的,胸大無腦的,唯唯諾諾甘當Q人的。
可唯獨方子芩,整個人遇事不驚,處事不亂的氣場,令人眼前一亮。
……
晚上十點,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周循跟關詠晴在門口一一送客,周湛被周秉山叫去書房訓話。
方子芩上樓後,趕忙脫下禮服去浴室清洗。
禮服的料子本就不耐髒,再加上是嶄白色,一大片紅色酒漬格外醒目刺眼。
像是在白雲間,被人滴了一管豔麗的紅墨水。
她用手合著水小心翼翼的揉搓幾下,不僅沒洗掉,反而將周圍的布料也沾染上了酒漬。
“這麽在意?”
不知何時周湛上的樓,就站在她身後斜倚著門框,滿臉酒氣。
他眸光淡淡,似是不解:“不過一件衣服而已,髒了再買。”
“沒事別說風涼話。”
方子芩臉色不好。
她被人欺負,人家不僅不問候一句,反而高高掛起,冷言嘲諷。
再看看眼前洗不淨的禮服,加之一天忙前顧後的疲倦,情緒瞬間爆發上了頭,心酸怒火排山倒海般的湧上心頭。
方子芩蹲著身子,雙手捂住臉,鼻息間有明顯的幾下深呼吸。
眼尖的周湛,卻偏偏沒有看到她這一幕輕微的動作。
他說:“怕我賠不起你一件禮服?”
努力壓製情緒,隻聽她聲線平靜無波:“以後,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人?”
話音落聲,周湛的唇角以瞬之勢繃住。
方子芩站起身來,與他對麵而立。
他能清晰的從她瞳孔中看到挑釁,不耐,還有幾分鄙夷。
四目相對幾秒過後,周湛冷聲問:“誰幹的?”
“程嬌。”
周湛挪開視線,聲音不辨喜怒:“她不是我的人。”
他一句不是我的人,輕描淡寫,仿佛她受的這些委屈,本就是她活該的。
刹那間,方子芩隻覺怒火中燒,心氣都頂到了腦門。
憤怒,委屈,心酸,所有的情緒交織,在肺腑間洶湧翻滾。
她憋住眸中那股狠勁:“既然這樣,那大家不如一拍兩散。”
憑什麽她陪著他演戲,要多逼真有多逼真,他連她的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
“撲你的女人那麽多,這次是紅酒潑身,保不準下次直接上演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方子芩不吐不快,憋紅了眼:“你周湛的命金貴,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空間靜了五秒,周湛低沉著嗓音出聲:“以後這種事,我會處理好的。”
她轉身背對他,輕呼出口氣:“說到做到。”
“把手機給我。”
方子芩豎起防備:“你要幹什麽?”
難道周湛還要學小年輕那套查她手機不成?
他黑曜石般的眸間,閃著不耐:“放心,不是查你手機。”
方子芩這才伸手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挨著屏幕砰擊十幾秒後,他說:“以後發生什麽事,直接打這兩個電話。”
她這才發現,電話簿多了兩個號碼,備注是彪子跟王浩。
彪子和王浩都是周湛身邊的隨從保鏢,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彪子是正兒八經的打手出身,一身功夫,本領了得,長得麵目粗獷,五大三粗。
不過他原先老板是鄴城的H幫,後來H幫瓦解,他隻身逃到京港城。
一路招人追殺,在命懸一線之際,是周湛替他解圍脫困。
彪子這人實在,忠誠,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打那以後,他便留在京港為周湛全身心效力,這一幹便是八年。
這些年也有人處心積慮,不惜花重金想挖走他,其中就包括了葉家。
可彪子這人性格執拗,立場堅定,若不是周湛主動攆他,絕不背棄。
打進門起,他神色便不太明朗。
方子芩盡收眼底,收回手機,她口吻半試探的問:“爺爺找你談葉家的事了?”
“嗯”
兩家雖敵對,但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台麵上的禮尚往來少不了。
往年周秉山的生日,葉家年年厚禮到場,唯獨這一次缺席。
無非是憤怒於周湛抓了葉成傑的事,想要以此當眾表明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