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載年，新春快樂
第37章 周載年，新春快樂
眯著眼睛看清車身，簡兮跑過去，剛啟動的車猛然停住。
顧不上問他什麽時候來的，眼見著確實要走，簡兮問他：“去哪兒？我快下班了。”
“買煙。”
簡兮探頭看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差十分鍾就要零點了，下班的時間，更是新年換舊年的時間。
她沒想到他會來，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回家吃年夜飯，這麽突然地出現在麵前就挺意外的，更多的是心動和溫暖，哪能錯過和他一起跨年的機會。
哪怕是農曆年，他們一起度過，就像是共同走過了兩個年頭，而不是隻有這麽十天半月。
“我陪你去吧。”
周載年看著她，越過肩頭看到陳景先走回了樓裏，點頭應道：“好。”
簡兮往車頭走，想繞過去上車，周載年直接開門下來了。
“走著去。”
他說走著去，她就跟了過去，把手塞進他的手裏，幹燥溫暖，發涼的指尖直往掌心裏蜷。
醫院外麵的便利店不算遠，走過去也就十分鍾的路程，兩人走得慢，突然間劈裏啪啦的爆竹聲接連響起，街上不見人，也沒有行駛的車輛，隻有接連不斷的煙花提醒著零時已至，新的一年開始了。
簡兮踮腳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周載年，新春快樂。”
周載年吻回去，抵著唇也說了句新春快樂。
她就覺得這是最好的一年，比以往心心念念著他的每一年都要好，眼睛都濕了，在煙花閃爍中盈著水光。
他在她眼尾抹了一下，摟住她往前走。
便利店從未有過的冷清，隻有收銀員一個人，簡兮說了聲過年好，到貨架上拿了兩瓶即飲咖啡，周載年要了兩盒煙。
結賬的時候，周載年沒動，示意著簡兮的大衣口袋，“你請我。”
簡兮大大方方地把卡遞過去，結果被告知餘額不足，她忍著笑讓收銀男孩先刷一百，剩下的手機支付。
密碼是陳景先的生日，輸入的時候周載年看見了，要不是他知道日子，以她的手速根本看不清。
周載年玩笑似地說：“先爺的壓歲錢就這麽點兒。”
簡兮頭都沒抬，繼續手機支付，解釋著說：“他說這是老規矩，打民國的時候就是一百文銅錢，意寓長命百歲，討個彩頭。”
“你倒是知道他的生日。”
“為什麽不知道？你的下屬肯定也知道你的。”
他就沒話說了，真就這麽回事。
簡兮知道他什麽意思，出了店門紮到他懷裏，就著招牌的燈光打量他的表情。
周載年推她，“還不回去下班，有加班費？”
她揪著大衣的領子膩著他，委屈地說：“周載年，那天要不是趕巧，你也不知道我的生日，但是我沒怪過你呀，所以，我不知道你生日這事……你能原諒我嘛？你告訴我一次，我能記一輩子，你能告訴我嘛？看在我請你抽煙的份上，你把我的壓歲錢都花光了。”
周載年好氣又好笑，輕鬆把她抓到身旁，邊走邊說：“回去給你補上。”
補多少？
簡兮沒問，給多少她都高興。
回家後，他給了她一百元現金，當著她的麵裝在了紅包裏麵，放在她手上的時候還特別認真地說了一句長命百歲。
她借機追問他的生日，他就不理她了。
“哼，如果我問別人很容易就能知道。”
周載年看都沒看她一眼，隨口說道：“你敢。”
簡直就是無語。
簡兮要睡覺，周載年不讓，說要守歲，她就真的不睡了，坐在他身旁。
守歲是小時候最盼望的，可以像大人一樣熬夜，雖然堅持不了多一會就會睡著，醒來時躺在床上，床頭擺放著嶄新的衣服。
後來，就再也沒有人和她一起守歲了。
兩個人窩在沙發上，電視裏是春節晚會的回放，簡兮拿著遙控器隨意換台，每次停個三兩秒，每個台都在播放一樣的節目。畫麵定格在新春團拜，重播正好剛開始，鏡頭依次掠過每一位領導，周載年看了她一眼，閃過趙振遠沒一秒鍾她就調台了，像是在笑，又不像。
周載年問她明天什麽安排，醫院不停工，肯定是要上班的。
簡兮說她還是個在求學的孩子，需要過年需要休息，耍賴似地把腦袋紮在他的胸前頂了又頂，就倒下去了，抱著彼此。
兩個人都知道現在不能做什麽，吻起來特別輕，和每次都不一樣，捧著個寶貝似的，小心翼翼。
漸漸，呼吸重了，摟抱著的手隔著睡衣揉了又揉，仍是覺得不夠從衣擺下伸了進去，喟歎聲幾乎同時發出。
對望的眼中能看見自己，相似的對彼此的渴望。
簡兮騰地跳到地上，快速衝到衛生間，再晚一秒又是血光之災。
回來的時候，周載年坐在地毯上，調了個電影出來。
簡兮一看，輕輕地笑，“你不像是會看這種電影的人。”
“我該看什麽？”
簡兮一時說不出來，兩人從未一起看過電影，她確實不了解，隻是感覺。
周載年沒再糾結上一個問題，而是問她：“看過？好看麽？”
“挺好看的，燒錢的小眾電影，適合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適合拿獎，不適合拿來討論。”
他的手搭到肩上，把她摟了過來，“你和曉曉說的一樣。”
簡兮不喜歡周曉曉，就沒說話。
純法語的電影，平靜而緩慢，鏡頭感極強，每一楨都美到極致。簡單的故事，真實得令人窒息，又在時光流逝間給你無限希望。
能安靜看進去的，都是心裏有故事的人。
“公司想找他來拍電影。”
周載年沒再提周曉曉，換了個說法。
簡兮笑了一聲，想說你們公司是真的有錢，話到一半改了口，“你們公司——燒得起。”
“怎麽說？”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周載年什麽時候會做毫無準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