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223章 變強的路
五天後，在沒有攜帶足夠水與食物的情況下，陳牧和吳猛穿越了將近一百多公里的沙漠地帶。
經歷了連日來的風吹日晒，陳牧本來已經是古銅色的皮膚，已經透出了黑亮的光澤。
而剛剛從大學畢業不久，在五日前還非常白皙，極有小白臉潛質的吳猛，此時差不多就跟非洲走出來的難民一樣……
沙漠是無情的，同樣，沙漠也是火熱的。
然而在這種山地沙漠地帶，卻分佈著一些沒有生長植物的山脈，就連山與山之間，也會被炎熱乾燥盆地隔開。
從高空俯覽，他們能用五天時間在沙漠中行走了一百多公里，在普通人的眼中已經是震撼的。可是卻沒有多人能夠知道，在這段路途中，他們不但要征服一個又一個山脈，甚至還攀越過一座不平落差超過千米之巨的沙山。
要知道，在缺水乾旱的沙漠上攀爬，也最為消耗體力的。尤其是高緯度的沙漠上氧氣幾位稀薄，更是加快了身體疲勞。
五天的時間，陳牧和吳猛只能頂著越看越討厭的艷陽，望著越來越晃眼的金黃天地，踩著溫度超過六十度可以燙熟雞蛋的黃沙，在一點點前進。
三天前，兩個人身上攜帶的淡水已經基本消耗乾淨。就連食譜，也變成了沙漠中一些昆蟲與野獸的……糞便！
很多人都知道糞便是這世界上最噁心骯髒的東西。可是卻沒有多少人清楚，這些排泄物中，其中四分之三是水分，其餘大多是蛋白質、無機物、脂肪、未消化的食物纖維、脫了水的消化液殘餘、以及從腸道脫落的細胞和死掉的細菌，還有維生素K、維生素B。
在一個食物緊缺的環境下，在不想餓死的情況下，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不過幸運的是，憑藉著陳牧的超凡能力，他們偶爾也會獵取到一些野生動物，和幾隻準備在他們倆餓死後，把他們當成食物的飛禽。
動物的肉可以填飽他們的肚子增強他們的體能，動物的血液里同樣含有60-80%的水份，可以維持他們的身體機能。
只是讓陳牧沒有想到的是，吳猛這個看似一無是處的青年，竟然也可以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多少讓他有些驚訝。
夜晚，面對已經降至零下的氣溫，陳牧與吳猛躲在他們白天外出來的沙坑中。
「為什麼想要變強？」倚靠在沙坑壁上的陳牧，漠然開口。
吳猛已經變得黝黑的面孔上，那雙已經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先是有些茫然，隨後又變得極其明亮。
「因為我不想死。因為，我想像你一樣強大……我想，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說出這番話的吳猛很激動，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遭遇，想到了被父親虐待的母親，更想到了在面對流氓時，被自己丟下的女友。
然後，吳猛發現陳牧在凝視自己，便抬起了頭，對著陳牧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看到這個笑容，饒是陳牧心志如鐵，也不由鼻子一酸。
因為此時吳猛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在……
哭！
在來M國之前，陳牧已經了解吳猛的一些人生片斷，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青年，在以前那二十多年裡遭遇過怎樣的經歷。
沒有什麼人是天生弱懦的，只因為一些環境與外力因數，才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與性格。
嘆了一口氣，陳牧把目光從吳猛的臉上收回，望向天空。
「我的一名軍人。可是，我同樣討厭軍人這個職業。」
陳牧的話語讓吳猛愣住了，傻傻的問道：「為什麼？」
陳牧搖了搖頭，面色淡冷的繼續說道：「在很小的時候，我最討厭的就是軍人。因為我就是被那些討厭的軍人，從疼愛我的父母身邊帶走，帶到了另外一個軍人的身前。而那個讓我恨了二十多年的軍人，卻是我的爺爺！」
「呃……」
吳猛有些發懵，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親，他的面色同樣變得陰沉起來。
「然而討厭和憤怒，有時候不代表現自己能選擇自己的人生。雖然我最後還是成為了一名軍人，哪怕是現在，我仍然討厭軍人。可是，當我走上了戰場，當我看著那些往日里與我一同訓練，慢慢成為了我的好兄弟，好夥伴，甚至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他們的戰友，一個個倒在我的身前時，我的心……真的好痛！」
吳猛沉默了，他看向陳牧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雖然他感覺不到陳牧的心在那時到底痛到何種地步。可是，他發現自己在這一刻，卻能理解陳牧心中的悲傷與痛苦。
甚至有那麼一刻，他還感覺到自己以前的懦弱，也許是一個幸運。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女孩。而她，也改變了我對軍人這個職業的看法。」
陳牧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初雪的身影。
「她說，即便這個世界，甚至是我們的祖國，在怎麼讓人厭惡，但總要有人拿起武器去保衛它們。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擁有一個遠離戰亂，原來紛爭，遠離痛苦的……家園！」
說道這裡，陳牧轉過頭，看向早已愣住的吳猛。
「這就是我想要變強，而且還能支撐我變強的原因。雖然我不能說你想要變強的道路不對。可是，只為了幾個人，又或者只為了自己今後不在受欺辱而變強，絕對無法讓你走的更遠。這種想法只能把你約束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讓你今後要走的路處於一個局限性。」
回過神的吳猛，用不解的眼神看向陳牧，「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陳牧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麼，而是閉上眼睛，不長時間，便熟睡了。
他真的太累了，他的身體在屢屢挑戰生命的極限后，已經本能的進入一種自我調節狀態。
吳猛直視著睡著了陳牧，他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帶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尊敬，就好像在看著一個讓他敬仰的老師。
然後，他便緩緩的合上雙眼，嘴角開合間，無聲的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