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心死
隨著沉穩的腳步聲臨近，陳邵成出現在了陳牧的身前。
望著身前陳邵成，陳牧的內心有些複雜，說不出是恨還是怨，但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初雪……怎麼樣了？」
陳邵成漠然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目光深幽的看著陳牧那張寫滿焦急不安的表情。
「你很清楚，兩年前……她已經離開了。」
簡單了幾個字在陳邵成的口中吐出，卻宛如巨雷一般，轟擊在陳牧的身心之內。
一道道畫面，在陳牧的腦海閃現。
緩緩的合上了眼睛，淚水從陳牧的眼中流淌而下。
「姐姐，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嘀！嘀！嘀！
一陣陣警報聲，在一旁的醫療器材上響起。
「不好，試驗體心臟在衰竭！」
「快點搶救，強心針……快把心臟脈衝器拿來……」
「……」
剎那間，四周的醫生亂了起來。
在沙漠中，一杯清水，也許可以救活一條生命。
而在一個絕望的環境中，一抹溫馨，一個牽挂，可以讓一個人堅強的活著。
神龍基地里，陳牧之所以沒有崩潰，是因為有了初雪的存在。這是一個需要他來保護的女孩，這也是在十多年來讓他能夠堅持下來的動力。
當得知初雪真的『離開』人世間，連遺體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能在基地中堅持下來的唯一牽挂，已經消失了。
那始終繃緊的神經，也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
「不好，病人的心率已經停頓了！」
「強心針無效……」
「心臟脈衝器無效……」
「試驗體已經……」
陳邵成始終沒有說話，站在病床前看著忙碌的醫生，看著病床上那漸漸失去生氣的陳牧。
「還是沒有挺過來啊。」
陳邵成嘆息了一聲，「你可以我的孫子，難道，你就這麼懦弱的死掉嗎？！」
猛然一邁步，陳邵成揮手間，病床前的幾名醫生剎那飛了出去。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陳邵成彎下腰，把在嘴對著已經毫無生機的陳牧的耳朵。
「我知道你現在還能聽到我的話。怎麼，你就想這麼死掉嗎？」
「如果你真就這麼放棄了，我只能說，你是一個膽小鬼。」
望著依然毫無反應的陳牧，陳邵成忽然冷笑了起來，「呵呵，也許你不知道，初雪在你去訓練那五年裡，還留下一番話。不知道，你想聽不？」
陳邵成的話語剛剛說完，猛然間，本來已經被宣布死亡的陳牧，他的眼皮，卻陡然的跳動了幾下。
「呵呵，看來你是真的能聽到啊。」陳邵成冷笑，心中卻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能自己醒過來，自己去尋找答案。」
「可是，我現在怎麼看，你也不像是能醒過來的樣子，反而到像的一個孬種。」
「你，對得起初雪對你的信任嗎？」
驀然間，陳牧那毫無生機的身體，開始了劇烈的顫抖。
嘀！嘀！嘀！一旁的心率儀器再一次跳動了起來，而且還是那麼的強勁。
「姐姐！」
……
……
三個月的時間，陳牧從瀕臨死亡的邊緣，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只不過陳牧變了，變得如同一抬機器，只知道聽從命令的機器。
而當他從龍神部隊正式畢業，當他從一名學員，成為真正軍人的那一天，他的爺爺，龍神軍團長陳邵成，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前。
陳邵成帶著他走出基地，來到一座墓地，來到一塊墓碑前。
當陳牧見到那刻骨銘心的女孩的黑白色照片掛在墓碑上時，他傻住了。
陳邵成告訴他，這是初雪的墓地。
淚水決堤而下，陳牧發出一聲聲受傷野狼般的凄慘哀號……
即便是陳牧在堅強，也終於無法承受了這樣的打擊。
他不在是什麼殺戮機器，他也不在是什麼軍人，他只是一個從此以後，失去了姐姐的少年……
……
……
「還是出事了嗎？」
緩緩的閉上雙眼，倚靠在椅子上的陳邵成宛如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是的，首長！」
周烈有些無奈的看著老首長，雖然知道這樣的事情早晚會發生，可是那個小子畢竟是老首長的孫子。而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幾乎等於造反，等於叛逃，等於站在國家的對立面上。
這是一件多麼讓人無奈的事情。
要知道老首長這一生為了國家付出太多太多。就剩下這麼一個孫子，如今又……
「事情鬧的大嗎？還有挽回的餘地嗎？」陳邵成沒有睜開眼睛，沉聲的問道。
「四十五分前，陳牧出現在基地出口，在沒有任何通行指令下悍然打暈了十二名衛兵。隨後，在又有一期和二期將近六十名龍神軍人阻攔，結果……陳牧擊傷了所有人，逃離了基地。初步報告顯示，陳牧動手時很小心，沒有使用格殺手段，只是讓六十名龍神軍人失去戰鬥力而已。而其中最為讓人驚訝的是，陳牧，在近身格鬥戰中擊敗了龍神三期畢業學員中的NO.1……傲晴！」
周烈說道這裡時，他的臉上露出欣慰與震撼。
那可是一對六十的懸殊戰鬥啊，而且那六十個可不是什麼普通軍人，而是從小經過嚴格殘酷訓練多達十幾年，在經過嚴格篩選后的真正龍神軍人。
即便他們還沒有真正的走上戰場，可他們的實力卻是無庸置疑的。同樣也不是一些普通的軍人可以媲美的。
就連周烈這位身兼龍神軍團總教官的老牌龍神軍人，都不敢說有把握在一對六十的情況下，打敗那六十名名龍神軍人。
注意，是打敗，而不是殺死！
有時候，對於龍神軍人來說，殺戮，已經變成了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想要手下留情，只是擊敗對手而不殺死對手，反正成為了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這也正是周烈佩服陳牧的地方。
「什麼？」
陳邵成猛然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彩，「連傲晴都敗了？呵呵，這小傢伙成長的可真快。」
「那首長您的意思是？」周烈小心的問道。
「既然沒有鬧出人命，看來這小傢伙還沒有徹底瘋狂。不過……」好似想到了什麼，陳邵成歆然一笑。
「犯了錯，就必須要承擔錯誤。讓傲晴帶領詭刺小隊，去把他帶回來吧！」
「是，首長。」周烈立正行禮，嘴角卻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容。
轉身離去時，周烈心中暗嘆。
「果然如此，不過想來也是，那小子畢竟是老首長的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