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第869章 擊殺
逃走的話,雖說有可能躲開暗勁武者的追殺,但是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會被人找到。
而且趙天衡也不是那種在面對敵人時,會輕易逃走的人。
可是不逃,在面對暗勁武者的武力,趙天衡也沒有絕對信心能擋得住對方的攻擊。
選擇,是兩難的。
而且在剛剛黃雅卿離開時,趙天衡就已經選擇了一次逃避。
所以這一刻,趙天衡不打算在逃了,如果在逃避下去,也許他這一輩子也就廢了。從此以後他的內心中肯定會落下陰影,更加不要說去晉級武者的更高殿堂。
心意已決,趙天衡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態已經平穩下來,甚至就算明知道暗勁武者也許下一刻會出現,也不覺的有什麼好懼怕的,反而內心之中,隱隱有那麼的一絲期待。
趙天衡突然的沉默,讓手機另外一頭的趙俊番焦急了起來。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是不是找不到躲藏的地方,用不用我給你安排……」
「謝謝趙老了。」趙天衡打斷了趙俊番的話頭,淡淡的說道:「我不準備離開別墅。」
「什麼?」趙俊番驚怒的喝道:「你是不是腦子發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知道,我也很清楚。」趙天衡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前輩,好意心領,我意已決。如果……晚輩能夠不死的話,一定會當面謝謝前輩對晚輩的提點之恩。」
說完,趙天衡把電話掛斷了,還順便把手機關機。
……
……
「不死?」在某一處山明水秀的大山中,趙俊番站在一片滿是華夏古老風格大殿前。
這座大殿有些像道士的道觀,但是卻特別的龐大,整座大殿外萬米方圓,都被一座高達三米的圍牆圍住。
這裡,是武林十大門派,形意門的所在地。
從高空望去,大殿之外,有不少年輕人揮舞著拳腳,修鍊著武技。
當趙俊番苦笑的把手機放下時,無奈的自語道:「真是個瘋子。那可是暗勁武者啊。你這瘋子,才是明勁中期的實力,竟然不選擇逃跑,簡直就是作死啊!」
「作死?師弟,你這是在說誰啊?」
一個帶著溫和笑意的話語聲,在趙俊番身後的大殿門口突然的響起。
聽到聲音,趙俊番有些無奈的轉身,對著從大殿走來,一個身穿灰色唐裝,腳踏千層底布鞋,一臉紅光的中年人苦笑道:「師兄,就是我剛才跟你說,那個修鍊了形意拳的天才。」
中年人身材不高,體格也不是很健壯。
但是在行走之間,卻給人一種剛勁勃發的氣勢,好似這中年人的身體中隱藏著一頭猛虎,隨時有可能衝出來噬人一般。
只看氣勢,中年人就要比趙俊番強出太多,其實力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這中年人,正是現如今形意門門主,陸雲龍。
在當今武林,武林中人都知道形意門有『七龍』。
分別是門主陸雲龍、大長老趙成龍、二長老李柏龍、三長老趙俊番、四長老錢萬龍、五長老孫德龍和六長老馬一龍。
說來巧合,七龍的師父,是當年形意門的老門主在收徒弟的時候,有些迷信,但凡收到他門下的弟子,都要帶著一個龍字。
不過,不知道是形意門老門主的運氣,還是迷信真有那麼點的說道,這七名弟子各個武學不凡,也在武林打響了形意七龍的名號,成為現今武林的知名武者。
「什麼?」陸雲龍跨步行到趙俊番的身前,本來帶著微笑的面孔突然疑重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俊番先是嘆了口氣,就把自己和趙天衡的對話和掌門師兄說了一遍。
「胡鬧!」陸雲龍猛然呼喝了一聲,聲如炸雷,「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就在前不久,陸雲龍得知民間竟然有一個只用了二十左右歲的天才武者少年時,驚喜莫名。
如果真要能把這少年收入形意門中,加以培養,絕對可以讓形意門名聲大噪,甚至有可能在以後爭奪武林排名時,讓形意門在上幾級,說不定到時候整個形意門也許會因為那個少年,而成為武林的霸主!
