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想弄死誰?
第71章 你想弄死誰?
待方子芩回頭時,飯局儼然散場了,屋內空蕩蕩的。
其餘人不知去向,周湛坐在椅子上,指間的煙往唇邊送。
“他們人呢?”
聞聲,他的臉從繚繞的白色煙霧中抬起,唇角微抿,一雙桃花眼倦意頗濃。
話冷聲而出:“出去了。”
她去趟洗手間,上下也不過十來分鍾的空檔。
心中略有計較,方子芩麵不改色,語氣依舊的道:“那我去買單。”
“單已經買過了。”
說著,周湛披上外套起身,掐了手中那半支細煙:“他們在樓下等著,走吧!”
方子芩斂了斂麵上的計較,沒好氣:“誰買的單,這錢我補上。”
他徑直在前頭走,步調不快不慢,她緊隨其後。
“在這,怎麽著也用不上你買單。”
這話入耳,實在說不出是貶低人,還是別有意味。
總之,她越聽越窩火:“周湛,瞧不起人還是怎麽著?怕我買不上單?”
周湛稍偏頭,深深的瞅了她一眼,唇瓣開啟,說:“就算你買單,人家敢收這個錢嗎?”
方子芩這才恍然間後知後覺。
跟她吃飯的這都是些什麽人,商圈的貴公子,誰敢收她的錢,等於是不賣這幾家人的麵子。
確實,怕沒人有這個膽。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隔著老遠,她便清晰看到沈梁何三人的身影。
與之同時,還有個不速之客:譚鬆明。
他身矮體又胖的,跟三人氣質格格不入,夾雜在其間十分乍眼。
按照華庭企業目前的規模級別,遠遠夠不上這次新港酒會。
“他怎麽會在?”
“華庭下血本讚助了這次酒會,人自然得來。”
周湛比方子芩更早注意到。
她眼底劃過嗤,嘴裏說著:“臉瘦充胖子,毛短接尾巴,真以為披上件假龍袍,就能直接上位登基了。”
整句都在罵人,卻沒有一個髒字。
全程一路沉著臉的周湛,終是給她說笑了,唇角微勾起:“你罵人挺損啊!”
方子芩挑眉,瞥著美眸:“四哥,你太謙虛了,咱倆不過彼此彼此。”
要說罵人,跟周湛相比,她自得當讓三分。
“方子芩,你就是隻狐狸。”
他眼底抿起的算計,都能穿透她的心了,卻說她是狐狸。
想到剛才飯局那兩瓶30賴茅,方子芩渾身倒刺豎起:“要說狡猾,那還是四哥你更勝一籌。”兩百多萬的酒都給她忽悠開了。
周湛臉上似諷似趣的笑,挑釁的揚了下眉。
“那是你自己蠢,死要麵子活受罪。”
一句話噎得她啞口無言。
事實也確實如此,若她當時駁了周湛,在場的人也不會說半個不悅。
頂多是覺著她這人世故上,欠點火候罷了。
恰倒是她這般充臉麵,在何景喆眼裏多了幾分裝腔。
人什麽大場麵沒見過,會缺你這點酒?
周湛說開一瓶,她倒好二話不說直接上兩瓶,顯得多能幹似的。
跟這些人打交道,最忌諱的就是張揚奪勢,越低調越好。
不得不說,方子芩又神不知鬼不覺讓周湛訓了一課,還是百口難辨的那種。
雖心有不服,但敢伸就得敢屈,她低聲嘀咕句:“那你怎麽不攔著我?”
周湛走著的步子停駐,扭頭看她,滿臉好笑又好氣:“方子芩,要我給你敘述一下,剛才你開酒態度有多決絕嗎?”
他繼續道:“知道的是談生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酒廠都買給人何景喆。”
“那還不是給你氣的。”
他說開30賴茅,一半確是故意整蠱她,但也不全是。
“那我下次要是在江邊氣你,你是不是要直接跳江?”周湛聲音平靜。
方子芩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說:“那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或者我盡量不聽。”
他臉色一沉,神情好似在說: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說到底,場子是周湛的,即便是有求於何景喆,他自當也得給周家薄麵。
那瓶酒,換個角度想,其實是周湛開給何景喆的謝禮。
反倒是給她這麽一鬧,場麵搞得有些複雜亂了套。
隻是方子芩本身,不清楚這個層麵。
“那沈少,梁少跟何總,咱們回頭……”
譚鬆明滿臉諂媚,酒杯舉得老低,湊過去想要跟三人敬酒,瞥眼之間無意掃到上前的方子芩:“方子芩?”
瞬間功夫,他臉上的奉承,被一抹醉意朦朧的凶狠取而代之。
運氣背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
正比如眼前碰上譚鬆明,猶如冤家路窄,還偏偏碰上了。
方子芩眉目一蹙,身軀稍往周湛側邊靠了幾分。
“你還跑?”
譚鬆明眼底的懼比怒多,像隻瘋狗見著肉,順勢就撲了過來。
周湛身子一偏躲開:“譚總,你這是幹嘛!難不成你對男人也有興趣?”
譚鬆明雙手撲空,他穩了穩身子,盯著麵前的周湛看了好幾眼,才恍然認出人來:“原來是周總,你好你好。”
“這個女人她不是什麽好人,周總你放心,我這就帶她走。”
也不知他是真醉糊塗了,還是心大,當幾人的麵要去拽方子芩。
“這家夥看來是醉得不輕啊!”
沈召清眼底一片陰鷙,輕聲嘀咕了句,眸子瞥向周湛。
方子芩冷著麵孔,嘴唇下壓:“譚總,我跟你不熟。”
“裝,你接著裝,老子就愛看你裝清純這模樣。”譚鬆明勾唇打量她,情緒那叫一個亢奮。
周湛立在他跟前,她稍躲在身後,三人就以這般姿態站著。
譚鬆明突然伸手過來抓人,手揚在半空,一杯濃鬱的紅酒“噗”地潑上他臉。
周湛如一尊煞麵佛,手中捏著空了的高腳杯,眼神淩厲無比。
譚鬆明半秒發懵,以為是方子芩撒的酒,張嘴破口大罵:“方子芩你這個婊子,我他媽今天弄死……”
沒等他話說完,一隻修長好看的男性手掌,拽著隻酒瓶朝他腦頂砸了下去。
那力道,精準度,是分毫餘地都沒打算留。
當即就給人開了瓢,鮮血直流。
周湛臉上布滿嫌棄厭惡,揪住譚鬆明僅剩不多的頭發,連續往牆上撞擊。
“砰砰砰……”
耳邊傳來頭顱撞在牆皮的沉悶聲,一下又一下,愣是看得在場幾人,尤其是方子芩,頭皮發緊,後背冒寒,臉色都嚇變了。
周湛冷顏肅目,摁著譚鬆明的頭,沉聲質問:“你想弄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