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無辜的船工

  第354章 無辜的船工


    一桌人除了玉寸心和陳氏小孫女,其他人不約而同瞄了一眼玉寸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能默默吃飯。


    三號間那一對,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新婚夫婦。


    至於眼前這位梳著快意雄風江湖氣的高馬尾女子和六號間的公子,他們偷偷聊過,實在猜不出他們什麽關係。


    說師兄妹吧,哪有同睡一間房的?

    又不是沒空房。


    說是夫妻吧,一點也不像。


    她這個年紀應該是新婚才對,他們兩個不說濃情蜜意,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


    看她給那位公子打點飲食起居像個侍女,但是又厲害得很,四號間單獨住的小姑娘還叫她師姐。


    他們想不明白也不敢問,畢竟說下毒就下毒,說捅死誰就捅死誰。


    吃完了飯,陶立春一臉難為情領著玉寸心往船尾走,路過六號間正巧遇上周遲把門打開,隻得停下腳步問好。


    “你們去哪?”周遲微微偏頭,眯起眼睛打量臉色通紅的陶立春。


    “要你管,趕緊走。”玉寸心伸手推了陶立春一把。


    陶立春沒防備被推了一個趔趄,連忙扶住木板牆才穩住身形,回頭朝周遲拱拱手,繼續往前走。


    周遲抱臂倚著門框看著玉寸心緊隨其後的背影,折扇在手上打了一個旋,輕嗤一聲,閑庭信步跟上去。


    舵艙很小,原本建起來就是給掌舵人遮陽避雨,並不打算用作會客和參觀。


    兩個人勉強能活動,要是多加一把椅子和一個男人,轉身都費勁。


    “不錯啊,倒是小看你了。”玉寸心撥了一下司南上的勺子,“小小客船居然還用航海司南。”


    勺子轉動了幾圈,慢慢悠悠停下來,勺柄依然指向南方。


    “客人謬讚。”陶立春羞澀地笑笑,臉上隱隱有些自豪,“小人曾在海船上做了幾年船工,司南用處頗多,所以給自家的船也置辦了一個。”


    “嗯?有點意思,還出過海呢?”玉寸心趴在台子上繼續撥勺子,“說說出海有什麽趣事?”


    她還真沒去過海上,畢竟她每次逃出來的目的是陪阿七尋找生父和管閑事。


    久不出聲的周遲閑閑地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


    一個小船工就讓她這麽有興致?

    還誇了又誇?

    百悅做的就是海上和江河生意,怎麽不見她來問上一句半句?

    他起身踢開凳子,“走了,做你該做的事。”


    玉寸心的火蹭蹭的,不耐煩地回過頭去,綁著馬尾的革繩甩得飛起。


    “一沒到吃午飯時辰,二不用處理事務,我有什麽事要幫你做的?要走自己走,我在這再待一會的。”


    玉寸心指指陶立春,“這個,,你叫什麽來著,算了,無所謂。這個船工比你有趣多了,至少知道什麽叫和顏悅色。”


    自己閑得要命,還不讓別人也歇一歇?

    過去那幾天,她從清早一睜眼忙到晚上睡覺,現在好不容易清閑了,有病才回去幹坐著發呆。


    反正她算看出來了,指望從他那得到一星半點消息,還不如讓阿七天天在景公子夫婦跟前磨點有用的。


    “你拿我同他相提並論?”周遲的眼神立刻陰沉如寒潭。


    陶立春背對著周遲,忽然覺得如芒在背,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感覺自己離閻王殿很近,脖子涼颼颼的。


    這姑娘是真能給他招禍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公子喜歡她嘛!

    不然哪個富家公子有這閑心在大熱天擠在他這小舵艙裏,,


    “姑娘,我這舵艙又小又悶,還是艙房舒爽些,,”


    陶立春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恨不得動手把他們兩個推出去拴上門。


    “你敢轟老娘?”玉寸心氣炸了,抓著司南勺子想給他兩下脆的。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一開口就幫那個狗男人,欠揍吧!