所以當得知曰本人要派人暗殺這少年時,陸雲龍馬上讓師弟通知那少年,讓他儘快躲起來。
而且陸雲龍為了以後能讓這少年加入形意門,甚至不惜派出兩位師弟提前去保護趙天衡,這時說不定那兩位師弟都已經趕到帝都了。
可是在怎麼說,當陸雲龍接到彈腿門要殺死那少年的消息時,也已經晚了不少。
如果那少年不躲藏起來,那即將去殺人的白鶴門棄徒吳泓,肯定會先一步找到他。
就算陸雲龍的師弟趕過去,說不定那少年也落得個身死的下場,到時候本來能讓形意門崛起的希望,也會因此而破滅。
陸雲龍對著趙俊番大喝道:「快,馬上動用人力物力,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這趙天衡!」
想著即將要面對的暗勁武者襲殺,趙天衡的內心既有些茫然,但是更多的卻是激動。
如果說趙天衡不怕死,那是扯淡。
趙天衡也是人,而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真的不怕死?
但是有些事,不是說怕不怕死就可以解決的。
武者有武者的尊嚴,同樣,武者也有武者的理想。
如果趙天衡為了生命,而躲避這次暗勁武者的襲殺,說不定他的心裡會落下陰影,會讓他的武學之路原地不前,從此無法晉級更高的武者行列。
這樣的話,卻要比殺死他還要嚴重。
對某些人來說,內心的理想無法實現,這要比殺了他還要嚴重。而趙天衡,就是這種人。
在等待著暴風雨來臨前,時間過去的卻很慢。
趙天衡很隨意的吃了點東西,隨後,整個人盤膝坐在別墅外的草坪,閉目養神,調理自己的身心。
既然不久之後要面對的是強大的暗勁武者,趙天衡也不會放棄活下去的機會。他要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程度,哪怕因此而戰死,也要無怨無悔。
時間慢慢的過去著,微風拂面,乍暖還涼。
下午時分,別墅的四周靜悄悄的,偶爾會聽到遠處傳來一輛輛汽車在別墅外經過,也可以聽到幾聲路人的話語聲。
忽然,趙天衡的耳朵動了動。
一陣微風襲來,趙天衡猛然睜開雙眼。
不知道何時,趙天衡身前五六米處,出現了一個身穿淡藍色休閑裝的男子。
男子樣貌普通,年紀大概在三十左右,身材卻很高大,一陣濃厚的武者之氣,在他的身外盤旋。
男子一臉冷漠,目光好似兩把銳利的鋼刀,直視著趙天衡的雙眼,讓趙天衡有一種被針扎一般的刺痛感。
「為什麼不跑?難道你不怕死嗎?」
男子的聲音很刺耳,如公雞被割破了嗓子的叫聲,讓人聽到了之後都會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怕死。」趙天衡緩緩站起身,目光冷冷的盯著對面的男子,「可是,我為什麼要跑?」
「哈哈哈哈……」
男子仰天長笑,笑聲中充滿的了嘲弄,「有意思,你是第一個敢和我吳泓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我記得最後一個和我用這種口氣說話的人,是我的師父。你猜,最後我師父他老人怎麼樣了?」
聽到男子自報姓名,趙天衡的眼角抽動了幾下,「我又如何能猜得到?」
「呵呵……不難猜的。」吳泓笑眯眯的看著趙天衡,好似一條毒蛇在看著一直青蛙,「我親手殺了他!」
趙天衡的雙眼猛然冷冽了起來,不再說話。
欺師滅祖,畜生不如。在武林,這種人會被人所不恥。而對於這種人,趙天衡也無話可說。
「說吧,你想怎麼死?」
吳泓沒有因為趙天衡的沉默也不說話,反倒接著說道:「既然我收了彈腿門的錢,就要為他們辦事。我吳泓雖然欺師滅祖,但是信譽卻是世人皆知的。看著你年紀這麼輕,又沒有跑的份上,我讓你選擇一個死法,也算是照顧一下你。」
讓人選擇怎麼死,還是照顧?
