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商洛書握著溫引霜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也不知道是溫引霜的手太冷，還是商洛書本來就手暖，她能感覺得到他掌心襲來的一股暖意。


  暖意順著指尖到手腕，順著胳膊慢慢往上爬，像藤蔓一樣不知不覺就爬滿了城牆。


  “我們回房吧。”


  溫引霜點點頭，便下了地，站起身看向渺渺，他也差不多玩累了。


  “帶小少爺回房歇息。”


  “是，夫人。”


  渺渺很乖，可能也是困了，喊了聲爹爹就跟著婢女走了。


  慢慢的，他也忘記了華年那個人。


  華年好像在他的記憶裏漸漸消失了，又或許從來沒出現過吧。


  小孩子就是好啊，什麽難過的事情都能很快忘記。


  每天有吃吃喝喝的，就很快樂了。


  “回去吧。”


  商洛書牽起她的手，拉著她慢慢走，繞著荷花池往廂房走。


  他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這麽一直走，走下去吧，挺好的。


  “你為什麽不好奇，我怎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商洛書那清冷的聲音緩緩蕩漾至她的耳畔，像這荷花池麵被風泛起的漣漪。


  可是，為什麽要好奇呢？

  她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溫引霜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想，你也已經沒有退路了吧？”


  “你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回不了頭了，不是他殺了你，就是你把他拽下來，是不可能有兩全的餘地了。”


  她大著膽子去猜測商洛書的心思。


  “你有這種想法，也許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愛我，但絕不僅僅是因為愛我。”


  溫引霜說到這裏，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幾分落寞：“商洛書，我太了解你了，你沒那麽蠢，不會感情用事的。”


  商洛書輕笑一聲，笑容裏透出幾分淒涼，不由得握緊了一下她的手。


  “你倒是看得明白。”


  他直認不諱，並沒有對她說那麽多虛偽的情話。


  也許這一刻，商洛書和溫引霜都慢慢坦誠相見了，互相透出愛意，也暴露出野心給對方看。


  那種野心，是想要得到對方，也想要得到天下。


  “如果賭輸了，我們去承擔這後果就好了，不要連累沈大人了。”


  想起嘉蘭姐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依靠，她怎麽忍心呢？

  溫引霜皺了皺眉，眼神掠過一抹不忍：“人家大好前途，斷然不該被我們誤了。”


  “我會的。”


  商洛書似乎也一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所以回答得很幹脆。


  “等手頭的一些事情解決了，我會替他尋一個好的出路，讓他遠離皇都。”


  “嗯。”


  是啊，皇都太亂了，就連一束陽光落在這裏都是有罪的，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隻是因為那淤泥不夠髒。


  但是，皇都足夠髒，任何人都沒辦法幹幹淨淨、冰清玉潔地走到最後。


  離開了也好。


  ……


  翌日一早，沈斯離急匆匆地趕到相府。


  “相爺，下官什麽都查清楚了。”


  沈斯離欣喜地拿出那張畫像，激動地說：“就是他，那玉玨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