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沈斯離被幾個護衛抬了出去，然而他卻在門口看見了跌坐在地上的宋竹允。


  不知道商洛書在進來之前對她做了什麽，她之前那些囂張氣焰一下就消退了，哭得雙眼發紅，恐懼地縮在角落。


  雖然她是罪有應得，但作為臣子，沈斯離還是要為主子的前程考慮。


  臨走之前，他仍然不放心地勸告了商洛書一句：“雖然宋竹允犯了王法，但她畢竟是皇族，相爺您再生氣，也要把她交由皇上來懲治，斷然不可讓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


  商洛書淡淡地點頭，就把他扶上了馬車，目送他離去，才放心下來。


  ……


  “洛書哥哥，我、我錯了。”


  沈斯離走後，宋竹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聽薑棄的話，我也是被騙的，我！”


  “閉嘴！”


  商洛書已經忍不下去了，猛地甩開了她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宋竹允，像你這種瘋子，我怎麽會認識了你？”


  “洛書哥哥，咳咳……”


  宋竹允麵色痛苦地咳嗽起來，雙臉通紅。


  商洛書雖然恨意湧上心頭，但還沒有失掉一點理智，厭惡著鬆開了手。


  “來人，看著她，在本相找到夫人之前，不準放她走！”


  “是。”


  ……


  其實薑棄沒有走，一直在溫引霜身後的林子裏埋伏著，隻等著商洛書和沈斯離靠近。


  從午時等到月上枝頭，溫引霜好幾次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原本他可以不去救她的，哪怕溫引霜死了，隻是一具屍體，商洛書也會過來的，薑棄也能達到他的目的。


  隻是，他似乎打心眼裏就不願意看著她這麽死去。


  因為在那個孤寂的深宮裏，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暗衛的死活，何況喜怒哀樂？

  像溫引霜那樣的官家小姐，卻願意聽他這個卑賤之人吹一曲簫音，聽他訴說那些無趣的思鄉之愁。


  起碼在那一瞬間，對他來說是難得的。


  可是她偏要嫁給那個奸臣商洛書，偏要和他作對，成為他的仇家。


  “爹，娘，阿棄很快就能給你們報仇了。”


  薑棄靠在樹幹上，仰頭望著稀疏枝條間的半輪殘月，不禁紅了眼。


  其實他恨商洛書，不隻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還有八年前的家仇……


  也許施暴者早就忘了那些事，隻有受害者還記得那些苦難，而那些苦難就是讓他活下來的信念，也是壓著他前行的巨石。


  ……


  “引霜，引霜，你醒醒。”


  迷糊之間，有人拍了拍她的臉。


  溫引霜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無力，喉嚨幹涸，呆滯地看著眼前人。


  “洛書？”


  她試探性地喊著他的名字。


  “是我，我來救你了。”商洛書紅著眼，心疼地把她摟進了懷裏。


  溫引霜感覺得到他胸膛的溫熱，他心跳的急促，慢慢恢複了意識，猛地想起來什麽。


  “不對，你、你快走！”


  溫引霜用盡全力推著商洛書的肩膀，想掙開他的懷抱，嘴裏不斷喊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