趙天衡從來沒有被這麼羞辱過,這讓他的心中無名火暴起,身體自然而然的進入到出手的狀態,全身瞬間暴發出轟烈的煞氣,目光死死的盯著吳泓。
高手的感覺十分敏銳,尤其是武功煉到暗勁后,毛孔尤其的靈敏。
就算是別人不動手,只用帶敵意的目光看他,吳泓也會立刻感覺到。
此時趙天衡的全身逐漸進入到準備出手的狀態下,吳泓一經發覺后,就算不看趙天衡,但趙天衡的目光還是好像一根刺,刺在他的皮膚上,另他感覺到十分不舒服。
「哼,螻蟻一般的存在。」吳泓一臉不屑的看著趙天衡,「怎麼,你還準備防抗不成?」
趙天衡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吳泓。
嗡!
一道虛影,趙天衡的身體動作好似一直撲食豹子,剎那便來到吳泓的身前。
這一刻,趙天衡已經不敢在有任何的保留,面對暗勁武者還不全力出手,就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趙天衡雙腿如跨龍行海,雙手好似火炮轟天,一雙拳頭帶著陣陣轟鳴之聲,向著吳泓的身體電閃般打去。
形意五行,雙炮連環。
「形意?」吳泓目光微微一動,嘴角仍然帶著不屑的神采,雙臂一展,好像是從很遠地天邊傳來了仙鶴地長嘯,猛地大喝了一聲。
只見吳泓脖子一豎,頭猛地向上一昂,兩手微微張開,右腿一抬,右腿一墊,整個人好似凌空飛起,一掠過來。
面對趙天衡撲過來的瞬間,吳泓兩手拳頭瞬間捏成鶴嘴形狀,手臂內纏,螺旋勁風鼓盪,雙手擺動,對著趙天衡的雙臂啄來,勁風撲面而至!
這時的吳泓好似變成一隻巨大的仙鶴,不但後來先至,搶身正面撲擊。
鶴型拳。
鶴型拳發源於明朝,而流傳到清末年間,卻和虎形拳融會貫通,成為了著名的虎鶴雙型拳。
然而直至近代,虎鶴雙型拳已經逐漸落寞,不是失傳,就是被人刻意的分開。
這又演變成了虎鶴分離,直至淪為兩種拳法。
而白鶴門,修鍊的就是鶴型拳。
鶴型拳走的是陰柔路子,講究的就是后發先至,專挑對手的名門攻擊。
這就好比真正的仙鶴一般,在撲食的時候往往伺機而候,在獵物剛有所動作的時候,也是獵物被先瞬間襲殺之時。
吳泓這一發勁,整個的全身猛烈的震蕩,吐氣如雷奔,雙手如利箭,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仙鶴撲食之式。
勁風襲來,在吳泓的兩隻手掌沒有落到手臂上時,趙天衡頓覺寒風刺骨,兩股狠辣的勁力讓他的手臂肌膚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不能硬擋!」
趙天衡心如電轉,知道如果真用手臂去擋吳泓的雙手,肯定會被瞬間刺穿,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失去雙手的戰鬥力。
趙天衡快速變招,雙手回收,踏步後退,身體前弓背部隆起。同時舉起手臂,好似大斧開山,宛如真正的斧頭,又好似游龍探抓,正好砸向吳泓的鶴型拳頭。
龍形劈掛,利爪分山!
看到趙天衡變招之快,也實在出乎吳泓的意料。
不過這時招式已經用老,想要在躲避也不行。
吳泓的雙手猛然化啄為掌,在快速的握成拳頭。
砰!
由於吳泓握拳的速度太快,兩聲氣爆聲在他的掌心中響起。而他的雙拳也對著趙天衡抓來的兩隻龍爪劈掛拳,迎面截去。
嘭!嘭!
