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第381章 丟失的脊樑

  「去你媽的！簡直是個無賴！老子揍你！」


  三級士官沖了上去，對準龍小九就是兩拳三腳。


  龍小九仰面對著士官，任憑暴風驟雨的拳腳對著自己的渾身傾瀉而下。


  看龍小九這個樣子，哪裡像個特種兵中的特種兵？簡直是手無縛雞之力。


  昔日的龍小九，早已經丟在戰亂的中東。


  白溜溜看了龍小九這個樣子，傷心欲絕。


  怕士官再打下去，把他打出個什麼後果。連忙站在士官前面，擋住那個士官「見義勇為」。


  「別打了別打了，他神經不正常！」


  「你怎麼知道他神經不正常？」


  「他是我的兵啊？」


  「我靠，你早知道，為什麼不說呢？害我們白為你擔心。那麼打架的事是一場誤會，別怪我們！」


  揍人的士官對白溜溜有些不滿，連忙鑽進人群跑走了。


  「搞了半天他們是一夥的！可為什麼要這樣呢？這不是叫人打他嗎？」


  「現在的軍官帶兵越來越不像話了！」


  看熱鬧的人群逐漸散去，龍小九站起來，傻乎乎的朝白溜溜傻笑。


  白溜溜看著他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心，碎了一地。


  「小九小九，你原來的霸道與毒辣哪裡去了？你原來的勇敢與智慧哪裡去了？你原來不正經的性格怎麼一點都沒有留下？這要是原來，他敢在你面前放肆嗎？你敢嗎？你為什麼不動手呢？我知道你只要一動手，他就得趴在你面前！」


  白溜溜再也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流下難過的眼淚。


  「師傅姐師傅姐，別再生氣了好嗎？」龍小九抱住白溜溜，用胳膊把白溜溜纖細的腰肢摟得緊緊的。


  孔武有力的雙臂幾乎把白溜溜的腰身勒斷。說明龍小九還是有力量的，他只不過沒爆發。


  「師傅姐，別怪我別怪我，你消消氣好嗎？」龍小九用髒兮兮的手為白溜溜擦拭眼淚。


  如果不提他的師傅姐，白溜溜肯定會歡天喜地。但是一提到「師傅姐」，白溜溜的心將進入寒冬，渾身冰涼刺骨。


  「龍小九，你醒醒吧？我是白美麗，不是你的師傅姐，你那個師傅姐，叫歐陽雲朵師傅姐早把你拋棄了！只有我-——還有五橫山的戰友們才會陪伴你！你醒醒，好不好，別再這樣自暴自棄了！」


  白溜溜氣呼呼的教訓龍小九，像牽猴一樣把龍小九牽到越野車旁，打開車門，把他推進去，然後上車啟動發動機。


  越野車像一頭暴躁的猛獸，呼嘯著奔出了軍區總醫院。
——

  龍小九的到來，如同一枚石子扔進平靜的湖水，泛起一道道漣漪。


  彭虎為龍小九的到來費盡腦筋。


  關鍵是龍小九太不爭氣了！來到五橫山之後，宛如廢人一樣，什麼事也不做，訓練不參加，還要專門的人伺候他。


  部隊就是部隊，哪裡有人伺候龍小九？那麼這個責任就落在白溜溜肩上。


  白溜溜白天忙一天，晚上還要照顧龍小九。


  龍小九的生活幾乎不能自理，一日三餐全是白溜溜送來的。龍小九自己不吃飯，白溜溜還要喂他。


  一個星期下來，白溜溜瘦了很多。


  剛開始，小藍小朵花滿樓等女兵把龍小九當個稀罕，口裡聲聲都是「小姐夫小姐夫」，時間長了，大家都看出來了，龍小九瘋了，他根本配不上各方面都出色的白溜溜。


  甚至還有兵勸白溜溜，說：「溜溜姐，你花了那麼多心思在他身上，這樣做值得嗎？」


  白溜溜反駁：「龍小九是總部關注的兵，我們那麼遠把他救回來，難道就不管，讓他自生自滅？」


  女兵答：「如果總部關注他，覺得他是個人才，為什麼不管他呢？」


  這句話說到了問題的核心，總部大動干戈，把他救回來，為什麼不管不問呢？


  白溜溜顧不上許多了，她固執地認為：龍小九總有一天會重新振作。


  她喜歡龍小九，覺得這樣是個機會，正好可以贏得龍小九的信任。


  五橫山是個強者林立的地方，誰有能力，才能在這裡呆下去。誰要是懦夫，恐怕連立錐之地都沒有。


  龍小九一連十幾天不參加早操，不出去訓練，這讓彭虎為難了。


  把他留在突擊隊吧？這對部隊管理是個重大的傷害，不留龍小九吧？可他又往何處去？

  痛定思痛，彭虎跟柳葉刀商量，「這個兵該怎麼辦？」


  柳葉刀說：「這小子是受到打擊，給他一個緩衝期吧？」


  「可7308不是療養院，我們沒有時間供他重新振作！」


  柳葉刀沉默了片刻，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議。「把他弄到後勤倉庫，讓他回到後勤處！」


  「a19集團軍的後勤倉庫，我們對面那棟？」


  「對！倉庫不是空著嗎？就讓他一個人過去！」


  「他現在連筷子都拿不穩，吃飯還要人喂！」


  「這事情我早知道了，都是白美麗在慣他。如果他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那他還有什麼必要活在這世界上？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我想想都覺得可笑！」


  「行吧？那我派人把他送過去。下一個死命令，不許白美麗去看他！」


  「這樣更好！」


  當天下午，幾個兵像押送犯人一樣扭住龍小九的雙臂，把他送到五橫山前面的後勤單位院子里。


  這一切都是背著白溜溜進行的。


  一個小時之前，白溜溜被彭虎打發到軍區拿一份文件。


  白溜溜一走，六個特種兵把龍小九架出房間，一個兵夾著他的鋪蓋，一個兵提著基本的生活資料，一個兵抱著一個紙箱。紙箱里裝著鍋碗瓢盆等物品。


  龍小九眼神獃滯，像一個植物人一樣任憑別人折騰著。


  從訓練場經過的時候，他嘴裡嘰嘰歪歪了幾句，就不走了。


  兩個特種兵可沒有白溜溜那麼好的脾氣，乾脆拽住他的胳膊，拖著他走。


  從7308突擊隊的營區一直拖到倉庫院子里，一路上，灰塵僕僕，熱鬧非凡，像拖死狗一樣惹人注目。


  如此大的動作，很多特種兵都跑過來圍觀。


  特種兵都搖搖頭，為龍小九的這番行為而不值。


  「為什麼要這樣呢？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


  「原來那麼風光，現在變成這樣，這個反差也太大了吧？」


  龍小九在眾人驚詫的眼光中，被拖到物資倉庫院子里，特種兵把他一扔，扔到地上。然後幾個兵丟下龍小九，走出院子，把大鐵門一鎖，就回到7308突擊隊的營區去了。


  送走龍小九后，彭虎下了一道死命令，誰也不許跟白溜溜說出龍小九的行蹤。如有抗者，軍法處置。


  彭虎怕白溜溜回來，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那樣部隊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