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她作為妃子，幽會侍衛是要被殺頭的，此事被人知道了，她肯定會慌亂害怕。


  就算商洛書沒有證據，嚇唬一下她也夠了。


  雲嬪也不是什麽有心計的女人，否則也不會不明不白地死了孩子，瘋了好幾年也不懂得怎麽勾回皇上。


  一手漂亮的牌，硬是給打爛了。


  “那就這麽辦吧。”


  然而到了太後壽辰那一日，商洛書卻忽然間發現，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簡單。


  因為雲嬪並不得寵，所以她的廂房在最偏僻的一處，而且也沒有侍衛來把守，隻是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守在門口罷了。


  所以商洛書很容易就進去了，隻是讓沈斯離在道觀門口把風。


  可是，當商洛書喬裝打扮潛入雲嬪的廂房時，卻恰好撞見她正在嘔血。


  手裏握著手帕，一直捂著嘴在咳嗽，身影看起來很單薄。


  幾年不見，她怎麽消瘦了那麽多？


  這幾日天寒，她也隻穿了一件很單薄的紗衣，屋內的炭火隻冒著一縷煙兒，盆裏的炭火少得可憐。


  湊近了看，她麵容肌黃，顴骨明顯，臉色慘白，嘴唇上的那點顏色都是剛剛吐出來的血抹就的。


  早已沒了當年那傾國傾城之顏。


  不得寵的日子，真的這麽難過嗎？

  “誰躲在那裏？”


  雲嬪忽然轉頭看向屏風處，也就是他躲藏的方向，有氣無力地問了句。


  語氣透出警惕和一絲害怕。


  她、她怎麽會知道他躲在那裏？


  商洛書心下一緊，尚且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雲嬪又開口警告道：“再不出來，當心本宮喊人了。”


  商洛書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了出去，但沒取下麵具。


  雲嬪看見他時，卻沒有一絲惶恐，甚至表情都沒怎麽變。


  她隻是坐在那裏，一隻手無力地搭在桌上，手裏還握著染血的手帕，然後平靜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是賊，還是匪？”


  “我……”


  商洛書被她的反應嚇到了，一時竟不知怎麽回答。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女人，一點也不害怕，好像對死都看淡了。


  “罷了，討口飯吃罷了，隻是你不該來這裏。”


  雲嬪歎了口氣。


  說話間，抬起那隻像死人一樣白的細長的手，取下了發鬢上唯一的一根銀簪子，然後輕蔑地丟在了地上。


  “拿走吧，這是本宮唯一值錢的東西。”雲嬪疲憊地擺擺手：“往後別幹這營生了。”


  “咳咳！”


  說完，她忽然又咳了幾聲，慌忙用帕子捂住了。


  商洛書的思緒複雜，一時間如五味雜陳，隱隱間還有幾分可憐她。


  但一想起還有正事沒辦，心又狠了下來，臉色漸變冰冷：“我是來問你一件事的。”


  他刻意壓了嗓子，變化了一下聲音，不至於讓她聽出來是故人。


  “哦？”


  雲嬪緩過來了，慢慢收回帕子，抬眸疑惑地看著他，直盯著他的眸子。


  半晌，雲嬪卻帶著試探的意味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與本宮可曾相識？”


  商洛書抿唇不語，匆匆移開了目光，立刻從懷袖裏拿出那隻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