拳頭相交,勁風四射。
趙天衡暴退而去,而吳泓也是身體搖擺,一時穩不住身形。
可以這次趙天衡和吳泓兩人第一次身體接觸,看上去好似趙天衡吃虧後退,其實卻不然。
趙天衡是根據拳頭撞擊的反震之力,把衝勁御掉。這樣的話,哪怕對方的力量在強,也不可能傷到他。
到是吳泓,不但沒有後退御力,反而硬生生接了趙天衡一記龍形劈掛,被強大的力量震的身體亂顫。
看到這樣的機會,趙天衡雙眸一亮,挺身就想衝擊過去。想要趁著吳泓腳步不穩的情況下,一舉把吳泓斬落於拳下。
可那知道當趙天衡剛一邁步,猛然間,他的臉色浮現出一絲紅暈,嗓子眼一熱,哇的一聲,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怎麼可能?」
身體內的內臟傳來陣陣的疼痛,趙天衡知道自己被吳泓所傷,而且還是被暗勁所傷。
身體微微搖晃,趙天衡雙眸里閃爍著不信的神色,死死的盯著對面已經站定身子,一臉冷笑看著他的吳泓,「我早就防範你對我使用暗勁,所以除了一次對拳之外,我跟你都保存最少一尺的距離。可是……你的暗勁,又是在什麼情況打到我的?」
雖說暗勁可以傷人於無形,但是也不能超過太遠的距離。
尤其趙天衡剛才和吳泓交手時,還刻意避免身體接觸,這就更讓趙天衡更加奇怪。
「井底之蛙,又怎知天空的遼闊。」吳泓並沒有著急出手,反而顯得很有耐心,好似貓戲老鼠一般,想要在殺死趙天衡之前,好好的玩弄一下趙天衡的心神。哪怕是死,也要讓這少年帶著恐懼死去。
「是嗎?」趙天衡伸手擦了一下滿是血跡的嘴角,冷聲道:「可惜,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從你擊傷我的暗勁感覺出來,你只不過才晉級暗記武者不久。」
吳泓雙眸猛然眨起一絲寒芒,冷冷說道:「那又如何?就算在不強,殺你是夠用了。」
「不錯。」趙天衡沒有否認,點頭道:「暗勁是厲害。只是一擊,就讓我內府受傷。如果在來個十下八下的,說不定我真的被擊殺。不過……我很好奇,你除了擁有暗勁能傷到我之外,至於你的力量和招式,又有那一點比我強?」
說完,趙天衡停頓了一下,完全無視吳泓那變得陰沉的面孔,嘲諷般的問道:「我很好奇,以你剛剛晉級暗勁武者的實力,你能夠發出幾次暗勁?」
吳泓的目光猛地變得銳利起來,死死的盯著趙天衡,好半天,忽然笑了起來,「呵呵,能擊殺那曰本天才,你果然是天賦更加強大的習武天才。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次交手,你就已經感覺出暗勁武者和明勁武者的區別。你猜的不錯,我是剛剛晉級暗勁不久,所能釋放出來的暗記最多也就三次。但是對付你一個只是明勁中期的武者,足夠了!」
「明勁中期?」
趙天衡忽然笑了,笑的是那麼冷。
趙天衡動了,好似一陣暴風,瞬間來到吳泓的身前。
嗡!
趙天衡雙手擺動,震動出一股股氣流。雙腳半蹲,雙手如托木,右手成拳,拳風好似要爆炸一般,用肉眼都難以跟上的速度,宛如一隻行空的利箭,向著面色巨變的吳泓瞬間打去。
「可惜你說錯了,我已經不是明勁中期。而是……後期!」
形意五行,崩拳似箭。
吳泓震驚了。
要知道在他接到彈腿門的委託前來擊殺趙天衡時,彈腿門就已經把趙天衡的資料準備妥當。
能以他的年紀晉級明勁武者,這在古往今來武林中,就已經少之又少。
更加不要說趙天衡以這個年紀修鍊到明勁中期,這都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去形容,價值就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不過,就算趙天衡的天賦在強,終歸也就是一名明勁武者,吳泓還是很有信心擊殺他。甚至在吳泓想來,想要擊殺趙天衡基本上也不會太費力。
可是現在……吳泓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還錯的很離譜。
這趙天衡哪裡是什麼明勁中期武者,只看眼前這一記崩拳襲來,其速度,力量,和招式的精湛,完全已經是明勁後期巔峰武者。