    周遲懶得跟她廢話,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拖,順便還把勺子放回盤上。


    狹小悶熱的舵艙他待夠了,量那個小船工也不敢對他的人有什麽別的想法。


    玉寸心一條手臂被捉住,力氣不夠大,掙不開。過了十來招,一路被扯回房裏也沒拆掉周遲一招。


    強開鉗製他的手,“你武功高,你了不起,說吧,叫我回來幹什麽!”


    周遲擰了一條濕布巾拋過去,“待在那不嫌熱?一身汗熏得人頭疼,你放過那個無辜船工好嗎?”


    “我熏,,”玉寸心抬起袖子使勁聞了一下,“我哪臭了!你嫌我還每天摟那麽緊!你要是沒點大病幹不出這事!”


    清香撲鼻談不上,至少沒有什麽異味好不好!


    “女人都是這麽不講道理的?”周遲幾步上前撐著門板,低頭凝視她的眼睛,“趁我熟睡鑽到我懷裏的是你吧?”


    玉寸心咬住下唇氣得不行,仰起臉氣勢洶洶瞪回去,“不是嫌我臭?貼這麽近不怕熏死你嗎!”


    輸人不輸陣,氣勢一定要給足!


    兩人的鼻尖相隔一根手指,周遲垂眸看著她一張一合不點而朱的嬌豔紅唇,忽然回想起昨晚的甜美滋味,偏頭吻了上去。


    玉寸心愣在當場,狗男人是覺得這招特別好用?


    說不過就親?

    被他含住的嘴唇又麻又癢,溫熱的呼吸和她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心頭咚咚響似鹿撞。


    玉寸心剛抬起來要推他的手被擒住,一隻手蓋住她的眼睛。


    玉寸心才沒跟他曖昧的閑心,頭一偏矮身躲開他的手,抬袖使勁擦嘴,“也不知道跟多少樓子裏的花娘親過,髒死了,呸。”


    “別張口閉口汙蔑我,我隻被一個叫錦瑟的花娘睡過。”周遲盯著被她擦得微腫的唇線,意猶未盡。


    玉寸心仿佛聽見了來自一個歡場浪子自證清白的可笑言論,嫌棄地睨著他。


    “周大客官,好歹咱們第一次見麵是在落仙樓,你覺得說這種笑話有意思嗎?別跟我說你是被人綁著去的,你的傳聞多數跟花娘有關好不好?”


    “綁倒是沒有,赴故人之約被下套而已。”周遲神色淡淡,“你所說的傳聞,一開始是人有意為之,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畢竟錦瑟姑娘有點難找。”


    玉寸心的手指在門板上來回叩著,忽然停了下來,滿臉寫著你有病吧。


    “你…該不是…真被我睡出癮了吧…”


    周遲氣定神閑,“顯然,我是親你上癮。”


    這種事沒什麽不能承認的,她問,他就坦誠。


    “嗬。”玉寸心嘲諷地哼笑一聲,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臉,“不巧了,我特別討厭被你親!”


    周遲收了手臂負在身後,轉身往書桌那邊走。


    “嘖,那還真是遺憾。我還準備告訴你玉斷魂和某位封疆大吏的前塵往事來著。既然你對我如此厭惡,便作罷好了。”


    玉寸心雙眸一厲,拔腿往上衝,“你給我站住!”


    攜狂風之勢一把將周遲撲倒在床沿,騎在他背上火冒三丈邊捶邊罵,“敢造謠我師父!我師父她最討厭跟朝廷的人打交道!”


    含恨帶怒砸在後背的力氣可不小,周遲還以為她是來投懷送抱,沒防備居然挨了頓捶,氣得抓住她的腳把她扯下來翻身覆上。


    他撐在她兩側像看傻子一樣盯著她餘怒未消的小臉。


    “笨蛋都像你這樣笨得理直氣壯?不如你猜一猜,玉斷魂為什麽不讓小魔星出煙雨樓?僅僅是因為她愛惹是生非?煙雨樓還怕惹事?這一次為什麽沒派弟子出來圍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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