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不做善人
第88章 她不做善人
彎彎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外,張閩真斂起臉上的客套,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
她問:“子芩,你認識譚鬆明吧?”
“認識,華庭的副總。”
“我今天來是想替他給你求個情。”
方子芩心頭咯噔了下,一臉茫然:“他怎麽了?”
至打上回在新港酒會一事後,譚鬆明宛如人間蒸發般,在京港圈內了無音訊。
張閩真臉色不太好:“被人打斷了幾根肋骨,現在人還躺醫院,你說他得罪誰不好,偏偏去惹周湛。”
說著,她抹了下眼角,喉嚨卡著哭腔:“再怎麽說他也是老譚親弟弟,實在是……”
方子芩很快捋清思緒,譚鬆明是張閩真的小叔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對這件事,她本能抗拒,其次才去想周湛整人這事。
看她沉默了,張閩真吸吸鼻子問:“子芩,你看能不能幫幫忙,跟周湛求個情,讓他饒了譚鬆明?”
周湛雖霸道蠻橫手段狠,但他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譚鬆明說白了完全是自作自受,好日子過膩了,以為誰都慣著他。
“閩真,這事我幫不了。”方子芩麵不改色的道。
張閩真臉上幾分下不來台,還想做最後掙紮:“大家都是同學,就不能幫幫嗎?”
她眉頭一挑:“周湛是什麽人,想必你們也清楚,我的話他未必肯聽。”
“子芩,你是幫不了,還是不願意幫?”
剛才進門,張閩真是親眼看著周湛在車上跟她歡聲笑語的,所以她不信。
方子芩沒出聲,她很快繼續說:“你隻要幫忙說句話都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她壓根不想。
譚鬆明一次兩次冒犯她,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求情。
“閩真,譚鬆明因為什麽得罪周湛的,他有沒有跟你說?”
張閩真盯著方子芩的臉,忽地目光一凜,明顯眼底有些虛,出聲道:“他不知道周湛會下死手,要是早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早知道。”
方子芩對上她的眼,語氣不痛不癢的說。
張閩真繃著一口牙,心裏賭得很。
同等學曆,長相身材都不差,可人家嫁的是京港城的半邊天,而她隻能嫁個老頭,還得替婆家低聲下氣的求人。
如果嫉妒是有形的,她早就被心裏的嫉妒扭成了麻花。
太多怨氣想吐,話到嘴邊,張閩真卻隻說了句:“誰都不容易,非要把人逼到生死的地步嗎?”
方子芩沒忍住眉頭深蹙:“那他傷害別人,又怎麽算?”
同學一場,張閩真最恨她總是一臉清冷,高高在上的模樣。
壓下心口怒氣,她開口的語氣盡量平緩:“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
方子芩挑眉,表情純真的問:“你這麽為他一家著想,他們知道嗎?”
張閩真給她的不配合,徹底激怒了:“方子芩,我沒想到你這麽無情無義。”
聞言,她臉色明顯的一沉:“不是我無情無義,是他譚鬆明有錯在先。”
“錯?”張閩真怒極反笑,露出滿臉嘲諷:“不就是摸了你一下,瞧把你矜持得,你真要有那麽純潔,又怎會勾搭上周……”
“張閩真,把你嘴放幹淨點。”
對方不但不知收斂,唇角的弧度更大,譏諷更明顯:“做得出就不怕別人說。”
“我做什麽了?”
“你做什麽,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還真沒數。”
張閩真冷笑道:“這個圈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就是陳少臣玩剩下的,周湛甘願當背鍋俠,不就是你會勾搭人嘛!”
比起她的蹬鼻子上臉,方子芩不施粉黛的美臉上,此刻平靜得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冷聲開口:“你心裏早就想這麽說了吧?又何必進門裝得那麽好呢!”
被看透心思,張閩真倒也不慌不亂:“畢竟同學一場,本想留幾分薄麵,沒想到你不識趣。”
以往,方子芩倒覺得她比別人知趣,可眼下才知,有些人骨子裏就是爛的。
隻是偽裝得好,讓你一時間看不出,可裝的遲早會露餡。
張閩真一臉惡相,令她惡心。
看她一眼,方子芩壓低聲音:“我不是什麽大度的人,你也知道,今天這事我就當個教訓。”
張閩真可不傻,她腦子精光得很。
知道這話的潛意思是在說:給你個機會走,自己識趣點。
看樣子方子芩是打心眼裏沒打算幫忙,再說下去隻會撕破臉皮,吃虧的還是自己。
“把東西一塊拿走。”
她要走,方子芩叫住。
張閩真回頭拎上東西,走到門口她回眸:“方子芩,你別囂張,風水輪流轉,老天不會讓你一直快活的。”
“我等著,等著老天懲罰我。”
她麵色如常,內心無愧不再怕的。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神靈上帝,不過是自己心裏作祟罷了。
張閩真氣得摔門而去,打人離開後,整個辦公室回歸原本的安靜平和。
秘書戰戰兢兢杵在門外,直到見人走遠了,她才敢敲門進來:“方總,這是您要的賬目清單。”
“放那吧!”
方子芩入駐盛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暗中調查了方彥在公司的資金調動。
果不出所料,這些年來,方彥從盛年劃出去不少款項,數額不大但頻繁。
巧合的是每筆款項的數額,跟鄴城那對母女入賬數額一分不差。
兩年前,方子芩開始著手調查,查到方彥不管多忙,每個月都會按時按點的去一趟鄴城。
而且,每回都小心謹慎。
從那時候,她開始懷疑,一路順藤摸瓜查出了閔姿跟她那個舞廳工作的母親閔如君。
一個與宋玉容極相反的女人,潑辣蠻橫,囂張跋扈。
閔如君出身不太好,也正如此她很能揣摩男人心,對方彥幾乎是百依百順,從不忤逆。
而方彥也確實對她寵愛有加,在錢財物質上,從不吝嗇。
後來,聽說閔如君跟了鄴城的另外一位富商,方彥才狠心斬斷關係。
本打算捅破一切的方子芩,也因此閉聲不追究。
手裏捏住一筆筆賬目清單,她眼底盡是冷冽,唇角繃緊。
眼眶中有什麽在流轉,透著晶瑩的光。
方子芩記憶猶新,她十歲那年,方彥連給她買隻鋼筆都會拉下臉子。
比起眼前這些算不清的數額,一切都顯得那般諷刺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