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第577章 離世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典雅而大氣，房間內有一個的巨大的書櫃，上面全部是線裝古書，其中不乏珍貴傳世孤本，幾幅山水真跡更是千金難買。
這樣的布置絕非一般人可以擁有，而且無形中的氣質更是常人難以企及，正中央的手書的斗大「制怒」二字，令人震撼，筆勢毫無凝滯，鐵划銀勾，堪稱絕品。
一個銀髮老者顫抖的揮動著手臂，正在提筆練字，歲月雖然在他的容貌上刻下痕迹，但是也賦予他歷經滄桑的成熟和沉穩，炯炯有神彷彿能穿透心靈的眼神讓人不敢正視。任何一個面對他的人都在他積累的威嚴和散發的龐大氣勢面前低頭，恭敬而虔誠。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陳牧也不例外，即使老者是他的爺爺陳邵成！
「小牧，還恨爺爺嗎？」
老者帶著歉意說道，那張讓所有人崇敬的蒼老面容流露出難見的悔意。
「不了！」
陳牧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有拘謹的感覺，收起以往淡然的表情，一臉嚴肅。
他發現爺爺此時身上的氣勢很強，那種只有在真正戰場上積累的氣勢，不是現代軍人可以擁有的，自己是否也可以擁有這樣驚人的氣勢呢？
但是，陳牧卻可以感覺到老人的生命力在急速的流失。
也許用不了多久……
「不需要這麼緊張，我現在只是你的爺爺罷了，你現在就是揪我的鬍子，我這時也打不動你了！」老者開著玩笑，他其實並不想看見陳牧這麼嚴肅，天倫之樂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
陳牧淡然一笑，但是濃重肅穆的氣氛並沒有多大改變，老者不由微微嘆氣，這就是代價，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難找回來了！
這就是為了國家而付出之後的代價！
但是這種代價雖然昂貴，卻是值得的。
因為，他教導出了一個讓他即便埋骨地下，也可以含笑九泉，讓他一生驕傲的好孫子！
「把你身邊所有的女人都帶來見見爺爺吧。」
老人臉上乍起慈愛的笑容，看著面色有些尷尬的陳牧，「趁著爺爺還沒有去地下見那些老戰友，也讓爺爺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我知道了。」
望著那每日都在衰老，已經時日無多的老人，陳牧點點頭。
初雪等眾女很快便出現在了王家。
「爺爺。」
六個絕美女子無比乖巧，來到老人的身前行禮問好。
「好，好。」老人連說兩個好字，面臉欣慰與慈愛，「都是好姑娘，都配得上小俊。等以後爺爺走了，你們可要待爺爺好好照顧陳牧才行。」
六女面露紅暈，低頭應聲。
「都是好孩子。」
回過神的老人，精神變得有些枯萎，但是依然露出笑容。
「有你們守在陳牧的身邊，我也能放心的離開了！」
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老人手中練字的筆掉落在地方，面容上的紅光與威嚴也傾刻被蒼白所替代，在慢慢的倒向地面，不過卻被陳牧雙臂扶住……
陳邵成離開了，離開的很突然。任誰也沒有想到，病魔來的會那麼的快。從發現，到現在，也只不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而已。
老爺子走的很平靜，沒有遺憾，沒有痛苦。
陳牧曾經想過利用高科技的手段，為老爺子重新找一具身體。可是他明白，老一輩人都不懼怕死亡，有時候，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
他們寧願靜靜的離去，死於安然，也不願苟且一世。
這便是老一輩的革命家，他們更是一群真正經歷過紅色年代的不悔軍人！
老人離開之後，陳牧沒有理會那些到來探望的大佬們，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回想著當初爺爺把自己帶到龍神時，對他說的每一句話……
我是一名軍人！
我上過很多戰場，我執行過很多任務，我殺過很多敵人。
我甚至在某一次戰役中，在戰友全部戰死只剩下我一個的時候。我抱著一箱子手榴彈準備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我活下來了，我很幸運的活下來了。
我為自己是一名軍人而驕傲，我為自己生在華夏，擁有這樣的祖國而驕傲！
……
……
在廢墟的某一塊水泥板下面，一雙眼睛正靜靜的盯著不遠處的空地，眼睛的主人很安靜。哪怕是狂風席捲著砂石擊打的前面噼啪作響，他也眨都不眨。
陰影下，他就彷彿一塊毫無生命的石頭。
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心跳，一點點減緩。
他彷彿會和環境融為一體。
他好像是一塊石頭，沒有生命的石頭。
水泥板下面，一名穿著龍神作戰服軍人，目光死死的盯著三十米外的一隻巨大黑影。
那是一頭成年狗熊！
同樣，也是他等待了五個小時的獵物。
嚴格的說，狗熊並不算太危險的獵物。雖然它擁有二米多的身長和粗壯的肉體。但是一般都潛伏在深山老林里，也不主動攻擊旅客。
但眼前這隻例外，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這名軍人親眼看到有三個試圖靠近它的偷獵者被這頭孤熊活活要死，變成了它的食物吃。
狗熊的胃口很好，任何肉食都可以滿足它的胃。
所以那三個偷獵者其中一個人，現在只剩下了半個身體。
輕輕的掩住口鼻，軍人試圖讓自己隱藏的更深一點，以便在即將開始的捕殺中獲得先機。
但是這名軍人和一般的捕獵者不同，他更懂得隱藏，更懂得觀察，也更懂得使用自己天生的武器。
陰影下的軍人依舊隱藏著氣息，靜靜的注視著獵物。
吃飽的狗熊會按照原路返回它的巢穴，這就是他的機會。
為了這一刻，他已經在狗熊來時的路上埋下了十多根打磨鋒利的鋼筋。
只要狗熊路過，鋒利的鋼筋就會劃破它的肚皮，將它的內臟拉出來。
「索索索索……」
狗熊還在發出那種怪異的聲音，進食完畢的它終於開始返回了。
慢吞吞的如同一隻巨大的黑球，漸漸的，一點點接近軍人的陷阱。
軍人的呼吸開始急促，掩住口鼻的手也逐漸用力。
另一支手上，一把軍刀被他牢牢握緊，手背上暴起根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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