但凡修鍊到明勁後期的武者,基本上已經把體**在的力量全部挖掘出來。
以明勁後期武者在個人攻擊力量上,就已經走到了力量的盡頭。哪怕晉級到暗勁,光是在力量方面,兩者之間相差也不會太多。
看到趙天衡打來的崩拳,吳泓知道自己沖忙阻攔,肯定接不下來。
可是趙天衡的拳頭來的實在太快,也太過突然,就算吳泓想要躲避,也已經來不急了。
吳泓不愧是暗勁武者,明知道躲閃已經無用,他竟然在這時一咬牙,不閃不避,竟然抬起一條手臂攔向趙天衡的崩拳,而另外一條手臂化掌為啄,好似一桿綳直的大槍,順著趙天衡打來的手臂,對著趙天衡的心窩刺去。
看到吳泓出招,趙天衡雙眉皺起,目光冷芒閃爍,心知對方是在用以命搏命的招式,來化解自己的攻擊。
而在吳泓想來,趙天衡最多也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想必會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比什麼都重。
如果換做是別人,也許在面對吳泓這搏命打法時,肯定會退縮,會躲避。
只要趙天衡收招躲避,到時候吳泓可以搶得先手,在用暗勁,想必就算殺不死趙天衡,讓他傷上加傷還的可以的。
吳泓卻不知道,就在前不久,趙天衡就已經歷過一場一對四十人的生死搏殺。
而這時面對吳泓這位暗勁武者,好不容易才抓住一個可以擊傷吳泓的機會,有怎麼可能會放過,又怎麼會退卻。
砰,咔嚓!
趙天衡的崩拳砸在的吳泓的胸口,瞬間打碎了吳泓三四根肋骨,整個胸口都凹了進去。
不過吳泓終歸是暗勁武者,哪怕在意外之下受到重創,依然有反擊之力。
只見吳泓的鶴手啄同樣擊打在趙天衡的軟肋之上。不過吳泓這一招看上迅猛,但卻是為了逼趙天衡躲閃,根本沒有用出全力。
哪怕擊打在趙天衡的身上,也沒有照成太大的傷害。
從見到趙天衡時不屑,到此時的受傷,吳泓的面色第一次露出疑重和驚慌。
而趙天衡抓住這個機會,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強忍著肋下的劇痛,蹂身而上,雙拳如鑽頭,帶著螺旋的勁氣,向著吳泓瘋狂的打去。
吳泓同樣雙手舞動,和趙天衡對擊開來。
兩人的拳頭一啄一鑽,身體翻滾對擊,十秒不到,已經對撞了三十四下,不管在力量還是招式上竟然打了一個不相上下。
吳泓震驚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趙天衡年紀輕輕,對力量和招式的控制竟然不比他這位留戀的二十多年的武者差。
尤其是在對敵交手的經驗,吳泓感覺趙天衡的出手要比他狠辣不少,基本都是亡命的打法。
說來這也正常,在面對一名暗勁武者的襲殺,如果趙天衡還不搏命的話,那麼死的肯定是他。
交手中的兩人,足下的勁力傳到地面,每一次踩踏,地下的草坪都會生出陣陣的悶響,草地就好似炸藥炸開一般,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洞出現。
十多秒過後,別墅外整個草坪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就好似被火炮炸過了一遍。
趙天衡和吳泓這兩位拳術高手從交手到現在,時間才過去短短的幾分多鐘,但兩人差不多已經對拼了百八十拳。
這樣兇猛的打法和對拼,如果讓別的武者看到,肯定會震驚不已,甚至都會嚇出冷汗。
兩人這是生死搏殺,不同於任何切磋較量。
從一開始對打,趙天衡就全身心的投入之中,把所有潛力和體能的極限都用拳術表現出來。
趙天衡越打越興奮,而對面的吳泓卻越打越心驚。因為他發現這趙天衡一開始招式還有些生澀,可是隨著兩人的交手,趙天衡的拳術竟然已經慢慢觸入了神形兼備聲隨手出的境界。
如果他想以招式和力量去擊敗趙天衡,已經是不可能。
「不能在拖延下去了。」隨著交手,吳泓已經察覺到在繼續這麼打下去,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雙雙重傷,或者的全部死掉。
此時吳泓的內心真的很憋屈。
