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上九頭山

  龍小九去了哪兒呢？


  去了九頭山。


  他昏沉沉的，開始不知道去哪裡。後來神志清醒，才知道自己沒有方向。


  本來想去白美麗的部隊，去質問結婚這檔子事。他想當面跟白美麗問個明白。結婚怎麼就是兒戲了？

  在龍小九的心目中，結婚是終身大事。是一生最重要的大事，古語有云，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男人的一生，最風光的時刻就是這兩件大事。可到了白美麗的嘴中，怎麼就成了演戲了？


  龍小九是個認真的主，原本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無賴。只因為環境所迫，想要的東西太多，他才不得不低下頭。比如他跟魯花花結婚，就是想套魯花花的錢去救奶奶。奶奶死後，他有一種解脫，得過且過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誰知陰差陽錯成了空戰高手，跟歐陽雲朵相遇簽下了優越的合同。身邊的美女相陪，出入高檔大酒店，賓士豪車代步，這一切的一切讓龍小九紙醉金迷。他總覺得這些是幻覺，夢醒來時什麼都沒了。如同他跟白美麗的婚禮一樣，他連白美麗的身子都沒靠近，僅僅一夜的功夫，新娘子新房包括參加婚禮的客人不翼而飛。


  龍小九想維持這種狀態，想維持他跟歐陽雲朵之間的合作。想賺大錢，想出人頭地。因此在綁匪的手中也不敢大聲叫罵，更不敢反抗。誰知這樣，讓白美麗那幫女兵認為是慫貨，膽小如鼠。


  龍小九暈沉沉的走在城區，第一感覺想回錦繡萬里大酒店。他回想起在化工廠的情景，狠狠的罵自己。


  「龍小九，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跟人家董事長好？還想跟著人家賺大錢?別做夢了！這一切是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幻想吃軟飯，攀高枝，那是要不得的，唯一能出人頭地的就是讓自己變的更強，那時候別人就不敢小看你了！」


  龍小九朝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城。


  在漆黑的公路上跋涉，遙看過往的車輛發獃。


  他想去神鷹突擊隊，找白美麗！

  走了一會兒，他改變主意了。他連神鷹突擊隊都不知道在哪裡，怎麼去呢？


  突然，耳邊響起黃書記的提醒：去九頭山，找燕七，記住，那是奶奶的囑託！


  龍小九竊竊的笑了，抄小路往九頭山走去。


  九頭山在東海市西邊。距離城區有30多公里。龍小九整整走了一夜，才走到九頭山腳下。


  九頭山風景秀麗，孤峰突起，遠遠看去，一朵朵白雲在蜂尖飄蕩，宛如童話里的世界。


  如此仙境，讓龍小九刮目相看。那個叫燕七的和尚能隱居在這裡，想必不是等閑之輩。


  事實上，燕七真不是等閑之輩。他正蹲在一座懸崖峭壁上看著龍小九呢！


  燕七，52歲，現役軍人，腳裸有傷。十年前一次實戰，因為配合出現問題，導致隊伍出現傷亡。自那一役后，燕七就住進了醫院，腳裸的傷讓他無法上前線打仗，更不能在訓練場上完美演繹。


  一個優秀的軍人不能上戰場，不能上訓練場，那是對軍人的身心摧殘。


  燕七思考半月，向部隊提出休假。轉身就獨自一人進了九頭山。


  九頭山有一座破廟，被他收拾成棲身之地。這轉眼的功夫，燕七在九頭山來來去去呆了十年。這十年燕七除了打獵種菜，就是讀書習武。


  據東海市的人說，九頭山的燕七和尚來頭不小，每年八一建軍節期間，就有許多軍人過來拜訪。大多被燕七拒在山門之外。燕七的脾氣很古怪，不是他喜歡的人，一概不見。如果是他想見的人，他會在別人屋頂，或者窗台上等著他，來個突然襲擊，別人不見也得見。


  燕七看著龍小九的身影慢慢變近，估計快登到山頂，才跳下山崖，朝那座破廟走去。


  龍小九來到九頭山，彷彿置身於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他欣喜地看著奇峰怪石，感覺九頭山頗為不凡。


  山頂有一塊空地，那是燕七和尚的訓練場。四周是桃樹，每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桃樹上就開滿了嬌艷欲滴的鮮花。那個時候的九頭山是最美麗的。只是可惜，龍小九錯過了季節。


  龍小九忐忑不安地進了小廟。發現裡面的設施十分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外面的門口還有一隻煤爐子，大概是燕七做飯的地方。


  如此簡單，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龍小九有些失望。


  「和尚！和尚你在哪裡？」


  龍小九急了，扯著洪亮的喉嚨就喊。


  這一喊不要緊，一個人影飛了過來，對著他的雙腳就是一撩。把他撩了個四腳朝天。


  龍小九捂住火辣辣的屁股站了起來，指著那個人就吼：「你是誰啊？不問青紅皂白打人，還有沒有天理啊？」


  話剛剛說完，那個人拉住他的臂膀，往前一推，腳下一絆，龍小九摔了個狗啃屎。


  這下子把龍小九給摔疼了，摔得五臟六腑都震動了。他想想在東海的遭遇，又看看現在的情景，就忍不住傷心落淚。


  嗚嗚嗚，像個無助的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媽，你們那麼早就死了，也不管管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們為什麼死的那麼早啊-——」


  這一哭一嚎，把那個人哭得心軟了。


  「起來起來，多大個人了？還在這裡哭喪？」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燕七。


  燕七看著龍小九的傻樣，已經琢磨個七八分了。這個孩子可不是外人，而是戰友的兒子-——龍小九。


  十年前，龍王在犧牲前，曾經囑託過他，要好好照顧他兒子龍小九。


  燕七之所以挑九頭山落腳，其中重要的原因是為了離龍小九近一點。


  「喂，老和尚，你是不是燕七呀？」


  龍小九一邊哭，一邊偷偷打量著跟前的老者。


  這個老頭高高瘦瘦的，腿長臂長，像個一個野人那樣敏捷，特別是他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射出一道精光，讓人心裡拔涼拔涼，有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龍小九認定這個老人就是燕七，做起事來也不顧及了。他見燕七直愣愣地看著他，假裝欣喜若狂去抱燕七。


  兩個人禮貌性的擁抱，龍小九突然張開嘴，狠狠地咬了燕七一口。


  咬得燕七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掀開衣服去看傷口，才發現咬得血都冒了出來。


  「你這個臭小子到底是人，還是狗啊！看老子不收拾你！」


  燕七捲起衣袖去揍龍小九。


  龍小九早跑了。他在花壇里跑來跑去，藉助花樹的掩護躲避燕七的反擊。


  龍小九的意思很明白。誰讓你瞧不起我？我就要給你點苦頭嘗嘗，就算我打不贏你，也要咬你一口！

  這個時候的龍小九已經發生了變化，他不再像原來一樣受制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