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好，很好。”


  商洛書強忍著心口的疼痛，故作淡漠地看著她：“跟了我那麽久，愛是半點都沒學會，狠卻是學得一點都不差。”


  “我……”


  溫引霜忽然不辯解了，張了張唇，卻如鯁在喉似的。


  是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辯解，因為這就是她自己都承認的事實。


  “出去。”


  商洛書就這麽看著她，不悲不喜，神情寡淡。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眼神裏溢出的那抹悲涼。


  溫引霜歎了口氣，神情落寞地低下頭，接著竟然真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她甚至已經不想繼續辯解了，哪怕跟他道個歉呢？

  承認一下錯誤，很難嗎？

  他也不過就是想聽到一句“對不起”。


  溫引霜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喚了他一聲：“洛書。”


  她的聲音柔情似水，好像自帶一種撒嬌的意味。


  其實她隻要叫那麽一句，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那些怒氣也在慢慢消退。


  那一刻，他是真的在等她認錯的。


  “你昨晚在涼亭說的，還作數嗎？”


  溫引霜的語氣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他真是個蠢貨，怎麽會還有所期待？竟然還期待著她能說出什麽好聽的話來。


  到頭來，她總是在乎所有的事情，唯獨不在乎他的感受。


  商洛書頓時火冒三丈，轉過身怒吼了一句：

  “滾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對她發這樣大的火，連他自己都有些控製不了。


  溫引霜像是被嚇到了，渾身一顫，呆滯住了。


  她盯著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會兒：“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說話的……”


  對，他以前不會的。


  現在是怎麽了？他們之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要麽就是愛而不得，要麽就是貌合神離。


  永遠都沒辦法並肩前行。


  ……


  溫引霜最後還是離開了。


  商洛書將書房的門用力關上後，一直到晚上，他都沒有出來過。


  可是溫引霜也覺得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啊，她也很委屈啊。


  他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替她想一想嗎？


  她原本是溫家最寵愛的大小姐啊，她有整個溫家做支撐，她有那麽多疼愛她的家人，她曾經什麽都有的。


  一夜之間，爹爹和兄長全都死了，她那麽多的叔叔伯伯也都死在了刀下，她落得家破人亡這樣的下場。


  知道了害她的人是皇帝，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叫她怎麽能不恨，怎麽能釋懷呢？


  何況，商洛書那時候什麽都不告訴她。


  她怎麽知道他居然會跟皇帝鬧到那個地步？她怎麽知道他居然會幫她呢？

  他就不能理解一下她的心情嗎？


  其實，剛剛那樣的情況，她也是可以默不作聲的，但她還是告訴他了啊。


  “煩死了！”


  溫引霜越想越煩躁，狠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塊。


  但是人越生氣，就越蠢，踢了一下石頭，疼的是自己的腳。


  “啊……”


  溫引霜疼得嗷嗷叫，直接在大石塊上坐了下來，眉頭緊鎖，一直發出“嘶”的聲音。


  她忽然覺得很委屈，忍不住一下哭了出來。


  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眼淚簌簌落下，止不住。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