想他堂堂暗勁武者,竟然被一個明勁武者逼到如今的地步,如若傳入到武林,肯定會淪為笑柄。
可只有吳泓自己清楚,對面這趙天衡實在太難纏。不光在搏殺中敢於不顧自身安危和他拼殺,其實力也無比強大。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明勁武者可以媲美的。
想到這裡,吳泓目光一冷,隨後雙手猛地變招,一手在前,還是大斧開山。一手在後,手掌展開,好似一張扇面隱而不發。
這時趙天衡的形意橫拳剛好打在吳泓衡來的手掌上,把吳泓的手臂震開。那隻下一刻,趙天衡的內心猛然一驚,卻感覺到一股陰柔的勁力,轟然的向著他的空口襲來。
在趙天衡第一次被吳泓的暗勁打中時,他就已經留了心,甚至在和吳泓生死搏擊中,也時刻防範著吳泓的暗勁殺招。
當趙天衡感覺到這股陰柔的暗流襲來時,他的身體猛然繃緊,雙眸電光流轉,頓時就看到吳泓另外一隻手掌輕柔無力,卻又好似虛影一般襲來。
「暗勁!」
想都沒想,趙天衡身體快速後退。
可是吳泓這一掌打來的實在太快,就算趙天衡有了防備,想要躲開也已經不可能。
看到吳泓那隻帶著暗勁的手掌快速的臨近,趙天衡心神顫動,猛地一咬牙,身體霍然停下,雙臂橫於胸前,做出封檔之式,一條大腿轟然抬起,用出最大,最強的力量,猛地踢出……
咔嚓,碰!
兩聲響動,同時響起。
趙天衡的雙臂被吳泓一掌擊碎斷,瞬間達拉了下來。
然而趙天衡的大腿卻也在這時狠狠的踢在吳泓的跨下,一腳把吳泓踢出了三四米遠。
看著雙臂如同麵條一般垂在身體兩側,在感受到手臂上的劇痛時,趙天衡額頭已經冒出汗水。
可趙天衡的內心卻是激動的,因為剛才他那一腳正好踢在吳泓的****,就算踢不死,也會讓吳泓一時半刻沒有反擊之力。
這時雖然雙手已經不能在用,可趙天衡依然跨步而行,向著不遠處跪倒在地面上,渾身顫抖的吳泓衝去。
****的劇痛,讓吳泓渾身顫慄,那種疼痛的感覺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一步算錯,步步錯。吳泓沒想到趙天衡不光實力強,膽子也比天大。一時失手,竟然被趙天衡抓住機會,然後受傷。那知道想要用暗勁擊殺趙天衡時,竟然也被看穿,反而被這趙天衡用雙臂擋住他的暗勁。雖說打斷了趙天衡的兩條手臂,可是他自己受的傷也不輕。
****是人體的要害,哪怕他吳泓是暗勁武者,也不可能把功夫修鍊到自己的胯間,其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下身的疼痛讓吳泓不要說有再戰之力,哪怕連起身都有些困難。
勁風襲來。
猛地抬起頭,當吳泓看到趙天衡托著兩條受傷的手臂,以一記鞭腿掃來時,內心升騰起一絲不甘之心。
「我吳泓可是暗勁武者啊!」
雙眼猛地變得通紅,吳泓好似一頭野獸,強忍著下體的劇痛,吳泓猛然抬起手,身體內勁勃發,勁力通過手掌透體而出,再一次用出了暗勁,向著趙天衡踢來的大腿擊去。
吳泓在賭,他在賭如果這一招可以打在趙天衡的腿上,肯定可以把趙天衡的腿打斷。
只要他吳泓緩過下身的劇痛,到時候這趙天衡只有身死的下場。
吳泓這一掌打的很快,甚至已經把他體內的勁力全部化為暗勁打出。
在看著手掌和大腿逐漸的接近時,吳泓的眼中露出的猙獰,露出了勝利后才會浮現的笑意。
可是突然間,吳泓臉上的表情猛然一僵。
因為他看到趙天衡的大腿,在馬上就要和他的打去的手掌撞擊到一起時,突然停住,隨後竟然腳步一落,另外一條大腿電閃般襲來,竟然快速的踢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
吳泓的手腕被趙天衡一腳踢斷。
隨後就看趙天衡腳步連閃,雙腿連環,砰砰砰……連續十多腳,踢在了吳泓的胸口上,把吳泓瞬間踢飛了出去,在撞擊到別墅的圍欄之上。
噗的一聲。
吳泓的身體被別墅圍欄上的那尖銳的鐵筋穿透,整個人都掛在的圍欄的上面。
「怎麼會這樣?」
口吐鮮血的吳泓,仰望天空,表情卻是一臉的茫然,目光帶著無盡的不甘。
「我可是暗勁武者啊……我怎麼會……死在一個明勁武者的手中。」
下一刻,吳泓雙眼大睜,氣息全無。
竟然死不瞑目!
