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戒指
第68章 戒指
天沒亮就醒了,簡兮不止感冒,還發燒了。
沈略給了她幾粒藥,瞅著那枚戒指直樂,隨口誇了句:“戒指挺漂亮。”
簡兮斜了他一眼,沒力氣和他逗,吃了藥繼續睡。
周載年送沈略出去,問他燒成這樣還能不能上飛機,沈略讓他放心,說是用不了一個小時燒就能退,不行就物理降溫。關門前沈略突然靠上門框,朝著臥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扯唇笑道:“合著你那天回家,還把舅媽那枚戒指給揣走了,怎麽?擱的家裏還能給丟了?家裏已經沒有能讓你相信的人了?”
房門在他眼前關上,要不是閃得快,手都得夾住。
沈略搖頭,昨晚才聽載時說了大哥要訂婚的事,今早就看到家傳的戒指戴在簡兮手上,嘖!
冷靜自製如周載年,都能這麽上頭。
愛情真可怕。
周載年沒再睡,在床邊坐了一會,去弄了條濕毛巾來給簡兮擦拭,她就那麽暈睡著像沒感覺似的。
守到天大亮,就像沈略說的,藥性一起熱度就退了,出了一身的汗浸濕了被褥,睡得不舒服的人就醒了。
她睜著眼睛看他,像看不認識的陌生人,閉上眼睛再睜開,反複好幾次才清醒過來。
他把她放在浴缸裏泡了一會,沒再一起坐進去撐著她,就蹲在外麵扶著肩頭保證她不會滑進去,石膏不會打濕。
洗了澡吃過早餐,便往機場去。
臨出門,簡兮折了一枝玫瑰。原本想拿那一束小捧花,結果失了水的捧花早已經打蔫了,沒有一點嬌豔的姿態,曾經多美都不行。
上了飛機才發現,沈略和楊越也是同一個航班回去,最巧的是還看到了遲迅,就坐在隔了一條通道的位置,禮貌地和周載年打招呼,互道了聲你好沒有更多的話客套。
簡兮像沒看見他,吃了片退燒藥就睡了,一直睡到飛機降落。
暈頭暈腦地站起來想要下飛機,被空姐告知需要等一會。
等什麽?
艙門一開,進來兩個人,西裝穿得像製服,朝著機艙頭走過來。
簡兮立刻坐回去,扭著臉從弦窗往外看,果然看到熟悉的車,停在跑道旁。
人是來接遲迅的。
簡兮鬆了口氣。
遲迅停在過道,打量著恨不能把臉埋在椅背的簡兮,如第一次見麵般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抬手戴上眼鏡,問她:“不是要回家麽?捎你一段?”
簡兮頭疼,藥性快過了又冷起來,冬天的上京和瓊島完全是兩個季節,即使是在機艙裏仍能感受到外麵的寒冷。
她現在隻想裹著被子睡覺,不想理遲迅,無奈發現梁申也站在那裏,等著她的回複。
隻思量了一瞬,站起身。
梁申適時抬手過去,挑眉問道:“這麽嚴重?”
“還好,不算嚴重,就是走路不太方便。”
說著,她把手搭上去,看了周載年一眼。
他就那麽坐著,仰麵看她,長腿仍是伸著,擋了半條路。
“周先生,麻煩您讓一下。”
沒等簡兮開口,梁申先說話了,挺客氣,也不容置疑,順手把簡兮的大衣拿了過來。
周載年腿一收,梁申在簡兮的傷處踢了那麽一下,力道不重,足夠疼。
眼淚直接掉下來,摔倒的時候被周載年扶住。
梁申說話快,帶著笑,生生把周載年的話給堵在了嘴裏。
“不嚴重怎麽行,怎麽解釋你昨兒沒回來。眼淚別擦,繼續哭,老板見了心情能好一點兒。”
簡兮確實眼淚沒停的在哭,“申哥,我都發燒了——”
梁申噓了一聲,止住她的話,彎下身小聲地說:“用不著跟我解釋,想好了一會再說,把戲演足,我相信你可以的。”說完,看都沒看一眼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把人用大衣包好抱起來就走,徑直下了飛機。
“瘸腿的小狐仙,嘖,尾巴都搖不起來了。”遲迅直搖頭,又朝周載年點了下頭:“再會,周先生。”
很快,幾人先後坐進前後兩輛車裏,消失於視野中。
……
簡兮是被直接送回家的。
陳景允隻在她上車的時候看了眼腳,臉上的淚壓根就沒看,也沒給她說話做戲的機會。
遲迅一上車,兩個人就在說工作,一直說到車子停在院門前。
下車的時候,陳景允才對她說:“回去睡會吧,爸爸一會兒就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飯。”
簡兮嗯了一聲,被梁申抱下車,送進門去。
陳景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明顯是得了消息等在家裏,隻等著她回來。
見著她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嘖嘖搖頭。
“你從醫院跑走的時候,可是隻傷了臉,現在舊傷未愈,新傷又添的,這是不打算消病假了?想要耍賴休息直接張嘴說不行?非得給自己找這份不痛快。”
嘴上埋怨著,手下沒閑著,塞了藥在她嘴裏又遞過杯子,看著她咽下去。
“睡吧,能睡倆小時,醒了就不燒了,也就該吃飯了。”
“二叔。”簡兮眼淚汪汪的,委屈勁兒這才上來,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晃。
陳景先知道她想什麽,又能說什麽。剛要張嘴,看見手指間的戒指,彎腰細看,手已經藏回被子裏去。
陳景先坐在床邊,似笑非笑地問:“二小姐這是背著家裏把自己給嫁了?”
簡兮把被子拉到眼睛,好半天悶出一句:“沒有。”
戒指戴上去的時候挺合適,一發燒還有點緊,簡兮悄悄轉了半天,才勉強給摘下來。
從被角遞出來,陳景先接過去,迎著光看。
“挺好的老物件,可是有些年份了,他們周家還挺講究的。”陳景先輕輕地把戒指放在床頭櫃上,拍著腿站起來,“戴著玩吧。”
說完又想起什麽,笑嗬嗬地問:“戴在右手是個什麽講究?你們倆都不懂?鬧著玩呢?”
隨口一問,沒當回事,也沒要她答。
“二叔。”簡兮眼巴巴看著他,勉強坐起來,把戒指又遞過去,“您找個合適的時候,幫我還給他吧。”
陳景先樂,從戒指看到她臉上,“早幹嘛去了?收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