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們結婚吧
第102章 我們結婚吧
周載年靠著柱子，攏著火苗點煙。
陳煦嘶了一聲：“怎麽不說話？你都快從叔叔降級成妹夫了，跟我這驕傲個什麽勁兒。”
打火機哢的一響遞還回去。
“你妹妹說，別訂婚了直接結婚。”
“你聽她——”話說一半，陳煦扭過頭來嘿嘿地笑：“你是傻麽？她說的那是她自己麽？你敢少一個儀式感給她試試，她能立馬給你打回原型。還男朋友……撐死了，你就算是個該死的前任。”
論了解，陳煦是了解簡兮的。
周載年也這麽覺得。
兩人規矩地扔了煙頭，進屋吃飯。
傳統的圓桌，周載年坐在了簡兮的旁邊，另一側是陳煦，陳景允兄弟挨著老太太坐。
老太太正對著周載年，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會，對身旁的大兒子說：“怪不得添了副碗筷。你們一個兩個的回家吃飯要提前打聲招呼，在外麵都規矩長規矩短的，家裏也得做做樣子。”
陳景允應了聲好，就沒了下句。
陳景先瞅了眼周載年，又瞅陳景允，兩人都安靜地吃飯，整桌沒一個人言聲。給老太太夾了菜，無奈地說：“也就是我，見天兒的卡著點回來陪您吃飯。趕明兒個甭管他們，就咱娘兒倆坐一桌吃，愛誰誰。”
老太太順口接道：“天天看著你，也煩。”
“得，是您兒子我錯了。正好明兒要出趟門，讓您清靜兩天。”
兩天後，趙家有喜事，早早就來送了請柬。兩家關係親厚，老太太親口許了家裏有人過去，早已知會過陳景先，這個時候說要出門，明擺著是故意逗她生氣。
陳景允解了圍，沒讓老太太發作，“振遠那邊我去，他也跟我說了。”
關鍵的時候，大兒子沒掉過鏈子，除了忙點沒時間哄老太太高興。
老太太轉而問鶯歌多大了，陳景允回二十六，又問訂婚的對象是不是周載年的弟弟，周載年放下碗筷說是，又補了句載時今年二十七。
“你當年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二十七歲？”
老太太記性好，當年特意問過他的年紀，甚至家裏是做什麽的，有些什麽人。原本想著自己家孫女還小，怕是人家等不及嫁娶，誰成想看中的男孩子就被長大的孫女領回了家。
周載年說是，端坐著沒再說什麽。換成載時興許會逢迎兩句哄老人開心，他說不出，在自己家都說不出這種話來。
老太太滿意，當年看中的就是規矩又穩重。吃過飯後特意給了周載年一個紅包，有零有整的六百六十六。老太太手裏有錢，陳景先長年累月地孝敬，她隻道是圖個吉利，順順當當。
周載年什麽也沒準備，倒也不覺尷尬，接過時說了句“謝謝奶奶”，叫了這麽一聲奶奶就把老太太哄得特別高興，特意又囑咐了他一句過生日那天一定要來。
周載年應了，和簡兮一道出了廳門，聽見陳景先一句又一句地陪老太太說話，全然不似外人麵前的模樣。
真怨不得人家被偏愛，陳景先和簡兮是一個路數，會凶又會討好，冤家似的兩邊掐著你，旁人完全比不過。這一套，周未未和沈略也特別會，周家兩兄弟都及不上。
簡兮拉著他的手慢慢悠悠往外走，把人送到車邊，說了句再見轉身就要走，被他抱住。
周載年今晚是開心的，不止簡兮羨慕周載時和趙鶯歌晾曬於人前的快樂，他也會。得到陳家人的認可，他就可以放心地安排後麵的事，偏偏簡兮沒精打采提不起興致，連她平時最喜歡吃的菜都沒動幾筷子。
問她是不是困了，簡兮說是，他要送她回房間，她把他推進車裏，撐著他的腿彎身親在唇上，又成了他熟悉的模樣，笑盈盈地說晚安，說明天見。
在女方家裏，頂著男朋友的身份，待得太久確實不合適，周載年就回家了，半夜接到簡兮的電話。
說起話來特別可憐，問他在哪。
周載年說在百川街，又解釋了一句：“現在你都回家裏住，我住在這裏離你家近。”
簡兮哇的一聲哭出來：“你沒告訴我。”
一看時間快四點了，周載年下床就去穿衣服，安撫著說：“等我一會，我現在去你家。”
“我不在家。”她吸著氣，委屈得不行。
周載年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到睡眼迷蒙搖晃著小圓身子朝自己蹭過來的小貓，連忙對電話裏說：“我知道了，很快到。”
簡兮把臉埋在Kris身上，執拗地坐在別墅門口。
周載年來得很快，簡兮和Kris幾乎同時抬起了腦袋，人撲到了胸前，貓站起來半人高，爪子一下下拍著他的腰。
他沒問她為什麽哭，也沒問為什麽不進去，摸著身上冰涼涼的便伸長了手去開門。簡兮摟著他不動，悶悶地說：“我不要住在這，你把貓都帶走了，它都比我有資格住在你家。”
周載年為了工作方便，這幾年都住在百川街，等同於是他的家。她以前不在意，現在較起勁來。
沒道理可講，他又原路開回去把一人一貓帶回家。
Kris一進門就梭巡領地似的，發現一隻小貓，玩具似的玩了一會，吃它的糧睡它的窩。小貓不認生，直接團到它身上，鑽來拱去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簡兮看著舒服的貓覺得自己太慘了，第一回進這道門時，在冬日的北風裏凍得要命，第二回又被春季的夜風掃了一回，太慘了。
幸好，周載年比上次強，給她洗了熱水澡，抱著她放到床上裹好被子，溫柔得不可思議。
他摟著她，問：“還冷麽？”
搖頭。
“困麽？”
搖頭，又點頭。
他親吻眼睛，哄著說：“睡吧。”再過一會，天都亮了。
她睜大了眼睛，小聲地說：“周載年，我餓了。”
周載年去了廚房，冰箱裏沒有食物，他住在這裏的時候也沒有。簡兮裹著他的睡衣坐在餐桌邊，看著他煮了碗麵，最簡單的陽春麵，連顆雞蛋都沒有。
他把筷子放進她手裏，“先吃兩口，睡醒了咱們出去買。”
簡兮挑著麵條吃進嘴裏，眼淚吧嗒掉進碗裏。
頭一抬，眼睛被水光盈得亮閃閃的。
“周載年，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