噗通。
趙天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息起來。
此時的趙天衡渾身早已被汗水所濕透,整個人好似虛脫了一般,全身無力。
回想起剛才和吳泓搏殺中的兇險,趙天衡此刻的心臟還在嘭嘭亂跳。
他自己也清楚,能擊殺掉吳泓,其中實力只佔一成不好,其中九成是他的運氣好。
暗勁武者的拳術實在太強大了,如果是正式的比武,趙天衡肯定不是吳泓的對手。
就算是剛才打鬥,要是吳泓一開始不過於大意,能靜下心來,不出十分鐘,趙天衡也會敗下來。
而生死搏殺,敗了,就是死!
可以說,吳泓會落得個身死下場,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自己小看的趙天衡,認為趙天衡不敢和他以命換命的搏殺。結果被趙天衡抓住了機會,一舉轟殺。
不過就算是殺了吳泓,趙天衡也付出一雙手臂和內臟受傷的代價。
可不管怎麼說,趙天衡現在活的好好的,反倒是吳泓落得個身死。如果這件事情被傳到武林,肯定會讓整個武林轟動。
突然。
兩股勁風呼嘯而來。
趙天衡勉強抬起頭看去,卻發現兩道身影好似鬼魅一般,從別墅的圍欄外躍進來。
只是看了一眼來人,趙天衡心神巨震。
來者是兩位中年人,一人身上穿著藍色的唐裝,而另外一人穿的是黑色唐裝。
讓趙天衡震驚是,這突然出現的兩人,竟都是武者。而且光看身體動作和那一身恐怖的武者之氣,竟然比剛才和他交手的吳泓還要恐怖。
「吳泓竟然死了?這怎麼可能!」
驚呼聲在兩個中年人的口中響起。其中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一個跨步,好似一隻燕子一般躍上的圍欄,一探手,把吳泓的屍體從鐵筋上拔了下來,在縱身落到地面上。
兩個中年人圍著吳泓的屍體看了好半天,目光閃爍,猛地望向坐在不遠處的趙天衡,「吳泓,是你殺的?」
這兩個中年人的武者氣息雖然恐怖,但趙天衡沒有從他們的身上感覺到惡意。
「是我殺的。」
聽到趙天衡的回答,兩個中年人先是不信、震驚。隨後臉上就是驚喜和激動,兩個中年人好似瘋狂了一般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天佑我形意門,竟然出現了一個這樣的武學奇才。」
「是啊,三師兄。沒有到老五齣了一趟門,竟然能遇到這少年。看來是老天爺都要幫著我們形意門,要讓形意門撅起啊……」
「形意門?」聽到對方自稱形意門人,趙天衡想到趙俊番。猜想到這兩個人可能是趙俊番叫來幫他。畢竟吳泓要來殺他,也是趙俊番事先通知的。所以這兩個人的出現,也就不奇怪了。
「你們是趙俊番前輩的……」
「我們倆是他的師兄。」穿著黑色唐裝的中年人一臉笑容,表情溫和的看著趙天衡,好像看著一件珍寶一般,雙眼發光。
另外那位身穿藍色唐裝的中年人卻瞪了這中年人一眼,「老四,這小兄弟受的傷有些重,先救治在說。」
「對對,看我光高興,都糊塗了。」
黑衣中年人電芒點頭,一個邁步,竟然直接跨國六米遠的距離來到趙天衡的身邊,先是大量了一下趙天衡的手臂,在一伸手覆在趙天衡的胸口。
「手臂斷了不要緊,我們形意門有療傷聖葯,個把月就能長好。不過……這內府被暗勁打傷,卻不是短時間能養好的。」
說完這,黑衣中年人皺眉看著趙天衡,「小兄弟,如果你不想落下暗傷,我看你最好還是和我們回形意門調養一下吧。」
「去形意門?」趙天衡先是皺眉,不過隨後表情舒展,看著身前的兩位中年人笑著問道:「還沒請教兩位前輩的貴姓?」
「習武之人,別文縐縐的。」黑衣人擺擺手,笑道:「我叫錢萬龍,在形意門排行老四。」說完在一指旁邊的藍衣中年人,「這是我師兄孫德龍,在形意門排行第三。聽說小兄弟有危險,掌門師兄就派我們倆個來看看,順便保護一下小兄弟。不過……嘿嘿,沒想到小兄弟到是好本事,連暗勁武者都能擊殺。」
「原來是錢前輩和孫前輩。」趙天衡這時雙臂折斷不能抱拳,只能點頭見禮,隨後說道:「兩位前輩專程來保護晚輩,讓晚輩感激不盡。不過,當初我和白前輩也說了,加入形意門的事不急。我看如果沒必要的話,我現在還是不去吧。」
在上次趙俊番激請他加入形意門時,趙天衡也有些心動。
不過後來趙天衡還是決定放棄這次機會。
先不說趙天衡對形意門一無所知,並不了解。就說這形意門對他在武道修行上有沒有幫助,也是未知的。
趙天衡自由修鍊形意拳,早已把形意五行和形意十二形這兩套拳法修鍊到如火純清的地步。唯一差的也就是武者的境界。
而武者的境界可不是光修鍊就有用的,這是要經過摸索,經過實戰,才能逐漸的進步。
他要是加入了形意門,這就等於給自身套上了一層枷鎖,要遵守門規,要尊師重道什麼的。
趙天衡是那種天上就不喜歡被約束之人,所以他才拒絕錢萬龍,哪怕傷勢再重,也不想去形意門治療,這也是不想欠下形意門的人情。
聽完趙天衡的話,錢萬龍和孫德龍這兩位形意門人,都不由得的表情微變。
「小兄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性子急的錢萬龍皺眉說道:「你修鍊的本就是形意拳。天下形意是一家,只要加入形意門對你肯定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的。」
「天下形意是一家?」趙天衡笑了笑,「我爺爺說過,形意拳也只不過是從心意六合拳脫變而來。如若這麼說,那心意六合拳的門派且不是更有底氣說這話?在說,我也知道加入形意門肯定是好事,但是我還年輕,暫時不想約束自己。而且我當初也對白前輩說過,我會考慮,但不是現在。」
「這……」錢萬龍聽到趙天衡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一旁的孫德龍忽然笑了笑,點頭道:「小兄弟說的沒錯,加入形意門這事不急。老四,我們現在還是趕緊把小兄弟送醫院再說吧。」
錢萬龍有些怪異的看了孫德龍一眼,不過沒說話,伸手扶起趙天衡。
孫德龍也來到趙天衡的身邊,目光忽然一動,在趙天衡不注意的時候,猛地一抬手,對著趙天衡的脖頸處襲來。
啪!
趙天衡只覺頸后一痛,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瞬間昏死了過去。
看到孫德龍的動作,錢萬龍雙眼一瞪,「三師兄,你這是……」
孫德龍白了錢萬龍一眼,「蠢貨,先把這少年弄到形意門在說。等他到了形意門,大不了我們讓掌門師兄把門派裡面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給他,我就不信到時候他還不動心。」
聽到孫德龍的話,錢萬龍雙眼頓時一亮,一臉佩服之色。
「不愧是足智多謀的三師兄,高,實在是高!」
「別拍馬屁了。」孫德龍笑罵了一聲。
兩人一人扶著昏迷的趙天衡,一人扛起吳泓的屍體,快速的離開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